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游在亚洲--前篇 (全) -- 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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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游在亚洲--日本(四)

透不过气的地铁

豆包儿对东京地铁的第一印象很好,干净、准时、人们特别守秩序,比纽约不知强了多少倍。豆包儿坐在地铁上兴致勃勃地和棒槌议论着两处地铁的异同,觉得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天地良心,豆包儿的声音本来就不大――最后变成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下了地铁豆包儿还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是搞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直到从地铁里钻出来,走了一段路,看到前面有两个日本男子边走边说话,豆包儿就觉得这两个人怎么和周围人这么不一样呢?

忽然豆包儿一激灵,这两个人在、说、话!

这时豆包儿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儿了,刚才在地铁里,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用手机,几乎没有声音!有一个大概两岁的小女孩在座位上爬上爬下,嘴里呀呀有声,她的妈妈一直努力安抚她,但是在整个过程中,也没有说话。现在在马路上,也没有什么人说话,人们就那么低着头匆匆地走着。这就是为什么豆包儿觉得这么别扭。

再次下到地铁站里已经是高峰期了。豆包儿对左行显然还不习惯,一时间就有些迷糊,一下子就停在了楼梯上。这时正有车到站,豆包儿抬头就见黑压压的一群人向着自己走过来,男人穿着一样的深色衣服,手里提着一样的包;女人穿着一样的深色套装,脸上画着一样的浓妆;学生们穿着一样的校服,梳着一样的头发。尽管是早上,却是人人脸上都带着疲惫。看着这规规矩矩、悄无声息的人流,一时间豆包儿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仿佛看到这群一模一样的人在向着自己走。

压抑,压抑,豆包儿觉得自己仿佛被压得透不过起来。

从没有任何一个时候,豆包儿是如此地怀念纽约的地铁,怀念那脏兮兮的站台,裤裆耷拉到膝盖的小痞子,在车厢里表演翻跟头的黑孩子,露着肚皮、嚼着口香糖、脸上挂着金属环、旁若无人大声说笑的少女,甚至是浑身臭气的流浪汉。他们不文明,没教养,粗鄙而且惹人厌,但他们是活生生的、个个不同的人。而眼前的日本人太规矩了,太相似了,相似得让豆包儿只想赶快逃开。

这种一模一样的感觉再一次袭击豆包儿是在新干线火车上。从东京到京都,两个小时的车程,路边是一所挨着一所一模一样的小房子,二层,灰色,三角顶,每一幢都一样,毫无特色,就象地铁里的日本人一样拘谨而严肃。

直到豆包儿到达京都,看到景点里打打闹闹的学生们,心情才为之一松,终于看到了人气儿。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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