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翻译】我,驾驶日本潜水航空母舰去珍珠港 -- 萨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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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六。二十三岁当了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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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广岛原子弹爆心纪念馆,原来是广岛海关,因为原子弹正在其顶端爆炸,因此冲击力朝下,未将其建筑推倒,因此保留下来。

      广岛和吴港唇齿相依,从19世纪末期对中国进行战争的时候,这个城市就是日本海军的重要基地。在太平洋战争中,两个城市一样沦为废墟。站在广岛的街道上望去,遍地的瓦砾一直蔓延到我目力的尽头,昔日繁华的街市现在荒凉得如同鬼城,令人不寒而栗。这种悲惨的景象一度让我对使用原子弹的正确性产生了怀疑,然而理智最终让我得出结论,正是这致命一击避免了登陆日本的血腥大战,拯救了千百万人的生命 ?C 其中可能就包括我自己的生命。我看不出用原子弹还是用普通炸弹把广岛夷平的区别,许许多多日本城市就是被用燃烧弹从地图上抹去的,区别只是广岛和长崎的毁灭仅仅用了一颗炸弹而已。被原子弹毁灭的广岛和被普通炸弹毁灭的吴港,在我的眼里并没有不一样的地方。象很多太平洋战争的老兵一样,我至今相信广岛的恐怖画面不但中止了血腥的第二次世界大战,而且对每个人的心发出了警报,使此后的“冷战”最终没有演变为“热战”(当然,也有一些我的朋友不同意这个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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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二战中美军使用的原子弹

      美军在佐世保控制的日本潜艇很快就超过了一个中等海军强国的实力,为了更好的对它们进行管理,11月2日,美国海军潜艇部队指挥官詹姆斯.E.斯蒂文森将军发布第4-45号命令,命令将缴获的日军潜艇正式编成四个支队。

      日本潜水艇第一支队,司令官F.B.图克尔少校

      指挥伊158艇,伊162艇,伊201艇,伊202艇,伊203艇

      这里面,伊158艇 (8具鱼雷发射管)和伊162艇 (6具鱼雷发射管)是比较老的海大型潜水艇,排水量1640吨,甲板上装备有4.7英寸主炮,安全潜水深度200英尺,分别在1927年和1930年下水,1942年一度退役充任练习艇,因为日军潜艇损失惨重,1945年这两艘老艇被加装五具“回天”自杀鱼雷重新服役,准备迎击美军登陆舰队。伊201到203艇是新式高速潜艇,排水量1070吨,四条鱼雷发射管,设计要求可以大规模生产,打潜水艇的“人民战争”,这种漂亮的潜艇能潜到360英尺,和德国的XXI一样适合长时间水下活动,是一种真正的“潜艇”。因为使用了五千马力的大功率发动机,流线型的艇体,该艇的水下航速达到了19节,超过了盟军水面航行的运输舰!如果被它跟上一支护航队,那将是一场灾难,因为它可以绕着护航队打转,任意选择攻击的方位和时机。我曾经想过打一个报告申请带一条这样的艇下潜一次检验一下它的实战水平,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上头不会批准的。战争时期这样的事情只要脑子一热大伙儿谁就敢干,现在就会被认为是“危险行为”,谁叫现在是和平时期了呢?

      日本潜水艇第三支队 司令官 保尔.R.谢拉茨少校

      麾下包括原日本海军小型潜艇波201号-波205号,波210号

      波201型潜艇属于近岸防御用的小型高速潜水艇,也准备大批量生产,其排水量只有320吨,装备两条鱼雷发射管,潜深350英尺,续航距离比较长,可以达到5000英里, 流线型艇体,发动机1250马力,水下可以跑13节,而且机动性很好。如果有经验丰富的乘员,波型潜艇可能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佐世保海军基地到处可见半完工的波型潜艇艇壳,我琢磨着怎么弄一条回去,--- 作为一名潜艇军官,等我退役了拿它作游艇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日本潜水艇第四支队 司令官 J.D.马森少校

      麾下包括原日本海军吕50艇,伊156艇,伊157艇,伊159艇,以及伊366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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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 被盟军俘虏的吕50号中型潜艇

      吕50艇是一艘中型艇,排水量960吨,1944年制造,到战争结束前已经有11,000英里的出击巡航记录,它装备四条鱼雷发射管和3英寸甲板炮。伊156艇,157艇和159艇是姊妹艇,仅稍有区别,伊366艇是1,440吨的运输潜艇,1944年制造,水面可以跑13节,带82吨货物,航程7500英里,这个类型的潜艇本来是用于补给为盟军割断的太平洋孤岛驻军,到1945年,因为盟军攻势如潮,日本人病急乱投医,把这种运输潜艇也装上五条回天自杀鱼雷,变成战斗潜艇了,准备和美国人拼个鱼死网破。我看到过伊366型艇出征的照片,照片上那些狂热的敢死队员们站在回天自杀鱼雷上面挥舞着军刀,似乎还兴高采烈。我们本来还准备把另一条伊363艇编入这个支队,但是它来佐世保途中,于10月29日在丰后水道触雷沉没。虽然就算它开到了,也许将来我还要奉命凿沉它,但战争已经结束,杀人武器还在工作,这让我恢复了一些对于战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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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出击的日本回天自杀鱼雷队敢死队员,估计作者看到的是这张照片。

      日本潜水艇第二支队,司令官 J.P.库里尔少校

      麾下包括

      波-103艇 艇长 村山.

      波-105艇 艇长 木内 .

      波-106艇 艇长 立山.

      波-107艇 艇长 高崎.

      波-108艇 艇长 小城 .

      波-109艇 艇长 邦博.

      波-111艇 艇长 小野.

      波101型潜艇是小型运输潜艇,这种排水量370吨的潜艇不装备鱼雷,但是有雷达和声纳,以及自卫用的25毫米高射炮,一个航程可以载货60吨,航程3000英里。其用途是运送贵重物资,比如从新加坡运送航空汽油回日本, 波101艇的水面航速10节,在水下以2.3节航行时可20个小时不上浮,潜深300英尺,乘员31人。波109艇艇长邦博是这个部队投降以前的指挥官.

      大家应该发现了,我对第二支队情有独钟,不但最后介绍,而且列出了艇长的名字,这是因为我和它有着特殊的缘分,有一段时间我被任命为这个支队的代理司令官 ?C 指挥一支有七艘潜艇的水下舰队,这可是我海军生涯的顶峰阿!

      当司令官的滋味令人难忘,每天我会乘坐专用的汽艇到潜艇锚地,接受七位艇长军礼迎接,日本人都态度恭顺,村山和高崎两位艇长能讲一点儿英语,我的日语也在痛苦的折磨中迅速提高,所以我们的合作颇为愉快。天,司令官,那年我才二十三岁。

      我们的命令是保持舰艇的待命状态,经常开动机器,保证在接受命令的四小时内任何一艘潜艇都可以出动。我们的工作轻松,每天完成例行检查后,我就挑一条艇,在它的士官室里和七个日本艇长一起开一个短会,解决当天存在的问题,按照我的纪录,这些问题大多鸡毛蒜皮,比如某个军官生病了,下个星期的配给,有个轴承过热,台风消息,电池需要更新等等,总之花不了多少时间。正式工作结束以后就是日本人最喜欢的时间了,我会弄来一大瓶橘子汁,和他们海阔天空的胡侃。日本人喜欢是因为当时日本物资极为贫乏,新鲜的橘子汁可不是随时可以弄到的。 (美国海军坚决实行禁止含酒精饮料,对日本战俘当然也一样) 我们谈的话题可谓上下五千年,纵横十万里,从专业的海军技术,到东方古怪的游戏围棋无所不包。

      双方对彼此潜水作战经历的好奇很快克服了我们之间的最初矜持,于是,我从他们听到了很多新奇的事情,比如他们对日本投降的反应,他们的战斗巡逻,发射回天自杀鱼雷时的感受,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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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载人鱼雷 -- 回天

    • 家园 五.我干掉了你们运原子弹的战舰

      完成接收伊402艇的任务以后,我们在佐世保等待尤利亚号的到来。尤利亚号潜艇母舰已经开来九州,它穿过纪伊水道和濑户内海,来吴港“照料”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帝国潜水艇们,尤利亚的舰名在日本人的发音里变成了“约里拿勒”,活象英语里“小便池(Urinal)”的发音,不幸的尤利亚号很快就因为“小便池丸”的诨名而在驻日美军中成了“名舰”。这一阶段我们有幸乘着“小便池丸”环游日本列岛,望远镜中的日本列岛海岸清晰而熟悉,和我们当年从潜望镜中看到的没有什么两样,忽然意识到它们已经不再是“敌人”的领土,让人恍如隔世。

      经过室兰湾的时候我哼起了一首海葵号艇员自己编的歌。几个月以前,我在海葵号潜艇上曾经乘黎明偷偷靠近这里,在湾口打沉了一条日本小型运输舰,一条日本千鸟型炮艇恼羞成怒的冲过来追击我们,它试图用声纳捉住海葵号,并投掷了一排深水炸弹,却徒劳无功,因为偷袭得手而兴奋的艇员就编了下面的歌来嘲笑千鸟炮艇的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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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被美国人嘲笑的日本千鸟级炮艇,日本称为“水雷艇”

      歌名:乒乒砰砰的小千鸟

      “室兰室兰真好看,

      来了条千岛艇来捣乱,

      哦,我们撒腿跑的欢。

      来,日本佬,快按那投弹开关

      快按那投弹开关

      哦,小千鸟,快按那投弹开关

      乒乒 -- 砰!

      乒乒 -- 砰

      乒乒 -- 砰

      好像放炮仗来联欢。。。“

      - 作者 美国海军潜水艇海葵号的佚名艇员

      现在,在我的望远镜里,那条千鸟炮艇就静静的躺在岸边,这回它既不放雷也不投弹了,围绕她的是点点渔帆。突然来临的和平,让人觉得有点儿不真实。

      广岛湾已经开放,它旁边军事要塞吴港的水雷还没有清除干净,尤利亚号舰长选择了离日本海军舰艇锚地六英里的安全地带锚泊,这时,在远方海区作战的日本潜艇陆续从各个战场驶回吴港,等待我们验收点检。在扫雷结束之前,我们到这些潜艇上要乘交通艇走上二十分钟,我们的任务这次不是举行受降仪式,而是调查这些潜艇参加过那些战斗,并解除它们的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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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搁浅的日本航空战列舰日向号

      我们的交通艇从海湾中松林覆盖的小岛旁边穿过,景色宜人,后来我看到一些日本明信片就印的是这些小岛。不过,如果向水面望去感觉就大不一样,乌黑的重油中点缀着东倒西歪的舰船,其中两艘最大的军舰我很快就记住了它们的名字,一艘是日本战列舰臻名号,一艘是日本航空战列舰日向号,它们都是油料用尽以后,在二战最后的激战中被盟军轰炸击沉搁浅的。都是坐底,臻名号看起来只是吃水深了一些,日向号后部独特的飞行甲板就已经拂到水面了。这些远航回来的潜艇中,第一艘被我指挥接收的是伊五十八号,一艘可以携带六枚“回天”自杀鱼雷的大型远洋潜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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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伊五十八号潜艇,这是美军接收它以后,1946年的照片

      日本潜艇的值更官看到我们的交通艇,立刻行礼致敬,一队日本军官匆忙的从前鱼雷舱上部舱口鱼贯而出,在前甲板列队迎接我们。这次看来又要靠我自己了,翻译人员严重不足,我们的专职翻译被别的部门借去了还没有归还,我带来接收伊五十八号的一个潜艇军官,一个情报军官对日语一无所知。我想他们都盼望这潜艇上能有谁会说英语, --- 对我那半吊子的日本话,大伙儿都有点儿受够了。

      这一次我们很幸运,这艘潜艇的艇长向我们报到,用一种口音很重但还听得懂的英语自我介绍他的名字叫桥本。他邀请我们到下面舱室里一叙,来安排人手帮助我们完成工作。我们走过回天自杀鱼雷阴森森的搭载架,从上舱口钻进该艇前部的鱼雷舱,再向后穿过一道水密门,就进入了伊五十八号的士官室,那里桥本准备了一张桌子,他和三名高级军官坐到我们对面,把军刀呈缴到了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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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伊58号模型,注意其上面的回天自杀鱼雷

      这是美国海军人员第一次登上这艘日本潜艇,我记得伊五十八号的甲板和士官室都十分整洁 ?C 在那种战败的颓唐中不是每艘日本军舰依然能维持纪律,后来我们接收的伊400号就是一个典型,但伊五十八号的状况很不错,这让我对日本艇长桥本产生了一些好感。 我拒绝了日本军官向我缴出他们的指挥刀,说明受降另有其人,然后告诉桥本我们的任务。桥本的面上忽然闪现出一丝带着悲壮的傲然,说他早就猜到我们要来调查的,因为“就是我的艇打沉了你们运送原子弹的战舰。”

      对桥本这种“慷慨赴死”的表白,我的反应是“不知所云”,几个美国军官交换了一下目光,一样的摸不着头脑 ?C 他是什么意思?关于原子弹的一切在美军中都是“极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们是哪艘军舰运载的这种可怕武器!惊愕之后我们立即要求他详细说明这是怎么回事。桥本画了一张草图来说明在战败前巡航中,他的伊五十八号怎样发现,接近,攻击和击沉了美国海军重巡洋舰“印第安那波利斯号” (CA-35). 桥本告诉我们他本来已经命令回天鱼雷的自杀队员准备出击,但是最终还是决定使用普通鱼雷来发动攻击,因为当时月光很明亮,目标清晰,印第安那波利斯号没有任何护航舰,且麻痹大意,没有做任何反潜规避动作,伊五十八号的阵位极佳,桥本认为这是一次相当轻松的攻击,事实也是这样,伊五十八号一次齐射就轻易把这艘万吨级的战舰送入了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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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美国海军重巡洋舰印地安纳波利斯号

      我们听说过印第安那波利斯号的沉没,该舰人员损失惨重,因为当它被击沉以后,美军竟然没有注意到这样一艘大舰的失踪,以至于一连四天幸存的舰员被抛弃在大海里一任他们和惊涛骇浪搏斗,而没有得到任何援救。我们根本不知道投到广岛的原子弹弹体,正是由这艘战舰送到提尼安岛B-29轰炸机基地的,当然是被击沉以前。这位桥本艇长怎么知道关于原子弹的情报呢?也许是在最后几天的轰炸作战中有某位知情飞行员被俘了?或者新闻记者走了火而海军方面全然不知?又或许伊五十八艇俘虏的印第安那波利斯号舰员提供的消息?因为后来对桥本的审问交给了更高级的官员负责,这个问题至今对我来说还是一个谜。

      与桥本认定的相反,盟军并没有因此报复伊五十八号的官兵。桥本本人后来被送到华盛顿,在以玩忽职守罪审判印地安纳波利斯号舰长麦克维上校的法庭上出庭作证。有趣的是尽管他的证词证明麦克维舰长当时过于麻痹大意,桥本依然认为我们对于麦克维舰长的审判过于严厉了。

      等我有了一点空闲时间,我就找了一辆陆军的吉普车,决定去看一看广岛。

    • 家园 请教老萨几个关于潜水母舰的实用性的问题

      既然潜水母舰使用的是水上飞机,而且飞机也是在水上完成回收。那么飞机完全可以在水上起飞,何必花那么大的麻烦搞个什么弹射器?

      另外,这么一艘潜艇只携带三架鱼雷轰炸机是不是太少了一点?每次作战如果没有各十艘八艘恐怕也无法形成战斗力吧?

      第三,二战时期的潜艇大多数时间都是浮在水面上的。也就是说只有作战或是被敌人发现了才会潜到水里去。但是从航母的要求来看,作战的时候恰恰是要浮在水面上,因此对于潜水的要求并不高。而且航母作战,敌人都在视距之外,如果要靠潜艇潜行至敌人近侧再浮上来攻击,恐怕还没把飞机弹射出去就被敌人的舰炮打沉了。

      呵呵,小日本的东西就是古怪啊。其实如果真的要搞,完全可以不用潜水艇来运载飞机而改用造价低廉,可以大批生产的大号货船。也不需要飞行甲板,每艘都带上十来架水上飞机。作战时让其在水上起飞就是了。

      • 家园 回任城王的话

        既然潜水母舰使用的是水上飞机,而且飞机也是在水上完成回收。那么飞机完全可以在水上起飞,何必花那么大的麻烦搞个什么弹射器?

        当时的潜水母舰受到技术限制,大多使用外挂浮筒式水上飞机,和巡洋舰,战列舰一样,弹射器也是这种水上飞机专用的(二战后战舰由于技术发展,改用直升飞机)。水上飞机,其实水上的功能主要用于回收,之所以不在水面直接起飞,主要原因在于水面起飞对于海况要求太高,只有风平浪静才可以起飞,大大限制了水上飞机的使用,而且如果挂弹起飞,起飞的溅浪对于外挂炸弹,油箱危险都很大,所以当时采用弹射起飞技术十分普遍。这样做,还可以节省飞机油料消耗,增大载弹量。

        有没有直接起飞的例子呢?有,日军在太平洋各岛普遍使用零式水上战斗机,就是水面起飞,因为日占各岛多有环礁礁湖,风平浪静,适合水上起飞作战。中国海军的巡洋舰宁海号舰载两架水上飞机,也是吊到水面起飞,因为它主要活动区域为长江流域,内河没有海浪问题。至于战后发展的大型水上巡逻机,比如中国的水轰五,日本的PS-1,因为体型庞大,无法弹射起飞,也都是水面起飞的。

        另外,这么一艘潜艇只携带三架鱼雷轰炸机是不是太少了一点?每次作战如果没有各十艘八艘恐怕也无法形成战斗力吧?

        这个是受到当时技术限制造成的,一般水面舰艇,万吨级护航航空母舰的载机也不过十几架,而当时潜艇技术的限制,还造不出比伊400更大的潜艇,潜艇的机库必须密封,加上艇体构造的限制,载机少在情理之中,所谓欲胁泰山而超北海,非不欲也,实不能也。

        第三,二战时期的潜艇大多数时间都是浮在水面上的。也就是说只有作战或是被敌人发现了才会潜到水里去。但是从航母的要求来看,作战的时候恰恰是要浮在水面上,因此对于潜水的要求并不高。而且航母作战,敌人都在视距之外,如果要靠潜艇潜行至敌人近侧再浮上来攻击,恐怕还没把飞机弹射出去就被敌人的舰炮打沉了。

        伊400之前的日本潜艇舰载机,主要用于扩大潜艇的侦察范围,因为潜艇搜索范围有限,有了飞机,就可以控制更广阔的海面,这也和日军雷达不发达有所相关。至于伊400这样着重航空作战的潜艇,则主要实施“打了就跑”的战术,到达阵位置之前,通过潜航通过盟军掌握了制空权的海域,或者被发现后可以潜航逃避,如果是水面舰艇,就没有这个能耐了,毕竟潜艇的隐蔽性比水面舰艇好多了,潜艇母舰,利用的就是这个隐蔽性。伊400的航空作业速度很快,最快7分钟可以弹射一架飞机,三架飞机全部出击,潜艇只需要暴露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之间盟军发现它,确定其身份,再实施攻击的可能性很小。

        二战后的巡航导弹潜艇就是按照这个思路发展的,只不过正如您的忧虑,这种必须浮上水面发射的兵器发展不如直接在水下发射的弹道导弹核潜艇那样受宠,因为它的攻击方式需要浮出水面,破坏了隐蔽性。

        呵呵,小日本的东西就是古怪啊。其实如果真的要搞,完全可以不用潜水艇来运载飞机而改用造价低廉,可以大批生产的大号货船。也不需要飞行甲板,每艘都带上十来架水上飞机。作战时让其在水上起飞就是了。

        这个主要是盟军已经全面控制了制空权,制海权,一条万吨货船带着飞机横渡太平洋去袭击美国就成了天方夜谭,而能够潜入水下的潜艇,就比较容易完成袭击的任务了。

        • 家园 小鬼子念念不忘“奇袭作战一举成功”
        • 家园 诚如老萨所言,带飞机的潜水艇在当时算是一种战略兵器。

          第一次看到将伊400称为“潜水航空母舰”的说法,按照中文语法,名词的含义重点在后部,所以让人觉得是航空母舰,只不过会潜水,容易产生歧义。毕竟这东西首先还是潜艇,只不过有航空功能,同真正的航空母舰相去甚远。就象日向号、伊势号被称为航空战列舰而不是战列航空母舰一样。当然到了苏联人那里非要把基辅级叫做载机巡洋舰就是另一回事了。但不管怎么说,潜水航空母舰是一个很吸引人的标题。

          老萨说得很对,伊400载机和以前的潜艇载机功能不太一样,伊400载机主要是作为一种战略手段,打击诸如美国西海岸城镇,巴拿马运河等战略目标,并不把同敌人的舰艇作战作为主要目标。确实,三架小小的水上飞机能带多少炸弹,充其量是心理战骚扰一下吧,至于攻击巴拿马运河让美国战舰多绕半个美洲也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事情。所以小日本确实思路比较古怪,也说明他们比较重视取巧,重视用兵的诡道方面,总指望一两件独门兵器发威,也算真是一种岛民的赌徒心态反映。我记得日本的载机潜水艇确实成功地袭击过美国西海岸,并造成了当地一定的人员和物质损失,当然不大。也许老萨的下文会详细讲讲战例。

          我倒是觉得伊400本身不失为一种划时代的武器,象老萨所说的,当时的技术水平限制了它的性能,但它本身也是技术进步的体现。大吨位的艇身、航空设施、晴岚式飞机的设计都是技术进步的结果。感觉这东西就象是老萨专门介绍过的始祖鸟,处在一个进化的十字路口上,如果继续发展下去,没准真能出现一种有前途的舰种。当然,这东西在二战的残酷竞争中灭绝了。

          老萨的翻译文笔很好啊,尤其是那个千鸟小艇之歌还有第四部分结尾那段关于日语的歧义部分,太有趣了,高水平啊。

    • 家园 四.初登潜水航空母舰

      日本已经是一片废墟,我的工作很不轻松,好在日本人很驯服配合,爬了无数东倒西歪的楼房,钻了无数漆黑阴暗的坑道以后,终于把国内提到需要的东西收集全了,这些日本鱼雷和它们的备件被送回美国作进一步研究。今天,如果你到新伦敦潜艇基地参观,还可以看到一些日本鱼雷在那里陈列展出,那就是我送过去的。运送这些杀人武器需要万分的小心,日本的长矛型鱼雷的发动机燃料舱里充满高压纯氧,如果不将氧气放掉那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我搞到的一枚这种鱼雷外壳沾满了燃油,更增加了燃爆的危险,怎么能把它的氧气燃料安全放掉呢?美国人想了半天也没有主意,轮到日本人来干却出乎意料的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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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日本长矛鱼雷发射器

      日本人把这鱼雷放在一片空场上,大家远远躲开,然后叫一个新兵 ?C 你,去把放气阀打开! 那新兵就去拧开阀门,纯氧喷薄而出,那日本兵拼命的跑开,然后。。。然后氧气就放完了,幸运的没有爆炸。日本人这种蛮干有它自己的道理,那就是如果爆炸不过牺牲一个没有经验的新兵而已,天,这种草芥人命的价值观让我瞠目结舌,而去操作的日本新兵却安之若素。

      平心而论,经过测试我认为如果在潜艇上使用,用日本的这种氧气鱼雷比我们的鱼雷更安全,它们性能可靠稳定,远远超过美国设计蹩脚,测试也不充分的马克14,马克18鱼雷,这两种鱼雷反回转装置设计不佳,以至于至少有两艘我们的潜艇,被自己发射的鱼雷给打沉了。

      我和我的同事的工作中,收集鱼雷只是一部分而已,更主要的任务则是解除日本帝国潜水艇舰队的武装,这里面有一大堆繁琐的工作,需要核准每艘潜艇的位置,安排它们的受降,讯问舰员,登记造册,甚至根据命令对这些战争武器进行销毁。我们轮流担任各潜艇受降主官,这是个有趣的工作,轮到我的时候,来投降的恰好是“巨无霸”伊402,一艘可以携带三架轰炸机的潜水航空母舰! 它从吴港开到佐世保来接受盟军登舰受降。

      该舰进港以后,我便命令伊402号缓速以艇尾靠码头,然后率领我的登舰小组上舰工作,我们这个小组的人员包括翻译,鱼雷军官,炮术军官,通讯军官和信号军官各一人,乘坐一条救生艇登上了伊402号。

      这是我第一次登上一艘伊400级巨型潜艇,我们攀上它的船舷,目光扫过大得夸张的液压舱门,造型独特的上层建筑,就登上了伊402号的前甲板,回忆我当时的感觉真是五味俱全。被选来执行这个象征胜利的任务让人充满自豪,日本人面容呆板,僵硬的列队来欢迎我们的到来, 看到我们整洁的毛料子制服后就变得面露崇拜敬仰之色。环顾四周,到处是美国潜艇上从未见过的古怪飞行设备,嘿,我是来见证一场人类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水下战争的收尾吧。我下达命令给日本官兵,封闭鱼雷发射管,火炮和无线电设备,看着日本士兵机械的执行,如果是个老手大概觉得着就是例行公事,但是那一年我才二十三岁,心里面对这样的场面激动得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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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尤利亚号上的美军在学习日语

      我开始观察这些日本人, -- 发现他们也在观察我!

      举行完了投降仪式,一个面容阴沉的日本军官引导我们走过飞机弹射器,从舷侧的铁梯爬上指挥塔顶部,我们继续向后,登上了舰桥,它向一边倾斜的独特造型令我很感有趣。我和日本舰长交换了军礼(这里面显示盟军在亚洲和欧洲有些不同,萧军当时作为军方记者在德国采访,德国将军给他擦皮鞋,按照规定也不允许说“谢谢”的,更不要说行军礼了。 -- 译者注),我指指自己胸前的金色海豚军徽,尽量用缓慢清楚的日语对他说道:“挖它库西瓦 被扩库 诺 开昆 诺 森岁看 收扩 ?C 佩伊尼 台 代四”(我是美国海军潜艇部队上尉军官佩伊尼)。他看起来有些呆滞,神情沮丧,低声的嘟囔了一句什么作为回答,实际上我和我的翻译都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好像是表示服从的意思吧。

      不管怎样,我们总算开始了某种沟通,我命令他和他手下的军官引导我们视察各舱,说了几遍,这句话最后还是我们的翻译对他们讲明白了,我发现这些簇拥着我们的日本军官们显然都没有意识到我在说日语!想起在尤利亚号上对日语的的勤学苦练,我不禁感到一阵沮丧。不过我也只好提高了声调,继续说这种连他们本国人都听不懂的语言,除此别无办法。

      伊402号的航海长显然很想和我们这些美国军官接近一点儿,于是不断地在我耳边重复一种奇特的“鸟语”,我要等了半天,才开始拼命的把他的话和一些英语单词联系起来,比如“Haben Sie deutsch?” ?C 啊,我忽然明白了,“Have you been to Deutsch?” ?C 他在说:“你去过德国没有?”他为什么问这个? 难道这个日本军官曾经参加过日本潜艇到德国的水下远航?! 后来证明我的推测还真是正确的。我问:“ Anata wa Watakushi no Nihon go wakarimaska, kudasai?” (你能听懂我的日语?) "Ah, so! Sehr gut, sehr gut!" -- 什么意思?我仔细想来,啊,是“Ah, so, So Good, So good! ”他一面回答,一面谦恭的鞠躬。 尽管这种对话让我和傻子没多少区别,但周围的日本人显然以为两个“语言大师”已经建立了很好的沟通,个个如释重负的微笑起来。幸运的是这时候我的部下来报告,说已经检查完毕,该艇总的来说情况不错,情况已经在我们控制之下。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和日本人开始了依靠日语,英语,德语,甚至手语混合一体的艰难交流。等我渐渐和日本人熟悉了一些,才知道他们无法理解我的日语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日本人不同性别,不同的阶层使用的语言不一样,我们在尤利亚号上的日语教师都是在美籍日裔老太太,她们讲的是一种称为“敬语”的优雅日语,而且充分表示对对方的尊敬,问题是日本兵都是一些粗人,根本不用这种语言,就是懂的,也无法相信我会这样和他们说话 ?C 比如,我命令:“升旗”,用日本老太太委婉的语言说出来,日本人的理解就是:“尊敬的先生,劳驾您,可不可以帮忙考虑一下是否可以把那个旗子升起来?”这哪里象个海军军官对战俘的说法?!幸好我的态度保持的比较威严,否则会不会被日本兵认为有受虐狂倾向呢?

    • 家园 三.占领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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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图:伊400潜艇线图

      1945年7月,战争已经进入尾声,当时我的职务是美国海军潜水艇海葵号(SS-267)的轮机长。我们完成了七次战斗巡逻,正在关岛作常规检修。因为日本人的抵抗依然激烈,作为下级军官,我们虽然认识到我们占了上风,但还没有意识到战争即将结束,普通海军军官普遍认为能在1948年回到旧金山看金门大桥就不错了。不过形势的确很好,日本的运输舰已经基本看不到了,B-29的夜间轰炸如同泼水,甚至潜艇部队司令部还发布了一条命令,禁止潜艇艇员自行搭乘B-29轰炸机到日本上空“观摩轰炸”,从这条命令可以看出盟军中日益增长的乐观情绪。

      我自己也是比较乐观的,日本人虽然还很能打,但失败恐怕已是不可避免。马里亚那岛空军基地有一个电台,现在每天都有十五分钟会中断正常的英语播音,改用日语对日本宣布今天即将轰炸的日本城市名单,并提醒当地日本居民离开这些城市。听着播音员毫无表情的念出长长的城市名单,你不得不想这些日本猴子还能挺多久。顺便说一句,广播这个清单并不是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而是一种心理战,这个小小的广播电台造成的恐怖效果,使它的影响很快超过了日本人苦心经营的英语广播电台 -- “东京玫瑰”。

      并不是每次轰炸都给日本人以预警,8月,没有警告,蘑菇云就在广岛和长崎的上空升了起来,紧接着苏联向日本宣战。日本天皇发表了广播讲话,宣布日本停止抵抗,无条件向盟军投降。对于广岛和长崎的惨剧我深表同情,但是我依然要感激那些制造了原子弹的人,毫无疑问,他们的努力挽救了几十万美国人和日本人的生命,其中也许包括我自己,盟军登陆日本的“奥林匹亚战役”计划已经完成,如果实施这个计划,毫无疑问这将是一场血腥的恶战。

      等对停战的欢呼平息下来,我发现自己得到一条调令,命令我到潜水艇母舰尤利亚号(AS-22)上报到,参加一个“日语突击培训”,美国海军需要合格的人员,来接受日本帝国潜水艇舰队的投降。

      从1943年到战争结束,我在海葵号上参加了七次战斗巡逻,出生入死,当我不得不告别它的时候,心里不免有些伤感。看着它开始启航离去,舰旗在强烈的贸易风中猎猎招展。我的战友们兴奋得向我挥手告别,艇长拉了一个长长的欢快的汽笛 ?C哎,这些马上就可以回家的家伙当然快乐了,看着海葵号没有我也能跑得这样好真让人有点儿失落。不过我留下来也符合自己的心意,还不急着回国,我先要到澳大利亚把我的未婚妻巴巴拉娶回家。澳大利亚在南边,参加接收日本舰队的工作要向北去,这不免有些南辕北辙,但我至少是留在东半球不是?巴巴拉这姑娘眼神好的出乎意料,我的信还没有到,她已经掌握了我的行踪 -- 她在报纸上看到一张美军官兵在关岛潜艇基地培训日语的照片,一眼就从尤利亚号上那一群美国佬中把我认了出来。

      我们潜水艇部队的长官洛克伍德上将写过一本回忆录,准确的描述了这一阶段我们矛盾的心情,一方面,打赢了战争让我们心情愉快,另一方面,当看到接回来的那些饱受虐待的盟军战俘,又让我们伤感而义愤填膺。美军战俘陆续被从日本送回,我在关岛期间,就在洛克伍德上将手下协助接待美军潜艇部队的被俘官兵。实际上,潜艇被击沉以后,能够幸存的人员很少,这些人在被俘后还要经受日本军队非人的折磨,经过这样双重苦难幸存下来的人那就太幸运了。我们对他们每一个人登记体检,以保证在最短的时间里让这些还活着的家伙恢复健康,同时,我们还要通过他们的描述,整理出材料,以说明他们的艇怎样被击沉,-- 他们的描述很重要,因为很多潜艇被击沉后,我们的记录只有一句话:“未能如期返港,作失踪处理”。

      按照我们的要求,日本海军提供了一份英文的材料,说明他们击沉每艘盟军潜艇的时间,地点和经过. 日本人提供的是一份手写材料,不过我们最终认定这东西价值不高,太平洋战争中我们一共损失了五十二艘潜艇,而日军纪录中,“确认击沉”就超过五百艘。让我觉得有意思的是,我经历的几次和日本海军捉迷藏的战斗中,按照日方纪录,海葵号都被“确认击沉”。

      会见战俘是一件令人悲伤的工作,在那些损失的潜艇上,有不少我的朋友和旧日同僚,我很想知道他们的下落。在我那一年从安纳波利斯海校毕业的预备役军官中,有三十五个人选择了在潜艇服役,其中七人失踪。我向每一位见到的战俘打听他们的消息。斑点??号(SS-191)上的J. W. 加梅尔, R. O. 利特杰恩,灰背鱼号 (SS-208)上的F. H. 麦克雷利,狗鱼号(SS-211)上的D. B. 麦克多尔和奥斯兰德, 青鱼号(SS-233)上的W. A. 霍夫曼, 还有浮标号(SS-371)上的W. B. 菲利普斯…. 麦克多尔穿着白制服的照片我一直带在身边,霍夫曼在安纳波利斯结婚的时候,我是他的伴郎,B.菲利普斯在珀斯介绍我认识了巴巴拉…当我向战俘们打听他们的下落时,那种他们刚刚出事时感受到的悲伤仿佛又回到了我的心中,遗憾的是在这些从战俘营中就出来的活骷髅里面,没有任何一个上面提到的我的朋友。

      日军潜水艇部队第一支队的司令官在潜艇返回日本之前,选择了自杀而不是投降作为自己的归宿,这个司令官就是前面提到的日本海军大佐有泉辰之助。对于他的这个选择,洛克伍德上将在他的回忆录中未加任何评论。未加评论的原因,据我所知,这位有泉大佐1944年3月26日曾经指挥伊8号潜艇,在科伦坡以南击沉了荷兰商船特吉萨拉克号,俘虏了98名船员,他下令将这些船员全部枪杀。6月2日,在马尔代夫他击沉美国商船简.尼克洛号,再次屠杀96名船员。因为盟军舰艇快速赶来,有泉来不及杀掉剩下的35名船员,便把他们绑在甲板上然后下潜。因为仓促间绑的不够结实,这些船员拼力松开了绑缚,最后由23人获救,日军的暴行被这些幸存的船员揭露。这或许就是在被俘的日军潜艇进入横须贺军港时,有泉大佐选择自杀的理由吧,因为他知道等待他的,必将是战争法庭严厉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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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伊401号潜艇,有泉辰之助(也可能为有泉龙乃助)大佐交出伊400,伊401潜艇后畏罪自杀

      9月,尤利亚号经过冲绳前往九州。因为有触雷的危险,当我舰进入佐世保军港的时候,舰长下令关闭所有水密门,紧跟在护航的扫雷艇后进港。我第一眼看到的日本,是一个令我终生难忘的景象,岸上,是被焚毁后如同废墟一般的城市,水中,油污中歪七扭八的躺着被击毁的舰船。面对这样凄惨的景象,日本军部的狂人们怎么会一直认为他们会打得赢这场战争呢?

      我随着第一批海军陆战队队员登上了佐世保海军基地的码头,给我的命令是收集所有日本鱼雷的完整样品,备件和专用工装夹具。我后来不得不承认对日本海军的鱼雷产生了某种敬意,它们比我们用的美国鱼雷要好得多。不过这是我后来进行的工作,刚刚登陆的时候我们顾不上工作,而是全神戒备,当时谣言四起,没有人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我们都全副武装,随时准备应付歇斯底里的法西斯分子发动自杀性攻击。有一艘日军巡逻艇曾经表示出敌意,引起我们的紧张,但日本人自己很快就把问题解决了。我们举行了一个比较正规的接受投降仪式,然后发现双方都如释重负,我们周围很快堆满了日本军刀,一小队日本技术人员恭顺的前来听候我的调遣,他们将帮助我完成鱼雷标本的采集和装卸等任务。这些人都受过高等的技术教育,但居然没有一个可以讲英语!和他们工作的结果就是我那磕磕巴巴的日语水平很快的提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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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今日的日本佐世保军港

      • 家园 郁闷

        不是冲着老萨来的。

        看这一段引发的联想让俺很郁闷。郁闷啊啊啊啊啊

        • 郁闷
          家园 推测一下您郁闷的原因

          如果我们中国的占领军到日本,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况阿 -- 可惜了荣誉第二师。不过我在日本的旧杂志上,看到过中国政务代表团来日本,指导日本政府重建民主政治的照片,看了想想觉得十分好笑,那时中国国内一片狼籍,哪有能力指导别国呢?看照片上国民党的几位“教育专家”也是一副出国看风景的样子,让人郁闷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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