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系列连载：鬼话连篇之四：蹊跷事（二） -- 老光

老光:系列连载：鬼话连篇之三：蹊跷事（一）

这万师傅那年有六十多岁的年纪了。来的时候还没有吃午饭，被妻如催命一般地火速搬了来。于是，我便动手为他弄中饭，妻和他动手为小孩“使法”。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巫师“作法”。因为心底里不信这个，所以，也就留了个心思，一边弄饭，一边暗暗地观察着他，看他到底有些什么名堂。

万师傅叫妻子把开水瓶拿来，从水瓶中倒了些开水在碗里，然后，伸出右手中指，在碗里转圈子，一边转，一边闭上眼睛，口里念念有词。念的这词，大概是咒语一类。也没见他往碗里倒什么药末之类的东西。等咒语念完，便把这碗递给妻子，说是给孩子喝了，病就会好的。对于他的话，当时我是根本不相信的。

奇就奇在把这碗里的开水喝了之后，原本没有一点精神的孩子突然开口说道：“我要吃蛋饭！”因为老头来得突然，家里也没有准备，买呢，一口气也来不及。对他也不能太唐突，因此，便将中午的剩饭，打了两个蛋合在一起，炒了个蛋饭招待他。

小孩已经一个星期没吃东西了，天天靠打吊针输液维持营养。听到孩子要吃蛋饭，我喜出望外，连忙问老头：孩子能不能吃蛋饭？老头说：怎么吃不得呢！吃得！吃得！得到肯定，我给孩子也盛了一小碗。孩子吃得津津有味，把饭吃完后，听到楼下一群小孩大呼小叫，便不安分起来，从妻子手中挣脱后，要下楼入那群孩子的伙去玩。

这会儿，我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发现高烧已完全消退，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

趁老头吃饭的空档，我问起孩子发病的原因。

老头说是：人死之后，魂魄未随尸身离开，依然留在房内，要存留三天。在我们“回煞”放鞭炮的时候，母亲的魂魄仍然还在房内徘徊。

因为母亲特别喜欢我儿子，见孙子进去后，便摸了他额头一下，这就是孩子进房时为什么会摔跟头，也是他住进医院一个星期后，始终高烧不退的原因。

老头问我：孩子的高烧是不是逢黑就开始，天亮便减退？我说是的。他说，这不是病，靠打针吃药是治不好的，只能用“收黑”（巫术）的方法，才能奏效。刚才我已经收了“黑”，你小孩子的毛病没一点问题了。

我说，那还住不住医院呢？老头说，已经告诉你了，孩子没有毛病了，那还住什么院呢。待老头吃完饭，妻子给了他十元钱，这十元钱在当时算是很重的一份报酬了。我们千恩万谢地把老头送走后，我和妻去了医院，找到了医生，要求办理出院手续。

医生说，那怎么行呢？你孩子的病情都未弄清楚，还处于非常不稳定的状态。我说，正是因为高烧始终不退的原因，所以，我们准备转院。医生听说我们要转院治疗，也就不好拦阻，便给我们办理了出院手续。

到了天黑定，孩子每天照例发高烧的时刻，我跑下楼来找孩子。孩子和院子里的一帮小朋友正你追我赶，玩得兴高采烈，那像个生病的样子。我不放心，从人堆里一把抓住他，伸出舌头，在他额头上舔了舔，也未感觉到有一丝一毫的发烧迹象。这时，心里吊着的一块石头才真正地落了地。

过后，我一直琢磨这个问题：孩子发高烧，日日夜夜住在医院里边，每隔四个小时就打一针，而且都是退烧解热的青霉素一类比较好的退烧药，为什么不奏效呢？而且，每天发烧都是在天黑以后，一挨天明，高烧就消退了呢？难道真的如巫师所说，是母亲的魂灵摸了他一下所致？

仔细一想，也是觉得神奇得很，明明亲眼看见老头只是从开水瓶中倒了小半碗的开水，也未见到他倒进什么药粉，只是用手指在水中划来划去，口里叽哩咕噜念了些咒语，孩子喝下后便能吃饭，而且要下地去玩。想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硬是琢磨不透。

从此以后，对于鬼呀，神呀，这一类的东西，我抱定了一个宗旨：信则有，不信则无，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因为这世上有好些的事情，你搞不明白，也无法解释得清楚。故而，只能姑妄听之。姑妄任之，姑妄信之，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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