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关于一些小讨论 -- 本嘉明

先秦儒家不过一家之言，而且政治主张是要求恢复周的分封和礼制，完全处于落后于时代发展的状态，所以各诸侯国对儒家的态度基本敬而远之，国君们和孔孟扯扯淡聊聊天，表达一下对周礼制的缅怀与尊敬，这就算儒家最大的作用了。

秦统一六国后，儒生又跑出来要求恢复旧制。所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基本就是儒生跑出来说始皇帝的政策简单粗暴，光依靠法制、吏和农工，不和我们儒生扯淡了，这完全是没有仁义不爱天下百姓的表现。秦的统治确实残酷，主要表现在大型工程的规模和开工时间密集上，这个是牺牲始皇帝那一代人干出来的。不过后来的书生吃着始皇帝这些大型工程的红利（当然修墓建陵不算，阿房宫的规模据考证也没有那么夸张），骂着始皇帝残暴，但从来没想着自己卷起袖子亲自修葺一下身边的水利设施，或者给维修长城的工地搬搬砖砸砸夯土，分担一点他们口中需怜悯的百姓的一点负担。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真够虚伪的。

汉时儒家慢慢兴起，但儒家一贯的好为人师和实际无用，导致其就是个帮闲的、靠吆喝来换取统治者高兴的狗一样的角色。没有逻辑和根据弹着点画靶子是儒家学说最致命的地方，所以也就导致儒家学说根本不是社会从实践活动中抽象出的部分规律，也就不能反过来指导实践，所以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皇帝，从来都不依靠儒家治国。汉时中国人气势恢宏，大气而富有开拓进取精神，张国臂掖通西域，千里奔袭击匈奴，从没见张骞或者霍去病类得人物以儒家为自己的世界观。班超投笔从戎，更是对儒家的嘲讽。汉时民风淳朴而尚武，人喜怒形于颜色，丝毫没有鲁迅笔下儒家的“死相”，不知道汉时的传统道德又是什么？贾谊过秦论洋洋洒洒，说了那么多，最后结论是“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易也”。这就很奇怪了，秦向来不施儒家仁义，却把旧势力复辟的结果说成是秦不施儒家仁义的结果。所以儒家抱定自我想象的为民请命的高尚角色，无论其逻辑多么的与事实不符。儒家少有真正创造历史和创立功绩的人。儒家道德就是君臣父子，就是对人的约束，不但是血缘上的、政治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唐朝最伟大的开拓者，文化传播者，旅行者唐玄奘也和儒家没关系，支撑他走过甘肃戈壁的精神力量是佛学，中国光辉的、外向的、能够让其国民扬眉吐气的事，好像都和儒家不搭界。反而是宋及宋后那些憋屈的、屈辱的、内敛而无趣的事情，似乎都有儒家的影子。

中国人自宋后被异化的儒家束缚的越来越紧，有限的耕地与膨胀的人口只能靠儒家这种自我克制自我约束的破烂礼教来自我阉割，开拓进取的精神越来越少，中华文明的精髓其实是生生不息。所谓大德曰生，只有拼搏进取奋力求生，才能立于天地。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是也。而儒家的和谐与不折腾，儒家的唯心的修身，儒家庸俗的伦理道德，把“易”的精髓抹的干干净净，就剩下了天尊地卑天不变道亦不变的死寂，到最后，无用的理论下一群无用的伪君子聚集吹捧制定规则祸害国家民族，东林党的虚伪，桃花扇里的文人，官场现形记里官僚集团的荒唐嘴脸，这就是所谓的“儒家的道德”？所谓儒家的道德就是农业时代统治者对于工农阶级所使用的精神约束的工具，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是。“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这是对儒家道德的最好注解。

最后，工业时代下农业的老大中央帝国脆弱的不堪一击。八国联军在紫禁城阅兵的时候，仁义礼智信的皇家屁滚尿流仓惶奔逃到西安；日军在南京犯下累累罪行的时候，大儒们出国的出国到后方的到后方，儒家道德那套玩意似乎没有一次能团结上下共御外辱或者横空出世救国于危亡之中的。农业时代没有，最值得骄傲的崖山君王殉国不过是一出苦情剧，到了崇祯吊死在煤山歪脖树上的所谓的君王死社稷，那就真是一出滑稽剧了。（倒是篡位谋反的朱棣，作为皇帝成绩突出功绩累累）。工业时代就更不会有。所以五四运动一开始就激进的打到孔家店。说太祖用文革摧毁了儒家道德，那那既低估了文革，也抹杀了五四新文化运动诸如鲁迅、胡适、钱玄同一干人物的贡献。他们的现代政治立场都很模糊，几乎不成体系，胡适还有旧儒的若干影子，但在近代的绝路下都本能的反儒，这是工业时代的要求，是生产力发展的要求，是历史车轮行进方向的要求，是人民求得解放的要求。不知这种20世纪初就被扫进垃圾堆的玩意儿，何以让你以为还能指导20世纪末的基本完成了工业化的、经历过社会主义的、具有现代国家体系的中国？儒家其实也挺厉害的，一套玩意忽悠几千年，在人人认识字、知识体系几乎以“实践认识——公理——逻辑——结论——反作用于实践”的科学体系下，还这么自信满满，要当老师，要为大家立言立德，这份自信别的学说肯定不会有。

最后，毛本身即是世界观（当然参照了前人哲学）、又是方法论，更是世界观引申出来的道德体系。共产主义的低潮与这套体系丝毫不矛盾，只有以为共产主义就是免费“分钱分粮分房分女人”的人，才会觉得物质生产与民众消费上落后于西方资本主义的现实，是打毛理论耳光的“共产主义破产”。不过无所谓，“破产”后也不是儒家的舞台，资本的道德会让儒家边儿凉快着去，就像《血色将至》里资本家用保龄球痛殴牧师的脑袋。

农业时代一去不复返，儒家这个与之相伴的体系又能挣扎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