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豫北之鷹-記滑縣抗日英烈王泰恭 -- 司徒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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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reply

萨苏君,久违.

记得几年前在和平时,尚不大识得简体.看您的"苏"字特奇怪,就猜,这是什么怪字呢?灵机一闪,蒙古不是有一种萨满教吗,这想必是满字的简体,于是径呼您为萨满,久不自觉.直到有天有位朋友同司某提起萨苏,司某蒙然,这位说,"哦,就是你叫他萨满的那位".司某施施然道,对啰,什么萨苏,是萨满.萨满我认得,写筸军的那位......

萨君指教,能抚司某往日之失,交浅而能言深,则见情摰也.萨君眼疾康复否?多保重.

司某以往在公众论坛,并不为政见相异而不怿.真正使司某不悦者,是以政见不同而轻率谩议,一无史实根底,二无水平,三无修养......那司某的箧内宝刀,就要铮然作响了.举个例子,就这个帖子,最上面这位油商君是这么写的:"这抗日英烈就这幺好当!收收残兵败将,征征粮,杀杀共产党!他可杀过一个日本鬼子? "那么这位油商君,竟是为了反对而反对,连拙文都不屑花点时间细览了,不然不致有此高评.

不过,宝刀出匣,最大价值也只是争议而已.个人的时间就出现巨额的浪费.2003年一年之间,司某没写出什么值得自豪的玩意,因为那年的时间都花在争议上.这是相当可惜的.在此之后朋友与司某出钱搞了一个不开放的小论坛,少了争议,写的东西就多了,而司某也渐渐感觉,所致力的笔耕或许真有传世的可能.所以就个人时间精力的实际考虑,这类争议,还是跳过为佳.所以对如油商君的指教,司某宁可敬而远之.

看昨日张君回复,他家是"四代共党".与张君恰好相反,司某是累代簪缨,名门之后.所以司某老家祖坟被共产党平毁,家人罹难分散.改革开放之后,家里出钱修了祖坟,但与孔陵一样,也只能备衣冠以寄思.既然当年是全民施暴,连孔子都不得免,那司某的一家之仇,也无从追责了.不过这层恩怨也成了司某个人的郁结,依太史公说法,有助治史也.

然而司某以治史为志,唯有谨记Keynes之训,In the long run, we are all dead.长期以观,争议是没有意义的(这是司某自行发挥的,凯恩斯的原意不在此).而我们"治史",是要能为子孙后代存一部信史,这是太史公以次历代史官的职责.例如清朝的官修明史,离从龙入关也就卅余年(康熙十七年开工,雍正十三年呈览),那部明史,就真的能作到跨越时代.例如大清朝的劲敌史可法,就大清开国功臣的感情而言,就是邱清泉,黄百韬,张灵甫一流"顽军之最",而官修明史如此赞志史忠烈公:"史可法悯国步多艰,忠义奋发,提兵江浒,以当南北之冲.四镇棋布,联络声援,力图兴复.然而天方降割,权臣掣肘于内,悍将跋扈于外,遂致兵顿饷竭,疆圉曰蹙,孤城不保,志决身歼,亦可悲矣.高弘图,姜曰广皆蕴忠谋,协心戮力,而扼于权奸,不安其位.盖明祚倾移,固非区区一二人之所能挽也"*.这才是治史的眼光,治史的襟怀.明史也因此公认为信史,是经典.蒋委员长要张少帅知治乱之迹,就发部明史命少帅研习,晚年少帅,内涵果然不同.

(今日,司某若写王泰恭或他的儿子王三祝是:"悯国步多艰,忠义奋发,提兵河北,以当冀豫之冲.树帜滑浚,联络声援,力图兴复.然而天方降割...遂致兵顿饷竭,疆圉曰蹙,孤城不保,志决身歼,亦可悲矣".保证被"失败者要自爱"之类的口水淹没).

所以,我们治史,要跨越时代局限,力求如实深考往史.今日的争议,他是与时俱没的.唯有眼光长远,力求大历史之格局,我们的研究才有传世的希望.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个帖子中,司某除对王外马甲君指控抄袭作严厉辩责之外,其它已不再多说.而王君之论之所以必需辨正,是因为这是读书人大节所在,不能不争.

其它的,司某在小记中写了,"司某兴之所致,于西西河发一小文,应如船过水纹,瞬焉无痕.司某前两天经过香港,飞机上看一艘港澳快船飙驰洋面,留下的壮丽水纹绵延至少三公里(以船身长度粗略推算),但是水纹再壮丽,也只是惊鸿一撇.所以,对这篇小文有意见的朋友,不妨选择跳过或删除,不必太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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