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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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617章 行动

对于作战安排,我最终采纳的是于书明的计划,并确定下来。

这个计划重点是把主要任务方向放在村外,尤其是放在村南边,他的理由是:如果敌对势力境外人员过来,在村南接头更安全。对于村内匪徒的抓捕,应该放在第二位,一俟村外“迎客”行动取得决定性结果后再行展开。

于是,侦察分队留下监视人员,主力白天向后退,退到无人过往的位置,天黑后再往前压,用这样的方式既保持能及时用兵又最大限度地保证不暴露自己。

持续监视三四天仍没什么重大发现,不知对方是否发现我们,亦或对方改变了原定计划。让人头痛不是?我和石队长、柳教导员对自己的判断重新审视,希望找出错误的认知,看计划需不需要修改。

新队员经验不多,见数天都没动静,有些失望,怕是白白吃苦一场。虽然他们没敢说什么,但我从他们脸上的神色可以看出心焦。没什么可以对他们解释的,把各个因素仔细盘查一边,我不觉有误,故坚持按原计划不变。是的,既然对手不动,我们也该稳住,争取有重大发现,不能白费劲一场嘛。

我并不认为自己失算了,“即使白费劲一场,也没啥了不起,那个带枪的匪徒及在村庄的同伙是跑不了的。”我在心里思忖。

侦察小队没有给上级报告什么,仍然一如既往地耐心潜伏,忍受着日夜野外的巨大温差和干渴干燥,有的队员嘴唇干裂,熬红了眼睛,皮肤被蚊虫叮咬一茬包下去另一茬包又起来,红肿瘙痒,钻心难受。担任狙击手的周树成,据于参谋说:“他在观察时真是全神贯注,一个大蚊子落到他的额头上,他也没感觉,叮咬一口后,冒出一个硕大的包。问他痒不痒,他就撇撇嘴。”

“废话,能不痒嘛,你倒是问别的啊,或是给点什么止痒的药。”小周的话等在这里。

柳教导员和于参谋都给他们打气,要新训队员想想红军老一辈爬雪山过草地的苦,现在我们就没什么了。事后周树成对我说:“说这个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吧?现在技术发展得那么先进,给点有用的野外装备和药品,改善潜伏条件不好么?”他倒是有我当初到FTG小队时的单纯技术至上的观念,年轻啊!

“你说的对,改善技术装备水平是能使任务难度降低的路数,可此时我们不是没有么,所以要靠发扬老一辈的革命精神战胜困难不是?作为队领导,教导员总不能不做思想工作吧,以后你带兵打仗,也得这么干。”我想了想,又说:“我记得有句话,思想政治工作,是我们打胜仗的生命线。”

“有么?政治工作课是不是讲过没印象了。”作为指挥专业的学生,不大重视,可以理解,但在实际工作中,我希望他能领悟军队政治工作的威力。

虽然陆少校也苦,但他毕竟是新训队员军衔最高者,平常纨绔,此刻动硬气的时候他却没任何不当语言,因为怕他出幺蛾子,我亲自带他,他却利用这个机会跟我讨论起西域这个环境的侦察要点来。

对于他的主动,我没有排斥,把刚到境外处时收集此方军情所做的功课捡能够告诉他的做了介绍,先让他明了西疆周边的复杂和利益的交错,指点他:“对西疆的敌人采取行动时,要区分目标,抓准对手的动机,结合形势和对手的实力强弱做分析,才会有比较准确的判断。当然及时而准确的情报也不可缺少,但像此次维族大哥提供的及时而准确的信息很难得,所以不利用好了搞出名堂,是对群众支持的亵渎。”

“我也明白我们做不好是亵渎,但如何抓住战机呢?怎样避免错失机会呢?这才是我想知道的。”陆前参谋思虑的是重点!

“这个嘛,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哟!”勉强答道:“应该有行动的一贯机敏,和对国家安全的高度责任心吧。”然后叹了口气说:“能回答成这样,很不好意思吖。”

“嗯……”陆少校陷入了沉思,俄而他说:“你说的既好领悟又难领悟,不身处其中,肯定会说你敷衍。可是仔细想想,副主任你说的挺有道理的。”

“你还要记住,有句可以指导我们的行动的话,岳元帅很久前所说的……”

不待我说完,陆忠国接口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然也!”我笑道。

我们在隐蔽待机的第四天天黑后,发现那个带枪的汉子摸黑悄悄向野外的一处小土包走去,到了那里捣鼓了几下,竟弄出一个窟窿,一个通向地下的出入口。看到这情景,我心说:“今晚有戏。”

立刻呼叫了几位队干部,“老石、老于你们负责村庄内的行动,连安东、赵富军、程晓枫、秦亚华都交给你们;曾贤容带周树成设立狙击阵地,负责对村内外的监视、警戒和掩护,发现可疑迹象迅速报告;老柳你带徐达隆、周德山、傅恭良、戈励中策应,并保持与上级的联系;陆忠国、路明跟我行动。”

“任务明白么?”最后我质询一声。

“明白。”

我又格外嘱咐了周、傅、路三位军官和上等兵戈励中,“既来之,则安之,能战之,得胜之。”说得他们笑了。他们虽然初次参加此类重大行动,孰轻孰重绝对分得清楚。

很快,我们发现有7个看上去训练有素的汉子从边境过来的方向,分成两组,一前一后,相互掩护地往这个地下洞穴走来,警惕蛮高的样子;而且显然在他们的白袍下都带着武器。

为预有准备,我迅速向埋伏在2公里外的柳海东发出命令,迅速带周德山、傅恭良、戈励中增援我;石谊世带他的队员向村庄的目标点接近,随时准备展开行动。同时要求他们切记悄悄地隐秘机动,先侦察好再前进,保证不惊动可能出现在村庄和周围活动的非法武装分子。

很快,那7个武装人员来到那个小土包边,敲了几下,出口打开,他们依次钻了进去,留一人在外警戒。那人趴在土包边,月光下远处很难看清楚。

我再次向增援人员发出号令,命令他们速隐秘进入战场,行动即将开始。

柳海东过来,我立刻使用了他带过来的通信终端向上级汇报此地的战情,当远方询问:“你们对那些武装人员有何判断?”

我回答:“目前对他们的性质和目的仍不清楚。”

“希望你们再忍耐一下,留出时间继续观察。”上级要求道。

我和柳海东守在这个位置继续监视,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我认为应该行动了,决心在上级批准后,自己孤身突进,独挑地下洞窟的武装分子。

我有些焦急地等候上级下达发起攻击的命令,但仍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土堆上,此时是关键时刻,面对这个要点、关键点是不能有误的。

行动指挥员终于呼叫我:“晨旭,如果展开行动,能够顺利得手么?”

“我相信没问题,对于敌人和敌人盘踞的地点,参战人员已经清楚,作战计划完备可行。我请求批准即刻实施突击。”

“好,执行吧!祝你们旗开得胜。”那个声音又一次响在耳边。

“是!请首长听我们的捷报。”

我说的话,柳海东就在身边,全都听到了。此刻不再需要我向他重复开始行动的命令,而是二人击掌鼓励,“柳教导员,你在此指挥全局,我出击了。”话很简单,无需再重复作战计划的安排,如何掌握就是柳海东的事了。

当我悄悄抵进洞穴入口时,为避开那个哨兵的视线,绕道爬到他身后。在出口外伏着的哨兵很少扭动身体,他也怕暴露自己,是个很警觉的货色。在爬到他身后只有十几米时,我不敢再往前爬了,怕敌人感受到后面有人。我略抬身,运好气,扬手飞出匕首,锋利的刀刃穿透那人的后背,直入后心,刀身大半没入身体。那个哨兵头一栽,没有发出任何示警信号就被干掉。

行动顺利!

我一扬手,陆忠国、路明、戈励中3人迅速过来围住洞口。我在那扇入口门上试了试,感到里面插上了,在外面不好打开。

为避免惊动敌人,我们只好等。等了好长时间,听见里面有人敲门,发出信号。我虽然并不清楚回答信号的正确方式,但还记得匪徒进去时的敲击次数,便学了匪徒的敲击法,骗开了地穴门。

地穴门打开,一个匪徒的脸露出,我猛然发力,一拳轰在那人的脸上,我相信一拳已经结果了他。他从梯子上落下,还砸倒了后面的匪徒。

说时迟那时快,我从敞开的洞穴口跳进,以很重的下坠之势从入口砸下洞穴,并运气于四肢,在脚下的就踹,在身边的就打,极快的瞬间,后面那6个人全部被我放倒在地;也有人掏枪,可我的动作快、动作猛,不等他对准我,我就一记重拳轰击,将其打晕,丝毫不给他得逞的时机。

原本洞穴里有油灯,却被我带起的风扑灭,里面一团漆黑。我知道里面其他能动的皆是匪徒,遂闭住呼吸感受旁边的动静,分辨匪徒的位置,几个还有呼吸,哪个还在挣扎着动;然后,摸着黑,对有呼吸又能动的,就给一下子,趁匪徒眼中不能视物的短暂一会,就把洞里面的七个匪徒都收拾了。

见洞里没问题了,我赶快爬出洞窟,向柳海东发出信号,让他命令石谊世小组开始行动,同时他带周德山、傅恭良、周树成前去增援。

柳海东把徐达隆和通信机留下,交我使用,我让路明、戈励中2人下去洞窟将几个匪徒捆好,嘴堵住,预防他们自杀;陆忠国守在洞穴外,以防万一。

当徐达隆过来,我即向上级报告洞窟内外的战斗结束,武装匪徒8人已经拿下,估计死了2个。

左处长这个行动指挥员在通信器中说:“好,旗开得胜!”此时,那个更高级的首长未有表示,安静地等待最后的结果。放下话筒后我想:“他真有种大将的风度哟。”

然而,“迎接客人”一战胜利的消息已使上级满意了。

通宝推:梓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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