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民工身边的鬼子(5) -- 关中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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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民工忆农活(2)生产队的回忆(中)

据说发帖要回到主贴下,大家才容易看到,以前俺都是排排队往下回帖,看来方法不对头。

生产队回忆写得比较凌乱,因为这是6岁前得回忆,本身就是比较乱。有点拍电影蒙太奇得感觉,您只好凑合着看了,头晕了就歇一歇再看。

由于自己当时很小,并没有参加过什么生产队得劳动。只有一件劳动还有点印象,就是拣麦穗。麦田里收割完后,大队人马把麦子运回打麦场,然后用大耙子再过一遍。可是还是会留下一些麦穗啊,在种秋粮之前,有大约一个礼拜得时间,地就这么放着,所以已经不用上工得老人会带着小孩拾麦穗。这个东西不用交公,可以带回自己家。俺很小得时候就可以拾麦穗了,能收几斤小麦呢。不光在麦田里,大路两旁经常也有运输时掉下啦得麦子,也可以捡回家。在生产队的地里见麦子,没啥危险性,但是也捡不了多少,因为用耙子一撸,基本没多少留下来。所以夏收忙完后,很多人会结伴去黄河滩边的农场拾麦穗。这些农场其实就是军屯田,收割都用机器。也不会很仔细,留在地里的麦穗很多。手快的人,可以拣上百斤小麦。在当年缺吃少穿的年代,这可是很吸引人的。但是军用农场在夏收完成后会烧荒,把残留的麦秸秆烧掉,有利于秋粮耕种。这个烧荒会引起悲剧。俺的堂婶的妹妹,在拾麦穗的时候,就被这个烧荒的火烧死了。不要看残存的麦秸秆不高,但是火借风势,还是很厉害的,有时候人是被呛死了,倒了后又被火烧着了。这件事小时候在心里留下了阴影,觉得火可可怕了。

那时候的农村都有知青,俺们村也有好几个,大队把他们分到了三个小的生产队。有的跟着大家劳动,有的分到学校,还有的分到医疗站。大家可能都看过张贤亮余秋雨所写的这一类伤痕的东东。对知青来讲,来到农村就像从天际打到凡间,干了一下农民们祖祖辈辈一直在干的农活,觉得苦的受不了。从来没想过农民们一直干着这样的苦活,到哪里哭去?太祖让他们吃一吃最底层农民的苦,很有必要。俺记忆中最深的知青叫于苷溶,她是俺的启蒙老师。当时俺可能4或者5岁的样子,跟着堂姑去的学校。有点印象的是她有两根长辫子,让俺们做地上玩丢手绢的游戏,也教俺们a, o, e。那时候没有书桌,俺们的书桌是砖头织起来的石板。因为没有电,所以小小孩都是天大亮后才上学,也没有什么晚自习。大孩子每人都有煤油灯,教室后面用砖头堆起来的储物柜,每人有一个放煤油灯的地方。俞老师教了俺们一个学期,好像去镇上干什么事了。每个村在黄河滩边都有耕地,这个耕地离这些生产队比较远。象俺们村的黄河滩地离村里30多里地呢,在当时交通不便的情况下,耕种不容易。所以总是种花生。生产队会派一些人在哪儿劳动,俺们村也有知青被派在哪儿。结果他们在黄河滩边碰到了别的村知青,竟然是在一个中学的。高兴之余,在河里扑通,结果邻村的一个知青再也没上来,尸体在下游10几里地的地方发现的。俺们对里面有一个知青,跟一个姑娘恋爱,最后结婚招赘到这家了。他是家里的老四,有五个男孩子,后来知青返城,很多人都说这下人家肯定走了,结果他没有,一直留下来了,算起来今年也是50好几的人了。几年前会老家的时候,还见过他,俺都称叔叔。他是个大胡子,俺小时候他有时候到俺家窜门,会逗俺玩,还会用大胡子扎脸蛋。

生产队的时候,没有自来水,每家都要挑水吃,所以水井也是个小聚会点,男人们会在哪儿聊天,排队,抽着几分钱的廉价香烟。俺记得的香烟有:羊群,宝城,这些都是几分钱一包的;晨鹤好像要1毛多;大前门是好香烟了。在孩子严重,有锡箔纸的香烟就是好香烟。至于过滤嘴的香烟,小时候好像没有见过。农村的男人,挑水是一项基本功,否则连媳妇都会娶不着,因为不会挑水就无法生存啊。有自来水的时候,俺记得已经在80年代中或末了,好像俺都上初中了。

那时候生产队为了支援铁路建设,每家每户还要砸石子。生产队把大石头卸到每家门前,然后每家负责把石头砸成小石块。俺记得每人有一个小木柄,上面用硬帆布的带子弄一个圈,然后把大的石头放在圈里砸碎。俺尽管小,也干过这个工作。按石子的多少,队里面记工分。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劳动保护,有时候石子飞起来,经常打到身上,有时候还会砸脸上。不过俺们小孩子也会趁机给自己砸很好的石头玩具,比如抓着玩的小石头。

小时候也是苦中有乐啊

嗯,喝水,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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