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爷爷的风流韵事 -- 齐纨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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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爷爷的风流韵事

用爷爷的话说,老古时候,俺家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地主加棚长、拥有上海的工厂、来往上海的船队、撅有护院河的大宅,最夸张的是,还有一支看家护院的洋枪队!当然,这些都是爷爷伯伯们讲的,他们吹牛俺概不负责啊。

什么是地主,听过半夜鸡叫那个故事的人们都知道,那么什么叫棚长呢?原来俺家在海边有大片的盐田,地主是土地之主,棚长则是盐田之主。至于为什么要叫这么个怪名字,俺努力回忆,也想不起来爷爷当时是怎么说的了,只好有待考证了。

话说爷爷那时候只是个纨绔子弟,二十郎当岁便已娶妻生子,镇日介无所事事,无事生非。家里没法,便给他寻了一个活儿干:既然跟盐务局熟,就让他在盐警队做了个小头目,抓私盐去!俺一直很奇怪,那么几颗小小白白的盐,贩一下有什么要紧,为什么历朝历代都是重罪呢?

于是,爷爷经常坐在石拱桥头,带着一帮手下检查来往船只、过往人流。当然,他自己是不用干活儿的,很多时候只是穿着白纺绸大衫,坐那儿翘着二郎腿、捧着大茶碗,趁凉看风景罢了。

这一日,爷爷正桥头犯困呢,忽然看见远远过来了一个孕妇,穿着厚厚的不合时宜的衣服,身材更显臃肿。经过桥头的时候,手下人都没怎么在意,一个孕妇嘛,有什么可以检查的。盯着她远去的背影,爷爷却突然起身追了上去。

那女子显然感觉到了不对劲,脚步开始加快,并且慌不择路,拐入了一条小道。爷爷倒不着急,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

最后,她跑进了一座破房子,转身就关了大门。爷爷上前,一脚就把那扇破门揣了个稀巴烂。眼前是惊恐的一家,除了那个孕妇,还有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和几个小孩子,男男女女都有。爷爷一步步走向那孕妇,直到她退无可退,靠在窗边,无助的大眼睛惊恐地望着他。爷爷一把撕开了她的外衣,绑在她身上的是一个个盐袋子。

一家人哗一下全给他跪下了,眼泪鼻涕,哭诉苦情。原来,那孕妇是妇人的大女儿,里间还躺着她卧床不起的父亲,家中弟妹又都嗷熬待哺,实在没有办法,她才装孕妇,偷运一点私盐帮家里过活。其实她二十都不到,还没嫁人,怀什么孕啊。

爷爷站那儿没说话,瞧瞧那个其实还是个女孩的“孕妇”,又瞧瞧这衣衫滥缕的一家人,转身想走,想了想,回头又把自己口袋里的大洋全掏了出来,放在了那女孩的手里。这下子,那家人更是感激涕淋:“谢谢老爷,谢谢恩人。。。”。

后来,爷爷就经常到那户人家去访贫问苦了,那女孩当然也不用再去用身体偷运私盐了,因为,很快,爷爷就把她娶进了门,她就是俺的二奶奶。

大伯说他问过爷爷怎么看出二奶奶是个假孕妇,爷爷回答,她们走路姿势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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