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我的喀什, 我的南疆 -- 故乡在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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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11.新文字,老文字,没文字

在上大专时,有一位教翻译的老师是个牛人。他是汉族,但曾经在南疆的农村当过维吾尔语翻译。他时不时就回忆起在文革时带领数以万计维吾尔族农民兄弟高喊革命口号时那血脉贲张的情景。最令他得意的是有一次他喊错革命口号的事故。当时,要喊三遍毛主席万岁,然后是几个打倒-刘少奇,汪峰(时任新疆区书记,与章子怡无关),赛福鼎,再加几个当地的人物。那一次,他忽然忘了喊了几遍万岁了,一闪念间,他就喊出了“打倒毛主席“,然后,又赶忙喊出一句“喊错了”。几万维吾尔贫下中农兄弟们就跟着他把这两句喊了出去。会后,他战战兢兢地去找革委会主任请罪。那位主任是位维吾尔族的干部,听他声泪俱下的请罪和批判后,不同意他的所有观点。主任说,毛主席住在天安门,那是在北京,连乌鲁木齐都不是,你怎么可以打得上,又怎么能打倒呢。而且,你说过喊错了。大家都听见了。回去吧,再过5分钟,食堂的肉就没有了,我们两个就要饿肚子了,那就是真的麻烦了。我的这位老师说,其实维吾尔语很简单,怎么写都不重要。

后来,从1998年起,新疆地区一级的政府向自治区上报文件是,必须是双语的。但是,从厅一级机关下发的文件则未必是双语的,即很多是仅有汉语的。为了贯彻落实一些技术性的要求,县政府有时必须再翻译成维吾尔语的,尤其是有关农村的文件。有一次,有一位林业局长找县委书记说农民对把土梨树全部砍掉很有意见。一番调查后竟然发现是文件翻译的问题。

现在新文字或者老文字有时会变成政治的问题。毕竟,西土耳斯坦国家大多用拉丁文字拼写式,即新文字。而老文字则趋同于阿拉伯语拼写。但不论新老,都有一个致命的问题,这就是完全脱离了汉语各要素。能否用汉语拼音或变体来表达维吾尔语?这是一个维吾尔族朋友问过我的问题。我觉得这值得尝试。

对新老维吾尔文转换意见最大的是塔吉克族。中国的塔吉克族没有自己的文字。所以在学校里,塔吉克学生要学维吾尔语。小学三年级后,开始学汉语,高中或大学又要学英语。维吾尔语一变,所有接受过维吾尔文教育的人就得重新来过。所以,2000年后,有的塔吉克学校开始彻底放弃维吾尔语,直接使用汉语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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