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好饭不怕晚——这个国家的潜力可能超乎你的想象 -- 回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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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知识不能以新旧来衡量其价值

就好像如果没有相对论,牛顿的经典力学再过一百年也许仍然是最有价值的知识。更何况即使有了相对论,经典力学也并没有完全失去价值。所以知识不在新旧,而是在于新的知识有没有证伪旧的知识。

落实到我们的分歧,前贴我对赵文2015的分析已经表明,对于陈恩志论文的质疑,赵文2015实际上并没有给予回答,而是以默认正确的态度采用了西方考古的结论,并以之作为小麦西来说的立论基础。换句话说,赵文2015提出的小麦西来说,因为其自身建立在西方考古结论为真的基础上,以之作为否定陈恩志质疑西方考古结论为假的证据,等于是无效的循环论证。

另外,您推荐的杨建华女士,网上找到一篇访谈,其中有如下段落:

 

中国考古网记者:您2014年出版的《两河流域:从农业村落到城邦国家》一书中提到,从事西亚考古30多年,可谓10年磨一剑,您30年磨出了三把剑,能跟我们谈谈这“三把剑”吗?

杨建华:这“三把剑”我是这样想的,第一个是我去剑桥大学之前,这把剑就是我的《两河流域史前时代》那本书,是用中国考古的方法重新全面地梳理了两河流域的原始资料,是对时空框架的建立。第二个是1993-1994年和2002年两次去剑桥大学,在这个期间,我看到了很多国外的研究成果之后,从事了一些个案研究,比如交换方式、聚落的演变等方面,这就是我所说的“第二把剑”,都是从国外的成果出发,结合自己看到的资料做的具体研究。第三个就是2014年出版的《两河流域:从农业村落到城邦国家》这本书,把我建立的时空框架和后来的个案研究结合起来进行总体的梳理。这本书体现了之前的个案研究在我的整个框架内所占的位置,构成一个体系。但是张忠陪先生在这本书的序言中说了,其实这“三把剑”就是一把剑,就是西亚和两河流域研究的这一把剑的三个阶段。其实我是三十年磨了一把剑。(笑)

以上对话可以看出,杨女士的西亚研究,“都是从国外的成果出发”,也就是说基本依赖于西方现成的文本,但是并没有提到她对西方文本的可信度有什么质疑。访谈中还提到她1997年读博开始,研究方向就转向了中国北方青铜考古,按照您的标准,杨女士的西亚知识,好像也只能算“陈旧”。

 还有以下访谈段落,有句话可谓意味深长——“只要发掘了就有发言权”:

中国考古网记者:近几年,国内的考古工作者参与了中美洲、中亚、非洲等地的考古发掘,中国考古“走出去”已经成为了一种趋势,您作为在国内一直关注外国考古研究的学者,对此有何展望?

 

杨建华:实际上我做北方青铜时代考古研究的时候,同样会涉及到国外的材料,查资料的时候,总想看看国外是怎么做的,有好奇心,不满足于国内的研究。我所关注的中国和国外的联系可分为两个方面,一个是中国的文明起源和两河的文明起源,这种联系没有文化之间的交往,是并行的,我们主要关注两者的发展道路以及模式上的区别。另一个是中国北方与欧亚草原文化之间的交往,他们之间有文化上的交往。对于第一种,中国到中美洲发掘或埃及发掘,这和中国是没有文化上的联系,是对另一个文明古国进行研究,然后与中国进行比较。对于这种研究我觉得,我们现在是走出去了,但是我们在走出去之前的准备是不足的,国内没有任何人研究,是在摸索中前进的。但好处是,只要发掘了就有发言权,因为资料是新发现的,外国人也对此感兴趣,这是取得话语权的捷径。第二种情况,中国北方要与欧亚草原对比研究,比如现在到中亚去发掘,如果和中国有关系,我们还可以提供我们自己的有力证据,这方面我同样觉得中国原来的研究工作有不足之处。去了以后也可以很快取得话语权,只要发掘就有新资料。所以中国现在影响力大了,中国考古的影响力也不一样了,我们做了那么长时间国外考古研究,一直没去过,现在想去就可以去。现在还可以直接邀请国外学者来中国讲学,这比自己从文献中梳理要快得多,所以时代不同了,我主要是生不逢时(笑)

心无旁骛踏实地,守得云开见月明——杨建华教授访谈

通宝推: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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