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有爹搞数学 -- 萨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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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中国有数学家吗? 中国有自然科学家吗?

      印象中从初中以后,在所有“科学”的教科书中就没有再见到中国人的名字。为什么我大学和研究生学的所有知识都是外国人的呢?这就是我想出国搞个究竟的最初原因。

      • 家园 谁给我们讲讲傅鹰吧?

        这好像是当作一个传奇来讲,具体的事迹我不知道。只知道当时苏联科学院去北大访问,有一个搞化学得很狂妄。大吹特吹,中方呢,不小心就讽刺了两句。那边不高兴了,就说我们有谁谁谁,你们有什么?中方这边微微一笑,说我们有傅鹰。那家伙立马闭嘴不再说话。

        于是一直很好奇,究竟谁是傅鹰?

        • 家园 有人推荐过傅鹰写的教科书,他本人是搞物化的

          刚上大学时有人推荐过他写的化学基础书

        • 家园 【文摘】傅鹰的讲话

          1957年4月27日在座谈会上的讲话

          北京大学教授傅鹰在北大化学系讨论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质问题的座谈会上作

          了几次发言。

          第一次(4月27日)座谈会上的发言如下:

          年轻党员如同国民党特务

          党和党外人士关系不好,首先是由于“三反”时的偏差。“三反”后,教授们

          谈话,只要来了个党员,便都相视而笑,说些专门给党员听的话,其实教授们并非

          在骂毛主席,也许是在谈梅兰芳的《贵妃醉酒》。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斗争

          时,党员会说,某次我听见傅鹰在议论梅兰芳,为什么不尊重艺术家?这是什么思

          想?什么根源?所以我对于年轻党员的看法,就同在重庆时对国民党特务的看法一

          样。特别是对正在争取入党争取转正的人有戒心。他们越多打你几棍子,入党转正

          的机会就越大。

          没有把握不再来“三反”

          现在说话虽然已无杀头的危险, 甚至也无失业的危险, 但没有把握不再来个

          “三反”。运动来了,给你提意见的不是毛泽东、周恩来(要是毛泽东、周恩来提

          意见,保证愿意接受),而是那些年轻的党员、团员。他们在大会上大骂你一通,

          骂你三分混蛋,你承认五分混蛋,这才鼓掌通过,事后说是搞错了,他只到你一个

          人面前道歉。为什么科学家都想到北京来?因为运动中偏差的大小与离北京的距离

          成正比。我相信党,但不相信个别党员不会作难。不怕官,只怕管。好汉不吃眼前

          亏。你可以批评人家没骨气,为什么不扛起来?这种批评不对。求生是动物的本性,

          吊打是“不可逆”反应。

          当然不是说所有党员都坏,党员和非党员有一个共同之点:良莠不齐,

          我最讨厌思想改造

          我最讨厌“思想改造”,改造两字,和劳动改造联在一起。有了错才要改,我

          自信一生无大错,爱国不下于任何党员,有什么要改?现在所谓“改造”,就是要

          人在什么场合,慷慨激昂说一通时髦话,引经据典,马、恩、列、斯。何必要用任

          何人都听不懂的话去说人人都懂的事?化学系只我一个人没上夜大学,受不了。夜

          大学教员把人都当作全无文化。毛主席说一句话,本来清清楚楚,偏要左体会右体

          会。煤是黑的――就完了。非要说什么“煤之黑也,其不同于墨之黑也,它和皮鞋

          油又如何如何”,全是废话,

          把不好的思想说成资产阶级影响是不公平的

          人们有什么不好的思想行为,总说是资产阶级思想影响,这是不公平的。资产

          阶级思想的老祖宗无非是孔夫子,孔夫子几曾教人贪污,损人利己,唯利是图?我

          从小就念孔夫子那一套,不觉得有什么错。张子善、刘青山、高岗也不代表无产阶

          级。

          一个化学家怎么可能是唯心的

          我不懂一个化学家怎么可能是唯心的。自然科学自然而然就是唯物辩证的。我

          看过很多哲学书,很欣赏贝克莱,但他终于搬出上帝来,我就不信他了。

          前年我在《化学通报》上写了一篇文章(记者按:题为《高等学校的化学研究

          ――一个三部曲》 ,载《化学通报》1955年9月号),范长江在北大演讲,说我反

          对党的领导,至少是对老干部没有同情心。那时我刚从石油学院来,石油学院的老

          干部有一条公式:我是老党员,你是群众,所以,你是错的。这还有什么可说。石

          油学院的年轻党员,指指点点,我应该如何如何做研究。受不了。他们要跟我谈学

          问,还得先学五六年,还要下苦功学呢。在石油学院我跟两个小孩子一起教普通化

          学,我根据多年经验,建议把某个教学次序倒转一下,那两个小孩子不听,非要照

          格林卡(按:是苏联教本)的讲。你不听有自由,但反过来却在校刊上批评我学习

          苏联不积极。其实,我一人看的苏联文献比全石油学院的教授看的还多,他们只看

          过一本格林卡。

          ××ד集教条主义之大成”,应作公开检讨

          学苏联要一板一眼的学,这是×××的主张,他集教条主义之大成。如果这样

          何必还要师资,开录音机就行了。据闻,×××在党内检讨过种种错误,检讨了什

          么我们全不知道,不满意。(邢其毅教授后来点明说,傅鹰的意思就是要×××到

          北大或是别的地方作公开检讨。邢说,×在一次报告中说知识分子“三月不见英美

          文献,如丧考妣”,这简直是骂知识分子的祖宗;×在另一次报告中公然号召“学

          苏联就是要教条的学”。邢说,虽然×是中央候补委员,我对他还是有意见。他如

          果作个公开检讨,很有好处。)

          我和党是同奔一个门,事实证明,他认路比我认得好,我自然跟着他走,并没

          有被领导的不愉快感。

          党对知识分子的脾气还没摸对

          党到现在对知识分子的脾气还没有摸对。知识分子的要求就是要把我们当自己

          人,如此而已,并不需要优待 队了薪便感激涕零,那么蒋介石给更多的钱,怎么

          办?岂不危险?看电影时,特别留着好位子,坐在这种特殊座位里,心里就想:还

          是把我当客人。用现在比过去的方法教育知识分子,根本不对头。现在比过去好,

          因此应该拥护现在的政府,这个逻辑用于知识分子就很危险。过去我刚回国时,住

          了十三间房,五个澡盆,每月六百元薪水。按这个逻辑推下去,我岂不要反对政府?

          知识分子就是爱国

          知识分子就是爱国。我父亲从前在外交部做事,从小我就听他说,从康熙尼布

          楚条约到辛丑条约,每条都是中国吃亏。宣统三年我到上海,公园牌子上写着“中

          国人与狗不许入内”。后来到美国,过国境到加拿大看瀑布,日本人可以自出来往,

          中国人就不行;我到物料科领药品,那里的人说,“你们中国人学科学干什么?”

          我一生的希望就是有一天中国翻身,现在这个希望实现了,所以我拥护这个政府。

          共产主义我不了解,从书本上看的来说,意识形态方面我不见得全同意,但共产党

          把国家弄成现在的气派,我拥护它。

          但我心里还是有不快,党还是把我当外人。我十分力气只使出六分,并不是不

          愿意使出全力,是没有机会,还没有和党做到知己。

          第二次(4月29日)座谈会上的发言如下:

          学校里的衙门习气比解放前还重

          学校里至今没有建立起学术风气,衙门习气比解放前还浓厚。在教学、做研究

          方面,教授的把握最大,教授应对学校的一切有发言权,应尊重他们的意见。解放

          以来,教授没有地位。留哪个毕业生做助教是由人事处决定的,全凭政治水平。入

          选的机会,党员比团员大,团员比群众大。什么叫政治水平?我以为,爱国,百分

          之百拥护政府,政治就够条件。人事处全是一帮孩子,不知大学该如何办,不懂哪

          能不主观?化学系一个复员军人学生,党员,去年因为侮辱女生,开除出党了,校

          方处分是留校察看,今年他又在实验本子上大骂教师,我们教研室教师全都认为这

          回该开除了,人事处不同意。不知人事处凭什么资格不同意。最好废除人事处。如

          果废不了,至少要他们了解自己的地位,不能掌生杀之大权。教授评级,最后也是

          由人事处定的。人事处的毛孩子,有没有“术”不知道,“不学”是定了的。不学

          的人在学校作主,何堪设想?冯新德教授太太神经有病,要求换个清静房。唐有祺

          教授家人多,要求换个大房。总务科就是不理,我家旁边有一幢大房子,空了一年,

          也不肯给他们住,现在给新上任的科学研究处副处长(指×××,新入党)住了。

          现在是长字辈的吃得开,后果何堪设想?当长,什么人都可以,摆一块木头在那里,

          它也能当长。但木头不能讲课。当长等于穿一件衣,穿了脱了都无所谓的,长与学

          问并不成正比,常是成反比的,做学问的人就不是当长的料。

          真进步是把意见贡献出来

          也不能完全怪学校领导,教授本身也要负责。不顺眼为什么不说?宪法规定了

          言论自由。毛主席提出百家争鸣以后很久并不热闹,现在才热闹起来。以前没人敢

          说,偶尔有几个不识时务的人说了,好家伙,我几乎和胡风弄到一起去了,马列主

          义教研室的人就是这样说我的(按:指傅在《化学通报》上那篇文章的事),不敢

          说,是没肩膀。很大一部分“进步分子”是光拣领导爱听的话说,昨天还是国民党,

          今天又申请入共产党,这样的人不只一个,算进步我不信。真进步是把意见贡献出

          来,把国家办好,中国知识分子有气节传统,不会阿谀谄媚。现在“气节”两字不

          时新了,说是封建的。三反时,凡是1949年以前的全都要不得。自己半辈子努力培

          养了多少学生,也全给批判掉了,说是为蒋介石服务。

          并非主张教授治校,但应与教授商量

          我并非主张教授治校,虽然有人这样提了。工作应该与教授商量。这次北大校

          委会讨论评奖问题,尊重教授意见,决定取消了,这才是民主;但早尊重教授意见,

          也不必花这么多时间来讨论。校长请教授去喝咖啡等等倒不必。把教授当作自己人,

          遇事征求意见,教授意见错了可以和他争,如果敷衍敷衍,错了也不驳,我就感到

          是把我当外人。

          党和知识分子关系紧张,是党员瞎汇报的

          邢其毅教授问为什么人民日报社论说党和知识分子的关系最紧张,我说,这又

          不知是底下的党员如何向上瞎汇报的,我就不信和知识分子的关系比和农民和资本

          家的关系还紧张。党员瞎汇报的例子很多。周总理有一次说我国有机化学达到国际

          水平,我说没有那回事,大概又是汇报得不对.

        • 家园 杰出的物理化学家!

          记得当年学科学用科学的时候,有一本介绍我国著名科学家的科普读物,象张香桐,侯德榜等诸位.其中也有傅鹰.他的贡献主要是在物理化学方面.好象当年在文化大革命中(或反右时),外行领导内行,讲了这么一句话:没有摸过试管的没有资格讨论化学.(大意).好象他夫人和他还是同学.他俩秦晋之好还是由于他夫人做实验时将汞打翻在地,他用硫磺处理.这易燃之物而摩擦产生火花,乃成一段姻缘.不过记忆不是很清楚,可能后一段有误,还请方家指正.

      • 家园 还是有一些的吧

        在海外还是有不少出名的中国科学家的。数学家有陈省身,丘成桐,各个领域也都有一些杰出的华人。

        如果要限制在国内作出主要成就的,我觉得当年人工合成牛胰岛素的那伙生物化学家,钮经义、龚岳亭、邹承鲁、杜雨苍、汪猷、徐杰诚、季爱雪等人是值得大书一笔的,这完全是拿诺贝尔奖的成果。不过一般都认为这是个集体合作的成果,缺乏科学大师的个人魅力。

      • 家园 这的确是一个好问题

        陈景润,杨乐张广厚从学科角度都不能算是巨匠,当时宣传的特别厉害,原因也是认识到了基础科学的薄弱,但是这玩意儿不是说能补上就能补上的。这些年科学院更成了国外科研机构的造血机器了,您看那些了不起的外国人士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华人数学天才的血泪呢。没办法,国内没钱做研究的,到国外,就要听人家的摆布了。

        其实也无所谓,为人类的贡献么。就像青霉素,对法国人有效,对德国人也一样。

        • 家园 花这句

          没办法,国内没钱做研究的,到国外,就要听人家的摆布了。http://www.ccthere.com/thread/159750/2

          现在有些体会了,sigh,梁园虽好,终非久留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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