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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左传》人物事略09:楚熊虔——余必自取 -- 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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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左传》人物事略09附:楚灵自取13/21

《昭七年传》:

楚子成章华之台,愿与诸侯落之。大宰薳启彊曰:“臣能得鲁侯。”薳启彊来召公,辞曰:“昔先君成公命我先大夫婴齐曰:‘吾不忘先君之好,将使衡父照临楚国,镇抚其社稷,以辑宁尔民。’婴齐受命于蜀。奉承以来,弗敢失陨,而致诸宗祧。日我先君共王引领北望,日月以冀,传序相授,于今四王矣。嘉惠未至,唯襄公之辱临我丧。孤与其二三臣悼心失图,社稷之不皇,况能怀思君德?今君若步玉趾,辱见寡君,宠灵楚国,以信蜀之役,致君之嘉惠,是寡君既受贶矣,何蜀之敢望?其先君鬼神实嘉赖之,岂唯寡君?君若不来,使臣请问行期,寡君将承质币而见于蜀,以请先君之贶。”((p 1285)(10070301))(108)

我的粗译:

到我们的昭公七年(公元前五三五年,周景王十年,楚灵王六年,晋平公二十三年),楚子(楚灵王)建成了章华之台,他想有诸侯参加落成仪式,他的大宰薳启彊就提出:“臣能得鲁侯(鲁昭公)。(臣下能让鲁侯来参加。)”于是就派薳启彊来我们这儿。

薳启彊来了以后,就告诉我们的昭公说:

过去贵国的先君成公曾经命令我们的先大夫婴齐(令尹子重)说:“吾不忘先君之好,将使衡父(公衡)照临楚国,镇抚其社稷,以辑宁尔民。(我们考虑两国先君的友谊,准备派衡父前往楚国,安定你们的社稷,安抚你们的“民”。)”

婴齐是在“蜀”那里得到这个命令的,他接到了这个命令,不敢耽搁,赶紧上报给了我们的祖宗。当时我们的先君共王就伸着脖子朝北瞧,每天都盼着,还把这事一直交待了下来,到今天已经是第四位“王”了,可贵方仍没有派人来发展我们的友好关系。只有贵国的襄公来参加了我们的丧礼,那时候孤与其二三臣心中悲伤,完全没有主张,连社稷都顾不上,也就来不及回报贵国襄公的恩惠。

现在主上要是能光临敝国,接见寡君,降福于我们楚国,延续“蜀”那时候对我们的友好,寡君得到主上的恩惠,也不敢再要求贵方派人长期呆在敝国。这样一来,我们的先君和鬼神都得了主上的恩惠,岂只是寡君受惠呢?

主上要是不马上来,使臣只能请问主上的行期,寡君将带上礼品到“蜀”那里迎候,搞清楚贵国答应的对我们先君的赐予。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楚子成章华之台,愿与诸侯落之”曰:

王念孙解“落”为“始”,引《楚语上》为证,详《述闻》。王引之则谓此“落”与四年《传》“饗大夫以落之”之“落”同义,详四年《传注》。亦见《述闻》。《水经沔水注》云:“台高十丈,基广十五丈。”

杨伯峻先生注《昭四年传》(叔孙为孟钟,曰:“尔未际,饗大夫以落之。”)曰:

落与衅不同。古代凡器用,如钟、鼓之类。及宗庙,先以猪、羊或鸡之血祭之,曰衅(《孟子梁惠王上》谓以牛衅钟,乃特例,详焦循《正义》)。然后饗宴,则名之曰落,犹今言落成典礼。衅不必享,落则享客,此云“饗诸大夫”,七年《传》“楚子成章华之台,愿与诸侯落之”,“楚子享公于新台”,俱足为证也。叔孙欲于此确定孟为继承人。((p 1257)(10040803))(091)

杨伯峻先生注“昔先君成公命我先大夫婴齐曰:‘吾不忘先君之好,将使衡父照临楚国,镇抚其社稷,以辑宁尔民。’婴齐受命于蜀。”曰:

事详成二年《经传》。楚公子婴齐侵卫,遂侵鲁于蜀。鲁请盟,公衡(即衡父)为质。衡父逃归。——桥:此五十四年前之事。

杨伯峻先生注“孤与其二三臣悼心失图”曰:

孤指康王之子郏敖。悼当读为掉。《说文》:“掉,摇也。”掉心失图,谓心摇撼不定失其所图也。说详杨树达先生《读左传》。然悼如字读亦通,杜《注》:“在哀丧故。”

杨伯峻先生注“社稷之不皇,况能怀思君德?”曰:

杜《注》:“皇,暇也。言有大丧,多不暇。”实则襄公临楚康王之丧,在郏敖即位之初,而后灵王杀之自立,启彊故诡言不能怀襄公如楚之德,以应上文“于今四王矣”。

杨伯峻先生注“宠灵楚国”曰:

《广雅》云:“灵,福也。”凡《传》称“以君之灵”“以大夫之灵”,灵皆谓福也。三十二年《传》曰“今我欲徼福假灵于成王”,哀二十四年《传》曰“寡君欲徼福于周公,愿乞灵于臧氏”,灵亦福也。说详王引之《述闻》。

杨伯峻先生注“以信蜀之役”曰:

吴闿生《文史甄微》云:“信当读伸。”

杨伯峻先生注“使臣请问行期”曰:

王引之《述闻》谓“行期当谓会盟之期”,其实非也。下文云“而见于蜀”,蜀之盟,实楚侵鲁,鲁以赂请和而会盟,所云“将承质币”云云,直是外交辞令,实则恐吓鲁,楚又将出兵耳。则此所谓“行期”,表面上言楚王出行会盟之期。杜《注》:“问鲁见伐之期。”楚伐鲁,固不必问鲁;然鲁若被楚兵,又不得不请盟,鲁君不得不行,杜《注》言其实,惟所言不详耳。

“楚”——“为郢”,推测位置为:东经112.18,北纬30.42(纪南城遗址)。

“乾谿”推测位置为:东经116.00,北纬33.28(秦溪之上,亳州-张村南七里管台子)。

“章华之宫”——“章华之台”推测位置为:东经115.97,北纬33.60(城父——东经115.98,北纬33.64——南4公里,高卜村-刘庄东侧,干溪沟西岸)。

“鲁”推测位置为:东经117.00,北纬35.60(曲阜鲁国故城)。

“蜀”(杨注:蜀,鲁地,或以为在今山东省-泰安县西,或以今汶上县西之蜀山湖当之。据成二年《传》,其地当与阳桥相近,则前说较确。周原六八号卜甲有“伐蜀”文,当非此蜀。),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6.36,北纬35.58(汶上县-南旺镇,楚师自卫来,后至阳桥。如依《春秋左传注》所附地图则在泰安县东南,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7.1,北纬3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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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九年传》:

二月庚申,楚-公子弃疾迁许于夷,实城父。取州来-淮北之田以益之,伍举授许男田。然丹迁城父人于陈,以夷-濮西田益之。迁方城外人于许。((p 1307)(10090201))(024、108)

我的粗译:

两年后,我们的昭公九年(公元前五三三年,周景王十二年,楚灵王八年,晋平公二十五年,许悼公十四年),二月庚申那天(杨注:此月无庚申日,当系干支有误。),楚国派公子弃疾把许人(在“叶”)迁到了“夷”,充实“城父”,把“州来”在淮水北面的田地拨了出来,伍举(椒举)把这块田地授给了许男(许悼公)。楚国又派然丹把城父人迁到了“陈”,把“夷”在濮水以西的田地拨给了他们。还把方城外人迁到了“许”(“叶”)。

一些补充:

这是楚灵王在瞎折腾,恐怕也反映楚国一直没能真正消化他攻占的地方。下面再贴一遍楚灵折腾(方城外>>叶,叶>>夷,夷>>陈)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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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全部“方城外人”都能够迁入“许”——“叶”一城之内,也说明当时楚国自家的人力非常有限。

杜《注》“二月庚申,楚-公子弃疾迁许于夷,实城父。取州来-淮北之田以益之,伍举授许男田。然丹迁城父人于陈,以夷-濮西田益之。迁方城外人于许”云:“《传》言灵王使民不安。”

“许”——“叶”——“葉”推测位置为:东经113.29,北纬33.50(旧县乡十字街口东970米,西850米,南1550米,北1380米,成十五年迁来,昭九年迁夷)。

“许”——“城父”——“夷”——“东夷”(杨注:许,姜姓国,周武王封文叔于许,故城在今河南省-许昌市东三十六里。鲁成十五年,许灵公迁于叶,即今河南省-叶县南稍西三十里。昭公九年,许悼公迁夷,实城父,今安徽省-亳县东南七十里之城父集。一九六二年在安徽-宿县-许村公社-芦古城孜发现许国-诸俞之器。许国君葬于许村,离城父集固不甚远。十八年迁析,实白羽,即今河南省-西峡县。定公四年,许男-斯迁容城,容城故城在今鲁山县南稍东约三十里。传世器有许子钟、许子妝簠等。“许”皆作“鄦”,与《说文》同。自文叔至庄公十一世,始见于《春秋》。战国初灭于魏。详《汉书地理志》“颍川郡-许”王先谦《补注》。#焦、夷皆陈邑。焦当今安徽省-亳县,夷在亳县东南七十里。杜《注》谓“夷一名城父”,其实城父不过夷之一邑耳。说详昭九年《传注》。#徐国本在今江苏-泗洪县南,昭三十年被吴所灭,楚迁之于城父,今安徽-亳县东南七十里。#夷,今安徽-亳县东南七十里城父故城。#楚有两城父,此所谓夷城父,取自陈。僖二十三年楚伐陈,取焦、夷。杜云:“夷一名城父”,即此。又有北城父,见十九年及哀六年《传》,详顾栋高《大事表》七之四。#城父即夷,其田盖城父境内田之一部分耳,在养东北;胡即今阜阳市,胡田在养东南。),推测位置为:东经115.98,北纬33.64(亳州-城父镇,夷-城父,昭九年迁来,昭十八年迁析)。

“州来”——“蔡”——“下蔡”(杨注:蔡,国名,武王弟蔡叔度之后。此时都上蔡,今河南省-上蔡县西南附近有故蔡国城。故城长一〇四九〇米,略成南北长方形。平侯迁新蔡,今河南-新蔡县。昭侯迁州来,谓之下蔡,今安徽-凤台县。一九五五年五月曾在安徽-寿县发掘蔡侯墓,并出土有蔡侯钟、蔡侯盘及吴王光鑑等遗物(三种)。此地离凤台县极近,故蔡侯葬此。《史记》有《蔡世家》。宣公二十八年入春秋。春秋后二十一年,蔡侯-齊四年灭于楚。然据程恩泽《战国策地名考》及苏时学《爻山笔话》,战国时又复建国于今湖北-巴东县、建始县一带,更至楚宣王八年时,而蔡始亡。#州来,国名。详王夫之《稗疏》及雷学淇《介菴经说》卷七,今安徽-凤台县。吴卓信《汉书地理志补注》谓成七年,吴入州来,至昭四年,然丹城州来以备吴;迭属吴、楚。二十三年鸡父之战,楚师大奔,州来遂为吴所有,封季札于此,为延-州来。#杜《注》:“州来,楚邑。用大师焉曰灭。”王夫之《稗疏》云:“州来书‘入’,又书‘灭’,则其为国无疑。《前汉地理志》:‘下蔡,故州来国。’”#《汉书地理志》“汝南郡-新蔡县”,班固自注:“蔡平公自蔡徙此,後二世徙下蔡。”王先谦《补注》引钱坫云“吴迁昭侯于州来,即下蔡也。”又引吴卓信云:“平侯徙此(新蔡),事不见《经》、《传》,惟见杜氏《释例》。”传世器有蔡子匜,杨树达先生谓为蔡平公所制,详《积微居金文说》卷六。#蔡本都上蔡,今河南-上蔡县;后迁都新蔡,今河南-新蔡县;今则入吴,因吴师迁州来,今安徽-凤台县,亦曰下蔡。),推测位置为:东经116.72,北纬32.71(凤台-城关-北古城村。昭十一年蔡灭,昭十三年蔡复封于新蔡,同年州来灭,迭属吴-楚,哀元年蔡因楚围请迁,哀二年蔡迁于下蔡——州来)。

“淮北之田”(杨注:州来即今安徽-凤台县,亦在淮水北岸。淮北范围甚广,疑此仅指州来田之在淮北者(凤台县至夷一带)。),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6.4,北纬33.0(州来、夷之间)。

“陈”推测位置为:东经114.88,北纬33.73(淮阳县城)。

“濮西田”(杨注:据《水经淮水注》,濮水即沙水之兼称,旧在亳县西境,今已堙。详《地名考略》。),我估计其位置为:东经115.6,北纬33.7(陈、夷之间)。

“方城”——“城”(杨注:姚鼐《补注》云:“楚所指方城,据地甚远,居淮之南,江、汉之北,西踰桐柏,东越光-黄,止是一山,其间通南北道之大者,惟有义阳三关,故定四年《传》之城口。《淮南子》曰,绵之以方城。凡申、息、陈、蔡,东及城父,《传》皆谓之方城之外,然则方城连岭可七八百里矣。”说方城者甚多,唯姚说最为有据。《水经潕水注》引盛弘之云:“叶东界有故城,始犨县,东至瀙水,迳(原作“达”,依赵一清校改)比阳界,南北联,联数百里,号为方城,一谓之长城云。”《注》又云:“郦县有故城一面,未详里数,号为长城,即此城之西隅,其间相去六百里。北面虽无基筑,皆连山相接,而汉水流而南。故屈完答齐桓公云‘楚国-方城以为城,汉水以为池。’”又云:“《郡国志》曰:‘叶县有长山曰方城’,指此城也。”依郦《注》诸说,以今地理度之,凡今桐柏、大别诸山,楚统名之曰方城。洪亮吉《左传诂》谓“方城”当作“萬城”,萬或作万,以字近而譌。然《国语》及《战国策》诸书皆作“方城”,则未必各书皆误,洪说殊不可信。#方城已见僖四年《传》并《注》,此方城当指方城山之关口,或即定四年《传》之城口。与文十六年《传》之庸方城自不同。#据江永《考实》,缯关在今河南省-方城县。),推测位置为:东经113.22,北纬33.34(方城县-独树镇-杨武岗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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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十一年传》:

郑-子皮将行。子产曰:“行不远,不能救蔡也。蔡小而不顺,楚大而不德,天将弃蔡以壅楚,盈而罚之,蔡必亡矣。且丧君而能守者鲜矣。三年,王其有咎乎!美恶周必复,王恶周矣。”((p 1325)(10110503))(109、111、108)

我的粗译:

又过了两年,我们的昭公十一年(公元前五三一年,周景王十四年,楚灵王十年,晋昭公元年,郑简公三十五年,蔡灵公十二年),郑国的子皮准备出发跟随晋国去救援受到楚国进攻的蔡国,子产就告诉他:“行不远,不能救蔡也。蔡小而不顺,楚大而不德,天将弃蔡以壅楚,盈而罚之,蔡必亡矣。且丧君而能守者鲜矣。三年,王其有咎乎!美恶周必复,王恶周矣。(这一趟走不了多远,也救不下蔡国。蔡国是小国,却不恭顺;楚国是大国,却不仁慈;上天正要抛弃蔡国来喂饱楚国,等楚国做恶做多了,再惩罚它,这样蔡国肯定灭亡。而且没几个“国”失去国君还能守得住。不过,只要三个年头,楚国的“王”怕就会遭报应了。无论好事坏事,岁星循环一周之后都会循环回来,这位“王”是坏事马上要循环回来了。)”

一些补充:

杨伯峻先生注“美恶周必复”曰:

言无论美或恶,吉或凶,逢岁星绕一周必有报。复,报也,酬也,答也。

杨伯峻先生注“王恶周矣”曰:

谓将至岁星绕一周矣。杜《注》:“元年,楚子弑君而立,岁在大梁。后三年,十三岁,岁星周复于大梁。”

“郑”推测位置为:东经113.71,北纬34.40(郑韩故城)。

“蔡”——“上蔡”推测位置为:东经114.25,北纬33.25(上蔡西南卢岗乡-翟村东二郎台周围。蔡国故城遗址,长方形城,东2490,西3187,南2700,北2113。西周至昭十三年(前529),蔡;昭十四年(前528)至战国,楚。昭十一年蔡灭,昭十三年复封于新蔡,哀元年因楚围请迁,哀二年迁于下蔡——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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