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华为251事件! -- 大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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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资本的理性逻辑

事件的逻辑很老套,资本要有效榨取劳动,需要强化双方不对称的权力,这是资本雇佣劳动的自然逻辑。这也是华为的逻辑。

华为为什么要为区区30万对一个离职员工下手?好多人天真或故作天真地问。答案很简单,保持资本对员工的权力。

剥夺劳动者和生产资料结合的机会,是资本拥有对员工权力的根本原因。因此,威胁解雇或者威胁让员工离职是资本压榨员工的终极权力。失去了这个权力的资本就和拨了毒牙的毒蛇一样。

要让这个解雇威胁有效,必须保证能够使得员工被解雇后遇到损失。可以用一个简单公式表示资本对工人的权力,它等于解雇概率乘以解雇对员工造成的损失。资本要在这两个方面做文章。

解雇员工的概率和解雇成本负相关,它和法律规定、资本的监督能力,特别是和劳动合同期限相联系。用不续约的办法解雇员工是成本最低最方便的办法,约定的劳动期限越长,解雇成本越大。因此,华为在2008年新劳动法颁布前突击要求所有员工先辞职,中断劳动关系,然后重签合同避免连续工作10年或者连续第二次续签合同自动获得无固定期限合同。现在,则是要求员工8年更换工号,以使其丧失连续10年工作的法律证据。

在此之外则要保证解雇能造成员工重大的损失。如果被解雇拿到的赔偿让人羡慕,解雇威胁就无效了。区区30万对于华为不算什么,但是得逞了的过高赔偿伤害华为拥有的对员工的最重要的权力。

有人以华为对于主动离职员工都加以补偿说明资本的温情,并质疑251事件,这是完全搞错了资本运作的逻辑。主动离职员工或创业或有更好退路,属于不可压榨的员工,给予其一定利益可以深化华为未来的外部社会网络关系。而对缺少更好退路的可压榨员工降低其被解雇时的利益预期,则是强化自己的压榨能力。两种处理方式共同反映了资本的经济理性。

权力的威胁需要通过不时的行使成为可置信的威胁。杀鸡吓猴,被送进看守所的李是那只鸡,是要告诉其他在职的猴子别指望被解雇了还不吃亏。猴子越多,杀鸡的收益越大。华为有17万员工,是一定要杀鸡的。也因此,华为面对如此舆情,坚持发布了强硬回复。这是资本的坚强意志和决心:资本的这一权力被资本及其人格化代表视为命根子

逻辑的老套,还在于它又一次再现了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的关系。马克思的经典论述里,资本主义国家政权是资产阶级的总代理人,国家的暴力机器是压迫工人阶级反抗的工具。当地警方曾炫耀自己如何应华为的的请求,抓捕批评华为产品的媒体记者或自媒体人。251事件不过是警方多次成功中的一次意外。看上去警方成为了个别公司的护院家丁,实际上却是在忠实履行自己的阶级使命,与在1886年5月1日射杀要求8小时工作日的游行工人的美国警察一样忠诚。

这一切都是马克思早就分析了,所以是老故事。但时间毕竟过去了100多年,西方资本主义受到其民主制度的限制,不得不收敛其本性,经常表现出温顺的样子。也因此,资本需要找到对他限制最少的地方。结果,他们确实找到了。现在,这里成了全球资本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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