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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原创】第一次逃票(上)

于是我带着小静直奔火车站。

往常我都是通过出站口的职工通勤通道进站的。但今年查得很严，小静证件不全，我但心她进不去。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带着她进了候车室，进去一看，某趟长途车已经快放完客了，于是我们赶紧过去。

检票口站着两位车站工作人员，仔细检查着旅客的票。我和小静紧赶慢赶，气喘吁吁赶到跟前，那二位工作人员看着我俩，并没有伸手示意要检票。

这是为啥？

因为这检票也是要看人的，如果你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如果你看上去不象是铁路职工，那肯定要检票没商量。可这回我手里拎着几样过节的礼品，没带其他行李，小静干脆就空着手，只挎了个小坤包，人家一瞧咱俩这样，首先肯定是坐短途车的，再从形象气质和神情上判断，九成九是铁路职工无疑。再说了，就算是把我们拦下来也不用担心，身上有证件，有急事回家，上车补票也是可以的。

过检票口的时候，我向二位工作人员微笑点头示意，就这么冲过去了。

来到站台上一看，我要坐的车基本上已经上完客了，站台上只剩下各车厢的列车员们在站门岗。

许多通勤的铁路职工们喜欢上硬卧，因为硬卧人少，相对也安静些。但是今天客流量大，各方面抓得紧，我们又没有免票，心虚得很，所以想找个人少一点的硬座，反正顶多也就是两个半小时的车程。

本单位的职工这种时候喜欢找列检解决座位。可我想，列车始发前列检忙着始发作业，人家要是停下手上的活儿安排你，耽误了工作怎么办？现在到处都是明访组、暗访组，要让领导抓住点错，肯定得重罚。算了吧，还是别给人家添麻烦了，自己想办法找座位吧。

可是连看几个车厢，都不是很空，于是我在某节硬座前停下，问列车员哪一节是预留车厢？

预留车厢？没有。你们的票呢？

我脱口而出：“没票”。话刚说出口，我自己都后悔死了，都是没票心虚闹得，咋就这么实话实说呢？

没票？那你们到11号车厢上车。

得，没办法，转身走吧。

11号车厢就是紧挨着餐车的那节硬座，这节车有一个服务台，有主列专门负责补票。

来到11号车厢前，列车员伸手拦住我们要票，我掏出工作证就递了过去。其实平时那些通勤的职工们顶多就是掏出证件在列车员面前晃一眼，这些我都清楚。可今天自己头一回亲身经历，心虚得很，傻乎乎地就把证件递到人家手里了。列车员还真翻，从头翻到尾，说了句“没票”，我下意识地说了句“通勤”。

这时，夹着补票本，站在列车员身边的主列开口问我们到哪里？我报出目的地，主列挥了挥手，上吧上吧。我如蒙大赦一般从列车员手里接过证件，慌慌张张地转身上车。这时列车员问小静，你呢？小静反应很快，回答“我们一起的”。列车员稍带不满地嘟囔着：“怎么也不先打个招呼？”。

我无言以对，只能当没听见，慌忙上车找了两个空位坐下。

小静紧紧搂着我，靠在我肩头，看着我直笑。

你笑啥呢？

我笑你好紧张哟，你看，汗都出来了。

嘿嘿，彼此彼此，人家问你的时候，你紧张得死死搂住我的胳膊，好象还有点打抖，亲爱的，还以为我感觉不出来吗？

哼，你的表现还不如我呢。

唉，我那不是心虚吗？领导三令五申，说不许违章违纪，我又是第一回做这种事，确确实实很紧张，紧张地要命。

小静吃吃地笑着，问我：待会儿要是人家找我们补票你会怎么办呀？

实话实说，那就只好补呗，谁让咱们没免票呢？大不了就是十几块钱的事儿。当然，他们如果不来找咱们补，那我也不会去主动补票。这要是传到单位上，我会被同事们笑话死的。

小静笑得花枝乱颤。

突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轻柔地揪住我的耳朵，凑到我耳边轻声笑骂：你这个坏蛋，该你老实的时候一点也不老实，尽会欺负我。不该老实的时候却又瞎老实。哼，哼，哼，大坏蛋，大坏蛋，大坏蛋，我恨你死了。。。。。。

直到我们下车，都没人找我们补票。出站的时候异常顺利，黄金周期间短途客流量大，车站巴不得旅客赶紧离开车站，避免积压，所以出口处基本上不查票。咱这回厚着脸皮揩了国家的油。

。。。。。。

第二天早晨，我和小静要回来。吃过早饭，岳父不但亲自送我们上车，而且坚持要帮我们拎东西，让我和小静空着手。那怎么好意思？我受宠若惊，数次想抢过他手上的东西都没能成功，岳父的态度很是坚决。我只得牵着小静跟着他走。

来到车站，八点还差一刻，这么早那候车厅里就已经挤满了候车的旅客，根本找不到座位了。岳父挤过人群，来到放客口，低声和工作人员说了几句，大意是通勤职工，请行个方便。工作人员一脸的为难，说国庆期间上面也管得紧，他们也很难办。说是这么说，但最后还是打开了栅栏门，我们一边道着谢，一边赶紧闪身进去。

来到站台上听车站报点，我们原本打算坐的车又晚点了。在候车的半个多小时里，站台上陆陆续续来了些通勤职工。就算是不穿制服，从形象气质上也能把铁路职工分辨个八九不离十，最起码一条，通勤职工不会大包小包地扛行李。

和老油条们比起来，我在这方面连新油条都算不上，顶多还是块刚下油锅，还没炸熟的面团。我跟小静商量，亲爱的，咱们跟着他们混吧，他们上哪趟车咱们也上哪趟，他们上硬卧咱们也跟着去，反正法不责众。

过了一阵子，一趟外局路过车到站了。一打听，这车也能到家。小静急着要回来，单位上还有一大堆事在等着她，况且根据她的经验，外局的车反而好说话。

于是我们跟在一群通勤职工的后面排队上车。站门岗的外局列车员嘴里也喊着要我们出示证件，可我们跟着前面的同行们学，掏出证件在他面前一晃，人家只是瞄了一眼，根本没接过去翻看，就点头示意让你上车了。

上车后咱俩跟着那群铁路职工，在车厢里找到空位结伴坐下，有事互相也好有个照应。两个多小时的旅途中，列车员人来人往，扫地倒水，贩卖小玩具，就是没人找我们查票。

哦，原来逃票也不象我想象中的那么难呀。

(完)

• 【原创】第一次逃票(上)
• 西河文萃第27期 2009年12月6日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