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习作】谈一谈希腊神话(烂文慎入) -- js3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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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三十六 七将攻忒拜 1

阿尔戈斯之王阿德拉斯托斯(Adrastus)有五子二女,两个女儿分别是阿尔癸亚(Argea)得伊皮勒(Deipyle)。有个神谕说这两个姑娘一个要嫁给狮子,另一个要嫁给野猪。阿德拉斯托斯对此百思不得其解,觉得这神谕不靠谱又不敢不信,就打算把她们早点嫁出去,免得闹出什么怪事来。

有一天深夜,有两个人来到阿尔戈斯城门前。一个是波吕尼刻斯,俄狄浦斯的儿子,被他的兄弟厄忒俄克勒斯驱逐出忒拜,正在四处流浪;另一个是梯丢斯,卡吕冬王俄纽斯的儿子,他在卡吕冬的狩猎中杀死了自己的亲戚,不得不外出逃亡。这两个人在夜晚相遇,都把对方当做是敌人,一语不和便大打出手,在阿尔戈斯的城门前搏斗起来。阿德拉斯托斯听到城门外的厮杀声,便拿着火把出来查看情况,把两个人劝开了。等他看清这两个小伙子时,不禁吃了一惊,因为波吕尼刻斯的盾牌上画着一只狮子头,梯丢斯的盾牌上画着一只野猪头。波吕丢刻斯是因为崇拜赫拉克勒斯,梯丢斯是为了纪念卡吕冬的狩猎和墨勒阿革洛斯。现在阿德拉斯托斯明白了神谕的意义,于是把这两个流亡者招为女婿,波吕尼刻斯娶了阿尔癸亚,得伊皮勒则嫁给梯丢斯。

波吕丢刻斯本来被迫流亡,居无定所,没想到白捡了个老婆,还找到了靠山。他对自己的弟弟驱逐自己非常不满,认为忒拜的王位本来应该是自己继承。梯丢斯的情况和他类似,在他的哥哥墨勒阿革洛斯死后,他本应该是王位的继承人,但是王位被他的叔父阿格里乌斯(Agrius)夺取。这两个女婿都撺掇阿德拉斯托斯帮他们重登王位,阿德拉斯托斯八成也有开疆扩土的野心,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开始召集人马,做战争的准备。

他们决定首先攻打忒拜,这可能是因为忒拜和阿尔戈斯的距离比较近。忒拜在科林斯地峡北部,卡吕冬在科林斯湾西北部,而阿尔戈斯在伯罗奔尼撒半岛,从阿尔戈斯到卡吕冬,忒拜是必经之路。

阿德拉斯托斯和波吕尼刻斯四处寻助力,但是其他城邦大概觉得这是坐山观虎斗的好机会,谁也不打算插手。迈锡尼和阿尔戈斯距离不远,关系也不错,属于友好邻邦。此时迈锡尼的君主大概是欧律斯透斯,他本来打算参战,但是被宙斯用凶兆阻止了。至于宙斯为什么要阻止迈锡尼参战,可能是因为他不想让迈锡尼跟着掺呼打乱他的计划。宙斯此时大概已经计划着要结束半神时代了,“特洛伊计划”马上就要开始了,宙斯已经在四处布局。这一次阿尔戈斯和忒拜的战争算是一个意外的干扰,已经引起了他的不满,所以他计划着拉偏手让阿尔戈斯人失败。

最后准备完毕时,阿尔戈斯军的主将有七位,这些人基本上都是阿尔戈斯王室的宗亲。分别是:

阿德拉斯托斯(Adrastus) 比阿斯之孙,塔拉俄斯之子,阿尔戈斯王

安菲阿拉俄斯(Amphiaraus) 墨兰波斯后裔,安提法忒斯之孙,俄伊克勒斯之子,阿德拉斯托斯的姐夫

波吕尼刻斯(Polynices)

梯丢斯(Tydeus)

卡帕纽斯(Capaneus)阿德拉斯托斯的侄子

希波墨冬(Hippomedon) 阿德拉斯托斯的兄弟

帕尔忒诺派俄斯(Parthenopeus)阿塔兰忒之子,父亲是弥拉尼翁或者墨勒阿革洛斯或者阿瑞斯。一说为塔拉俄斯和吕西玛刻(Lysimache)之子。因为他母亲是未婚生子,为了掩盖这一事实,他出生之后不久就被母亲遗弃在山中,后被牧羊人救起养大。看来希腊的牧羊人还兼任福利院的工作,好多英雄都是被他们抚养成人的。 他与赫拉克勒斯的私生子忒勒福斯(Telephus)是好友,曾经帮助忒勒福斯登上密西亚的王位。(他的名字意为“son of a pierced virgin”,我不理解是啥意思,哪位帮忙翻译下?)

厄忒俄克勒斯(Eteoclus)普罗托斯的后裔,(与波吕尼刻斯的兄弟厄忒俄克勒斯同名)

墨塞斯透斯(Mecisteus) 阿德拉斯托斯的兄弟

(关于攻打忒拜的七将,埃斯库罗斯的《七将攻忒拜》和欧里庇得斯的《腓尼基妇女》以及其它资料列出的名单不同,综合起来共有九位。一说由阿德拉斯托斯至帕尔忒诺派俄斯是统军主将,各自带领一路军队;另一说阿德拉斯托斯是统帅,由安菲阿拉俄斯至厄忒俄克勒斯为七路军队的主将;还有一说是波吕尼刻斯和梯丢斯没有参战,因为他们是外国人,这个说法不靠谱,这两个人可是战争的起因。综合起来看,可以认为后两人也有参战,但不是主将。)

安菲阿拉俄斯本来拒绝参战,他曾经参加过阿尔戈英雄的远征和卡吕冬的狩猎,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还是个预言家。他算出来这次战争肯定要失败,领军的将领都会丢掉性命。送死的事他当然不愿意做,所以就拒绝参加。但是阿德拉斯托斯坚持要他去,说他不去那这仗我就不打。阿德拉斯托斯大概是对安菲阿拉俄斯不太放心,算起来这两个人都是阿尔戈斯王位的正统继承人,阿德拉斯托斯是比阿斯的后裔,安菲阿拉俄斯是墨兰波斯的后裔,而墨兰波斯和比阿斯是两兄弟,曾各自统治阿尔戈斯三分之一的领土。而且这两个人年轻时有过不和,安菲阿拉俄斯曾经夺取过阿尔戈斯的王位,阿德拉斯托斯只得出走西库翁,后来两个人虽然和解,安菲阿拉俄斯娶了阿德拉斯托斯的姐姐厄里费勒为妻,把王位交还给阿德拉斯托斯,但阿德拉斯托斯内心里肯定对这个侄子辈的姐夫多少有点忌惮。

阿德拉斯托斯坚持要安菲阿拉俄斯参战,安菲阿拉俄斯坚决不去,这两个人就僵持上了。这时梯丢斯着了急,他一门心思想重返家园,没想到行程因为个犟老头一拖再拖。他去劝说安菲阿拉俄斯,但是对方始终不肯改变主意,梯丢斯怒不可遏,差点和他动手,虽然被阿德拉斯托斯从中调解缓和了矛盾,但是两个人就此结了仇。

安菲阿拉俄斯看到现在战争准备完毕,万事齐备只欠自己这东风,那帮将领吵吵嚷嚷的要发财要夺权要开疆扩土,自己挡了别人财路,情况大大不妙,干脆找个地方躲了起来。他躲的地方很隐蔽,只有他老婆知道。其他人四处寻找,就是找不到。最后波吕尼刻斯想到个主意,他从忒拜出逃时顺走了两件首饰,一条项链和一个面网,这是当年卡德摩斯结婚的时候诸神送的结婚礼物,附带诅咒功能,能让持有者不幸。波吕尼刻斯找到安菲阿拉俄斯的老婆厄里费勒,把这两件首饰当做礼品来贿赂她,让她说服安菲阿拉俄斯出征。厄里费勒看到这神造的宝物,马上两眼放光,答应了波吕尼刻斯的要求。

其实厄里费勒大概知道安菲阿拉俄斯参战就不会活着回来,安菲阿拉俄斯躲起来前肯定要把这事情的严重性说明一下。但是女人对精美的首饰都是没有免疫力的,厄里费勒一想这些预言家说话都没个准,自我安慰一番就把礼物收下了,然后带着一帮将领找到了安菲阿拉俄斯,要他出征。

对于妻子的话,安菲阿拉俄斯不敢不听,倒不是他怕老婆,而是因为当初他和阿德拉斯托斯和解的时候,曾经共同发誓,以后两人再有争论的话,由厄里费勒裁决。安菲阿拉俄斯当初敢发这个誓,估计是认为自己的老婆肯定向着自己,没想到爱情被金钱击败,自己作茧自缚,没办法只得答应出征。

现在阿尔戈斯的内部矛盾暂时得到了缓解,军队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于是出征。将领们都是踌躇满志,只有安菲阿拉俄斯心中不爽,他闷闷不乐地和子女告别。在出发前他把儿子阿尔克迈翁叫到跟前,让他发誓,如果他听到父亲的死讯,一定要对把父亲逼上绝路的母亲报仇。登上战车之后他拔出剑指着来送行的妻子大骂,说都是你逼我去送死。

虽然安菲阿拉俄斯临行前搞了这么一出,但是对其他人没什么影响。部队行军顺利,很快就到达了涅墨亚。在这里部队遇到了一点麻烦,涅墨亚的水泉干涸,河流断流,军队断绝了水源,陷入干渴之中。这是宙斯在捣乱,他对阿尔戈斯的军队违背他的意愿很不爽,就让水泉女神们堵塞泉眼,给他们添乱。

军队没有饮水无法前进,阿德拉斯托斯着急上火,派人四处寻找水源,他自己也带着随从亲自去找。水源没找到却找到个美女,他们遇到一个气质高雅的女人抱着一个男孩,坐在树荫下。这个女人是楞诺斯岛的前女王许普西皮勒,她在全岛妇女屠杀男子的时候救下了自己的父亲,后来事情败露,被楞诺斯岛的妇女赶下台,卖到这里成了奴隶,现在给涅墨亚王吕枯耳戈斯看孩子,她怀里的正是吕枯耳戈斯的儿子俄斐尔忒斯。阿德拉斯托斯上前询问一番,向她求助,许普西皮勒答应帮忙,她把孩子哄睡,放在树荫下,自己带着阿德拉斯托斯一行人找到一处泉眼。

阿尔戈斯人找到了水源,从干渴中解脱出来,士气大振。许普西皮勒领着阿德拉斯托斯一行人重回原路。他们远远的听到了孩子的哭喊声,许普西皮勒急忙冲过去察看,却发现孩子不见了,那里只有一条肚子鼓鼓的蟒蛇,她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悲痛的叫喊起来。其他人听到她喊声都冲过来,乱刀砍死了蟒蛇,但是孩子已经死了,只剩一具尸体。这一番折腾早惊动了吕枯耳戈斯夫妇,他们赶来看看动静,却看到了自己儿子的尸体。吕枯耳戈斯大怒,拔出利剑冲向许普西皮勒,要杀死她。梯丢斯看到有人要伤害帮助过自己的人,就冲上去保护,两边就要火并。

这时阿德拉斯托斯和安菲阿拉俄斯出面打圆场,劝开两人。梯丢斯年轻气盛又是个暴脾气,凡事都倾向于武力解决,但是阿德拉斯托斯身为全军统帅,考虑问题自然更多。首先这事自己这方面理亏,人家儿子毕竟是因为自己而死,其次他也不愿意节外生枝,在打忒拜之前先和涅墨亚干上一架。阿德拉斯托斯好言相劝稳住了吕枯耳戈斯,并且大张旗鼓的为幼年早夭的俄斐尔忒斯举行葬礼,葬礼之后还举办了竞技会,这可是英雄才有的待遇。这孩子虽然不幸,但还没到英雄的级别,阿德拉斯托斯这么干是在向吕枯耳戈斯示好,意图缓解两边的矛盾。吕枯耳戈斯死了儿子自然十分悲伤,但是来的人兵强马壮他惹不起,发难的话搞不好自己都得下地府去陪儿子。他只好把怒气发泄到许普西皮勒身上,把她关押起来准备慢慢收拾折磨。阿尔戈斯人这方面虽然感激许普西皮勒,但还没有感激到要为她发动一场战争的程度,也就装聋作哑好像没这个人,把她留下来转移矛盾当做吕枯耳戈斯的出气筒。

许普西皮勒一生不幸,年轻的时候被伊阿宋玩弄利用之后抛弃,现在又被阿尔戈斯人利用之后牺牲掉了。好在她的两个儿子已经长大成人,正在四处寻找母亲,不久就把她救了出去,一同回到了楞诺斯岛。(许普西皮勒这两个儿子八成是伊阿宋滞留楞诺斯岛时的产物,资料不全,瞎猜的)

安菲阿拉俄斯把俄斐尔忒斯的死亡当做是一个预兆,认为这预示着己方将全军覆没。他把这孩子称作“阿尔克摩洛斯”,意为“死亡的领路人”,并劝说将领们停止远征。其他人却认为杀死大蛇是一个好兆头,不理这冷言冷语的老头,继续向忒拜前进。

此后大军一切顺利,很快抵达忒拜城下,在那里驻扎下来。他们没有立即攻城,而是派了个人去忒拜谈判。派的是谁呢?梯丢斯。

梯丢斯这种爆脾气的人,往往是一语不和就要和人干架,最不适合的就是谈判工作。阿尔戈斯方面派他去,八成是想借机立威,和谈的诚意基本为零。也可能是安菲阿拉俄斯有意整人,派他进城去送死。安菲阿拉俄斯身为国王的近亲,本身又有阅历有实力能服人,还是个预言家,在阿尔戈斯军中地位大概仅次于统帅阿德拉斯托斯,进得了决策层。他对梯丢斯又是极度不爽,找个机会整整这小子很正常。

梯丢斯来到城内,忒拜的显贵们正在厄忒俄克勒斯家中开宴会大吃大喝。他们没瞧得起来的这个小个子,根本不听他说什么,而是笑嘻嘻地邀请他入席,完全把他当小丑。梯丢斯大怒,提出要和忒拜的几员主将决斗,他很受雅典娜宠爱,有这么个大后台罩着,加上他自己也很强悍,最后逐个战胜了所有对手。

这一下惹火了忒拜人,就打算把他乱刃分尸。但这小子有使者的身份,按规矩不能群殴他,于是忒拜人强压怒火,把他礼送出城,暗地里却派了五十名青年,由墨翁和吕科丰带领,打算在路上埋伏起来,扮作强盗杀了他。这算盘打得不错,但是忒拜人还是低估了梯丢斯的实力。埋伏的人没有暗杀成功,反而被梯丢斯全部杀死,只剩下墨翁一个。梯丢斯饶了他让他回忒拜去,当做对自己实力的宣传。

这次暗杀的举动彻底激怒了阿尔戈斯人,两边的敌对情绪更加激烈,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大战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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