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整理】东北的老太太们 -- 黄河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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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由金老太太的故事所想到的

我奶奶跟我讲过一个故事.

当年我爷爷参加了八路, 家里就剩下我奶奶, 几岁大的姑姑, 还有太爷爷太奶奶. 老家所处的位置又是游击区, 三天两头的有鬼子来盘查. 有一次一个小队的鬼子突然把村子包围了起来, 挨家挨户的搜, 问家里的人都在哪儿, 有没有外来人等. 查到我家的时候, 鬼子发现居然没有一个青年男子, 马上起了疑惑. 把明晃晃的刺刀架在我奶奶和姑姑的脖子上问家里男人哪儿去了. 多年以后奶奶提到那刺刀都心悸不已. 好在家里人早就套好了辞. 奶奶说她这是临时回娘家, 男人家是别的村儿的. 小鬼子听了似乎有点儿相信, 刺刀拿开了. 没想到鬼子后面跟着的汉奸来了劲, 把刚会说话的姑姑拉到太爷爷太奶奶面前, 问她叫他们什么. 姑姑还是个孩子, 自然老老实实的叫爷爷奶奶. 汉奸跟中了风一样的癫狂, 马上招呼鬼子把刺刀顶到我奶奶胸口上.

既然是住娘家,怎么孩子不叫姥姥姥爷,反而叫奶奶爷爷啊?

奶奶说孩子刚会说话, 又很少来, 所以只会叫奶奶.

鬼子汉奸不放心, 把七邻八舍都叫来核对. 十几个人一口咬定就是这么回事, 从来没听过我姑姑叫姥姥.

就这样, 奶奶他们幸免于难.

听了这个, 我明白奶奶为什么从来都是恨汉奸甚于恨鬼子. 也明白了为什么奶奶一直对老家的人念念不忘. 她那些大字不识一个, 平常为点儿鸡毛蒜皮能吵上两天的乡亲们, 在鬼子刺刀面前不明哲保身, 不卖"邻"求荣, "不伤天害理(老家人的原话)"! 老家那个百十户人家的小村子,出了十七个八路(十六个烈士), 抗战八年没有一家暴露! 老老少少没一个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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