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现代诗的记忆 -- 落木千山

已经不记得初次接触现代诗是哪一篇了，或许是郭沫若的《天上的街市》抑或是艾青的《我爱这土地》。教科书的记忆已经涣漫，课本之外却记忆犹新，比如大先生的《我的失恋》、刘半农的《教我如何不想她》、戴望舒的《雨巷》。同学喜欢议论海子和顾城，因为他们某些精彩某些难懂的诗篇以及一言难尽的人生。现在想来，那时的少年对于“文学青年”的向往恐怕更多过对于文学本身的热爱。

舒婷是一个特别的名字，因为女孩子喜欢引用她的诗篇为自己的作文增加一点光彩，虽然我总是对女诗人的文字提不起兴趣，犹如永远读不完前三章的《红楼梦》。在高中课本的附页中第一次读到了郑愁予的《错误》，惊讶于现代诗也可以写出如此情致与意象，仿佛瞬间“梧桐更兼细雨”、“乱红飞过秋千去”、“落花时节又逢君”种种思绪一起涌将过来。

再后来，读过于右任的《望大陆》，以为虽然文字简朴但胜在情真意切，直到郑愁予的《望乡人》“看四个海围汐著故国万里，依旧是长髯飘飞 ”才懂得什么是“往来皆此路，生死不同归”。至于余光中的《乡愁》，只能说吾贵其文而甚薄其为人。

附：

《望乡人》 郑愁予

塔 纠结铁马成雷

笙的诸指将风捏为谶语

蝴蝶飞自焚梦的铜鼐

净土无花 净土黄昏

晚归的春寒悉悉有声

啊 双狮涉著云欲去

华表振看翅对立

松涛涌满八加拉谷

苍苔爬上小筑 黄昏

如一袭僧衣那麽披著

醒时 一灯一卷一茶盏

睡时 枕下芬芳的泥土

或会推门於月圆之夕

看四个海围汐著故国万里

依旧是长髯飘飞 依旧是————

啊 高山上昂立的望乡人

以吟哦独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