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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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改二

贾者,其籍不可考,或传其父从定西侯震征葱岭,有功,后为龙城转运使,中年得子,极宠之。及长,有大志,狼行鶻顾,时人异之,越督以女妻之。倚父翁之名,周旋商贾,无不得心应手,后以版筑为业,竟致富可敌国。好登高,每出,必耗资百万,尽兴而止。好自传,书其事,图其影,以为颂咏,行善,必勒石以记。好事者附于其门下者多矣。

戊子年四月初,山崩河堰,祸及数百里。举国皆惊,官商军民冒死往救者以百万计。富商巨贾,贩夫走卒,无不慷慨解囊,倾力以助。几数日,举国捐助万亿,其间侠义之事不胜枚举,殊可叹也,中华重现复兴之象焉。

贾迫其势,痛捐二十金以为赈,又厌善者过其右,乃言于众曰:“灾者,常态也,我尝语仆从,人捐一文可也,多捐则累矣。”闻者哗然,或责以义。贾强辩,不逞,遂闭其言路,不纳众人。

凡几日,上赴西南,民心大定,举国抗灾,同心如鉄。上与中书令共商赈灾及重建事,语及灾民,心甚戚戚焉。忽有闻,贾已通工部,言谈间,隐然已定其灾后商计矣。

太史公曰:商贾之道,固有无利不起,亦有道义存焉。富而忘义,是为富不仁也。当世富豪如和黄李氏,台塑王氏,江苏陈氏者,无不倾囊以救国难,孟子曰:“古之人,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不亦宜乎?贾暴富于先,吝于后,冒言于众,谋私于暗,不亦鄙乎。或曰:公遍越世之绝岭,可越此间一冢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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