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速跑天下】我爱巴黎 -- 速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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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速跑天下】我爱巴黎

海明威曾经说,如果你年轻的时候有幸在巴黎住过,那么你一辈子都会受她影响的。一千个人看巴黎就会有一千种说法,而我能记下的点点滴滴,不过是有关我爱的那个巴黎。

埃菲尔铁塔(Tour Eiff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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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到巴黎,完全没有方向,从车站找了部出租直接就奔事先预定的酒店去了。洗漱完毕走到阳台上,忽然发现那座著名的塔居然近在咫尺。于是一刻也不能等地就去了。好在是夏天,九点多钟天还是亮的。记得我刚洗过的头发还没有干,手里抓着一根长长的baguette站在铁塔下面,心里不停地说“我终于到巴黎了”,脸上的表情就有点恍惚起来。第二天看见一个正在过街的女子优雅的背影,向日葵色的香奈尔式套装短裙,夸张的黑色宽檐帽。不知道长得是否漂亮,但一个背影就已经让人浮想联翩。于是我又想,“到底是巴黎”。

虽然很喜欢那座塔,后来并没有特地再去。因为只要在巴黎,你总能不经意地看见它:从塞纳河上,从火车上,从一条小巷子的尽头……它总是在那里的。

蒙马特(Montmartre)和圣心教堂(Sacre Coe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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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马特就是那个毕加索时代住着许多穷艺术家的地方。在那一区的任何地方抬头,就能看见号称巴黎制高点的圣心教堂。那儿最让人挂怀的就数那些曲折上下的台阶和简单的铁栏杆了,掩在绿荫里,全不似大都市风光。太阳好的时候,教堂门口的台阶上会坐满晒太阳,小憩,吃午餐的人,偶尔还会有支十来个人的乐队,半工作半休闲地演出。走多了欧洲的教堂,最记得的不是那些宏伟的建筑,反而是圣心门口摇老式手风琴唱歌的小个子法国人。有一次几个美国女孩过去叽叽呱呱和他连说带比划,接着流出来的旋律竟然是?D?D“两只老鼠”!很多人停下来,用各自不同的语言一起唱,边唱边笑乐不可支。

星期六早晨如果在中午之前去的话,那些向着圣心的略呈坡状的街道两边会摆满卖生鲜食物的小摊:家制的蜂蜜和肉肠,缤纷的水果鲜花,还有排在碎冰上高贵的龙虾和生蚝,被漂亮的柠檬整整齐齐地围着。法国人的大部分食物还是在这样的露天市场上买的,即便是在巴黎。

卢森堡公园(Jardin du Luxembou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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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巴黎的开放式公园都相似:大水池边上可以移动的金属躺椅上永远坐满了人,懒洋洋地晒太阳。孩子们在池子里放小船,拿着遥控器兴奋地转来转去。春天的时候,杂七杂八的花开得很热闹。有人绕着园子跑步,一会儿鞋底就沾上层黄泥。反正人人都是一派闲适的神情,就好象世界上没有工作这回事。有一次我旁边的椅子上挤坐着一对情侣,旁若无人地吻着。本来是早已见怪不怪了,可是从我注意到他们到我起身离开,至少有半个多钟头,他们的嘴就没分开过,无论如何让人佩服。

拉丁区(Quartier La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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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丁区是法国历代文化精英?D?D成功的和没落的?D?D最频繁出没的地区。古老而著名的索邦大学( Sorbonne) 就在卢森堡公园附近 。沿着St.Germain大街和St. Michel大街开了无数的书店,Café和餐厅,说实话我始终也没有想通那些小咖啡馆是怎么赚钱的(主要招待游客的不算),许多法国人一杯十法郎的咖啡,一份报纸在手,一坐就是半天。

被文人墨客视为圣地的双偶咖啡馆(Les Deux Magots)和Café de Flore紧挨着,经常有穿戴得一丝不苟的老妇人独自坐着,表情矜持地缓缓啜饮咖啡,什么天气都带着把精制的小伞。偶尔和邻坐的人闲谈几句,配合着几个优雅的手势。巴黎的Café,即便是再窄的街道,椅子都会排到路上,所以桌子就特别的小。大家都没有什么事儿似的,坐着的人看走的,走的人看坐的。旁边是Armani, LV,CD和Cartier的专卖店,有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奢华。穿过小块石头拼成的马路,对面是St. Germain的小教堂,手执木偶逗孩子们发笑的小丑总在那儿,有时还有拉手风琴的东欧人,懒懒的忧伤的调子叫人踟蹰。

老歌剧院(Opé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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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说巴士底的新歌剧院音响效果事实上远比老歌剧院好。上学期间曾去那儿听过一次《卡门》,只觉满场衣香鬓影。中场休息的时候很多认真地穿着晚礼服的绅士淑女端着香槟走来走去,让穿着毛衣牛仔裤的穷学生自惭形秽。其实自惭的并不是穿得差,而是缺乏那种从容的态度。

但还是固执地喜欢老歌剧院,夕阳的余辉照在屋顶那些镀金的雕像上,是我记忆中抹不去的镜头之一。因为那部看了无数遍的《虎口脱险》,第一次进去参观就觉得这根本是来过好多次的地方。走过一个空旷的偏厅,想象着点上成排的蜡烛,擦亮地板,拉起厚重的窗帷,用它来开舞会,耳朵边都能听到华尔兹的旋律。

卢浮宫(Musée du Louv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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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美术馆,卢浮宫大得令人发晕,尤其是身不由己地被人流裹到蒙娜莉莎前面又马上被裹了走的时候。这样三四个钟头以后,但凡看见有凳子就想先坐下来再说。大概因为自己本来就不是狂热的艺术爱好者,所以到了这样一个巨大的宝藏面前居然反应迟钝。反而是在佛罗伦萨的乌斐奇或是阿姆斯特丹的凡高美术馆这样的地方才真正感到过一些简单的沉醉或震动。

著名的贝聿铭金字塔左近是卢浮宫一带的交通枢纽,开车的时候路过数次。最美的一次是晚上。我们和朋友在附近吃了一顿很愉快的晚饭,决定乘兴夜游塞纳河,开着车在附近绕来绕去地找路。金字塔的玻璃结构被灯光打得一派通透,灯光映在旁边喷泉的水池中动荡不停。四下没有什么人,月色很美。总说离开前什么时候一定要晚上带着三脚架再去一次,但终于也没有去。

皇宫(Palais Roy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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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着热热闹闹的卢浮宫,不时可以看见满载游客的大客车停在路边,附近的街角仍然显得很安静。春天的梧桐树刚刚冒出新芽,衬着近乎发黑的老干和长满了青苔的喷泉,让人时不时眼睛一亮。朋友们来巴黎的时候我总是推荐他们住附近街区的小旅馆,虽然贵一点,房子也旧,但从那儿出发到很多地方都可以步行?D?D领略巴黎最好的方式就是步行呀。

最后一次离开巴黎前的那天傍晚七点多,太阳还高高地悬在广场对面一座老房子的顶上。我象周围所有的人一样,面对太阳坐在一个露天Café,喝着那一天第二杯香槟。仗着自己戴着墨镜,肆无忌惮地观察着忙碌的侍者。谁知他居然注意到了,百忙之中还朝我做个鬼脸,我有点不好意思,只好笑一下。后来他走过我桌前,说“Thanks for the wonderful smile”。法国人往往是这样的,不介意向陌生人表达自己的感受。象那天在一个超市,一个胖胖的收银员拎起一块巧克力对我说“这个不好”。我还以为是说那个牌子的巧克力不好吃,谁知他接下来立刻在自己的肚子上比了比,说“会象这样”,让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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