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俺的兄弟---引子 -- 西河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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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又到保卫西西河时】俺的兄弟(六)

哥俩在医院这就养了起来,来探望的人不少,基本都是来看我的。可惜干的基本便宜这家伙了,出院时称了一下,长了十了斤。

这段时间哥俩静下心谈了很多东西,女人 前途 也经常愤愤,两个老粗也讲不出啥花片子,这段时间让他明白了我凭啥比他过的好,我也明白了他为啥挣死扒命的原因。

出院后连里没马上让参加训练,去炊事班帮厨了。他胳臂还不太利索,我打小就没靠过锅沿,也没人安排啥事,就成天到处打溜溜。先是和七团的几个河南人练了下,没占啥便宜,回去时连里干部看见了,编了个故事,人家也没说啥就过去了。没几天又在县城电影院跟几个地方青年练了练,占了便宜一路狂奔,全身而退。回来时跑的脸红脖子粗,这下连里坐不住了,给了半月探亲假。

回来后小子非常崭扬的掏出张照片给我看,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他在这打这埋伏,我说他走之前干啥非得让给他搞身四个兜的褂子,回家相亲。照片也没白看,交代了个任务,帮兄弟媳妇在城里找个活。这事给他办了,虽说活不咋地,到我三姑家当服务员。

秋天到了,部队拉出来驻训,这期间钢蛋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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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兵连的人来时,我俩干过这个,一看就明白了。就冲下去拦,千八百人玩了一个多礼拜的命,拆了十几个院套,还搭上一个。非得选这吗。谁也说不清怎么下来的。下来后脑子里一片茫然,只想一个问题,革马裹尸还,就这么还?

部队出了几个车去接家属,我也跟着去了。看了他家实在没法想,他从来没和我们说过他家。日伪时盖的偏厦子,父亲是矿工,已经被劳累和酒精拿着了,连句明白话也说不了,母亲家庭妇女,哥哥小儿麻痹。这一切实在无法和那个大大咧咧啥都不在乎的钢蛋联系上。

地方政府给他哥安排了个还算不错的工作,批了块地,部队出钱出工,盖了个院套。他妈说啥不进去。我劝过,老人说那是他老儿子的命换的,没法住。

过了几年他妈来部队找我,挺突然的。原来是他哥说了门亲,他家也实在没啥条件,人家姑娘有个弟弟,让看看能不能上部队整个志愿兵,最好弄个一官半职。跟顶上把事说了,不过说实话谁也没法现在就答应,不过可以先带过来,先当兵再说。进营门前我和他说:你能来这,你姐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你姐夫他弟拿命换的,好好混吧。还算争气。

他爸到了没熬过酒这个坎,肝硬化先去了。他妈没过去年也走了。99年他哥也下岗了,还好他有个修电器的手艺。我给他全家接大连来了,傻子给买了个门头,开了个修理铺。日子现在也不错,前几年买了房子,儿子去年考上重点高中,现在攒钱准备还办户口和买门头的钱。平时也不见面,就是怕他有啥负担。

怎么又想起讲这些,这两天心情实在不好。前天我俩在一起,小半年没见了,唠着唠着就唠起了他。晚上吃饭时把他哥叫来了,喝着喝着他哥哭了,我俩劝 ,现在日子不挺好的吗。他哥说:这是他老弟的命换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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