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整理】金秋盛会 -- 神仙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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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很简单

因时因地制宜。

不知你注意到我的原话没有,我说的是我既非左派,又非右派,就是说现实中的“左派”,“右派”,我都非他们其中的一员。

而在具体问题上,可能有的时候我的立场更接近左派,有时候更接近右派,有时候又与他们都有不同。

比如在新民族主义问题上,我说他们虚火太旺的时候我泼水,这算左,而等他们悲观失望一片颓丧的时候,可能我就来倒油,那就算右了。

所以这样看起来,也许我是既左又右的,但这种“横跳”就如同化学键上的电子一样,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也就是你说的,非左非右或既左又右是个不太可能的状态,只有理想中才有。

那就回到第二个问题,凭什么你认为自己可以“超脱”阶级意识和阶级立场,你有什么了不起或者天赋异禀的呢?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思考过,首先,我不可能没有我的阶级意识和阶级立场。但我之所以让自己“超脱”,或者“跳开”左右去看问题,源于以下几个原因:

一、从世界大势来看,越来越深刻的世界经济、政治(执政)总危机越来越迫近,而从现有的左派、右派政治理论或“武器库”中,我没有找到任何现成的解决方案。

二、我在过去若干年,一直有意识收集社会各个阶层/阶级/群团/集体等的反馈和生活方式。这一方面是兴趣,另一方面也是社会经济基础的复杂性,造成了社会反馈的高度不统一,比如有的人对未来极度焦虑,有的则对未来充满自信,那我当然要去想一想,到底谁出了问题?

三、新民族主义意识形态因为过去若干年,从官方-民间两条线逐渐统治网络媒体空间,让人躲无可躲,不得不认真面对它到底说了什么。结果却发现它对现实和未来的认知同样与我大相径庭。更重要的是,新民族主义的各种主张都有一种“裹挟一切”的气质,如果说认知问题可以求同存异,而行动上我不知道它把我及其他人带到哪里去,那我就不得不考虑要不要配合的问题了。

所以,我可以说是一半主动一半被动的卷入了这个“旅程”。其结果,大家也看到了。

所以回到你那个问题:

从认知上,左或右与你的阶级立场无关,如果你的阶级立场影响了认知,那显然是你的认识能力问题,即你还不能有效屏蔽自身/情绪/环境等对自己认知的影响,那你就去修炼。

从实践上,“我该怎么办”最核心的问题是提出你的预期,即“我认为一个好的社会/世界是什么样的”,如果这一点没有明确,那么对实践是没有切实的指导意义的。

而你说的更多是一个信任问题,即“我凭什么相信你”,而这在键政领域本来就是一个玄学问题,那我确实只能回答你:我无法向你证明,我是“值得”相信的,也就是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可能包含着陷阱,都是为了我自身利益而编造的或渲染的阴谋论。

我唯一能提供的,恰恰就是你说的“跳大神”或者“神棍”方式,即对阶段性事情的发展提出“预言”或“预测”:如果我说对了,那自然多一份可信度,如果我说错了,那就少一份可信度,就这样。

第二个,关于“一个好的世界应该是怎样的”,我得承认我也没有现实的答案,而我认为在这一点上,左派和右派也没有现成的答案,但是他们中很多人,都很擅长的一件事就是“假装自己有答案”。在这点上,新民族主义者这么多年可不就是在这么做么?

但我也有一个“取巧”的回答方式,因为“创造新世界”并不是唯一的任务,它的另一面就是“解决已经出现的问题”,比如当下的经济危机。

而在这一点上,必须要依靠领导人或者“领袖人物”的作用,这也是我对左派和右派过多批判“定于一尊”所不满的地方,因为解决世界性问题,不靠领导人物带领,难道你我带领?当然左派又要说“群众路线”了,那么还是那个问题,请说出群众路线的一二三四是什么?

至于有诟病“与当权者共情”或者“海心油命”,这就可能不太了解中国老百姓的生存智慧。这一点也与“大多数人无法超越阶级立场”产生了矛盾,为啥中国这么多人喜欢跟领导人共情呢?

除了普遍的“阶层跃升”愿景之外,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朴素道理,即“情感绑定”。举个例子,我有某位同事跟我抱怨另一位同事,说他经常对他嘘寒问暖,又是送水果又是让座什么的,“其实他根本不是真关心我,他只是希望工作上有事的时候我帮他兜底。”

但你能真的无动于衷或者“挑破”么?当然不能,因为抬手不打笑脸人。而现实中群众对领导人的“共情”,也是一种情感付出,或者说是一种“表演”,也就是我付出了感情,我希望你也能在关键时刻对我好。

这种绑定当然听起来很幼稚,很不靠谱,但却很实际,一是中国传统喜欢把君民关系比喻成父子,即总是用亲伦关系去“规约”。

二是,这种情绪积蓄在整体上当然会成为一种“势能”,就像水库一样,到了一定高度倾斜下来,也会形成巨大的动能。你不见因为八二和防疫放开的事情,多少人诟病领导人“背刺”了 他们,而他们首先抱怨的大多不是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而是情感受到伤害。这就是李泽厚总结的中国的“情本体”文化。

所以我能让别人相信我与他确实有利益共同点的,也许只有一件事,就是在过程和结果中尽量少受伤害。显然,在过去对新民族主义等网络思潮的抨击和鉴证过程中,如果有人听信我的话,那他确实至少在情感上会少受一点伤害,这也是我能立刻“自证”的为数不多的点。

通宝推:夜如何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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