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也谈聂鹤亭（上） -- 桃源客

开国将领中，聂鹤亭的资格很老（北伐和南昌起义时与林彪同级），历史上也曾担任过许多重要军职，更跻身于142位荣获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和一级解放勋章的解放军将帅行列。但建国后仅以装甲兵副司令员和工程兵副司令员这样并不显赫的职务而终，历次政治运动从不抛头露面，若非50年代授衔时因犯错误而留名，几近被人遗忘。

聂鹤亭中将

从爱国学子到革命军人

聂鹤亭1905年10月3日生于皖西北阜阳县聂老村彭庄。7岁读私塾，12岁因家道中落辍学，14岁入阜阳县省立第三师范附属高等小学，16岁考入安庆皖江专科师范体育系。后因参加反对曹锟贿选的活动受当局通缉，曾去河南鹿邑任中学体育教员。继而考入江西陆军讲武堂（该校后并入黄埔军校南昌分校）。“五卅惨案”发生后，在安庆参加青年学生和工人组成的“青年救国团”。

聂鹤亭的军事生涯始于1926年11月，他受党的委派出任安徽讨贼军第4路参谋长参与组织吴山庙暴动，策应北伐。暴动失败后赴武昌见到高语罕和柯庆施。党组织决定安排他到叶挺独立团工作，被分配到第2营（营长许继慎）第6连任少尉排长（当时林彪也刚由黄埔军校毕业，在第3营7连任见习排长）。1926年底，聂鹤亭由许继慎和6连第1排排长李岱岳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所在的党小组组长是第2营5连连长、日后的新四军副参谋长周子昆。

北伐中，聂鹤亭历经上蔡战斗、东、西洪桥战斗、临颖战斗（此战北伐军第26师77团团长蒋先云阵亡）许昌战斗和新郑战斗，在血与火的洗礼中逐步成长为一名英勇果敢、带兵有方的基层军官。因作战勇猛、不怕牺牲，被提升为中尉。

参加南昌起义和广州起义

1927年8月1日，南昌起义爆发。聂鹤亭所属的73团和兄弟部队一起在聂荣臻、周士第指挥下摆脱了张发奎的控制，于8月下旬到达江西南部，与国民党钱大钧、黄绍竑等部遭遇。激战中，连长秦悦军负伤，聂鹤亭在火线上被任命为2营6连连长。（此时林彪也升任3营7连连长）

10月下旬，部队转战到江西安远县天心圩。在最黑暗、最困难的时刻，朱德和陈毅先后召集共产党员和排以上骨干讲话，鼓励大家认清形势，坚定信心，做失败时的英雄，把红旗打到底。11月初，朱、陈在赣南大庾将仅存的八九百人整编为“国民革命军第5纵队”，下辖3个大队，第1大队长周子昆，第2大队长林彪，聂鹤亭任第2大队副大队长。这也是聂和林彪真正共事的开端。后来，二人相继在红4军、红1军团、抗日军政大学和东北野战军又接续上下级合作关系。

聂鹤亭的第6连当时人数保留较多，战斗力也很强。在攻打信丰和大庾战斗中，他率领全连发扬“铁军”传统，屡次在敌众我寡的不利形势下重创敌人，给朱、陈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直到1944年在延安召开的红1军团史座谈会上，朱德还回忆说：“红1军团的来源，开始于1925年广东革命政府进行改组，将所管辖的军队统一改编为国民革命军时，我党派叶挺同志成立独立团，附属在第4军张发奎的第12师内训练。北伐时该团约有2000人，干部多是共产党员，现在的林彪、周士弟、陈毅、聂鹤亭，都是独立团出来的。”足见朱德对聂鹤亭记忆犹新。

1927年11月下旬，第五纵队转战到湘南，后勤供给愈发困难。朱德以“政治上独立”的灵活条件，同意将部队编入老同学范石生属下的国民党第16军，改称47师140团。阅历尚浅的聂鹤亭转不过这个弯儿，极不愿意又打国民党军的旗号，谁劝也不听。他多次向党支部提出去上海找党中央，搞别的工作。朱、陈等领导见实在无法说服便只得同意。（聂后来在《自传》中坦陈：我当时的思想是：革命要继续下去，不能打退堂鼓。）

在农会协助下，聂换便装取道吉安、南昌、九江、安庆，于12月初到达上海并幸运地通过秘密交通员何步青与党组织接上关系。恰巧熟人许继慎和柯庆施也在上海，便由两人向组织证明了聂鹤亭的身份。此时党已在酝酿发动广州起义。鉴于聂是富有实战经验的“铁军”军官又参加过南昌起义，组织决定派他即赴广州参加暴动。聂鹤亭一路兼程赶到广州，被分派在老上级叶挺身边，担任起义军总指挥部参谋。

广州起义失败后，聂鹤亭随部队撤到海陆丰，任东江军委教导营营长，在彭湃、徐向前指挥下工作了一段时期。不久按照上海党中央的指示，回安徽老家协助重建被破坏的基层党组织。随后于1930年3月由粤北入赣，在会昌一带找到毛、朱麾下的红四军。

创业艰难百战多

时任红四军前委书记的毛泽东听说上海党中央派来了一位军事干部，非常高兴，当天就会见聂鹤亭并多有勉励。朱德也丝毫没有因为聂两年前的固执和意气用事而不悦。在中央苏区，聂鹤亭历任红四军12师35团副团长、11师33团团长、11师参谋长、红四军参谋长和红一军团司令部作战科科长。率部参加第一至第五次反“围剿”作战，曾在第二次反“围剿”作战中负重伤。

长征开始后，聂鹤亭担任红一军团第1师参谋长，在左翼掩护军委纵队前进，于湘西连续突破敌人四道封锁线。1935年1月红军进入贵州，中央决定强渡乌江，占领遵义，渡江任务由第一师担任，聂鹤亭奉命率1团（团长杨得志）为先遣队，顶风冒雪组织10多名勇士强渡成功，保证后续部队安全渡江。中央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聂出任重编的红一方面军司令部第一科科长、参谋长，参与指挥东征、西征和山城堡等战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