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8月15日纪念:敌后战场的伟大功绩,仍待还原史实 -- 春秋的老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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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这是一本充满感情的书

我也刚刚读完这本书,被这本书深深地感动,因为它充满了格蕾丝对丈夫、对中国、对中国共产党、对中国人民的感情。摘录一些如下:

1955年,格蕾丝的丈夫刘茀祺因工作过于劳累和过去积累的病患而去世。第二年,格蕾丝特意带着子女从天津长途跋涉到刘茀祺的老家——陕西富平的西刘村。夜里,她和女儿爱莲住在刘茀祺出生的房子里(第235页):

那天晚上,当我和女儿躺在一起,望着顶棚上闪烁不定的烛光,我想象着我丈夫还在襁褓中时,那烛光也应该是在顶棚上如此闪烁着的。我可以想象到他的年轻的妈妈抱着他的样子。她在这闪烁的烛光中感觉到的是什么呢?她难道没有想过她儿子将来会有什么样的生活吗?

读到此处,我似乎亲身感觉到格蕾丝对刘茀祺的深深感情。

1934-1946年,格蕾丝一直住在天津,包括天津被日军占领期间内。1946年,格蕾丝在写给美国家人的信里提到(第124页):

我不是共产党员,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也不想看到中国成为共产主义国家。但是,在我们完全生活在日本人的魔掌之下的那些年月里,我们和外面的世界完全失去了联系,八路军成了我们唯一的安慰。我们知道,他们离我们不远。我们常听到交战的声音,很多高中生、大学生怕被日本人抓去做壮丁,便在八路军的帮助下,都逃到农村,进入自由中国。我的好多学生都是这么逃走的。最近四年中,我们知道不远处就有人在为我们而战,因此才有些许的安慰。……

“我们知道,他们离我们不远”。“我们知道不远处就有人在为我们而战”。平实的话语,却让我的鼻子有些酸。

1974年,格蕾丝回到美国探望已经40年没见过面的亲人,后来由于病情加重而于1979年在美国去世。1977年,格蕾丝和美国亲人谈到她搬到普通中国人住宅区后的情形:

那些人只是普通工人,他们对我都非常友善……这是我一生中住过的最好的地方……这个社会可以很有组织,但并不是那种让“自由”的西方感到恐惧的“组织严密”的社会,而是一种人人有安全感、人人可以相亲相近的社会。这样的社会能创造出一种自信精神。……人们不怎么在意个人隐私,我们的门总是敞开着的,各家的孩子可以互相跑来跑去,向你要这要那的——给口水喝、给口吃的,或者问你几点了?如果我们家来了客人,没地方坐,我们便到隔壁的人家拉把椅子过来。他们也这样。我想你可以体会到我那个时候的状况——刚刚痛失丈夫、处于无比艰难的境地——对我来说,这种环境实在是天赐一般,具有愈合作用,是这种环境救了我的命。

格蕾丝在文革期间也受到了迫害。1979年,格蕾丝的两个女儿妮妮(生于1932年)和爱莲(生于1937年)也来到美国、来照顾格蕾丝。她们的美国亲人问她们,如果刘茀祺在文革期间还活着的话,他会怎样?妮妮回答道(第317页):

他也会像格蕾丝那样,全心全意地投身到工作中。他也许会像她一样经受磨难,但是,我不能想象他会喜欢旧社会的生活。……你会因为发生在你身上的事而一味地怨天尤人吗?你会用你自己的标准来衡量、判断别人呢?还是会尽你自己最大的努力生活下去,并做些你力所能及的事?

刘茀祺和格蕾丝在民国时期是绝对享受“民国范”生活的一家,但他们对民国的看法却与当今那些吹捧“民国范”的人截然不同。

另外,作为对比,可以读另一个美国女性写的《一个美国女孩在中国》,里面充满了作者对带其来中国的母亲的仇恨和对中国的仇恨。

这两本书的原版都是英文版。我读的《一个美国女人在中国》是三联书店在2006年出版的中文版,格蕾丝的中文名是刘狄英、去世时职业是南开大学外文系副教授、享年7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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