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原来你什么都不敢要(1) -- 一条溺水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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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原来你什么都不敢要(47)

一坐下来,Shirley就感叹了一声,世界真小,我跟M总可是从小学一直同学到高中的哦,没想到一别十几年,却在这儿又重见了。我笑着说了句,刚刚来的路上听M总说了,您可是当年的大才女,一直是他仰望的对象呢!Shirley一笑,什么才女呀,M总过奖了,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当年是我们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吗?M便笑着批胡说。

大家说完几句客套话,开始涉及正题。Shirley很爽快的答应了跟我们联合竞标的建议,并且愿意向公司申请不通过渠道而是向我们直接供货,条件是我们在今后的该类项目中必须与他们绑定,不再使用其竞争对手的产品。双方的主张很容易就找到了结合点,因此合作的基调在一小时之内就确定了,剩下的细节问题,我们约好改天到办公室再谈。

正事谈完,大家渐渐的说些闲话,M不大接Shirley的话头,有意无意的在话题间游走,这一来我就只好常常把他俩的话题接续起来,逐渐的成为了谈话的协调者。Shirley也感觉出M的游离态度,突然话锋一转,开始谈起在出国前的往事,而且,虽然这些话题更适合M参与,Shirley却正眼也不看他,反而是面向着我,热烈的向我介绍,只在需要求证的时候,才会转向M。这样一来,M当然是避无可避了,而我则看似是谈话的主角,其实却被巧妙的排斥在话题之外,无从置喙了。

我们谈笑间已经喝掉了一瓶红酒,Shirley的话题越来越大胆,突然说道,哎,小鱼,你知道吗,我在国内的时候,交过一个男朋友的。我心里咯噔一下,想着,终于来了,一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是吗?那一定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啦?

Shirley哈哈一笑,不是,说起来好老土,那可是我的青梅竹马呢!可惜人家是属牛的,可惜我当年还不懂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的道理啊,总想着牵着牛鼻子走,结果,Shirley耸耸肩,牛走丢了。说着,Shirley笑着对我一歪头,我也只好独个儿去漂洋过海了。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从这个女人的眼睛里,分明读得出一种无奈和落寞。那一刻我忽然也感同身受,眼前这个拿自己开涮的美丽女人,浑身上上下下一举一动无不投射出灿烂的魅力,即便我同为女人,也忍不住要为她倾倒,只有眼睛暴露了她的秘密:说话间许是无意许是有心的往M那里一瞥,万千言语就在那一瞬倾泻而出,无数的往事在无声的眼波里传递,好比一阵阵风暴打向M的心头。

我顿时就觉得刚刚喝下的酒全化成了醋,开始在心里发酵。女人某些时候恐怕是全无理性的,没来由的我便感觉到眼前的Shirley已经成功的营造出一种气氛,让我发现自己完全是多余的那一个,最恰当的举动应该是立刻消失。而Shirley巧妙掩盖着的对M的爱意和怀念,在我面前恰恰一览无余,又让我觉得万剑攒心,实在无法再忍耐一分一秒了。于是,我客气的对Shirley说了声抱歉,我喝了点酒有点困了,而Shirley姐和M总老同学久别重逢,一定有许多话要说,我就先失陪了。说着便站起身来。Shirley一边嘴上说着不再坐坐么,一边也站起身来,一点儿也没有真正要挽留的意思。这时,M插话了,小鱼住得远,又喝了点酒,我还是先送她回去吧。Shirley,我们以后合作,还希望你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多多提携,咱们明天到你的office来拜访再聊,再见。说着也站起身来。Shirley脸上流过一丝冷峻,随即就被笑容掩盖,也好,M,小鱼,来日方长,今天跟两位谈的太开心了,希望我们常常相会。

出门上车之后,M连连叹到,还好我料到了这个,把见面的地点定在她住的酒店,不然,还不知道怎么逃离现场呢。我默然不语。M见我不说话,小心的问我,怎么啦,不开心?我摇摇头,还是不吭声。M一边开车,一边左顾右盼兼装模作样的吸鼻子,好酸、好酸,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老陈醋的味道啊!想不到这么陈年的老醋,也有人喝啊!

我想想自己刚才的举动,终于忍不住笑了,是啊,这个陈年老醋确实够久的,只好解嘲的说,就是陈年老醋才劲头大么!一边心下又想,女人终归还是女人,不管多么豁达,有情敌出现的时候免不了还是像只刺猬一样把根根刺都倒竖起来了。听M说Shirley的故事时还不觉得,甚至还有几分向往,真的把这么个大美人活生生的摆在面前,哪怕M根本没有任何响应,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啊。

M见我回复笑容,这才放心,说道,唉,刚才我就一直提心吊胆,就怕她胡闹,饭也没好好吃,你呢?我说,嗯,刚才怕在你的初恋情人面前出丑,我也没怎么吃,只顾着装淑女呢!M大笑着说,好啊,咱们吃饺子去吧,连醋都省了,你刚喝了一壶呢!俩人说笑打闹一番,刚才那种闷闷的气氛一扫而光。

第二天,M和我,还有两位同事一起到Shirley的办公室继续昨天没有探讨的细节。Shirley也叫了几位同事,对一些细致条款大家推敲起来,最后拟出一份备忘录,由双方再交由更高层去批准。这回Shirley非常职业,像昨晚的见面完全没有发生过,待人接物都极有分寸,对于自己公司的利益也是寸土必争,一点也没受感情的影响。我和M对望一眼,心下都对她暗暗的佩服。

关键词(Tags): #千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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