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整理】贺子珍一家在文革中的遭遇,亲属被批斗死亡 -- 副将
文革十年,是新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十年。在这个十年中,无数为中国革命作出巨大的牺牲的家庭和老干部,都被冲击和迫害。贺子珍同志这位特殊的人物,她的家庭成员也被成绩和迫害。
原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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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贺子珍胞兄贺敏学的风雨人生
作者:钟兆云 时间:2011-03-03 来源:《同舟共进》2011年第3期
贺敏学(1904~1988)是贺子珍的胞兄,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建立和发展作出过重大贡献。新中国成立后,贺敏学行事低调,他的一些事迹慢慢变得不为人知了。
毛泽东称他“三个第一”
1954年6月,中央建工部在北京召开全国建筑工程局长会议。时任华东建筑工程局局长的贺敏学第一次到北京。外甥女娇娇(李敏)在星期天到北京饭店看望舅舅后,马上把消息告诉父亲毛泽东。毛泽东甚为高兴,让女儿转告舅舅,请他于翌日晚7点钟来中南海丰泽园做客,还嘱卫士长李银桥派车去接。
这是自中央苏区分别二十余年后,贺敏学和毛泽东的第一次会面。毛泽东关切地询问贺敏学这些年都做些什么工作,家属情况怎么样,贺敏学一一回答。毛泽东仔细倾听着,很少打断他的话。后来,贺敏学告诉妻子李立英,毛泽东曾称赞他有三个第一:武装暴动第一,上井冈第一,渡长江第一。
这其中,武装暴动第一,是指贺敏学1927年领导四县农军发动的永新暴动。毛泽东早年所写《井冈山的斗争》一文中曾言:“暴动队始于永新。”暴动后,贺敏学任中共永新临时县委书记,兼赣西农民自卫军(由四县农军组成)副总指挥、党代表,在指挥部队打退敌人的两次进攻后,率暴动队跟随袁文才、王佐上了井冈山——在党政军高级干部和开国将帅中,贺敏学当之无愧是第一个上井冈山的。渡长江第一,是指贺敏学以二十七军副军长兼参谋长之职,亲自指挥麾下八十师二三八团,于1949年4月20日晚在安徽无为县的泥汊和狄港渡江。毛泽东说:“你们部队是全军最早过江的部队。”
这位在战争年代出生入死、屡立奇功的虎将,解放初期在华东军区防空司令部司令员的任上,受命转业地方,投身新中国的建设事业——先是主持大上海的城建,尔后赴西北支援国家重点建设。毛泽东戴在他头上的“三个第一”的桂冠,贺敏学除了向妻子李立英道及,始终不曾炫耀于人。
陈毅:“贺敏学怎么连省委常委都不是?”
20世纪50年代中期,国家首次实行给干部定级。当时上级给建工部西安建筑工程管理总局局长贺敏学定的是行政7级(正部长级)。这对贺敏学这样的老革命已是偏低了,可他又主动降低一级,只要了个8级(副部长级),说这里很多同志的级别偏低,我调低一级,可以调高好几个一般干部,这样更有利于调动干部的积极性。后来,中央组织部还追问:为什么没给贺敏学评7级?
1958年5月,中央工作会议决定将中央直属的建筑企业下放,以发挥地方的积极性。此前,贺敏学领导的西管总局麾下10万建筑大军,已提前完成中央交办的大三线建设,国务院下令将西管总局各工程公司基本各归原防,作为建筑种子,播散全国各地。
西管总局撤销后,中央原定贺敏学担任中央建工部第一副部长。他到北京还没上任,却被通知到福建担任副省长。自1958年8月奉命南下后,贺敏学再没离开过福建,副部级职务几十年一贯制。连老战友、老上级陈毅都感吃惊:“贺敏学怎么连省委常委都不是?”
在群星璀璨的开国元勋中,贺敏学的资历和功绩都不输他人,在新中国建设中的成就也是有口皆碑。使人郁闷难解的是,他的职务似乎越当越小,越当越不起眼。当许多同时期的老战友老部下荣封大将上将、省长部长时,他却始终衔不过正军、官不过副省。尽管他在与胞妹贺子珍的争执中曾说过“我都是受了你的牵连”,但他从未用自己特殊的身份和地位索取过任何特殊的报酬和待遇,始终“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福建的群众尊称他是“人民的好省长”。
贺敏学长年不得志,原因何在?他在“文革”中的遭遇让人们明白了一切。
宋任穷说他“宁折不弯”
“文革”伊始,造反派抄了中共福建省委第一书记叶飞的家,还把叶飞夫妇强行拉上卡车,戴着高帽,在福州城里游街示众。
当造反派找到贺敏学,劝他揭发叶飞的“罪行”时,贺敏学不为所动:“叶飞同志经过革命考验,是位从敌人的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老同志,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是党的好干部。他几十年来辛勤地为党为人民工作,根本不是修正主义、走资派!”(引自本文作者对叶飞儿女叶小楠、叶小宇等的访谈)叶飞被斗后,孩子们四处躲藏,有的住到贺家,贺敏学李立英给他们慈父慈母般的关怀。省委、省人委一批领导人先后被抓,贺敏学到省委值班的次数增多了。他不怕红卫兵,经常直接去见他们,疏导他们的过激行为。
贺敏学对“文革”的种种过左做法越来越看不惯,多次与家属和身边工作人员交心:他们说这个是叛徒,那个是走资派,这个是反革命,那个是坏人,简直是无稽之谈,是政治迫害!当年参加革命,谁不是提着脑袋干的,哪来这么多叛徒?如果我们的干部队伍中真有这么多坏人,我们怎么能够打败蒋介石的800万军队,又怎么能够领导全国人民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取得成就?碰到一些熟悉的同志,贺敏学还说:现在福建工厂停产,学校停课,党政机关全瘫痪了,抓了那么多走资派和坏人,搞得人心惶惶,再这样下去,自己非把自己搞垮不可!
“文革”伊始,江青就曾大放厥词,说贺敏学解放后躺在功劳簿上不干事,坐享其成。加之贺敏学还以这般态度对待“文革”,决定了一场劫难不可避免。好心人劝他躲一躲,贺敏学却说:我没做过亏心事,何况要相信群众,他们是会讲道理的。贺家附近有个线面厂,工人们与贺敏学的关系很好,值此非常时期,大家自发保护贺家的安全。一次,造反派到贺家门口闹事,线面厂工人闻讯纷纷赶来,硬是把红卫兵给赶走了。
1967年2月初的一个深夜,一辆华沙牌小汽车和一辆军用大卡车在贺家门前停下,跳下几名持枪的解放军和一群戴着红袖章的造反派,强行搜家。此前,叶飞放在贺家两只装机要文件和工作笔记的箱子,已被贺敏学夫妇秘密转移出去。家里还有两件宝贝也事先作了妥善处理,一是毛泽东写给贺子珍和贺敏学夫妇的几封亲笔信,用一个大信封装着。对毛泽东的手书,他们作为珍宝收藏,知道这是政治信,不能落到江青等人手中。(在抄家前,李立英把信用破布包了几层,藏在贺敏学一件大衣的夹层里。)另一件,是毛泽东送给贺敏学的燕窝,两小袋,约半斤重,是1962年由李敏带交的。贺敏学收到后,一直舍不得吃,许多老同志的家被抄后,他预感总有一天要落到自己头上,便把燕窝转移到部队,交给老部下、时任福空政委罗维道。
贺敏学被这伙人强行带到市郊五凤山。这里原是省委的招待处住地,现在成了所谓“走资派”、“黑线人物”的集中地。叶飞被打成“福建省头号走资派”,贺敏学也就顺理成章地戴上了“叶飞的黑干将”、“黑参谋长”、“三反分子”等帽子,造反派每次把叶飞弄到外面去批斗,都少不了拉他去陪斗。
一天,下着毛毛雨,贺敏学又同叶飞等人一起,被拉到远郊魁岐批斗。贺敏学穿着黑大衣,迎风挺立,硬是不肯和别人一起喊“打倒叶飞”的口号,也不肯低头认罪。几个造反派狠命按他的头,但他一次又一次地昂起。几个造反派无可奈何地嘀咕:“这老家伙也许是练过功的。”
造反派安排贺敏学陪斗,原本是希望他看到叶飞的“洋相”后,思想和态度有所转变。没想到他竟是铁骨铮铮,根本没有任何“倒戈”的迹象,只好另行关押。两天后,叶飞神秘地在福州“蒸发”了。后来才知,是周恩来指示福州军区副司令员皮定均,把叶飞安全送到北京保护。叶飞离开福建后,特别牵挂贺敏学的安危,他对周恩来的联络员孙继泰说:他们把贺老也关起来了,挂的牌子特别重。叶飞虽然离开了险境,但福建对他的批判并没有结束,贺敏学等一批叶飞的支持者继续遭受迫害和打击。
被关了两个多月贺敏学还没出来,妻子李立英急了,不得不向在北京的外甥女李敏求援。李敏接到电话,急忙去找父亲。毛泽东吃了一惊:他们把你舅舅也关起来了!他沉吟许久,又缓缓道:你舅舅是个好同志,当年富田事变时,他为我坐过一次牢,还叫人给我送条子。(本文作者对李敏的访谈)但毛泽东这次没有出面去保贺敏学。
李立英想了个法子,拿着毛泽东写给贺子珍和他们夫妻的一封信,直接找到军队某大人物。对方一看书信,大吃一惊,读后深感毛贺关系非同一般,道:老首长有这层关系,为什么不早讲呢?在此前后,贺敏学在上海工作的女儿小平也写了封信给周恩来,托可靠的人转交了父亲受批斗的材料。
事情报到省革委会主任那里,他们决定在五一节前放贺敏学回家。颇富戏剧性的是,贺敏学还不肯出狱呢,他说:你们把我抓进来,我是既来之则安之,你们要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抓我,为什么放我?说清楚了我才走!
“国舅爷”把省革委会主任逼得进退两难。恰在这时,江西有位老革命来福州,点名要见贺敏学,革委会派车去接贺敏学。可贺敏学会见完毕,又“自投牢房”。这可真成了烫手的山芋!某头脑灵活之人想了个法子:就说中央某部长来福州了,提出要见老首长,正在贺家呢,让他们在贺家会见。
83天的“文革”囚禁,贺敏学瘦了一大圈,添了一身病。出狱后,官帽自然是没了。
在贺敏学遭受牢狱之灾时,江青指使造反派对贺家大作调查,包括在上海、江西等地的亲属,统统派人去搞外调,收集材料,并对贺家亲属大加迫害。
贺子珍回国伊始,江青就到处讲她的坏话,最毒的一招莫过于说她是个精神病人。在上海华东医院,护士把贺子珍和亲属间的讲话内容原原本本向江青密报,江青一伙将之转给上海市委处理。后来毛泽东对此发了话,那位护士也很快走人,但这并没有阻止江青另做手脚,她企图把贺子珍从历史和现实中一笔勾销——于是,贺子珍这个1926年投身革命的巾帼英豪,竟成了没有任何档案材料的“黑户”! 贺敏学同父异母的兄长贺敏萱,在老家永新被打成宗教地主,夫妇俩被批斗得含冤而死。
这场迫害在贺敏学出狱后还在进行,而且祸及贺家第二代。贺怡养子刘子毅原是上海铁路局的保卫处长,作为烈士遗孤,解放前就在延安参加了革命,“文革”中他批评江青胡作非为,被告密后,江青视他为眼中钉。1968年,刘子毅被江青的爪牙装进麻袋,乱棍打死。长期安于当一名普通士兵的贺麓成,也被当做“白专”典型,列入“5•16”分子的黑名单,遭受审查和折磨。贺敏学的女婿叶启光是叶挺最小的儿子, 在上海当工程师,被张春桥点名打成“反动分子”,批斗得厉害,逼他揭发周恩来。李立英的哥哥也受到迫害……
贺敏学出狱后,有关方面通知他去学习班,然后再行分配工作,不久又要逼他带全家离开福州,迁往闽北建瓯。对此,贺敏学根本不理会,硬是顶了下来。
“九一三”事件后,贺敏学迫切地想早日工作,特地给周恩来写了封信。在周恩来的过问下,福建方面才答应给贺敏学安排工作,但先得参加学习班。
宋朝诗人王安石云:“岁老根弥壮,阳骄叶更阴。”贺敏学在10年浩劫中正表现了这种节操。原中顾委副主任宋任穷曾撰文指出:贺敏学在“文革”岁月中“大义凛然,与林彪、‘四人帮’的倒行逆施进行了坚决斗争,表现了一个老共产党员坚持真理、宁折不弯的崇高品格”。
陈丕显向他致歉
1974年底,八大军区司令对调,皮定均调任福州军区司令员。同时,中央任命廖志高为福建省委第一书记。组织上的调整给福建政局带来了新的生机。
1975年1月中旬,贺敏学赴京参加四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四届人大确定的以周恩来、邓小平为领导核心的国务院人选,粉碎了江青一伙的“组阁”阴谋。贺敏学一度冷却的热情被重新点燃起来。会后,他还见到了新任交通部部长的老战友叶飞,劫后重逢,都有说不完的话。叶飞告诉贺敏学,他与廖志高比较熟悉,有问题可以找廖志高反映。
贺敏学回到福州后,廖志高前来看他。省里根据中央指示,要恢复建委,廖志高请贺敏学主持恢复工作,并挂帅再当建委主任。1977年12月底,73岁的贺敏学当选为四届福建省政协副主席,1978年2月又被推举为五届全国人大代表。他在北京、福建两地奔波,廉颇不老,豪情依旧。
1979年5月,贺敏学被增选为第五届全国政协常委。据说会前,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曾问有关部门,现在参加过井冈山斗争的老同志不多了吗,还有哪些人?有关部门一个一个报上来,当讲到福建的贺敏学时,胡耀邦说,像贺老这样的人,全国没有几个人了,起码得增补他为全国政协常委嘛。使贺敏学惊喜的是,贺子珍也被增补为全国政协委员。
1979年12月,贺敏学当选为中共福建省纪律检查委员会第四书记。因为年龄关系,贺敏学的工作和精力主要放在政协和人大,但对拨乱反正之际的纪检工作,他倾注了大量心血。时任省纪检会常务书记的张传栋说:“贺老当纪委第四书记,谁不服呀,他本身就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楷模。他有很高的威信,往台上一站,讲话顶用。贺老曾对我说,正人先正己,廉洁奉公,要不人家怎么服你的纪检工作。既要敢于同各种违法乱纪的腐败现象作斗争,镇妖除魔,又要善于保护受打击诬陷的好同志。要做到明镜高悬,明辨是非,才能做好纪检工作。”
贺敏学退出领导岗位后,有一年春节,老岳母暗自记了家中的来客人数:初一那天竟有123位客人来拜访,而且多数是一般干部和普通工人!贺敏学的家里来人多,但不管是领导人还是普通百姓,都是空手去的。这是贺敏学定下的规矩。
1985年的一次体检,贺敏学被查出患了癌症。他并没有什么思想负担,还豁达地对妻子和孩子们说:我希望趁着脑子不糊涂,为国家和福建的经济腾飞多出些力,再做点事,希望你们不要阻拦我。让我躺在床上不动,即使能多活几年,我也不干。
1986年,大病初愈感到时日无多的贺敏学,最为牵挂的事情之一,是自己所谓的历史不清问题。8月,当他得知时任中央书记处书记、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的陈丕显回到了福建时,马上提出要见陈。
陈丕显亲切接见了这位三年游击战争时期的老战友。贺敏学一见面就说:阿丕,某某某、某某某讲我有历史问题,却又不公布组织结论,这问题搞不清楚,我死不瞑目!贺敏学提及的两人都是福建省委的前主要领导,陈丕显见贺敏学带病谈“问题”,而且语气很重,吃惊道:他们讲你哪一段有问题?贺敏学生气地说:还不是说我在赣南时被捕过,叛徒龚楚没有杀我。
陈丕显听后说:这个问题不是已经搞清楚了嘛!我当时是负责南雄这块的,你出来后,找到了我,又找过项英,组织上对你进行了审核考察,清楚你的历史,对你也是信任的,怎么冒出这个事情来?!
陈丕显为当初自己在贺敏学出狱后,没把结论做彻底而满怀内疚之情,向贺敏学所受的冤屈表示了深深的歉意。
身体内的子弹永远陪伴着他
在最后岁月里,贺敏学依然关心国计民生,经常询问外边的情况。但这匹老骥终因长期为革命劳累过度,于1988年4月26日安详地闭上了眼睛,终年84岁。
当福建省委把贺敏学的悼词电传给中组部时,中组部根据中央领导人的指示,特地加了“无产阶级革命家”这个称谓,并追授正部级待遇。
贺敏学生前7次负伤,腰部有颗子弹一辈子也没取出。他逝世后,李立英向福建省委提出:贺老遗体火化后,要将锲在他身上的那颗子弹留给孩子们保存。但未能找到,估计是和遗体一同熔化了。
贺敏学的遗物清理很简单,他是真正的无产者——除了两套咔叽布外套及内衣裤外,存款不足千元——他的钱大多给了父老乡亲。尽管他在家乡已没有一个直系亲人,但对那些来找他的有困难的老乡,他都慷慨解囊,鼎力相助,每次除来回路费外还资助几十元至几百元不等。
在为贺敏学举办的追悼会上,有一副挽联最为引人注目,它是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叶飞送来的:
上井冈赴疆场初显英雄本色,
逢浩劫处逆境更见烈士高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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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贺敏学同父异母的兄长贺敏萱,在老家永新被打成宗教地主,夫妇俩被批斗得含冤而死。
贺子珍的哥哥贺敏萱和嫂子,在文革中都被批斗死亡。这算大水冲了龙王庙吧? 含冤而死,基本意思就是自杀。
“贺怡养子刘子毅原是上海铁路局的保卫处长,作为烈士遗孤,解放前就在延安参加了革命,“文革”中他批评江青胡作非为,被告密后,江青视他为眼中钉。1968年,刘子毅被江青的爪牙装进麻袋,乱棍打死”。
贺怡是贺子珍的妹妹,毛泽潭的夫人,她的养子,还是烈士子弟,文革中也被人打死。
我说过,文革,就是个巨大的政治绞肉机。谁都没有人身安全。贺子珍是谁? 她的亲人也没有人身保证。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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