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某些人乐观的理由 -- 龙战于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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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续文

这里非常值得提到具划时代意义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大循环理论在全球范围的运用推行始于八十年代;中国经济改革始于八十年代,由此中国确立了彻底依赖美国产品市场的、以美元为目的货币的重商主义外贸型经济发展模式(一切为了美元,一切为了出口);美国八十年代开始广义货币(M2, M2, M4及M5)总量达到狭义货币(M1)总量的2倍,标志着虚拟经济对GDP的拉动与消费并驾齐驱;美国资本市场上五花八门的金融衍生品也都诞生于八十年代。这些同时发生的事件在三十年前看来都是毫无关联的,但其背后存在着一种超然的纽带,这个纽带就是大循环理论。三十年后的今天一切都变得非常清楚了,中国的贸易顺差和美元储备日益增加其实就是美国的虚拟经济的联体畸形儿。

三十年来,在大循环理论和自由经济理论指引下,中国以美元为目标货币的重商主义经济发展的模式与道路改变了中华民族生存方式。正是这个改变才为美国超级债务帝国的形成和壮大提供了资源可能。正如刘涛指出的,中国的“实物经济交换了美元世界货币”,中国的“净储蓄又投入了美国资本市场,为美国借贷经济和贷款消费创造了条件”;三十年来,中国国家的政治体制蜕变成原始资本主义的政治体制,执政党蜕变成为剥削阶级或官僚资产阶级的政党。正是这些蜕变才为美国虚拟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和发达提供了政治保障。执政者,尤其是地方当权者已经与本国新生资产阶级和国际金融资本结成利益攸关的政治经济联盟,虚拟资本对中国的掠夺也就有了行政和法律的保护;三十年来中国政府放弃国家主权、领土完整的诉求,事实上已把台湾交给美国托管,并且对美元本位的经济体系和西方政治秩序无原则、无条件地承担起“负责任大国”的义务。正是这些国家基本策略的改变才为美国全球金融、军事和政治霸权的巩固与延续提供了地缘政治环境和历史条件。正如刘涛在他的文章中所说的:“中国的现代化之路离不开美国这个国家,我们国家的利益也和美国国家利益深深整合到了一起”。这恐怕也是今天中国的买办官僚阶级、新生剥削阶级甚至共产党领导层决大多是官员的肺腑之言吧?

由此可见,中国三十年政治经济改革所奉行的各项政策,在国际上协助和支援了国际垄断资本主义或帝国主义在后殖民主义时代、后工业时代的空前壮大,也在客观上刺激、助长和纵容了债务帝国虚拟经济的“发达”。英国《金融时报》经济评论认为中国过度的美元储蓄助长了美国资产价格泡沫。可是,刘涛却引以为自豪,他不无赞赏地论道:“东亚实物经济交换了美元世界货币,东亚的净储蓄又投入了美国资本市场,为美国借贷经济和贷款消费创造了条件,而美国人的消费市场又再次拉动了东亚的经济增长,而东亚在美国市场上的融资又可能成为美国军事支出和国防开支的间接来源”;在国内,三十年的政经“改革”抚育了地方买办官僚资产阶级的兴起,对社会的稳定和国家长期发展形成严重威胁。这些地方官僚资产阶级与国际垄断资产阶级沆瀣一气,相助为虐,对中国劳动人民的进行无情的盘剥和掠夺。以例为证:地方政府扶助跨国公司以其规模、成本上的绝对优势,对中国国内市场进行垄断,不仅压缩了内资企业的发展空间,而且造成整个国家和居民的福利损失,以及国民资源与财富的大量外流(对此国家毫无任何法律法规加以制约)。目前中国的外资垄断很多是地方政府的发展政策造成的。这些政策吃里爬外,人为打击民营资本,却极力保护外商在中国市场上的垄断收益,帮助跨国资本剥削中国人民,掠夺中国的社会财富。2002至2007这5年间,中国的个体工商户减少了100万。外资企业的平均税率是17%,而民资民企在自己的国土上如果安分守己的做生意,则需要交平均33%的税。在国内已开放的任何行业,排名前五的都是跨国企业,不是因为它们财大气粗有竞争力,而是国家引进政策让它们降低了一半的成本。地方官员利用手中的权利,与外商勾结,狼狈为奸,中饱私囊,随后将巨额赃款汇往国外私人账户。这就是大循环理论运用最成功的案例,中国也因此成为帝国主义和平演变最彻底、规模最大、成果最显著的国家。

四、 精神废墟下的改革只能葬送民族国家的未来

改革家们带给中国的“经济奇迹”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经济泡沫。拿中美两国经济作一个比较:以1959年为基点,美国用了49年,到2008年不变价GDP 增量为4.9倍,广义货币M2增量为26.6倍,每年超额发行货币的速度为3.51%。再以1990年为基点,中国只用了16年,到2006年不变价 GDP增量4.7倍,广义货币M2增量为22.6倍,每年超额货币发行速度为10%,是美国的2.8倍。到2006年末,中国的广义货币M2已达到 34.56万亿人民币,相当于当时的4.3万亿美元,而当年中国GDP为2.6万亿美元,货币存量相当于GDP的1.65倍,可是美国同年货币M2存量相当于GDP的55%。如果换算成同等经济规模,中国的货币存量是美国的3倍。也就是说,中国经济泡沫化的程度比美国严重3倍。可是控制着世界货币、人口只有中国1/4的美国要比中国有更大的周旋空间。美国在以中国1/3相对货币规模的基础上,都已经形成了超过GDP两倍的股市泡沫,以及全球最大的房地产泡沫,而中国仍以每年17%的速度在不断地增加着货币存量,比美国快3倍的速度在制造着泡沫,也可以说,中国经济走向危机的速度比美国快3倍。看看北京上海两地市中心房价已经达到10万元人民币/每平米,而两地城市居民平均支付能力还不到这个价格的1/20。就是这样的房地产“繁荣”在支撑着地方财政和银行储蓄存款的投资收益。当不可避免的崩盘一旦到来,其后果将不堪设想。然而更糟糕的是,地方政府串通银行和房地产商,反过头来拿这个大泡沫挟持中央政府的宏观调控,威逼央行托房市。他们为了保住投机暴利,不惜给国民经济绑上更大的定时炸弹,其做法与刘涛在他的文中鼓吹救美国债券市场的“软着陆”主张如出一辙。

这种靠炒房市和炒股市来制造经济繁荣假象的做法,是效仿了美国9/11后的经济政策。进入21世纪后,美国按照新保守主义的超级帝国的设想,着手控制世界能源和欧亚大陆地缘要冲,为此摆开了阿富汗和伊拉克两个战场。网络泡沫的破裂使得美国这个昂贵的计划不得不寻找新的经济亮点,于是美联储在2001年一年内连续7次降息,紧接着就有了2003到2006年房地产市场的火爆,“繁荣”就是这么制造的。然而美国经济最“繁荣”的部分并非房地产市场及其相关行业,而是房地产连带起来的资本市场。繁荣的秘诀就是“资本化”运作,即将债务资本化,将风险资本化。所谓资本就是能产生价值的价值,任何东西只要一经资本化就立即有了市场价值,就可以变“钱”,就有了经济繁荣。中国的改革家们学这一套东西特别快,亏损再严重的公司只要经过资本化运作,把它抛上股市,就立竿见影地赚起钱来了,于是股市火爆,全民炒股,好不繁荣。城市中的一块居民住宅区根本生不了财,一抵押出去马上变成资本,上亿的银行贷款就落入了地方官员、银行官员和房地产开发商的腰包,于是强行拆迁等各种恶行恶状在全国各地层出不穷,房价也在就居民的怨声中不断飞涨,好不繁荣。这次改革家们又看中农村的土地了,又要将它资本化流转起来生财,又将有新一轮的“繁荣”被制造出来,三十年改革的成绩榜上又将有一番新的景色。这让我想起一个笑话,有一贫穷地区的官员去经济发达地区考察取经,发现夜晚挂着红蓝白三色条旋转灯的理发店生意实在火爆,于是亲身体验了似乎是最赚钱的行当,回到家乡如法炮制发达地区的致富之术。结果他家乡新开张的几十家理发店里没有一把理发刀,店里全都却坐着一堆不会理发的卖淫女。中国的改革从美国搬来的很多就是这样的制造着繁荣景气却不务正业的理发店。可是发达地区的理发店至少还懂得理发,美国的资本市场至少还能孵育朝阳产业,而中国的资本市场只能是一个敛财的骗局,一个制度化腐败和社会危机的放大器。

中国的另一个经济泡沫就是环境和资源负资产,情况同样可怕。环境污染的治理成本和受污染民众的医疗费用逐年加大。每年一两千亿元的治理投入,在很大程度上出超了GDP增长,造成社会总资产的隐性负增长。从比较优势来讲,在被西方垄断的生产要素和商品市场上,我国许多出口产品只能是在比较劣势下生产。为了更廉价地出口,不惜破坏和污染生态环境。如果将环境代价计入成本核算,中国GDP的增长速度会越来越抵消不了环境治理成本的增长而形成实际负债的后果。这种追求产品出口、追求美元的经济发展道路让中国自然资本损失更加惨重。……经过三十年毁灭性的开发……把环境和资源的成本损失和追加投入计算进去,中国的实际GDP增长已经是个负数,中国近2万亿美元的储备也难填补这个沟壑。朗咸平教授指出:“中国的下一代会很惨”,这决不是在耸人听闻。

处在严重危机下的中国,其经济已是身陷囹圄、进退两难,其社会已呈现累卵之危相,阶级对立日趋激化。这个现象决不是一个专业决策的技术性失误或客观条件的不济等说法就能解释的了的,其根源在于决策者主体意识形态的崩溃,表现在政治和文化两个方面。政治上,决定经济政策的执政党对自己信仰的叛变,导致整个上层建筑的颠覆。正因为当年流行资本主义“补课”一说,中国才走上资本主义复辟的政治路线,才会拥抱“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殖民地经济政策;正因为共产党成为“三个代表”而不是劳动阶级的代表,受跨国资本的剥削才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必由之路;正因为资本家都可以入共产党,官僚资产阶级才得以控制人大,私有财产才得以“神圣”地进入国家宪法的保护,国家和人民的土地才得以被官商合法买卖。“阶级关系决定民族关系,阶级利益高于民族利益”。也正因为官僚阶层成为剥削阶级的代表和跨国资本的代理人,跨国资本的利益才高于民族利益,国家的统一重要性和紧迫性才会让位于中美贸易,让位于“国际正常经济秩序”,让位于一个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和谐世界”。

文化上,改革家们崇尚“重商主义”发展观,民族文化的价值依皈由此发生巨大转变。正因为“不管黑猫白猫”地走重商主义发展道路,今天的中华民族才丧失了开拓创新的能力,才会泯灭良心地造假、贩假,把民族智慧出卖给贪婪;正因为“无商不活”的致富观被推向极端,今天中国可耕土地资源的流失才到了危及后代生存的地步;正因为“唯商为贵”,从农村到城市才会“热闹得楼上是棋牌赌馆,对面是妓馆”,街上买毒品如同买香烟一样方便,“有奶便是娘”才成为社会的实用道德准则。

五、世界政治和文化多元化环境下中的独立经济体系是大国崛起的战略基础和保障

这次金融风暴揭示出,美国的经济成长已经丧失了依靠劳动创造社会财富的基本能力和基础结构。美国经济繁荣靠一虚一实两头拉动。实的一头就是依靠挥霍和浪费来刺激消费,以保持经济增长。美国的社会消费已经严重依赖海外,靠刺激消费维持繁荣的政策也已走到了尽头,这次房贷危机便证实了这一点。虚的一头就是靠广义货币存量放大和异化于传统银行业务的金融赌博所支撑起来的虚拟经济,又通过虚拟经济来剥削中国的实体经济,将中国的贸易顺差重新回流到美国。这个体制的基础在这次金融风暴中似乎已发生了动摇,向未来举债和向世界举债的债务经济政策应该是难以为继了,可是中国的鼎力相助又使它得以苟延残喘。本来,美国具备雄厚的科技实力,科技创新完全可以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但2000年网络泡沫的破裂严重透支了科技创新对经济进行调节和拉动的战略储备。美国事实上已是一个破了产的国家,债务帝国已经穷途末路,但是美国是不甘于衰落的,是不会像刘涛无知的幻想中所期待的那样“按照国家现代化发展规律自然而然地”走下霸坛,让中国“自然而然地接过美国的火炬,而不会让美国感到难堪”。美国将更加诉诸于对外扩张和掠夺来寻找经济增长点,因此美国将在政治外交上变得越来越“意识形态”化,用它的“普世价值”垄断国际政治思维;在军事上变得越来越具有侵略性。科索沃、阿富汗、伊拉克等地一连串的战争便是这种扩张的硝烟;在经济上则越来越依赖金融寡头对资本市场和货币的操纵,而全球范围不断出现的“经济危机”和“金融风暴”以及紧随而来的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对“受灾”国的“紧急援助”、“紧急贷款”正是美国攻陷一座座城池的金鼓之声。

中国今天的当权者对西方虚拟经济的本质缺乏深刻的认识,对美国债务帝国的衰落趋势缺乏历史的判断,对美国金融寡头政治的侵略性和危险性缺乏敏锐的洞察,对人类的社会进步事业缺乏坚定的信念,却只是肤浅地看到一定历史阶段内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的物质世界表面显得比社会主义国家富裕,于是抱着机会主义的投机心态,彻底抛弃了独立自主的光荣传统,竟然“勇往直前,义无反顾”地带领自己的国家“接轨”、“融入”一个不断制造着灾难的经济体系,还孜孜效仿美国资本市场的运行机制,向本来不得其门而入的“狼外婆”们拜师求教。不少像刘涛这样的“专家”、“学者”更是以他们空妄谬伪的说教让中国的经济改革走上歧途,不仅在政治上把中国的发展绑在了掠夺者的战车上,而且在经济上把中国的资源、环境、社会财富及中华民族的未来变成了美国债务帝国的殉葬品。

经过三十年的“伟大改革”,一个“人民从此站起来了”的国家又屈膝成为西方帝国主义的经济附庸。一个口口声声要崛起的大国,其国民经济70%依赖于美国和西方消费市场,因而变得如此脆弱。刘涛在他的文章中对此更是毫不讳言,“中国手中剩下的巨额美元债券和巨额外汇储备”会因为“美元帝国寿终正寝”而“将如溶化的冰山一样迅速消融,中国自身十几年通过亿万劳动者积累起来的巨额外汇家底可能瞬间化为乌有”。 “美国这个债务帝国如果迅速坍塌,直接损害的将是中国国家利益。中国是美元体系直接的利益关系人”。正因为如此,中国在美国金融危机爆发后,不顾广东、浙江数万企业的倒闭潮,又继续增持了500亿美元的美国债券,超过连续减持美元债券的日本而成为“破产帝国”最大的的债权人。改革家们三十年来的“伟大杰作 ”就是让中国这个主权国家的国民经济跳上债务帝国的“贼船”,与之同沉浮、同生死。但是,我们不能接受这样的命运,不能接受这样的经济发展,不能接受这样的“改革成果”,不能接受这样的“改革开放”。

我们与改革家们的根本分歧在于经济发展战略的选择,在于如何认识和面对这个西方金融寡头操控下的所谓“世界经济秩序”,也就是这个以美元为本位经济体系。我们认为这个西方金融寡头营建了数百年的垄断体系是不合理的。改革家们认为是先进的;我们认为这个剥削不发达国家的体系是不公平的。改革家们认为是高效率的;我们认为依附型经济发展道路决不是大国崛起之路,依赖于西方体系,国家将永远成为这个体系的附庸。改革家们认为只有引进西方的体制才能快速发展经济,即使依赖也在所不惜;我们认为只有坚持经济体系的相对独立性,民族才有发展前途。改革家们认为必须尊重和维护美国方的经济霸权中国才能有前途;我们认为中国在参与世界经济活动中应该以我为主,逐步建立起适合自身发展的经济体系和区域经济秩序,并对此充满信心。改革家们认为不可挑战现有的西方经济秩序,中国的发展应该融入或归化到西方的体系中去。

如果说到融入西方的经济体系,非洲和拉美的一些国家要比中国进行得更早,也更彻底。但是今天世界南北差距是越来越大了,不是越来越小了。这些不发达地区国家的问题几十年后依然困扰着这些国家的发展。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拉美国家采取的是引进经济,GDP持续增长。欧美国家把他们的加工业纷纷转移到以巴西、阿根廷等为代表的拉美国家,进一步控制这些国家的经济,控制他们的能源、汽车和电力工业等等。最后拉美国家政府被欧美国家操纵,出现了只增长不发展的怪现象。西方国家市场一有风吹草动,或一旦西方发达国家把加工产业向其他地方转移,便直接导致拉美国家的经济崩溃,人民生活水平急剧下降。可是今天中国的经济发展走的是拉美国家同样悲惨的道路,呈现出严重的“拉美化”倾向:贫富悬殊扩大、金融腐败严重、国有企业效率低下、社会治安恶化、城市人口过多、地下经济泛滥、国民经济中对外资依赖型经济比重达到70%。

《孟子尽心》曰:“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岩墙就是行将倒塌的墙,知天命者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美国债务帝国和以美元为本位的国际贸易体系对于中国来说不仅在经济上是一堵行将倒塌的危墙,从历史的角度看,在掠夺者眼里,无国界的掠夺才是最有效、最彻底的掠夺。世界上凡是发源于游牧民族的文化都有这种“亡其国、灭其族、夺其物”潜意识的惯性遗存。嗜杀掠夺的本性,虽经数千年的进化,始终还渗透在他们后裔的现代行为中。如同食肉动物那样,他们的生存竞争的方式就是咬断你的脖子。华尔街金融大鳄的行径已将这种兽性表现得淋漓尽致。中国要崛起必然无法回避这个血淋淋的斗争,这才是大国崛起的战略着眼点。而依附型经济的发展道路是“杀子伺虎,断续绝嗣 ”之路,决不是大国崛起之路,因为我们不是在追求三五十年的“暴富”或诸如此类的“经济奇迹”,我们是要为沉沦了五百年的中国和中华民族后一千年历史的延续立命。

原文摘录于:

http://hi.baidu.com/99ever/blog/item/c5e34189f15a2cb40f244424.html

http://hi.baidu.com/99ever/blog/item/51a57d10eb1eebfbc3ce792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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