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村里的那些事_老大摔跤了,俺们怎么办? -- 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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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村里的那些事_打脸打劫打海盗

六爷脸上挨了一下,心里很郁闷,忽然想起三爷卖到小区里的螺丝钉忒便宜了一点,于是判了个三爷倾销,关税提上去好几倍。三爷伸手打了人家的嘴巴子,心里正防着人家出招还手,见还过来的招式有点虚,召集家里掂着去六爷那买鸡的各位吩咐说,已经签了合同下了订金的就算了,没签的不签了,没下订金的别下了,啥时买再说。一圈围着等着看热闹的主,见过来过去的招全是虚的,不真打,不精彩,该干嘛干嘛,人也就散了。

静下心来想,六爷的主意并不是馊主意,大方向是对的,老大印票子的事真该管管了。由着老大这样印下去,村子里真就会绿票子乱飞,乱套。问题是金融风暴刮下来,村子里就象当年卡特里娜飓风吹过新奥尔良一样,满目苍夷。按说,冤有头债有主,这风暴谁弄出来的谁买单,但这事弄得动静、损失都忒大了一点,让老大一家买单,老大肯定不干,真要把老大惹毛了,村子里一定是天无宁日,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何况,三爷这几年下来,借了不少钱给老大,真的将老大印票子的权力给废了,借出去的钱就算是打水漂了。三爷不能干这事,这一点六爷没想到,智商低,挨嘴巴子不冤。

村里遭了灾,房倒屋塌的,赈灾救灾,那一样都得花钱,按说各人自扫门前雪,自家的事自家管。但如今村子已经一体化了,门前的雪可以自家扫,街面上的雪谁来扫?谁出工?谁出力?谁掏钱?不是一件好弄的事。村里算起来也住了二百来家人,真正有能力救灾买单的就那么几家,欧罗巴几家合一起算一家,老大算一家,三爷算一家,再想算出几家来,难。这架式,象是回到了一千好几百年前,演的是三国演义。三国演义这戏三爷出出会唱,啥时唱,唱哪出,有讲究。这时候唱千里走单骑,肯定是不合时宜的。唱甘露寺,才有点意思,不行唱唱借东风也不错,偶尔唱唱空城计也不赖。但三爷觉得,如今这形势下,更象是川国演义,面前放的是一口巨大的重庆火锅,锅里的水正滚着热气,花椒、牛油鲜红一片,百叶、鸭肠上下翻滚,麻辣鲜香让人闻着就流哈拉子。以往村里架起这火锅时,三爷只能站了外圈闻点味,如今,三爷坐到了锅沿口上,伸手就能下筷子。三国演义也好,川国演义也罢。三爷明白,能有机会坐到锅沿口,不易,这时候埋头苦干,一个人闷头下筷子,非让人挤出去不可。想坐稳,一定还得拉上老大一块坐,不是老大给面子,三爷如今也坐不到台面上来,老大刚受伤,该招呼招呼一下,该照顾照顾一下,布菜敬酒,老大需要压压惊。老大也看出了门道,台面坐着的三家,肯定要有一家出来买单,要搁以前,让谁买单还不是老大吩咐一声的事,十几年前老大就生生地让二爷买过一回单,弄得二爷十几年抬不起头来。如今,掂着让老大买单的主还真不少,这事不拉上一个壮胆的,没准真就摊上老大买单了。拉上谁?这个个问题与哈姆雷特的“活着还是死去?”一样终极。三爷这些日子一直在向老大送秋波,眼看着老大不行了还不停地加码借钱给老大,老大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三爷能跟老大穿到一条裤子里去?老大真是很犹豫。

眼下老大家要换掌柜的了。按说每到老大家换掌柜的时候,三爷的日子总是不安生,老大总是能找出点事来烦三爷,民主人权、知识版权,象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总是得念上几遍,时不时地指挥着呆毒藏毒跟着起哄,让三爷日子过得不顺心。如今奇了怪,这些事一件没出。不仅没出这些屁事,呆湾那边的阿扁让人关到号子里,呆毒眼看着有树倒猢狲散的架式了,老大一话也不说。李敖这厮当年有个比喻,很黄很暴力,说是呆湾就是三爷的睾丸,让老大捏大手里,这会儿老大捏睾丸的手,好象力道不那么紧了,三爷也不觉得那么难受了。三爷趁着这机会,赶紧着把三通的事给办了,接下来签个什么和平条约互信条约的,也不是不可能,咋签,啥时签,全看三爷与阿九了,跟老大没关系似的。呆湾在老大那里,从来就是一张牌,一招棋,老大从来就是拿呆湾当成与三爷打劫的一招棋来走。当年三爷看不明白老大的棋路子,一直就在嚷嚷,呆湾是自己家里的事,不劳老大插手,嚷嚷了几十年,老大就是不理这个碴,后来三爷也看明白了,呆湾真就是一张牌一步棋一个劫,真的就按下棋打劫的法子来跟老大下这步棋,三爷刚玩出点花样,老大不玩了。

不仅老大没想到,三爷当初也没想到,三爷能数以万亿计地借钱给老大。这钱借着借着,借成了一个劫。三爷家里多是过惯了穷日子的,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这么多的钱,自己没舍得花,借给了别人,能不能还回来真不好说,心里嘴上有牢骚的不少。老大当初借钱时,花得是痛快了,如今风暴一刮,欠下一屁股烂帐,家里也有牢骚埋怨三爷太慷慨,要是不借,不至于成了今天这样子。但这牢骚全是事后诸葛亮,钱在老大家的帐上挂着,立马要回来或还回来都是不可能的,三爷心里清楚,这钱,老大不能赖,赖了,村子里就没人敢借钱给老大了,绿票子即刻就能成废纸一张。老大心里也清楚,三爷这会也不能上门来讨债,讨了,这债也就立刻不值钱了。这样一种谁都不能动一指头的关系,当年老大与十爷用核武器玩过,没想到,如今换成了钱,跟三爷玩上了。

三爷、老大都明白这理,呆湾的阿扁、阿九们明白不明白不知道。但阿扁、阿九们明显感到,老大是越来越不拿呆湾当回事了,毕竟呆湾这个劫跟借钱这个劫比价值有限。

村子里大事是一团乱麻,小毛贼们也没闲着。亚丁湾里的黑哥儿们玩上了劫船杀富的活,前些日子居然劫到三爷家的船上了,也就是三爷家的船员胆大,弄了一大堆啤酒瓶子往下砸,竟然把黑哥儿们砸跑了。三爷觉得这事是件事,不怕贼偷就怕贼掂记,如今有点钱了,还真得防着这些小毛贼。于是,操起看家的家伙,驱逐舰二艘,一艘反潜,一艘防空,再加一艘万吨级的补给舰,浩浩荡荡地去了印度洋。

唉,俺就看不懂了,不就几个用空酒瓶都能搞定的小毛贼么,用得着又是反潜又是防空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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