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考古】失落的约柜-(转自水木清华) -- new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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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三章 圣杯密码A

第二部 圣柜与圣杯

‘无论一个凡人如何病势沉重,从他见到这块石头那天起,其后一星期内他便

不会死去,其面色亦不再继续苍白。这是因为,任何人,无论少女还是男子,只要

目睹这圣杯两年,你便不得不承认他的面色会如同刚出生时一样……这块石头的确

能对凡人施加如此的魔力,使其骨肉立即返老还童。这块石头被称为‘圣杯’。’

――《帕西法尔》

第三章 圣杯密码

我访问阿克苏姆城,亲耳听到埃塞俄比亚人的一个冒昧说法,即阿克苏姆是约

柜的最后安放地,这是1983年的事情。当时,我住在非洲。

1984年,我们全家迁居英国。但那以后的几年里,我还是定期到亚的斯亚贝巴

旅行,为埃塞俄比亚政府编写了一些出版物,并且和那些当权者普遍加强了接触,

其中包括门格斯图?海尔?马里亚姆总统本人。

这个独裁者素有践踏人权的恶名,不过我精心地应付了他,因而得到了一些有

用的特权,具体地说,就是允许我进入许多通常对外国人关闭的地方。我若打算对

约柜的秘密做进一步的调查,那我当时的位置无疑是十分有利的。不过,我对此并

不感兴趣。

因此,1988年年底,“提格雷人民解放阵线”的部队大举进攻阿克苏姆、只经

过一天的血腥肉搏战就攻占了该城的时候,我连半点遗憾都没产生。那次战斗中,

有2000多名政府军官兵被杀或被俘。

那个时期,我和门格斯图政权的关系已经极为密切,以至于叛军的胜利就意味

着:阿克苏姆这座圣城的大门现在已经对我完全关闭了。不过,反正我也没有什么

特殊理由再到那里去。至少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示巴女王在沙特尔

1988年下半年的大部分时间,以及1989年的第一季度,我一直在为一本图册撰

写评论。那本书集中介绍了埃塞俄比亚历史悠久的北部地区,以及那里人们的宗教

仪式和风俗习惯。这个计划并不是埃塞俄比亚政府委托的,而是两位国际知名的摄

影家的作品,他们是安杰拉?菲舍尔和卡罗尔?贝克维思,都是我的好朋友。

由于这本书主题的性质,我不得不对不同的种族进行相当细致的背景调查。这

些种族当中包括法拉沙人,他们是埃塞俄比亚高原本土的黑种犹太人,我在1983年

第一次接触了他们。同时我也感到,我必须去研读一部古代文本,因为在阿比西尼

亚宗教形成过程中,它曾起过重大作用。很早以前,理查德?潘克赫斯特教授就让

我去研究一下这部文本。

这部文本名叫《Kebra Nagast》(《国王的光荣》),是公元13世纪写成的,

原文是杰津文。它包括了那个故事的现存最早的版本,即我在阿克苏姆听到的那个

故事:示巴女王和所罗门王、他们的儿子门涅利克的出生、以及后来约柜从耶路撒

冷的第一圣殿被拐走。

20世纪30年代,E?A?瓦利斯?布奇爵士发表了这个文本的英译本,他曾担任

过大英博物馆埃及和亚述古物的管理员。那个英译本已经绝版,但我还是设法得到

了一个影印本,我在那本书的各个写作阶段中,始终在仔细研读和随时参阅这个译

本。

一直到1989年3月,我才最后完成那本书。4月份,我打算彻底休息一下,便和

我的家人去法国度假。我们在巴黎租了一辆汽车,然后就向法国南方开,而我脑子

里并没有什么确定的日程计划。

我们的第一站是凡尔赛。我们在那里住了几天,参观皇宫和城堡。然后我们去

了沙特尔,那是厄尔一卢鲁瓦尔省一个古色古香的美丽小镇,以镇上的天主教大教

堂闻名。像阿克苏姆古城的大教堂一样,沙特尔大教堂也是供奉圣母玛利亚的。

至少从公元6世纪起,沙特尔就成了基督教的一个重要圣地,并且,从公元9世

纪开始,它就是圣母玛利亚信仰的焦点。当时,著名的查理曼大帝的孙子、法王

“秃顶查理”把小镇最珍贵的宗教遗物――一方面纱送给了这个小镇,据说,圣母

玛利亚生耶稣时戴的就是这方面纱。

公元11世纪时,“秃顶查理”建造的这座教堂被焚毁,在其废墟上,又建起了

一座更大得多的新教堂。这座大教堂根据古典“罗马式”风格原则设计,强调水平

线的稳定性,但它也被大火严重损坏了。后来,在12世纪和13世纪,它残存的外壳

经历了大幅度的改动,被扩建成了一座高耸的、带有向上飞升风格的新教堂,那种

建筑风格后来被称为“哥特式风格”。

的确,沙特尔大教堂高耸的北塔楼完成于1134年,被认为是世界上哥特式建筑

的最早实例。20年之后,大教堂的南塔楼竣工,其西向的皇室人口也同期完成。后

来在1194年到1225年间,掀起了一阵集中的建筑高潮,这座壮丽的哥特式大教堂的

大多数外部工程都完成了――从此便没有被变动,实际上至今都没有被改变过。

1989年4月,我和家人访问沙特尔的时候,我最初对这座大教堂更感兴趣的,与

其说是它的历史,倒不如说是它富丽堂皇的美。它非常宏伟,各个墙壁上有那么多

的复杂雕刻,因而使我觉得,非要花上毕生的时间才能充分地了解它。不过,我们

还要去做其他一些事情,去参观其他一些地方,所以我们决定只在小镇住三天,然

后再向南方旅行。

在那三天里,我用了大部分时间绕着大教堂缓缓漫步,一点点地领略它那种强

有力的、超乎自然的氛围――令人惊异的彩色玻璃窗,上面的图案讲述着《圣经》

故事,用奇形怪状的光线照亮室内的昏暗;教堂中心圆厅地面上铺的马赛克石子,

勾画出一幅迷离错综的迷宫图;飞翘的扶壁支撑着高耸的墙壁;一道道尖尖的拱门;

以及由这座建筑的优雅精巧传达出来的那种和谐有度、比例匀称的总体感觉。

我买到的那些旅游图册都强调说,这座教堂的一切都是匠心独运的杰作。整座

教堂都是作为通向更深宗教奥秘的钥匙而精心设计的。例如,建造这座教堂的许多

主要区域时,建筑师和泥瓦匠都使用“Gematria”(一种古希伯来密码,用字母代

替数字)“拼出”了晦涩的礼拜用语。同样,雕刻家和玻璃匠也用他们创造出来的

几千种装置,小心翼翼地隐含了一些复杂信息,例如人的本性、历史以及《福音书》

预言的意义等等。

教堂里的雕像和窗户本身就是艺术和美的作品,即使从最表面的意义上说,它

们也能给观赏者以满足、道德启迪甚至愉悦c不过,最难做到的事情却是深入一步,

去解读隐藏在这组或那组雕刻表面意义后面的信息,去解读彩色玻璃的这种或那种

排列方式后面的信息。

起初,我颇不相信此类说法,并且很难发现这座教堂外表之外的意义。不过,

进一步考察并参加了另一些专业考察旅行之后,我就逐渐地领会到:这座宏伟建筑

的确是一部“用石头写成的书”――人们可以从不同的层次上去阅读理解这部深奥

而富于启迪的作品。

所以,我也很快开始了这种游戏,并且好几次都试图弄懂我见到的某种雕像组

合的深层含义,因而感到兴味盎然。我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某种安排或者场景的正

确答案时,就参看旅游图册的说明,看我是对是错。

后来,发生了一件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大教堂南走廊对面有个咖啡馆,名叫

“La Reine de Saba”(示巴女王)。我到那里吃快餐。我刚读过那部古代手稿

《国王的光荣》,其中记载的埃塞俄比亚人关于示巴女王的传说,此刻我仍然记忆

犹新,因此,我问一个侍者这家咖啡馆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

侍者解释说:“因为那边的走廊里有座示巴女王的雕像。”

我的好奇心被激发了。我穿过马路,登上了门级台阶,来到那个华丽的走廊里,

它包括一条宽阔的中央过道,两边是稍窄一些的侧廊。这里几乎每一平方英寸的可

利用面积上,都摆着小雕像和一些真人大小的雕像,数不胜数。但我却没发现哪座

雕像是示巴女王。我查阅了手头一本最详细的旅游手册《沙特尔:大教堂导游》,

它告诉我到哪里去看示巴女王的雕像:

外走廊的内拱门处有28座小雕像,为《旧约》中的国

王和女王像:我们可以看到手扶竖琴的大卫王、手持王杖的

所罗门王,以及左手持花的示巴女王。拱门上方是留着长髯

的四大先知,他们正在和不留胡须的四小先知交谈。

这本手册还告诉我,这座大教堂的全部南走廊建于问世纪的前25年。《国王的

光荣》也正好在这个时期成书于埃塞俄比亚,讲述了示巴女王、门涅利克和约柜失

窃的故事。

这个时间巧合使我吃惊,于是我便怀着相当浓厚的兴趣,仔细观看这座示巴女

王雕像。不过,我却没有看出它有任何特别之处:在许多犹太国王和先知雕像的威

严行列里,这座雕像显得有几分不协调。

我知道,根据《国王的光荣》里的说法,这位女王改信了犹太教。不过我也知

道,《圣经》里对她访问耶路撒冷的记述并不太多,而其中并没有提到这一点。

《列王纪》第10章和《历代志》第9章(这是《旧约》里惟一提到示巴女王名字

的两处地方)里说,示巴女王到所罗门王宫时是异教徒,离开那里时显然仍是异教

徒。所以说,正是因为示巴女王是异教徒,才使她在此处的雕像与众不同――当然,

除非沙特尔大教堂的建筑者当时已经知道埃塞俄比亚人关于她皈依犹太教的故事,

他们才不会这样做。不过,这种情况似乎很不可能发生。实际上,《旧约》甚至根

本没有提到示巴女王是埃塞俄比亚人。许多学者也都认为她是阿拉伯南部的一位君

主,具体地说,她是今天也门所在的沙巴(Saba,或Sabaea)古国的女王。

我进一步仔细阅读了我的旅游手册,知道了这座大教堂北走廊里还有一座示巴

女王雕像。那个走廊也是122年到1225年间建成的,奉献给《旧约》中一个带有强烈

原型意义色彩的主题。若不是这样,我很可能把沙特尔大教堂南走廊的示巴女王雕

像当作微不足道的异常,而不去注意了。

约柜与铭文

在那第一次的参观里,我用了两个小时考察大教堂的北走廊,竭力去破解那些

雕刻讲述的曲折故事。

左跨廊里有几座圣母玛利亚的雕像,还有幼年基督与《旧约》先知(例如以赛

亚和但以理)在一起的雕刻。这里还有些表现寓意故事的雕刻――有一个雕刻表现

的是美德战胜邪恶,另一个表现对灵与肉的祝福,如同12世纪的伟大修士、克莱沃

的圣?伯纳德(1090―1153,法国克莱沃修道院院长,西妥教团创始人之一――译

者注)描述的那样。

中跨廊里的一组雕像是《旧约》里的酋长和先知,包括麦基洗德的雕像――此

人是撒冷的一位神秘的祭司兼国王,《创世记》第14章和《诗篇》第110首中对他有

所描述。那里还有亚伯拉罕、摩西、撒母耳和大卫的雕像,此外还有以利沙和圣彼

得的雕像。其他一些场景还包括伊甸园和园中的四条河,以及头戴金冠、坐在天堂

宝座上的圣母玛利亚,她身旁是耶稣。

我是在右跨廊发现那座示巴女王雕像的。这座雕像不像南走廊的那座那样,它

不是拱门上方的一座难以确认的雕像,而是一座和真人一样大小的雕像。她旁边是

一座所罗门雕像,这恰好表现了《圣经》描述的意义。不过,我最先注意到的却是

示巴女王脚下蹲着的一个非洲人――我的几本旅游手册上把此人称为“她的黑种仆

人”,另一本手册里说他是“她的埃塞俄比亚奴隶”。

没有对细节的描述。不过,我还是满意地看出了一点:13世纪在沙特尔大教堂

北走廊工作过的那些雕刻家,当年曾打算把这位女王准确无误地放置在非洲的环境

里。这就是说,我已经不再能够轻易地排除一种可能,即那些雕刻家可能熟知埃塞

俄比亚人关于示巴女王的传说,在13世纪,那个传说已经被《国王的光荣》那部手

稿记载了下来。

这个可能性至少能解释一点,即在这座基督教大教堂的雕像群里,一位分明是

异教的君主何以会被如此看重――上面已经提到,描述示巴女王皈依那些酋长的真

正信仰的是《国王的光荣》,而不是《圣经》。不过,这种可能性也提出了另一个

难题:在那么早的历史上,埃塞俄比亚人的这个传说是如何渗透到法国北方的呢?

我正思索着这些问题,猛然看见了中跨廊和右跨廊之间一根柱子上的一幅雕刻,

它给我留下了更强烈的印象。它是一幅缩小了的雕刻,高和宽至多有几英寸,刻的

是一辆牛车上驮着一个盒子或柜子之类的东西。雕刻的下方刻着一行大写字母――

“ARCHA CEDERIS”。

我按照逆时针方向围着柱子转,看到了另一幅分开的场景,它损坏严重,剥落

侵蚀,刻的好像是一个男人倚靠在这同一个盒子或柜子上。雕刻上也有一行难以辨

认的铭文:

HIC AMICITUR ARCHA CEDERIS

(或者是)HIC AMITTITURE ARCHA CEDERIS

(或者是)HIC AMITITUR ARCHA CEDERIS

(或者是)HIC AMIGITUR ARCHA CEDRES

这些字母的风格是古代的,盘错在一起,难以分辨。我知道它肯定是拉丁文,

或者是拉丁文的某种形式。不过,我在13岁时那些小学校长已经迫使我放弃了拉丁

文课(因为我的语文课不及格),因此,我根本没有打算翻译上面那行铭文。然而,

在我看来,“ARCHA”这个字的意思肯定就是“柜”(Ark),即“约柜”(Ark of

the Covenant)的柜。我还能看出,这些雕刻里的那个盒子或柜子,其尺寸(按照

其他人物的比例)恰好和《出埃及记》里描述的约柜一样(见《旧约?出埃及记》

第37章第1节――译者注)。

我推论,如果我的这个假设正确,那么,在示巴女王雕刻不远的地方放置一个

约柜的雕刻,这就进一步支持了我的前一个假设,即沙特尔大教堂的建筑师有可能

(通过某种尚不知道的途径)曾受到《国王的光荣》里记载的那个埃塞俄比亚传说

的影响。那些建筑师分明把这位女王放在了非洲的背景里,这就使这个假定比我以

前在南走廊的有关设想更可信了。因此,我觉得值得花些时间去弄清这些柱子上的

小型雕刻上刻的是否就是约柜,并去弄清那些拉丁文铭文的意思。

我坐在北走廊的铺地石上,仔细翻阅我手中的几本旅游手册。其中只有两本稍

稍提到了我感兴趣的这些柱子上的装饰。其中一本虽然没有翻译这句拉丁文,却证

明这些雕刻的场景确实与约柜有关。另一本手册提供了译文――我虽然觉得译文很

有趣,却十分怀疑它的准确程度:

ARCHA CEDERIS(你要依靠这柜工作)

HIC AMITITUR ARCHA CEDERIS

(此处诸事均要学习,你要依靠这柜工作)

即使依靠我在小学掌握的那些拉丁语知识,也足以表明这句译文可能并不正确。

因此,我决定向一位专家请教此事,请他为我澄清这句拉丁文的意思。我突然想到,

就在几天以后,我将路过一个人的家,他完全有资格帮助我――此人就是彼得?拉

斯科教授,他是美术史专家,伦敦大学考特鲁德学院前院长。现在他每年都要在法

国南方住半年。拉斯科还是我一位好友的父亲。他毕生研究中世纪宗教美术和建筑,

因此可能为我提供一个权威性的见解,或者至少能为我指点迷津。

于是,我就把那行铭文仔细地抄写下来,然后站起身子,想画一幅整个北走廊

的速写。这时,我又看见了另一件可能意义重大的东西,即约柜石板。尽管它矗立

在走廊前面的支撑立柱上,其位置却恰恰是在麦基洗德雕像与示巴女王雕像之间,

前者是《旧约》里的祭司兼国王,其雕像占据了中跨廊的大部分地方;而后者的雕

像则占据了右跨廊的大部分地方。

实际上,我可以画出一个三角形,把这三座雕像连接起来――麦基洗德雕像与

示巴女王雕像分别在三角形长底的两端,而约柜的雕刻则位于两条短边的顶点。

这还不是全部。

我研究这些雕刻在两个跨廊的分布位置时,还领悟到了一点:雕刻上那辆牛车

正载着约柜离开麦基洗德,(沿着我已经画出的那个三角形的边)径直朝着示巴女

王走去。

沙特尔大教堂的不少雕像都包含着寓意,不同的人物常常被有意地并列在一起,

以讲述一些故事或者传达某种信息。鉴于这个特点,我认为这三座雕刻的这种排列

方式不大可能是偶然的。恰恰相反,这种排列倒很像是又一个证据,证明了我的那

个假设,即沙特尔大教堂的建筑师们必定通过某种途径,了解了《国王的光荣》记

载的埃塞俄比亚人有关示巴女王的传说。

尽管仅凭现在的这一丁点儿证据还远远无法得出确凿的结论,但北走廊的雕刻

群至少可能包含着一个传说的回声,即约柜曾从古代的以色列(由祭司国王麦基洗

德代表)被带走,带到了埃塞俄比亚(由示巴女王代表)。

因此,离开北走廊以前,我特别注意观察了麦基洗德的雕像。我刚进这个走廊

时,它就5!起了我的注意,而此刻,在我为它画速写的时候,我开始注意到了更多

的细节。例如,他的右臂下面挂着一个香炉,样子很像我在埃塞俄比亚人的教堂圣

事上经常见到的那种香炉。那些圣事上通常要点燃大量的焚香。同时,他的左手还

拿着一只长颈圣杯,其中装的不是液体,而是某种固体的圆柱形物体。

我又翻阅了我那些旅游手册,非但没有找到任何有关那个香炉的说明,却看到

了有关那只杯子的一些互相矛盾的解释。

一本书上说,这座雕像上的麦基洗德本来要被塑造成基督的迫害者,因此,那

只圣杯以及其中的东西就本来是要代表“面包与红酒,即圣餐的象征”。在另外一

本书上,这座雕像照片底下的说明是,“麦基洗德手持圣杯,从圣杯中流出石头”,

然后是下面这些多少令人困惑不解的话:

我们可以由此联想到诗人沃尔夫拉姆?冯?埃森巴赫。据

说他是位圣殿骑士会员(不过根本没有有关的证据)。在他

的作品里,圣杯就是一块石头。

此外,再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了。我终于离开了北走廊,到大教堂后面的花

园里去找我的妻子和孩子们。

第二天,我们从沙特尔出发,开车去南方的波尔多和比亚里茨。过了一会,我

们向东边的蓝色海岸(即避暑胜地里维埃拉港――译者注)开去,来到了图卢兹市

附近的塔恩及加龙省。

在那里,我依靠一张精确地图的帮助,终于找到了美术史专家彼得?拉斯科教

授的家。我从沙特尔城给他打过电话,他已经表示愿意和我谈谈北走廊的那些雕刻,

不过,他谦虚地补充了一句,说自己不能被称为研究那些雕刻的专家。

埃塞俄比亚的牵连?

我在彼得?拉斯科的屋子里和他呆了一个下午,他的屋子位于蒙太古?德?盖

尔塞小村。彼得?拉斯科60多岁,相貌出众,一头灰发。我以前见过他几次,而他

也知道我是作家,专门报道埃塞俄比亚和非洲之角的消息。因此,他一开始便问我

为什么突然对中世纪法国的大教堂发生了兴趣,

我对他简要地叙述了我的见解:我在沙特尔大教堂北走廊看见的那些雕刻,可

能在某些方面受到过《国王的光荣》的影响。我总结说:“手持圣杯的麦基洗德可

能象征着《旧约》里的以色列。他毕竟是撒冷的祭司国王,而一些学者认为撒冷就

是耶路撒冷。此外,示巴女王雕像(她脚下还有个非洲仆人)可能象征着埃塞俄比

亚。我们在这两座雕像之间又看到了约柜的雕刻,它正被送往埃塞俄比亚。因此,

它们可能传达了这样一个信息:约柜从耶路撒冷被带到了埃塞俄比亚――《国王的

光荣》里正是这么说的。你以为如何?”

“说老实话,葛瑞姆,这听起来很荒谬。”

“为什么?”

“哦……我认为,埃塞俄比亚的那个传说很可能早在13世纪就渗透到欧洲来了

――其实,你想想看,目前至少有一篇学术论文提出有可能是这种情况。我本人很

怀疑这个说法。不过,即使当时的沙特尔已经知道了《国王的光荣》记载的这个传

说,我也不知道谁会有心把它翻译成那座大教堂里的雕塑群像。这在当时是个不同

寻常的做法,对北走廊来说更是如此,因为那里的雕刻主要是《旧约》里基督以前

的那些先驱。顺带说一句,正因为如此,那里才有麦基洗德的雕像。在《希伯来书》

里,麦基洗德被看作基督(见《新约?希伯来书》第7章――译者注)。”

“在雕像上,他手里拿着一只杯子,杯子里还有某种圆柱形的东西。”

“那可能是要象征面包吧――就是圣餐的面包和红酒。”

“我的一本旅游手册上就是这么说的。不过,另一本书上也说,这只杯子就是

圣杯,还说那个圆柱体是一块石头。”

彼得?拉斯科疑惑地抬起眉毛:“我以前从来没听到过这种说法。比起你提出

的埃塞俄比亚牵连论,它更牵强……”他思索了一阵,然后说:“不过,有一件事

值得一提。我提到的那篇论文,就是谈到埃塞俄比亚的那个传说传入了中世纪的欧

洲的……”

“是的。”

“其中有关圣杯的说法很奇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说,沃尔夫拉姆?冯?

埃森巴赫的《圣杯传奇》里的圣杯,就是一块石头,而不是一只杯子,而这个说法

就受到了埃塞俄比亚基督教传说的某些影响。”

我向前探起身子,说:“这太有意思了……我的旅游手册里也提到了沃尔夫拉

姆?冯?埃森巴赫。他是谁?”

“他是最早进行圣杯题材创作的中世纪诗人之一。他写过有关圣杯的整整一部

书,名叫《帕西法尔》。”

“就是那部歌剧的名字么?”

“不错,瓦格纳写的歌剧。它是受到沃尔夫拉姆的启发而写的。”

“这位沃尔夫拉姆……他什么时候写的那部书呢?”

“问世纪末或者13世纪初吧。”

“这就是说,是在建造沙特尔大教堂北走廊的同一个时期了?”

“是的。”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说:“你说的那篇论文里提出,沃尔夫拉姆的作品

受到了埃塞俄比亚传说的影响。我想,你大概不记得那篇论文的题目了吧?”

“……啊,不记得了,恐怕不记得了。我读它的时候,至少是20年以前了。我

记得,它的作者是叫阿道夫吧。我只记得那个名字了。沃尔夫拉姆是德国人,所以,

你其实应当去请教研究中世纪欧洲高地国家德语文学的专家,去找到更多的细节。”

我心里正有这个打算。于是,我请彼得帮我翻译一下沙特尔大教堂里那句使我

困惑的铭文。我告诉他,我的旅游手册把“ARCHA CEDERIS”翻译成了“你要依靠这

柜工作”,把“HIC AMITITUR ARCHA CEDERIS”翻译成了“此处诸事均要学习,你

要依靠这柜工作”。

然而,彼得却认为这些翻译全都错了。“ARCHA”的意思当然是“柜”,而“C

EDERIS”最有可能是破损的“FOEDERIS”这个字,它的意思是“契约”。按照这样

的解读方法,把“ARCHA CEDERIS”翻译成“约柜”是很简单而符合逻辑的。不过,

还有另外一种译法:“CEDERIS”这个字被用作ceders这个动词的一种形式,其意思

是“让出”、“放弃”或者“走开”。这句话的时态虽然不合常规,但果真如此的

话,那么“ARCHA CEDERIS”这句话最准确的译文就是“你将让出(或“放弃”,或

“送走”)的约柜”。

至于那个更长的句子,困难出在它第二个单词的第四个字母模糊不清。我的旅

游手册上估计那个字母是“T”。不过,它更像表示两个“T”的缩写(因为在拉丁

语里,没有只有一个T的AMITTTUR的那种拼法)。如果能确认那是两个“T”,那么,

这句话就应当是“HIC AMITITUR ARCHA CEDERIS”,其含义就大约是“让它从这里

离去,那只你们将让出的柜”,或者也许是“让它从这里离去,啊柜子,你被让出

了”,或者还有一个译法,如果“CEDERIS”这个字是破损的“FOEDERIS”,那么,

整句话的意思就是:“让它从这里离去,这约柜。”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第二个词的第四个字母可能是“C”(它看上去也很像)。

如果是这样,那么,那句话就成了“HIC AMICITUR ARCHA CEDERIS”,其译文便或

者是“此处藏着约柜”,或者是“此处藏着你们将让出的约柜”(或“放弃的”,

或“送走的”)。

彼得一边合上他的拉丁语词典,一边总结说:“即使‘隐藏’这个词并不明确,

这句话里‘Amicitur’这个词也完全可以表示‘掩盖起来’这个意思了,所以整句

话的意思还是一样。是不是如此呢?我不知道。这实在有点令人困惑。”

我衷心地赞同他这个观点。这件事的确令人困惑不已。不仅如此,我还感到它

很富于挑战性,很有趣味,很5!人入胜,因此很想解开这个谜。

在法国度假的其余日子里,我时常想起沙特尔大教堂的北走廊,我在那里见到

了那些小雕像。使我无法忘记的是,那个浮雕上载着那件古物的牛车似乎正朝着示

巴女王走去。同样,我心中也始终无法排除一种可能性,即浮雕上的这个景象暗示

着走向埃塞俄比亚。我知道自己正沉迷在无边的推测里,而在学术上还没有任何能

够支持这些推测的证据。

我完全同意彼得?拉斯科的观点:沙特尔大教堂的雕刻家们在选择雕刻对象时,

不会让自己受到埃塞俄比亚传说的影响。不过,这却使我想到了一种更令人鼓舞的

可能性:大教堂北走廊(它也被称为“启蒙者之门”)的建造者们也许已经描绘了

一幅神秘的地图,供后世的人们参考――这幅地图暗示了当时世上最神圣、最珍贵

的宝藏的所在地。他们也许发现约柜确实被“让出”或者“送走”了,就是从《旧

约》时代的以色列被送走,后来被“隐藏”到了埃塞俄比亚。刻有那些谜一般铭文

的雕刻的真正含义,也许就是如此。若是这样,其隐含意义就的确令人惊诧,而我

1983年曾打算彻底放弃的那个阿克苏姆城传说,至少也值得进行第二次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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