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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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776章 鉴赏四

房间里一时沉闷了,董老、李老和萧老板、穆先生面面相觑。

霓裳姑娘忽然说:“徐大师的弟子有什么说法么?”

“师父这件东西我也是和大家一起才知道的,我都不清楚你们琢磨的是什么?”

“据说,是文革时留下的说法,这个元白先生当年临摹的上阳台帖里有个秘密,但近四十年了,里面隐藏了什么秘密谁也说不清。”李老给我做了介绍。

我又问了句:“师父,您知道是什么秘密么?”

“仅知道个大概方向,但具体的我也不知。”

师父此时对大家说:“再交代给你们个秘密,这个上阳台帖不是元白所临摹的,是他的恩师傅先生生前临摹并隐藏了秘密,留给自己这个徒弟的。元白说那都是解放前的事了。后来他在文革时怕有闪失,才交我保管的。收回时见我甚爱,不好意思再要了,便赠送与我,赠给我时说了隐藏秘密的话,但他也没参透。”

哇!这个秘密又往前推了20年。

然后,师父苦笑着说道:“至于我,知道后也研究了好长时间,始终没有参透。用好友元白的话说:‘里面就是张纸,写了些墨字而已,反正也是无法打开的了。’”

徐大师的话,更是勾起了众人的好奇,

我突然对师父问道:“师父,我能摸摸么?”

一听我的话,众人讶然,这也太不专业了。即使是现代的摹品,可也不能随意用赤手乱摸呀。

师父一听到,露出几分欣赏的神色,这让董老发现,他扭头问道:“老徐,你又什么不对了?”

“等等,看看我这小徒说的吧!”师父淡淡地说到,让人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用纸巾连续擦了好几次手,这才轻轻摸了上去。我轻吐真气,在帖中来回摸了几下,细细感觉,不久感到内里有条线似的极浅的凸起,再停到感到凸起的位置。在这里我细细地摸着,因为是在帖的边缘了,手指多留些时间也不会弄得纸面有什么痕迹。

俄而,我便沿着一条线开始从左摸到右,确定两边的终点,再在终点,从上到下,沿另一条线去摸。这个动作又重复了两次,以高度敏锐的指感,感到了作品边缘有个四边框。

旁边的众人看到我这样的动作,似乎是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我抬头问道:“师父,里面是不是藏了一张纸?”

师父听我这么一说,手捋长髯,满意地答道:“小子,应如你说的。”

其实那位傅先生留给自己弟子时就说了一句:“帖子与一张纸有关,切记不要毁了这个帖子。”与一张纸有关,其实并没说是里面夹有一张纸,但现在我摸出的样子,则说明了里面覆盖了东西,就是那张纸喽。

原来《上阳台帖》的奥秘在这里,师父是来考较这些很专家的老友们,没想到鉴定了几十年的人没看出,到让自己没啥经验的关门弟子瞧出了名堂,真是老怀慰藉,“龙颜”大悦。

“呵,没看出你个当兵的道行不浅啊!”董老赞了我一句。当他看到我最后摸出的样子,就明白自己还是没有找到关键的位置,这时心想如果自己也摸出一个线条,说不定今天的发现者就是自己了。

“恭喜啊!徐老,多年的秘密今天终于有了眉目。”董老贺道。

“可恨这孩子好好地不到我身边来,跑到山沟里当兵,几年也见不了一次。如果早早上手,我那朋友也可瞑目了。”

“哪天啊,给元白老先生烧个香,告诉他一声吧。”李老说。

“师父,这个我来做吧,我行的。”

“你个小道士烧香是比为师要专业哟。”“可惜我的本事啊,什么时候能传下来。”这话是敲打我。

“师父,您甭伤心,我会努力的。”

“徐老啊!你瞧这孩子多孝顺,修道的啊?”董老接着又问起来。

“他从小在山中跟一个老道生活,老道就教他写毛笔字,从六七岁开始一直写到出山,就没用过铅笔钢笔,童子功啊!”

“这小子写的毛笔字和我的风格有些缘分,让我看对眼了,着意培养,一来二去就成了师徒。真是缘分啊!”

“小子,写两笔给我们看看。”李老发话了。

我看向师父,请他示意。“别看了,愿意露露,也让大师们指点一二。”

“徐老,您这么说,不是寒碜我们么?”穆老板表示了自己不敢当。他赶快吩咐了霓裳姑娘把笔墨纸砚拿到桌上。

一段时间的练习和师父的指导,我挺有信心的,东西拿来后,我自己研磨、铺纸、选笔、蘸墨,摆了个架势,稍一运气,便在纸上写起。

仿徐式行书,写下了“有缘千里来相会”七字,写完还向霓裳姑娘那边瞧了一眼,看她有什么反应。

这几字颇得徐大师的笔意,董老、李老数人看过,啧啧赞道:“这字看得出来,真得徐老几分真传。”“年轻人能写出这番有功力的字可是不多。”

“多谢师长夸奖,小子还需努力,方不愧师父的弟子,可我差得还远。”我赶快谦虚地回应。

“谁让你和大师相比的,现在你还不够格。”李老发话了。

“是,大师说的对。”我自然得低这个头。

“你这个千里相会,是和谁相会啊?”萧老板注意到我挺在意这里的美女霓裳姑娘的表情,所以开了一句玩笑。

“这个、这个……”我不知如何回答了。

大家哈哈一笑,让我和霓裳姑娘嫩脸都是一红。

……

离开乐艺坊,我和师父回去时问他:“师父,今天这些东西,都是有讲头的吧?”

“你说呢?”

“弟子对古董中暗藏它物的故事知之不多,还请师父指点。”

老人家喜欢的就是谦虚的孩子,见我不是愚木,而是有些感悟的,便对我详加讲解:“元白恩师傅先生,就为师所知,工书,善文,精鉴赏,富收藏;以藏书为大宗,世所闻名,也是个大收藏家。

他上世纪二十年代末曾去日本收集过中国流失过去的古书籍,那时日本经济萧条还扩充军备,有人出售从中国弄走的珍贵文物。傅先生慧眼识珍,据说收集到一帧李白的草书书帖,但谁也没见过。

日军侵华时曾派人到傅家讨还,他老人家交出的一幅字帖说是从日本收购的,最后日方安排自己人鉴定,却是不了了之,那幅字也没交还傅先生。”

师父叹口气,“大概这篇上阳台帖中所夹藏的就是那件李白的草书帖吧!”

“师父,那你可要收藏好了,千万别再用个大信封带着到处跑了。”

“是啊!再也不会了,回去你和我去银行把它存好。保有它的责任从此交由你了。”

“师父为什么不捐给国家呢?”

“就这个样子捐了,有谁会相信呢?如果打开的话,会不会毁了里面夹带的书帖,谁能说得准,关键是现在没有懂开封技术的人了。还是由你保管,为师最放心。一是你年龄小,二是你有力量,谁敢到军队搞破坏呢?”

师父说罢,便把那个大信封交给了我。

那个信封很轻,却在我手上心里沉甸甸的。里面有1200多年前的字和纸,历经多少磨难流传至今,远了不说,能够在八国联军攻打北京中幸存,能够在日本侵华13年中幸存,能够在10动乱中幸存,那是多么大的幸运啊!

又听师父说:“你也不错嘛,能发现上阳台帖里有夹物,我倒是没想到。”

“师父,不瞒您说,我有奇遇。两三年前我在缅甸夜里行军,突遇一野兽,如大猫一般,从我头上扑来,被我一匕首划破肚皮,洒下的兽血染在双手,以后我的手触觉格外敏锐,否则也是发现不了。”

“写字作画,是不是也灵光了?”

“应该是吧。”

“那就好好利用你的优势,把为师的本事继承下来,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对得起为师啊。”

“师父,我记住了。”

我以为徐大师对于那些中国传统文化艺术的酷爱,以及对古代文物的评价,可谓字字珠玑,句句熠辉,不追随那是不行滴。

当晚我守在师父家中,一晚未睡,并且把那件上阳台帖防潮防蛀防霉变处理密封好,再次装进大信封,大信封包裹了锡纸几层后也封严,纸都未外露,即使有火一时也无法烧掉。师父家一时只有这些能如此保护的材料,等回到大学再向军队研究机关打听纸制品的防火保护措施。

第二天,师父另拿了两幅古画古字帖交与我,“单独存个信封唐突,连这两幅字画一起存到银行才安全。”

在去银行的路上,师父又说:“这三件古书画,今后都归你保管,不管我出了什么事,我家里出了什么事,你都不必暴露。徒儿谨记。对于你的师兄,你也不必知会,这就是我们二人的事,今后你老了,那时你可根据情况自行定夺。”

“师父,那两幅字画太珍贵,徒儿万万不能收下。”

“谁让你收下了,你那是保管,是不能卖钱的。”

“那,好吧。师父,您老放心,徒儿绝不会用那三件东西牟利的。”

“但十年后,保管费得你出了。”

“师父,您老放心,十年后的保管费徒儿出绝没困难。”

“真的?我还想去世前留给你一笔钱呢。”

“师父,那敢情好了。”我也用玩笑的口吻说。

存好了,一切的信物收据,师父都交给了我。

这是多么大的信任!

我暗自挺起胸,保卫国家有我,保护人民有我,看守国宝还是有我!这是我的使命,又是我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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