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 往事如歌:驼铃 -- aokray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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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 往事如歌:驼铃

俺提议的点歌台,俺先来顶顶吧。先说这首驼铃。不知道这里有多少港台同胞,不过这首歌对生于七十年代的大陆兄弟姐妹们还是应该很熟的吧。

我听这首歌的历史很早了,那还是在童年的时候。那时我们家在一个林场边上。院子很大,有一座小土丘,我们做山,天天练冲锋,还有一个池溏,我们做海,不过那儿我到是少去,因为真的有蛇。更妙的是院子里还种了大片的茉莉花,真的是大片,因为是采来做荼的。夏天的时候,白天太热,一到晚上,那就是天堂。我们一般孩子在院子里疯跑,打仗,抓萤火虫。满院子都是我们的叫声。

不过就是小孩子,也有累的时候。那时候也没有电视,累了,就在竹床上躺着吹风。这时候母亲就要给我们提供一点文化氛围了,那就是:教我们唱歌。说实在的,长大以后我觉得,母亲唱得真是不怎么好听,要嗓子没嗓子,要技巧没技巧。可那时候,嘿嘿,怎么唱怎么学,还学得特来劲。

那时父亲还住在乡下。一到周末时便走上几十里路来看我们,顺便省下车钱。一周见一次,父母总是乐得让我们到处疯跑,他们一边自个儿聊。可那一晚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很快就赖到了他们身边要学唱歌。结果妈妈就说,你给他们唱个你喜欢的吧,驼铃。于是,父亲也没推辞,就这样唱了,这就是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父亲年青时,吹拉弹唱样样俱佳,这歌,也是唱得不同凡响。那深沉而苍凉的歌声,即使是童年的我,也突然体会到了一种陌生的情感。多年以后我知道了,这情感,就叫做忧伤。尤记那夜,月淡星明,萤火虫忽隐忽现,和着那若有若无的花香。

这歌后来我也会了,可惜从也唱不出那味儿来。转眼到了大四,临分手的时候一天天近了。那时候的晚上,我们爱在灯熄以后,开着一个小收音机,一边有意无意地听,一边瞎聊。就那么一晚,突然间,收音机里响起了这首歌。一个哥们使劲地嘘了一声,于是大家就都安静了下来,一齐专心地听。那安静中的默契,令人怦然。

歌毕,一个哥们长长地叹了口气,给我们讲了个故事。他的一个哥们,以经先毕业离校了。在毕业实习的时候,他们班和一个实习老师告别合得来。而他们俩尤其投缘。老师许诺毕业离校时一定去车站送行。可到了那天,老师给事儿缠住了,直到他们上了车,才匆匆忙忙地赶到车站上来,他们以经上了车。车上车下,相顾无言。他的老师便以手击柱,给他唱了这首歌,满车同学,都掉了眼泪。

哥们讲完,宿舍里一片安静,彼此黯然,直到此起彼伏地低低的鼾声四起。尤记那夜,月色斑驳地从树叶中洒进屋来,清凉入骨,久不能眠。不知此身身在何处,今夕又是何年?

俺不会帖歌,要有高手有意,不知能否做点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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