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大胆之胆 -- 晨枫

6月3日，英国皇家海军45型（也称“大胆”级，用首舰命名）驱逐舰的二号舰“不惧”号在英国南方的朴次茅斯海军基地举行入役仪式，由英国皇家海军首席神父约翰格林主持仪式。一号舰“大胆”号已经于2009年7月入役。英国海军司令阿兰韦斯特海军上将爵士骄傲地宣称，这是英国皇家海军最强大的战舰，也是世界上最先进的防空舰。

“不惧”号是“大胆”级的二号舰，这将是未来几十年里皇家海军的中坚

垂直发射的“紫苑”舰空导弹是“大胆”级之胆，但英国媒体惊爆：“大胆”级实际上无胆，没有防空能力可用

马岛战争中“谢菲尔德”号被阿根廷导弹击沉，成为皇家海军永远之痛，“大胆”级本来要成为皇家海军舰队的钢铁盾牌，这“大胆”无胆可如何是好？

45型驱逐舰用于替代已经在退役中的42型（也称“谢菲尔德”级，同样以首舰命名）。42型的“谢菲尔德”号在1981年的马岛战争中被阿根廷空军的“飞鱼”反舰导弹击中沉没。今天反舰导弹和弹道导弹的威胁远远高于马岛战争时代，英国在建的“伊丽莎白女王”级航空母舰也需要一支强大的护航舰队，45型自然以强大防空为己任。但令世人大掉眼镜的是，6月7日英国多家报章报导，这两艘号称最先进的防空驱逐舰竟然实际上没有防空能力，除了114毫米舰炮和主要用来对付海盗的30毫米手动操纵速射炮，真的只有用竹竿去捅任何来犯的空中威胁了。

42型驱逐舰装备一座双联装“海标枪”舰空导弹系统，具有一定的反掠海导弹的能力，但马岛战争实践证明这个能力太不可靠。在马岛战争期间，英国皇家海军刚开始部署22型“大刀”级护卫舰，装备“海狼”舰空导弹，具有较出色的反掠海导弹能力，甚至有报道说“海狼”在马岛战争中还成功地拦截过阿根廷的“飞鱼”导弹，但无法证实。下一代的23型护卫舰吸取了22型的经验，但依然采用“海狼”系统。“海狼”具有结构紧凑、性能可靠的优点，但毕竟射程太短，只能用于点防空，用作舰队防空勉为其难。在马岛战争20年之后，英国皇家海军的舰队防空依然依赖在20年前风急浪高的南大西洋上就有辱使命的42型驱逐舰。英国早就想研发新一代的防空驱逐舰了。

80年代时，欧洲各国海军的现役护卫舰开始老旧，纷纷筹划新一代护卫舰。这也是北约特别强调武器装备统一化和标准模块化的时代，一方面通过规模经济降低成本，另一方面降低后勤支援负担。为此，1985年北约出面组织了“90年代北约护卫舰”计划，简称NFR90。但NFR90很快流产了。法国坚持采用经过战争考验的“飞鱼”反舰导弹，其他国家偏好射程更远的美国“鱼叉”。英国对马岛战争还记忆犹新，对NFR90设计中缺乏近防炮的考虑尤其不满。NFR90强调反潜护航，舰型较小，成本较低，但缺乏美英海军强调的多用途远洋能力。

80年代时，北约曾出面组织NFR90计划，试图研制北约通用护卫舰

NFR90计划破产后，荷兰、德国、西班牙合作推出自己的护卫舰，这是荷兰的“七省”级（也称LCF）

德国的F124级和LCF有很多相似之处

西班牙F100级装备了简化版“宙斯盾”，具有更强的能力和与美国海军的通用性

NFR90流产后，荷兰、德国和西班牙实行松散合作，设计了荷兰的LCF级、德国的F124级和西班牙的F100级护卫舰。这些新一代护卫舰动辄五六千吨甚至更大，采用相控阵雷达和垂直发射的舰空导弹，但各国的设计还是有各自的特点。LCF级的桅杆顶上的APAR雷达可以同时制导32枚半主动雷达制导舰空导弹，包括16枚已经进入终端制导阶段的导弹。LCF另有一座SMART-L远程监视雷达，在垂直方向上采用电扫描，在水平方向上采用机械回转，和美国E-3预警机的雷达制式相仿。LCF采用40管Mk41垂直发射装置，可以装载32枚“标准2”IIIA中远程舰空导弹和32枚“增强海麻雀”点防空导弹。后者也称ESSM，采用单管4发紧凑包装，所以32枚“增强海麻雀”只占用8个发射管。装备了相控阵雷达和Mk41垂发之后，LCF具有显而易见的反弹道导弹潜力。荷兰海军在夏威夷海域测试过SMART-L的反弹道导弹探测能力，计划配备反导的“标准3”导弹。F124和LCF的武器系统类似，但西班牙的F100采用缩小版的美国“宙斯盾”系统，所以具有“宙斯盾”的防空和反导能力。挪威的“南森”级是西班牙F100级的进一步改进，也采用“宙斯盾”系统。

英国、法国和意大利则另起炉灶，在1992年启动“地平线”级护卫舰计划。但从一开始，英国和法意就分歧多多。法国将“地平线”护卫舰作为航母战斗群的一部分，由航母上的舰载战斗机负责远程防空，护卫舰只需要中近程防空能力。意大利海军主要在地中海活动，意大利空军可以提供空中掩护，也不需要太强的防空能力。但英国海军指望新舰提供远洋舰队防空，需要很强的远程防空能力。另一方面，法国的“地平线”护卫舰伴随航母及补给船队活动，不需要太大的自持力；意大利海军只在地中海活动，对航程更加不讲究，两家都不需要太大的护卫舰。但英国海军依然是全球海军，需要有很大的航程和很强的自持力，需要较大的护卫舰。

英法意在“地平线”计划一拍两散之后，法意继续完成了“地平线”级

英国就独自完成了45型“大胆”级

在舰体设计上，英国根据悠久的海军经验，在舰船设计中强调适航性和抗损性，不仅干舷高、舰桥低矮，还要把舰桥分为前后两个独立的，避免被击中的时候战损迅速扩散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但这样的双岛舰桥使舰体较大，加上英国传统舰上的武器密度较低，以提高适航性，但成本就上去了。意大利海军由于在地中海活动，对适航性要求不高，头重脚轻也问题不大，所以舰体和上层建筑高度紧凑，在甲板上高密度堆积武器系统，用最小的舰体装备最多的武器。法国的舰船设计传统在两者之间，偏向意大利风格。另外，法国从“拉菲特”级开始，强调方整的单岛舰桥，不仅上层建筑更加紧凑，容积利用率高，降低全舰尺寸，也便于隐身处理。在舰炮问题上，英国和法意也有分歧。英国坚持使用传统的114毫米舰炮，具有不错的反舰对岸轰击能力，另一方面，舰炮防空反导本来就是聊胜于无的事情，放弃也罢。但法意坚持使用意大利的76毫米舰炮，比20-30毫米速射炮的弹道性能好、射程远、威力大，比100毫米以上的中口径炮的射速高，突出防空反导，放弃反舰对岸轰击能力，反正中口径舰炮的射程和威力都不足，用这样昂贵的防空舰抵近海岸射击太浪费，用舰炮打海战更是彻底过时的事情，打海盗则76毫米也够用了。各有各的道理。

由于基本要求和设计思想上的分歧太多，加上法意削减了订单，但不肯同步削减工作份额，1999年4月22日，英国宣布退出“地平线”级护卫舰计划，开始自主的45型驱逐舰计划，由英国宇航公司系统部负责，预订建造12艘，但2003年降低到8艘，2008年进一步降低到6艘。

这是一艘标准排水量7500吨、满载排水量8100吨的大型军舰，采用两台单台功率21.5兆瓦（约合29000马力）的英国罗尔斯罗伊斯WR21燃气轮机，两台单台功率2兆瓦（约合2650马力）的芬兰瓦奇拉VASA32柴油机。但这不是传统的柴燃交替（CODOG）或者柴燃联动（CODAG）驱动方式，而是先进的柴燃电动（CODLAG）驱动方式。柴油机在巡航状态下工作，燃气轮机在加速和高速状态下加入，两者之间没有机械耦合，都驱动发电机产生电力，通过两台单台功率20兆瓦（约合26500马力）的变速电动机推进。这样的推进方式安静、高效；电动机可以和螺旋桨紧密耦合，不需要又长又重的大轴，不仅降低重量，还提高抗战损能力；动力系统的布置灵活，舰上供电系统紧凑，电力充足，省却了传统的辅机。45型是世界上最先采用CODLAG的军舰。但45型动力系统的奥妙还不仅在于CODLAG，WR21燃气轮机也代表了舰船动力的新方向。WR21采用压气机级间中间冷却，把进气温度降低，密度增高，提高压气机工作效率。另一方面，废气的余热被回收，用来预热燃烧室的进气。这种ICR燃气轮机比常规燃气轮机降低油耗30%，ICR指InterCooling and Recuperation，意为中冷和废热回收。“大胆”号在海试中达到30节以上的高速，18节时航程可达7000海里，定编舰员190人。

CODLAG将电力推进整合进来，是下一代舰船动力的方向

45型装备一门114毫米舰炮，两门30毫米速射炮，两挺6管7.62毫米加特林机枪，还可以装备6挺机枪。除了114毫米舰炮外，其他枪炮主要是用于对付海盗和恐怖分子，而不是用于常规海战或者防空的。舰上预留空间，可装“鱼叉”反舰导弹、“方阵”近防火炮，但现在还没有计划安装这些系统。45型最重要的武器系统则是PAAMS防空系统，这是英国和法意合作“地平线”计划的另一部分，也是英国退出“地平线”后依然和法意合作的部分，在英国也成为“海蝰蛇”系统。

PAAMS不仅要求具有从点防空到舰队防空到登陆场防空的全面防空能力，还要具有战区反导能力，这将是欧洲的宙斯盾。但和所有欧洲合作的先进武器系统研制一样，这个三国合作的先进舰载防空系统从一开始就分歧多多，焦点依然是英国的远洋舰队防空还是法意的中程高度抗饱和攻击。

法国/意大利采用EMPAR主动相控阵雷达，8面固定的平面天线阵装在桅杆顶上，同时提供对整个威胁空间全时连续监视的能力，这种全向“凝视”能力特别适合抗击饱和攻击，高速的电扫描可以同时应付大量的来袭威胁，还可以把波束实时集中到威胁最大的方向。 “宙斯盾”采用4面天线阵，EMPAR则采用8面天线阵，通过一定的重叠保证了优秀的雷达性能，但代价是系统的成本和重量。“宙斯盾”采用大型天线阵，只能安装在舰桥上；EMPAR的天线阵可以安装在桅杆顶上，但天线要小多了，影响雷达探测距离，也有重心太高的问题。

英国没有采用EMPAR雷达，而是独自研制了SAMPSON雷达。这也是主动相控阵雷达，但比较特别的是采用了两面背对背的天线阵，不具备全向凝视能力，但通过每分钟30转的机械回转，还是能提供全向覆盖。这样机械扫描和电扫描相结合在理论上不及无监视间隙的全电扫描，但每次回转扫描中，任一方向上“黑视期”平均不超过1秒钟。通过对雷达波束的电子偏转，波束方向可以和天线的回转脱钩，集中在重点方向。更重要的是，系统不仅成本低，而且重量轻，可以安装到桅杆顶上而不影响军舰的重心。SAMPSON的天线位置比“宙斯盾”要高一倍，提高了探测距离，这是很重要的优点。

PAMMS的主要武器是法意研制的“紫苑”舰空导弹，有射程为30千米的紫苑15和射程达到120千米的紫苑30两种，两者共用通用的主动雷达制导的末级，但使用不同的助推级。紫苑比较特别的地方是在导弹的重心处布置一组4个姿态控制火箭，和传统的导弹控制手段相结合，可以在高机动时降低弹体承受的应力。

紫苑15和30将成为“大胆”级的主要防空武器，但也就是在这上面掉了链子

SYLVER垂发有不同规格，可用于发射不同的导弹和装用不同吨位的舰船

SCALP巡航导弹可以配用SYLVER垂发，但英国海军真正想要的还是美国的“战斧”

事实上，要是英国引进美国“伯克”级技术，成本、进度、风险、能力上都要有利得多，但英国军工将进一步萎缩。这是在亚丁被炸之前的美国“伯克”级“科尔”号

紫苑导弹用配套的SYLVER（法文SYStème de Lancement VERtical的缩写，意为垂直发射系统）垂发系统。和美国的Mk41、Mk48或者俄罗斯的垂发系统相比，SYLVER有自己的特色。SYLVER根据不同需要可以有不同的发射管长度，A-35可以发射3.5米长的导弹，包括垂发防空型“米卡”和像美国ESSM一样4发紧凑包装的“响尾蛇”NT（也称VT1）；A-43可以发射4.3米长的导弹，在A-35的基础上增加紫苑15；A-50进一步增加紫苑30；A-70还在研制中，不再发射“米卡”和VT1，只发射紫苑15和30，但还可以发射海军型增程SCALP巡航导弹，增加了陆攻能力。SYLVER通过不同的发射管长度，既可以装备舰体较浅的中小型舰艇，又可以装备性能要求较高的大型舰艇，大大增加了适装舰艇的范围，达到了很高的通用性，这在世界上是一个首创。45型装用的是较长的A-50，具有48个发射管。

不过英国皇家海军更加中意的是美国Mk41，可以发射成熟、先进的“标准”舰空导弹和“战斧”巡航导弹，还可以和美国的反导体系相融合。但出于欧洲合作的政治姿态，英国最后不再坚持PAAMS的设计使用Mk41，同意采用SYLVER，只是发射巡航导弹的能力还需要升级到A-70才能具备。

英国到底是老牌海军国家，45型的舰体和动力系统没有大恙，但这样千辛万苦拼凑起来的武器系统就掉链子了。在“大胆”号的第一次重大演习中，在敌机和导弹蜂拥而至的时候，作战指挥系统当机了，全部自动化预警指挥控制功能统统不能用了，在系统重新启动之前，官兵们只能用望远镜和对话机指挥。PAAMS的作战系统用微软视窗2000作为基本骨架，这是90年代开始的开放系统概念中常见的做法，但系统崩溃问题时有所闻。美国海军的舰间网络指挥控制系统CEC用的视窗NT系统就多有崩溃记录，当年香港赤腊角新机场开张第一天也因为NT全面崩溃而弄得极其狼狈。PAAMS升级到视窗2000了，没有升级到XP或更高的版本是为了获得足够的运行时间和可靠性记录，但还是没有逃过崩溃的狼狈。

就导弹而言，到现在为止紫苑30的试验中，4次失败了两次，最近一次是2009年12月。从45型舰上进行的实弹发射试验最早要到2010年11月，尽管紫苑30在1990年开始设计，2000年就算通过军方鉴定了。“海狼”、“宙斯盾”都是按照拦截高亚音速掠海飞行反舰导弹来设计的，但俄罗斯SS-N-22“日灸”、俄印“布拉莫斯”等超音速掠海飞行反舰导弹成为新一代威胁，PAAMS从一开始就以拦截超音速反舰导弹为主要设计目标，但到现在为止，拦截超音速掠海目标的试验一次也没有进行过，甚至不在计划中，很难令人放心PAAMS已经具有这样的能力。

这就是说，已经服役了一年的“大胆”号和新近服役的“不惧”号实际上只有海岸警卫队巡逻船的火力，除了舰炮没有防空能力，反舰反潜也要依赖仅有的一架直升机挂载的“海贼鸥”反舰导弹和反潜鱼雷。“大胆”号的第一任舰长已经离任，现在是第二任舰长，但估计至少要到第三任舰长上任时才能从海岸警卫队巡逻船升级到堂堂正正的海军战舰。

曾经是头号海军强国的英国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的呢？说起来，这就是一个钱的问题。英国的衰落说到底就是经济实力的衰落。对于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不进则退的尖端国防技术领域，没有钱就意味着难以推动技术前沿，也难以在不断实践中发现问题、完善技术。从60年代开始，英国就屡屡和法德意等国合作，试图通过规模经济和众人拾柴的办法解决先进装备研发经费的问题，并由此保护正在迅速萎缩的军事工业基础。但其他国家也在动同样的脑筋，各国的技术强项常常有很大的重叠，加上各国军方都希望由合作伙伴资助，研制出最符合自己需要的装备。这种同床异梦屡屡造成合作破裂。

英国和欧洲盟国的科技基础的老底子还在，解决紫苑导弹或者战斗指挥系统的缺陷是一个时间和投资的问题，但问题恰恰出在投资上。由于投资不足，时间只能拉得更长，更多的投资反而流失到日常维持上。由于英国和欧洲盟国都力图维持必要的科技和工业基础，这些来之不易的大项目成为嗷嗷待哺的科研和生产基地补充营养的唯一机会。在英国漫长而痛苦的衰落过程中，造船工业尤为凄惨，当年曾建造拥有辉煌名字的航船和战舰的造船厂大多已经倒闭或者只剩下一把瘦骨头。曾经建造“伊丽莎白女王”号、“玛丽女王”号豪华邮轮和“胡德”号战列舰的约翰布朗公司曾经是苏格兰主要工业城市格拉斯哥的骄傲，挣扎到了60年代，在建造了“伊丽莎白二世女王”号豪华邮轮后还苟延残喘了几年，但在70年代初永远地关上了大门。森德兰的斯旺亨特公司曾建造“无敌”级小型航母中的“皇家方舟”号和“辉煌”号，如今只有区区200员工，连修船都吃力。利物浦地区的坎麦尔莱尔德公司曾建造在击沉德国战列舰“俾斯麦”号的战斗中建立殊勋的“皇家方舟”号航空母舰和“威尔士亲王”号战列舰，后者还作为邱吉尔的旗舰在加拿大的哈利法克斯外海和罗斯福签订历史性的大西洋公约，奠定“美英特殊关系”，但在1993年建造“温莎”号柴电潜艇（如今已以一英镑的象征性价格卖给加拿大）后，再也没有造过任何船，如今只有区区650人还在旗下。贝尔法斯特的哈兰德-沃尔夫公司曾建造号称永不沉没的“泰坦尼克”号豪华邮轮，还有英国皇家海军除纳尔逊的“胜利”号以外唯一保存下来的历史战舰“贝尔法斯特”号重巡洋舰，如今也只有区区500员工了。除了英国宇航在伯罗的核潜艇造船厂，英国还剩下英国宇航在格拉斯哥的两个造船厂和朴茨茅斯的一个造船厂，普利茅斯的德文波特是海军基地，只管维修。这些工厂的生计全指望着未来英国皇家海军的订货 。为了把这些嗷嗷待哺的造船厂养起来，45型驱逐舰采用分段建造，未来的“伊丽莎白女王”级航母也是一样。各地都有点活干，但效率就谈不上了，分到科研和试验上的经费就更加捉襟见肘了。

6艘45型驱逐舰的总造价预计为64.6亿英镑（约合100亿美元），超支15亿英镑，或者29%。这些天价战舰在英国被冠以“10亿英镑驱逐舰”。原计划2007年开始服役，结果到2009年才交付第一艘，而且是在缺乏主要作战能力的情况下交付的。据英国《卫报》报导，如果直接购买美国的“伯克”级驱逐舰的话，将比自建45型要便宜一半，而且技术成熟，性能先进，天然具有和美国海军无缝配合作战的能力，还具有现成的反弹道导弹能力。退而求其次，如果用现在45型的舰体，但是配用“宙斯盾”系统，就像西班牙F100级一样，也比现在这样的效费比高很多。但这样意味着英国自身的军事工业基础继续枯萎，不仅危及英国的长远地位，也带来眼前的就业问题。这样的政绩工程还得继续。但在45型的武器系统的试验完成和完善化之前，“大胆”级没有起码的战斗力，实际上无胆可言。

另一方面，法国和意大利大大缩减了“地平线”级的订货，法国和意大利分别订购两艘后，将转向下一代的FREMM级多用途驱逐舰，这是法文Frégate multi-mission或者意大利文 Fregata Europea Multi-Missione的缩写，意为多用途护卫舰，将增加吨位，增强多用途能力，实际上向45型的设计思想靠拢。法国将建造9艘已取代“图尔维勒”级和“乔治·莱格斯”级反潜护卫舰，另外建造两艘取代“卡萨德”级防空护卫舰；意大利将建造4艘反潜型和6艘通用型以取代“西北风”级和“卢波”级护卫舰，但这些天上的馅饼在当前凄风苦雨中的西欧经济中能否实现，还是一个问号，但这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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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理】西河文萃第32期 2010年09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