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中国水鬼传奇 一 -- 萨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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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中国水鬼传奇 九

福建沿海的雷达兵水平之高,在当时的中国可谓首屈一指,这些雷达兵的水平最后达到了怎样的境界呢?按照福州军区的1965年正式报告称,为防止国民党武装特务骚扰,福建沿海原有发现敌情后,通知民兵在岸防部队组织下,于海岸伏击待机的规定,但鉴于国民党军历年的水面渗透无一不在海上远方就被发现并截击,这样的伏击已经没有意义,因此建议对其取消,以避免影响生产。能够在远处就发现袭扰艇只,雷达功不可没。这套火眼金睛的本领,来历颇为有趣。

事情应该从皮定均亲自配合雷达站试验搜索小型偷袭目标开始。这个实验结果大家已经知道了,皮司令都摸到雷达站墙角下面了,上面的雷达兵还在手忙脚乱的找呢。仔细查下来,对于微小非金属目标,雷达也不是完全没反应,但信号太微弱,要人用肉眼在雷达一转之下就发现它实在太难。皮司令下来很郁闷。

于是,军区开会的时候,皮司令就把这件事说了,让部下们想办法。要是象现在电影中看的那样,会议室里两排椅子一张地图,首长进来啪一声集体立正,这样严肃紧张的环境里面头儿向下边要办法肯定够呛。但皮定均开会不是这个场面。在解放军中,皮定均这个人作风独特,他脾气急躁,雷厉风行,有“皮老虎”之称,常常下达一些理论上势若登天的命令,可是结果呲牙咧嘴的部下还往往就愣是给办成了。这并不是皮老虎有什么特异功能,而是因为他有一套和部下打成一片的本事,因此对他们有充分的认识,他懂得谁还有潜力没挖出来,甚至比其本人还清楚,于是关键时刻,重重当头一棒,便每有奇效。

皮定均开会便充分显示他这种特色。皮司令的部队军纪极严,后来他调任兰州军区司令员,第一条就是机关人员出操训练,亲自出马,直训得一帮机关兵拉稀。但皮司令和他手下的三军诸侯开会,那就换了一副形象。开会的时候皮司令和大员们盘腿而坐,一盒烟转圈散了,喷云吐雾开始就直奔主题,谁干什么谁怎么干当场拍板,然后大家起来,把烟屁股一掐拍拍自己的屁股走人。台湾那边老宣传大陆共产体制思想僵化效率低下,结果打起来发现这边效率一点儿也不低,百思而不得其解。其实国民党也是脑子不灵活,看看电影里面蒋委员长怎么开会就该有点儿启发了吧?据说皮司令开会有三大特点,第一是有事才开会,有用的人才来,不搞列席,人数少而精;第二是开会时间短,来了就事论事,当场要出结果;第三是会随处可开,不择地点。因此,皮司令虽然开会不少,并不让人厌烦。不过也得说,这套手段还非他玩不转,福州军区面对海峡,各路诸侯多半都是头上长角之徒,唯独对皮定均没一个不服,那是皮旅中原突围,那是二十四军在三八线打出来的威风,谁敢对皮老虎耍花活啊?

话说这次散会,要掐烟屁股的时候,皮老虎把雷达这事儿说了,让大伙儿琢磨琢磨。这下边听了就有人表示,雷达不好该找X机部阿,让他们攻关。话说得不错,大伙儿都明白这不能指望太高,因为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发展周期长,我们总不能和蒋经国说您等我们有了新雷达再玩吧。皮司令说我就是让你们回去琢磨琢磨,就手里这点儿东西玩不出花样来?

这可就是老八路的传统了,萨的老家当年有一支著名的“攻城八路” -- 冀中十八团,善于攻坚。土匪孟克臣投日,被冀中十八团和保满支队解决,余部逃进日军据守的大清桥据点。十八团一围三天,日军和土匪奋力顽抗,枪法极准,没有重武器根本打不进去,鬼子在炮楼顶上对着八路嗷嗷叫板。有人提出来向吕正操司令要炮,当时的副团长孙广瑞作战经验丰富,也如是说 –就手里这点儿东西玩不出花样来?

于是,八路开会,开完会,第二天就来了邪的。

怎么邪?

大清桥据点地势较低,当时正逢夏季河流涨水,八路掘开了滹沱河河堤,水灌大清桥据点。

日军对此早有意识,只是觉得地势相差不大,八路掘堤也最多淹炮楼的底层,大清桥据点是四层大炮楼子,根本不怕,反而可以提供更多水源。所以虽然看到八路上了河堤,也没有加以阻止。

要说日军的想法也有道理,可他也不想想,低估中国人的智慧是什么后果?

于是两天以后八路半夜掘堤,河水漫灌,把据点周围变成了一个浅浅的死水洼。早晨,据点的日军起床就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这味道对食欲绝对的不是良性刺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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