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奥斯曼之死 -- 赫克托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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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4 奥斯曼新政-1上

奥斯曼上台的第一件事就是撒钱,全体穆斯林都涨了100第尔汗(dirham)银币工资。第二件事是召集各省总督来麦地那,向自己宣誓效忠。很难说这两件事的利弊,可以确定的是此举在此后都成了每位哈里发上位必做的事情,让我想起罗马皇帝给军队涨工资。

欧麦尔留下遗言,一年之内不许变更各省的人选(`Umar enjoined that his governors (`ummāl) should be maintained in office for a year),奥斯曼忠实执行了。然而有个特例,前文说过欧麦尔晚年想撤换库法总督穆基赖,换上老战友赛耳德,没等实施就被穆基赖的奴隶刺杀了。奥斯曼上台后,执行了欧麦尔的遗言,撤下穆基赖换上赛耳德做库法总督。

644年的哈里发国的版图,呈现典型的十字形,大致以耶路撒冷为中心,向东南西北各伸出一条臂膀。

1. 南方是阿拉伯半岛,也是阿拉伯人的老家,首都麦地那、圣城麦加都在这里。下面分为麦地那、麦加、阿曼(‘Uman)、也门等省。

2. 北方是叙利亚,包括巴勒斯坦、约旦、土耳其东南部。艾卜-欧拜德活着的时候,整个叙利亚都听命于他。艾卜-欧拜德死于瘟疫之后,欧麦尔不再设立单一的叙利亚总督,将叙利亚分为4大军区,后来增加到5个,由5位太守分别镇守。最重要的军区当属大马士革,太守是老牌反革命分子阿布苏富扬的儿子穆阿维叶。现在大马士革是叙利亚首都,但在罗马和东罗马帝国时代,叙利亚的第一大城市是安条克,大马士革只是叙利亚重要城市之一。阿拉伯征服者的人数相对被征服者,总是少数,如果各个城市都派驻军,撒胡椒面不够撒的,导致处处设防,实际上处处不设防。欧麦尔的办法是让阿拉伯人集中居住在几个要点,叙利亚最重要的据点就是大马士革,随着穆阿维叶的崛起,大马士革作为其老巢,重要性日益提高,最终取代了安条克的地位。

3. 东方是伊拉克、伊朗、中亚,分为两大总督区:库法、巴士拉,总督分别是再度上任的赛耳德、接替因桃色事件下课的独眼龙穆基赖的阿布穆萨艾什耳里。库法、巴士拉下面还有若干军区或郡,不必一一细说。

4. 西方是埃及和北非,首府是弗斯塔特(al-Fustat),现代埃及首都开罗的前身。东罗统治下的埃及,首府是亚历山大,阿慕尔征服了埃及,告知欧麦尔亚历山大的繁华:“我已经夺取了一座城市,我不加以描绘。我这样说就够了,城里有四千座别墅、四千个澡堂、四万个纳人丁税的犹太人、四百个皇家的娱乐场所。”阿慕尔申请亚历山大做埃及总督区的首府,欧麦尔坚定的拒绝,理由是不希望海水和大河把各地的穆斯林和首都麦地那分开,亚历山大在尼罗河西,与麦地那间隔着尼罗河,不符合欧麦尔的要求,于是阿慕尔在河东、尼罗河三角洲的南部顶点修建弗斯塔特(al-Fustat),300年后,绿衣大食征服埃及,在弗斯塔特的基础上扩建为开罗。相应的,欧麦尔也不许伊拉克的穆斯林住在萨珊故都泰西封,因为泰西封在幼发拉底河东,穆斯林征服者就在河西,面向麦地那一侧修建库法和巴士拉。

盘点一下,哈里发国东西南北4大地区,有5大城市或要塞,东方库法、巴士拉,西方的弗斯塔特/开罗,南方的首都麦地那,北方的大马士革。其中的库法、巴士拉、弗斯塔特都是穆斯林新建的城市,大马士革在东罗时代重要性一般,至少不如安条克,是穆阿维叶将它提高到首都地位的,进而成为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城市之一。到了阿巴斯王朝太宗曼苏尔朝(754--775),曼苏尔在伊拉克的泰西封附近营建新都巴格达,一举取代了库法、巴士拉的地位,从此,阿拉伯世界有4大城市或城市组,东方伊拉克巴格达,西方埃及开罗,南方两圣城麦加和麦地那,北方叙利亚大马士革,一直到今天这4大城市(组)依然是阿拉伯世界最重要的城市,争夺阿拉伯世界领导权的国家,也无非这个4个国家:伊拉克、埃及、叙利亚、沙特阿拉伯。

对奥斯曼来说,首都麦地那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最重要的地方官,无非是库法、巴士拉、弗斯塔特/开罗、大马士革4位总督。下面就看看他的人事安排,奥斯曼上位时,先遵照欧麦尔的遗嘱,撤换了库法总督穆基赖,换上赛耳德,再按欧麦尔的1年内不许撤换总督的遗嘱,让赛耳德干了1年。回历25年(645/646)年,奥斯曼做了上任以来第1个重大人事调整,撤下赛耳德,替换上场的是韦立德-伊本-欧格伯(Al-Walīd b. ‘Uqbah)。

奥斯曼后来被叛乱者或起义者杀害,最拿得出手的理由是他重用倭马亚家族的亲族,有任人唯亲之嫌。《阿拉伯通史》第15章说,韦立德-伊本-欧格伯是奥斯曼的异母弟,曾向穆罕默德脸上啐唾沫,被穆罕默德判罪。我上网仔细查阅了一下,这段话的前后两句都有问题。第一,向穆圣吐唾沫的是韦立德的父亲欧格伯(‘Uqba ibn Abu Mu'ayt),不是韦立德,犯错的是《阿拉伯通史》的作者希提;第二,韦立德也不是奥斯曼的同父异母弟,而是同母异父兄弟,犯错的是翻译者马坚,希提的原文是half brother,没说异父或异母,马坚想当然了。

韦立德的爹—欧格伯是老牌反革命分子,不仅唾骂穆圣,还以敌人的身份参加了穆斯林的第一次圣战—伯德尔战役(Battle of Badr)。结果却很杯具,欧格伯战败被俘,穆圣下令将其处死。韦立德虽是反革命子弟,却有一层很好的裙带关系。奥斯曼的母亲乌耳娃(Urwa bint Kariz),在奥斯曼的父亲阿凡(‘Affan)死后,改嫁给欧格伯,生下一儿一女,儿子就是这位新任库法总督韦立德。

欧格伯的女儿似乎是个大美人、万人迷,相继嫁了4个位高权重的老公:宰德、左拜尔、阿卜杜拉赫曼、阿慕尔-本-阿绥。她的首任老公宰德-伊本-哈列赛(Zayd ibn Harithah)与本文无关,但他是早期伊斯兰历史上极为重要的人物,他是穆圣的释放奴隶兼养子。如果不算穆圣的话,第一位穆斯林肯定是穆圣的原配夫人赫蒂彻(Khadijah),第一位男性穆斯林有争议,竞争者无非是宰德、阿里、阿布伯克尔3人。宰德还是唯一名字出现在《古兰经》中的穆圣弟子,见《古兰经》33:37。宰德在穆圣晚年的一场对东罗的圣战中阵亡,韦立德的这位妹妹二嫁给后来的埃及方面军政委、6人选举委员会成员左拜尔,三嫁奥斯曼的最重要支持者阿卜杜拉赫曼。644年的哈里发选举中,按欧麦尔的指示,阿卜杜拉赫曼实际上拥有2票,他投给了奥斯曼,一大原因是他是奥斯曼的异父妹夫。回历32年(652--53),阿卜杜拉赫曼去世,奥斯曼的这个异父妹妹嫁了第4个也是最后一个老公,埃及总督阿慕尔-本-阿绥。

奥斯曼和其他5大常委以及3位前任的亲属关系很复杂,奥斯曼的所有亲戚,其实也是其他常委们的亲戚,以任用私人做攻击奥斯曼的借口,依我看有些牵强。劳苦功高的赛耳德第2次从库法去职的理由,说来可大可小,很大程度上是借题发挥,诚心让赛耳德下课。赛耳德欠了另一位老党员阿卜杜拉-本-马苏德(`Abdallāh Ibn Mas`ūd)一大笔钱,后者来讨债,赛耳德还不上也就罢了,反而对阿卜杜拉-本-马苏德破口大骂,搞得两人都很不体面,极大影响了新党的整体形象。奥斯曼闻报很恼火,将赛耳德撤职,换上韦立德,阿卜杜拉-本-马苏德没有什么责任,被奥斯曼留在库法管理国库。

韦立德出身历史反革命家庭,皈依伊斯兰也很晚,直到穆圣征服麦加,旧党败局已定才臣服皈依。即便如此,韦立德的能力依然是公认的,从穆圣时代开始,他担任收税官,官职不大不小。在欧麦尔朝中期,韦立德逐渐受到重用,获得了领兵的机会,驻守伊拉克北部哲齐赖地区。哲齐赖(Al-Jazira)我在《花剌子模帝国简史》中译作詹金拉,在阿拉伯语中意为河洲,因为它在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上游之间,几乎被两河围的死死的,很像一个岛屿而得名,哲齐赖的首府是伊拉克北部名城摩苏尔(Mosul)。哲齐赖大致相当于古代的亚述帝国,居民以库尔德人为主。十字军时代著名的赞吉王朝,就是从摩苏尔崛起的。花剌子模末代君主扎兰丁的一个女儿,嫁给了一位摩苏尔土王,被伊利汗旭烈兀灭了。在欧麦尔朝,哲齐赖被穆斯林征服,属于库法总督区的一个军区,韦立德就坐镇于此。哲齐赖北面是基督徒居住的亚美尼亚,西面是叙利亚大区,由穆阿维叶等几个太守镇守,西北是东罗马帝国,因此哲齐赖成了哈里发国的边防要地。

回历15年(636/37),韦立德率伊拉克方面一部,从伊拉克北部出发,配合叙利亚方面军进攻东罗马皇帝希拉克略,迫使后者知难而退。此后韦立德立了不少战功,官越做越大。回历25年(645/646),达到了政治生涯的巅峰,出任哈里发国4大总督之一库法总督。

韦立德做了5年库法总督。在军事上,继承了历任库法总督的扩张政策,不断从老巢哲齐赖地区北上进攻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Adharbayjān),取得辉煌的胜利,后来有人回忆说:“在韦立德的任期和历次战役中,他所向无敌,攻无不克(If you could only go back to the time of al-Walīd's campaigns and governorship ! If he mounted a campaign against such-and-such [a place], he neither fell short [of his goal])”。在管理上,韦立德是库法建城以来最受爱戴的总督,他非常亲民,做事不背人,住宅上不装大门(there was no door on his residence)。显示自己开诚布公、毫无秘密,百姓可以随时造访他。

库法是穆斯林征服者在嘎底西叶战役后新建的城市,最初的功能只是征服者的要塞,规模很有限。但随着哈里发国的迅速扩张,库法的居民也也来越多。除了征服伊拉克的老兵及其家属,还有一波一波从阿拉伯半岛腹地投奔花花世界的后来者(newcomer),也叫新移民,多是搞游牧的贝都因人。相比在扩张战争中赚的盆满钵盈的老移民和老战士,新移民的数量更多,政治经济地位却低得多。老移民老战士数量虽少,确是既得利益者,而且在他们看来,新移民是不劳而获之徒,自己在前方流血流汗,尔等来了就想摘桃子,哪有这等好事。在韦立德做总督时(645--650),新老移民的第一个冲突是住房问题。库法的房子早被老移民分光了,新移民只能屈居最差的地段,要么是之前的沼泽,要么是垃圾堆,加上他们人数多,新移民的居住区人口密度远远比老移民的大,生存条件低劣。对此,新移民十分不满,在城里大喊大叫,事情传到奥斯曼的耳朵里,哈里发将一些闲置的老移民的房子分配给新移民,但这只能暂时缓解新老移民的矛盾,纯属治标不治本。

回历30年(650/651),韦立德的一个远房亲戚阿布-祖贝德(Abū Zubayd),从哲齐赖来到库法投奔韦立德,得到盛情款待,并成了韦立德的亲信。3个怀恨韦立德的人,公开指控韦立德和阿布-祖贝德酗酒,违反伊斯兰禁酒的规定,带领一批不明真相的库法群众,闯入韦立德的家。由于韦立德的官邸没有门,闯入者长驱直入,但没找到任何与酒有关的证据,被忽悠来的人指责那3个韦立德的反对者胡说八道,支持反对者的人也有词:“真主的经典要求他这样做,也召唤他们全盘检查韦立德的所作所为(The Book [of God] compelled him [to do this], and it called upon them to examine [al-Walīd's doings] thoroughly)”把无故查抄韦立德家,美化成真主的旨意。

面对如此难以忍受的责难和攻击,韦立德忍了,饶恕了反对派,也没向奥斯曼汇报。从奥斯曼之死往前推,能看出曾经和睦的穆斯林社团的内讧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暴力、血腥,无故强闯总督官邸虽然只是一小步,却也开创了恶劣的先例,此后愈演愈烈,直到造反派公然围攻、杀死最高国家领导人。

强闯韦立德官邸事件之后,3个闯入者不依不饶,继续散布韦立德酗酒的谣言,搞得尽人皆知,议论纷纷。前述赛耳德第2次下课的另一位主角,老党员—阿卜杜拉-本-马苏德,对酗酒事件的评价是:“如果某人想隐瞒什么,我们不要揭露他的缺点或掀开他的面纱(If a man hides something from us, we do not pursue his flaws nor tear open his veil)。”这话说的貌似公正,但咂摸一下,不难发现阿卜杜拉-本-马苏德站在韦立德的反对者一边,暗指韦立德确实酗酒。韦立德闻听此言很不爽,当面斥责阿卜杜拉:“Would it be acceptable for a man like you to respond to people who have suffered an unrequited injury as you have responded about me?(这段话不会翻译,请大家帮忙)我隐瞒什么了?你这些话只能针对受到怀疑的人。(What am I hiding? Such statements are only made about someone who is under suspicion)”俩人话不投机,不欢而散。

阿卜杜拉-本-马苏德是最早皈依伊斯兰的人之一,早年穆斯林社团受到麦加人的迫害而无处容身,先渡海去红海对岸的埃塞俄比亚,再迁徙到麦地那—史称“希志来”(hijrah)。在欧麦尔朝,希志来的那一年被定为回历元年,回历因此也叫希志来历。参加希志来的人自然是老党员,参加迁徙到埃塞俄比亚更是元老。阿卜杜拉-本-马苏德就是参加过两次迁徙的元老,来到麦地那之后,参加了伯德尔、伍侯德等圣战,可谓久经考验。他站在韦立德的反对派一方,大大加强了反对派的信心。

650/51年的一天夜里,曾经强闯总督官邸的三人中的两人,再度闯入没有门的总督府,韦立德正在与两个妻子睡觉,糊里糊涂的被两个闯入者半偷半抢走了图章戒指(signet ring),这玩意相当于中国官员的大印,丢了它,总督就没法当了。两个闯入者和一些被韦立德撤职的人,带着戒指来到麦地那向奥斯曼控诉韦立德酗酒,说他当时喝多了,吐得满地都是,所以他们盗走他的图章戒指,他居然一无所知。奥斯曼召韦立德来麦地那对质,韦立德当然矢口否认自己酗酒,却又无法对丢失戒指做出解释,证明韦立德酗酒的人又太多,于是酗酒的罪名成立,按照伊斯兰法规,吃了一顿鞭子。韦立德是穿着一件粗布斗篷(coarse mantle)来的,政治局常委阿里亲自动手,剥去他的斗篷,然后实施鞭刑。从阿里、阿卜杜拉-本-马苏德等新党元老的表现来看,韦立德的某些言行犯了众怒。

以阿卜杜拉-本-马苏德为例,除了不满韦立德这个年轻的暴发户做了自己上司之外,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韦立德来到库法上任之后,做了一项极为重要的举措,给男女奴隶发工资,奴隶们对韦立德的下课痛心疾首,女奴们更穿上丧服,为韦立德唱挽歌。《塔巴里史》第15卷第55页的原词是:

Al-Walīd had brought prosperity to the people, to such a degree that he began to distribute shares (yuqsimu) to serving girls and slaves. Both free men and slaves were deeply distressed at (his deposition), and the serving girls, clad in mourning garments, were heard reciting

Woe, al-Walīd has been deposed,

while Sa`īd(韦立德的继任总督) has brought us hunger;

The measure [of rations](工资) does not increase but shrinks,

and maidservants and slaves are made to starve.

我在《从一桩桃色事件看早期哈里发国》中,提到欧麦尔组建了迪旺(divan, dīwān)制度,这个词本是波斯语,在《阿拉伯通史》译作“底瓦尼”、意译为“枢密院”,也叫军事登记制度(military register)。欧麦尔朝的大扩张,征服了大量土地,土地如何分配成了敏感问题,无非两种办法,要么分配各穆斯林征服者,要么由穆斯林社团公有或国有。欧麦尔选择了后者,接受征服者统治的百姓叫顺民(Dhimmi, Dhimmis, Protected people),交纳土地税,如果保持原有宗教信仰,还要缴纳屈辱性的人头税,好处是得到穆斯林的军事保护,保有原来的土地和财产,理论上异教徒顺民不用服兵役。东罗、萨珊皇室、贵族、寺庙,以及反抗者的土地被没收,《古兰经》59:6称为逆产(fay’),音译为“斐物”,成为穆斯林社团公有或国有土地,由穆斯林或顺民租种。穆斯林征服者不得在被征服地区拥有私人土地,他们被登记造册,编入迪旺,由哈里发国统一发工资或年金,工资的来源就是国有的斐物土地和顺民的私有土地。工资的高低取决于这个穆斯林皈依伊斯兰教的早晚(党龄),穆圣的家人无论入教早晚,都享有极高的工资。

《阿拉伯通史》第15章记载,先知的寡妻阿以莎的名字,在迪旺花名册上是第一名,她每年得年金一万二千第尔汗银币。在先知的家属(Ahl al-Bayt)之后,接着就是迁士和辅士的花名册,年金介乎四千和五千第尔汗之间。末尾是阿拉伯各部族的花名册,他们的次第是依照战功和对于《古兰经》的认识而排列的。每个普通战士,最少可以分到五百到六百第尔汗;甚至妇女、儿童、平民都登入花名册,而分得二百到六百第尔汗的年金。

笔者不清楚希提的资料来源,《塔巴里史》第12卷201-02页记载的略有不同,在迪旺花名册上排名第一、年金最多的是穆圣唯一活着的叔叔阿巴斯,2.5万第尔汗,阿巴斯是后来阿巴斯王朝的始祖。这个排名和钱数有些可疑,有研究者认为这是后世的阿巴斯王朝伪造的,作为阿巴斯家族做哈里发合法的依据,塔巴里生活在阿巴斯朝,必须采用官方说法。阿巴斯之后的是参加了首次圣战—624年伯德尔圣战的党员,年金5000第尔汗,阿里、左拜尔、赛耳德等常委都属于这个序列,依次递减,比如雅穆克河谷、嘎底西叶战役之后入党的,年金1000。花名册上最后的,是为穆斯林征服提供服务的早期被征服者—例如两河下游的莱赫米(Lakhmids)王朝的基督徒,年金200第尔汗。先知家族得到了特殊照顾,穆圣的两位外孙哈桑、侯赛因,虽然没参加伯德尔圣战,年金却与参加者相同,这样阿里父子3人的年金都是5000。阿以莎的年金的确是1.2万第尔汗,但不是排名第一,先知的其他寡妻各得1万,因为阿以莎最受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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