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最近看到的笑话之八 -- 钛豌豆

那么，西欧有几年封建呢？

从中世纪的法律条文上看，封建关系应该是很严丝合缝的封君封臣通过封土和义务联系起来的序列。但是，实际情况根本不是这个样子，这种理想状态在哪个西欧国家都不曾存在过，只有十字军东征之后在东方建立的耶路撒冷王国这种白纸上的国家或许相对接近。

加洛林时代，国家没有首都，君主要在各地的王领行宫之间移动就食，这样的宫廷不会有多少随员，行政和司法很原始，只能依靠各地的封疆大吏进行统治，但是，这时候各公爵、伯爵都是官职，不世袭，那么就谈不上把土地变成私产，自然也不存在“封建”。

加洛林帝国崩溃之后，各地无视中央权威纷纷自立，看似土地世袭，开启了封建进程。可实际上，权力体系从上到下都是崩溃状态，君主号令不出一隅之地，当然没有能力迫使公爵、伯爵们履行什么封建义务，而公爵、伯爵同样也没有能力让他们自己手下的领主和骑士们乖乖服从。没有权利义务的交换，“封建”还是不存在。

等到十一世纪各国君主完成秩序重建，看似权力义务关系理顺，终于可以“封建”起来了，但与此同时，君主已经把集权的触角伸开了，巴黎、伦敦这些大都市成为王国首都，君主在这里养起大量财务行政和司法官僚，拥有遍及全国的最高财权法权。君主也已不需要封建主提供军事义务，而是依靠税收，依靠国库雇佣职业化军队。

也就是说，纸面上、法律上的封建社会状态，是一个把不同时代特征凑到一起的理想化社会形态。实际情况是，封建体系还没有完全建立，其实就已经开始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