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那年庐山 (二十) 群贤毕至 -- 史文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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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他有特殊问题,但不一定是生活作风问题。

              汪东兴和他的生活作风作什么斗争啊?

              戚本禹回忆田家英之死

              删掉毛的指示,被江青告发

                田家英被审查原因的事实真相是:1965年5月1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通过《五一六通知》后的两三天,经毛泽东同志同意,决定成立由周恩来任组长的专门工作组,负责审查彭真、陆定一、杨尚昆三人的各种问题,罗瑞卿的问题则归军委审查,由林彪负责。此时,由陈伯达、江青呈送毛泽东的田家英删掉毛泽东批判《海瑞罢官》指示的信件和公安部关于田家英一个特殊问题的报告,已由毛泽东批交中央政治局各同志处理,由于田家英作为毛泽东秘书的特殊地位,中央政治局决定,在彭、陆、杨审查组之外,再设一个审查小组,专门审查田家英的问题,组长由中共中央组织部部长安子文担任,组员有新任中共中央文革小组的成员王力(原中共中央联络部副部长)和我(原《红旗》杂志历史组组长)。工作由周恩来直接领导。

                自杀前的时间倒数

                大概在下午四点钟左右,王妙琼到场,我交代他们和逄先知一起登记、清点田家英处的文件。安部长与王力分别乘车返回,我回中央办公厅甲楼找汪东兴通报情况。我说,我只负责接管田家英的工作,永福堂的警卫、人员出入和田家英的安全要由他布置人管起来。他笑了,说这些都是他的工作,当然由他负责,他早就安排了。汪东兴还说,因为中央已决定田家英停职反省,所以他要在晚上召集中南海各单位科级以上干部开紧急会议宣布此事。他问我能否参加,我说我还要和王妙琼等一起查对田家英处的文件和《毛选》第五卷的各种资料,来不及到会。他说,那么他们先开着,以后再把开会情况告诉我。

                五六点钟,王妙琼来电话,说田家英处的文件已清点完毕。她说文件早就整理过,很清楚。我叫她与逄先知办好交接手续,等星期一上班,把中央文件交机要室,来信来访文件交给我,《毛选》第五卷排印稿存放甲楼。

                七点多,汪东兴召开中南海各单位科级以上干部会议,宣布田家英停职检查,戚本禹接替工作。他在会上讲了田家英的各种错误和他同田家英的斗争,还讲了毛泽东对田家英的批评。他讲话的有些内容是我知道的,但是许多内容是我不知道的,特别是我离开中南海的两年间(1964~1966)的事情,更是我闻所未闻的。我很后悔没有去参加这个会议。田家英秘书逄先知的夫人马芷荪,亦属科级以上干部,所以她也参加了这次会议。

              陈伯达和田家英的矛盾

              六十条的草案在广州会议上通过以后,没有几天,田家英跑来找我,本来他也参加了文件的讨论,可是这时却忽然对我说,六十条搞得不好,应该重新另起草一个文件(倒真是耿介的田秘书的标准作风,有话当面不说背后说)。我一听就批评他:你这个人才糟糕呢,中央刚刚讨论通过了文件,你怎么就这样说话?我的批评很严厉,他听了很窘促。这就是他跟我发生矛盾的原因。他当时想转移话题,说广州离香港很近,我们要能去香港看看多好呀!我听了觉得很奇怪,问他为什么想去香港。他说他有个哥哥大概现在在香港。我于是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才说他有个哥哥过去曾在中央社工作过。我没有再说话,因为田家英是我推荐给毛主席的,我应对他的政治情况负责,他有这么重要的社会关系,过去却没有告诉我,我当然有意见。这次谈话虽然不愉快,但我觉得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算了,后来也没有跟毛主席谈起过,回北京后,我有时候去琉璃厂旧书店买书,还是约上他一起去。直到有一次在北戴河,我去毛主席那里,毛主席很不高兴地对我说,你知道田家英说你什么吗?我愣住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毛主席把江青叫来,对江青说:你把田家英说陈伯达的话跟陈伯达说说。他有意见不跟我当面讲,要去跟江青讲,想通过江青影响毛主席,这就使关系难恢复了(耿介的田秘书RP不行,手段更差)。但不管怎样,田家英毕竟是我推荐的,我也不好否定自己的推荐,所以我没有在毛主席和其他中央领导同志面前议论他。他后来受审查,我事前并不知道,是中央在会上宣布后才知道的。”(《陈》195-196)

          • 家园 卧底是七千人之后的事情,当时不能算

            “耿介之士”却也算不上,怕被列入“反党集团”如丧考妣,知道自己有幸摘出就亢奋得手舞足蹈,典型的小资产阶级狂热性嘛。

            • 家园 我说他的反骨表现不是指他以后做卧底的事。

              是指他在庐山会议及庐山会议之前的表现。

              主席识人何等之明,早就觉察到田秘书和自己的思想存在的差异,亦再三提醒过他,无效。田秘书如果不是主席的秘书,大可发挥自己的个人见解,但他不是。秘书是干什么的?是传达领导的意见落实办事的。可田秘书干些不合自己心意的事就颇有微词,私下议论不算还阳奉阴违起来了。有这样的秘书在身边,别说政令不出中南海,出不出书房都是个问题(果然,耿介的田秘书后来就真的干了擅自删除、修改主席谈话的事)。

              主席是坚持农村集体经济的,要搞好公社,田秘书要包产到户。换你会继续让后者当自己的秘书吗?庐山会议之后,主席要调离他,田秘书那么耿介,哭着抱主席大腿要留下干嘛呢?主席是真的心软明知不适合还是留下他,才有后来那些不像话的事。

              耿介的田秘书躲过风头了,主席要退了,在他看来就是被人压着抬不起头了,大权旁落了,要找新的东家了嘛。他怎么知道原来扳倒刘邓对主席来说是一根小指头的事。顷刻之间就风云突变?

              一个好秘书,要有才华,要有职业操守,最不需要的反而是某些人现在大肆赞美的个性、立场,这么有自己的一套,当什么秘书。

            • 家园 对比一下陈伯达一以贯之的滑头

              再比较一下在“包产到户”问题上田家英的坚持,就知道我为什么定义田为耿介之士了。

                • -- 系统屏蔽 --。
            • 家园 有意见当面不说,背后乱说,自由主义--他要是当面

              对主席说了那三句话,才算耿介

          • 家园 你我看历史的角度差别太大,没有讨论的基础

            还是就此别过吧。

        • 家园 这句话怎讲?愿闻其详

          “连陈伯达、康生这样的,都对毛颇有微辞”

          • 家园 没太多详

            在庐山前期,大环境是纠左,一方面是处于中枢要地的秘书们比绝大多数人更了解真实情况,出于忧愤之情交流的比较多,另一方面,所谓仆人眼中无英雄,其时尚未被造神运动笼上神的光环的毛,在这些“仆人”的眼中,更不会有太多的顾忌,因此田、李、周(小舟)等人,曾几次聚在一起,自然有一些若是传出去就算的上“反动”的话,后来,加上胡乔木、吴冷西、康生、陈伯达等人参与进来,议论的也不少。

            • 家园 我印象中没看到过陈伯达和康生对毛颇有微辞的说法,希望

              你提供个出处

              • 家园 原始出处没有,看温相的文章看来的。

                田家英在上山之前就在途中和李锐等人议论毛泽东,开始还是小范围的,上山之后胡乔木、吴冷西、康生、陈伯达都参与进来,包括康生在内都说过对毛泽东不利的话,周小舟、周惠说的也比较多,不过周惠讲的都是一些文件上有的结论,出口相对谨慎,这也是毛泽东后来为什么说周惠“他不是那个俱乐部的,只是沾了一点边而已”。七月二十三日傍晚,李锐、陈伯达、田家英、吴冷西四人去看明代王阳明的字碑,田家英写了一个“四面江山来眼底,万家忧乐到心头”的对联,这是大家当时心里上的一个共同写照,自然也说了很多,陈伯达也不例外。

                • 家园 陈伯达的看法,李锐的《庐山回忆实录》中有:

                  “这里可以提一下陈伯达其人在庐山的表现。我们的闲谈他参加过,观点是比较一致的。因此有前述23 日主席讲话后四人散步之事。7 月18 日、19日,在第三组,他曾两次长篇发言。认为不能忽视大跃进的副产品,要对事不对人,要摆事实,讲道理等等。他说“我和陈正人同志开了一次火”:中央农村工作部应作检讨。因为陈正人认为农业并没有多大问题。粮食只是小部分地区紧张。又说到他受骗、吃苦药之事:“我去年在河南遂平、山东范县(按:范县曾宣传两年进人共产主义)所看到、听到的一些东西,有一部分是不真实的,是下面干部预先布置的。最近《红旗》杂志的同志到那两个县,把一些情况查清楚了。我把反映这些情况的信,给舒同和吴芝圃同志看了。他们两位都很难过。”庐山会议前,陈迫达回过福建家乡作调查,“因为是本地人,我自认为比较了解到一些真实情况”。他反映了许多福建的问题。23 日之后,在小组会上,陈伯达自然成了被批评的对象之一。他着急修改原来的发言稿(《简报》刊出时删掉一些),又连忙长篇大论批判彭德怀的信。并且摆出理论家的架势:

                  “彭德怀同志的意见书基本上是错误的。从意见书中,说明彭德怀同志的主要观点是错误的。彭德怀同志形容大跃进的情况,表现为‘小资产阶级的狂热性’,就是很明显的错误。

                    在大跃进当中,人民群众的那种冲天干劲很感动人。冲天干劲,是马克思先用过的句子。主席在讲话中,说到巴黎公社的例子。马克思就是用冲天的英勇精神,来形容巴黎公社的革命行动。列宁在他的言论中,发挥了这种精神b1905 年革命以后,列宁同普列汉诺夫发生了根本分歧,他经常用巴黎公社的例子来批评普列汉诺夫。巴黎公社是无产阶级专政。难道可以说巴黎公社是什么‘小资产阶级专政’或什么‘小资产阶级狂热性’的专政吗?我们去年大跃进的行动,是在中国工人阶级领导下全国人民的冲天的英勇精神。用巴黎公社的例子同大跃进相比,是两种不同的事情,但是也有相同的地方,就是无产阶级的冲天干劲是相同的。我完全同意主席讲话的看法。去年我到遂平。范县,又到广东、福建,是被广大群众的那种冲天的英勇精神所感动的,所吸引住的。对群众的冲天干劲,我是没有怀疑的,虽然我说了我们工作中的缺点。去年的大跃进,是有深厚的群众基础的,是非常广泛的群众运动,决不是少数人凭自己的主观想法搞起来的。

                    彭德怀同志说这是‘小资产阶级的狂热性’,并且说‘把党长期以来所形成的群众路线和实事求是作风置诸脑后了’。我认为,这个估计是错误的。“

                    陈伯达还说彭德怀意见书里边的观点,一个对形势的估计,一个对倾向的估计,都是错误的。“意见书既然说‘这样的增长速度,是世界各国从来没有过的’,可是又要使大跃进‘四平八稳’,那就难了。列宁在临死前最后一篇文章中,曾经引证了拿破仑的一句话,来驳斥第二国际的没有文化不要搞社会主义革命的观点。拿破仑说过:”首先要投人真正的战斗,然后再看分晓。‘列宁说:“我们为什么不能首先在我国创造这种文明的前提,如驱逐地主,驱逐俄国资本家,然后开始走向社会主义呢?’(这句话见《列宁选集》第4 卷第692 页)我们搞大跃进也是这样的。可是彭德怀同志的话却自相矛盾,他既承认工农业增长的速度史无前例,又要不发生一些毛病,那怎么可能呢?这是缺乏马克思主义的分析,是片面性。意见书中说:‘浮夸风气,吹遍各地区、各部门’,这个估计也过分了,是言过其实。彭德怀同志的意见书中又说:”现时我们在建设工作中所面临的突出矛盾,是由于比例失调而引起各方面的紧张。就其性质看,这种情况的发展已影响到工农之间、城市各阶层之间和农民各阶层之间的关系,因此也是具有政治性的。‘彭德怀同志把我们的情况和存在的问题,提到这样政治性的高度,显然是完全错误的。对阶级关系紧张的看法,也是完全错误的。找们在计划工作中,有些比例失调是事实;市场情况,有个时期也相当紧张。这是在大跃进当中发生的一些困难,是暂时的困难,前进中的困难。我们的困难已经渡过了高点。小麦收下来了,早稻收下来了,困难的顶点就过了。

                    当然这不是说没有困难了。可是彭德怀同志却把困难夸大了,说全国都是紧张状态,甚至阶级关系很紧张,这种估计是错误的。“

                    由于在郑州会议上刚挨过毛泽东的严厉批评,人们对这位理论家就不大留情面了。不论他怎样表态,怎样长篇大论,引经据典,人们还是不放过他。田家英告诉我:在8 月初最紧张、尖锐的斗争开始后,“这位老夫子就躺倒装病,不参加会议了”。接着在10 月间,这位理论家就发表了他的长篇论文:《资产阶级的世界观还是无产阶级的世界观》,来清算“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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