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八一军旗下――人民海军逸闻 -- 潮起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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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八一军旗下――人民海军逸闻

    其实我这也是受老萨的“青天白日旗下- 国民党海军逸闻”刺激,咱也“配合配合”,讲讲咱这边儿的事儿:)

    摆摆军营龙门阵吧,是我经历过的、有意思的事,大家一笑吧。

    十里洋场,人民海军水兵当选“港督”

    我们在上海修艇,常听上海师傅说“测娜!”、“阿无卵!”。于是一好奇心极强的帅克同志(真是好兵呢),认认真真地向给我艇修雷达的一个未婚女师傅虚心请教:师傅,这上海话“测娜!”、“阿无卵”是啥意思?女师傅顿时柳眉倒竖,一张匀净的白脸刹如红布,拒答。但一扭脸儿就用桑海矮务跟伊的女伴缸“伊个港督!”,于是我海军战士早于彭定康N年荣升港督(临时)一职,而且是人民选举产生的。

    我的“孩子”

    新兵时与川兵同居一室,紧急集合训练,夜。

    某夜,紧急集合的“黑哨”响起,黑灯瞎火里只听川兵“我的‘孩子’(鞋子)”的惨叫四起,北京兵大笑:到底是孩儿他爹,紧急集合还不忘‘孩子’,舔犊情深呐!

    军令如山

    有一新兵连长,山东银,口音极重。连部配有文书一名,兼职连首长生活秘书。该文书很是勤勉,但初当连长跟班时闹一笑话:连长大人洗完脚后吆喝文书曰:“把洗脚水‘喝(HE 3)了’(泼了)”。传说的版本之一是,那老实巴交的文书皱着眉头端起了洗脚盆,作“临行喝妈一碗酒”状......

    “一枝花”

    这是发生在宁波的笑话。

    我们的老窝在宁波,刚到部队时总听老兵开口“一枝花”、闭口“一枝花”地赞颂一驻地女子,想来长得不错。据说该女子把“拥军”落实为日常行动,具体么,就是以每天给革命队伍的官兵洗裤头为乐。于是我认为这是一个心灵、外貌都很美的浙江姑娘,长得就像~~~~你猜对了,就像浣纱女西施,私下渴望着早日一睹芳容。

    南方天热,天天得冲八遍凉,顺便呢,就把换下来的衣服给“浣”了。

    一日,哥几个正在冲第八遍凉,忽听外面一片鸹噪,随后就是四散奔逃声响起、远去,兵败如山倒真是不假呢!只听我们放在水房外面洗衣盆先是一通乱响,随后“夸叽”、“夸叽”洗衣声响起。有个老兵说“坏了,一枝花来了!”待我冲净了肥皂沫探头一看,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一个年逾六旬的疯婆婆,把我们的裤头悉数挑了出来,两只刚踩完牛粪的脏脚在我们换下的裤头上狂踩,水淋淋、脏兮兮的。有一哥们发出“我靠!”的一声叹息,两眼一黑,就过去了:他刚攒了一堆要洗的裤头尽遭牛粪脚蹂躏……

    元宝推荐:萨苏, 通宝推:山远空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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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新兵连长应该不是直接说he了

      我们那里应该是huo三声,挺象he的如果连的比快的话

    • 家园 【征得同意之转帖】八一军旗下――人民海军逸闻 2

      转个东西吧,记得这篇最早是在舰船论坛上的发的。那时正闹“非典型”:)后被一手疾眼快的“船员”转到了子陵,再后来成了《海军故事(全集)》中的一篇。

      就算认识原作者吧,比较熟的那种:)征得同意,发之。

      潜艇上的伙食不错,这全托伙食标准高的福。按部队的后勤供应分类,空潜灶是一类灶,许多大灶吃不到的好东西反倒是一类灶的家常便饭,所以说潜艇兵与飞行员是军中享受“特供”的一小撮“特权分子”,于是便发生了下面的一些故事。

      某年,我艇进上海例行中修,与一艘海军的起重船共用一个大饭堂,但我们各有各的厨房,于是两个单位便在餐桌上?可狭司⒍?。

      那个年代,市场供应还很紧张。但由于潜灶享受“特供”待遇,所以我们的厨房整天进进出出的经常是黄花鱼、蹄胖、大虾、海蟹之类市场上根本见不到的奢侈食品,于是我们便整天足吃足喝。开胃。有道是不患贫,就患不均,天道不公就容易生出些事来。因而起重船看到我们的特供食品便“运气”,看到我们大吃大喝就“窝心”,后来多少有点儿脸上挂不住了。据可靠情报,他们的政委、船长秘密召开了支部扩大会(说是扩大,其实就是把船上的厨子给“扩大”进来了),分析了当前餐桌上的严峻形势,并对改进伙食提出了具体的要求。认识统一后,船上的干部便围绕着做好改善伙食这个中心工作(以今例昨,亦可称为“面子工程”)进行了具体分工。“一把手”亲自挂帅,经常深入到厨房第一线具体指导工作。我们常看到他们的“支部一班人”们“满面尘灰烟火色”地频繁进出厨房,就差“两鬓苍苍十指黑”了。有道是“方向对了头,工作就有劲头”,一时他们的餐桌也大有起色:黄花鱼吃不上就吃胖头鱼(你别说,个头儿还真比黄花鱼大),猪腿儿啃不着就啃猪蹄子……。大约他们还积存下一些“伙食尾子”,总之,与潜灶比起来,他们的饭菜虽是“简装”,但花样儿倒也繁多。

      其实,他们的这点儿心思全被我们洞察,我艇也迅即召开了支部扩大会,会上充分发扬政治民主,大家进行了热烈的讨论,最后达成了一致共识:在吃饭这个问题上,在坚定信念的同时,还要坚决发挥并充分展示“潜灶”的优越性,彻底把他们比下去。具体做法是发挥“特供”与伙食标准高的优势,跟他们打一场持久战。总之,谁笑到最后谁才是真笑。几个月比下来,起重船的伙食费严重超支,虽然船员们饭还能管饱儿,但已然是山穷水尽了。《红楼梦》说的“外面虽没很倒,但内囊却已尽了上来”大约就是这个意思。我艇的机电长是个河南人,堪称一字师,对起重船跟潜艇比阔这件事儿,他的评论非常简练,只用了一个字儿:“咦――!”

      在二战凸出部战役中,一支美军被德军包围在比利时一个比跳蚤大不了多少的小镇巴斯托涅,形势岌岌可危,但面对德国人的劝降,美军指挥官的回答特脆,也是一个字:“?拢 保ㄎuts!)。

      咋样,在言简意赅上,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也是苍天有眼,就在他们马上就要沦落到白饭就咸菜地步的关键时刻,上级给他们下达了加速修理、参加某重点工程建设的任务,因而这条愿赌不服输、最终还是跑不了“输”的起重船得以抽身而退,总算保住了最后一点儿自尊。我想,他们全船上下一定大大地长舒了一口气,但却闹得我们很郁闷。不过,站在起重船的角度想想,这事儿也挺残酷的;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是我们做的过了。“相煎何太急”,都是人民的海军,介又是何必呢?

      • 家园 【商榷】捉个小虫,和空灶同一类的潜灶不是潜艇灶,

        是潜水灶,而且一类灶是最低的标准。记得80年代末,潜艇灶是12.8元,潜水灶是16.8元。,

        凑个小趣,老家附近有个空军机场,话说七十年代时,周围群众拉泔水时见桶内大鱼大肉,白米馒头堆积,很是气愤,大骂子弟兵变质,团长政委一商量将周边几个村的支书请到部队,首先道歉,然后嘛,当然是酒肉招待,酒足饭饱后首长发言,我们部队来这里多时了,尽给群众找麻烦,光让飞机在你们头上飞还没有请你们坐过,今天请乡亲们坐坐飞机怎么样?怎么样,当然好啊。然后,找了个破安二全体请上,先绕场三周,支书们正得意之间,先是一个跃升,紧接两个空翻,结果呢,结果当然是个个公粮交尽一片狼藉,下飞机后支书们争着道歉,真不知道开飞机这么受罪,你们吃多少都不亏啊。回去后开会讲,别眼气当兵的吃的好,到天上龟孙们都得吐出来。

      • 家园 我记得还有个美国人说个一个字的

        "徒劳"...

      • 家园 【原创】八一军旗下――人民海军逸闻 3

        再来个晕船的段子。

        出海会晕船,这很正常,大浪大涌天气出海尤其如此。要我说,越是平衡机能好的人就越爱晕船。估计阿迪力、科克伦之类的走钢丝高手就比别人会晕船。阿拉法特这位老同志钢丝走得也不错,会平衡。在当代政治家里,该是个中翘楚了,估计晕船水平更是不一般。所以只听说过他坐飞机、坐汽车,就是没听说他还坐过船,一准儿是怕晕,我想。

        我也晕船,但水平一般。如果浪涌大得太不象话时,我就往舰桥上跑,把晕船的其他苦命人给替换下来。一来挣个人缘,二来免得他们把晕得七荤八素的那点丑态外泄。我意兹事体大,关乎我军形象,有德性到舱里散去。就洒家而言,凡一到舰桥上透透新鲜空气,就是晃翻了天我也不晕了。许多战友羡慕我好福气,其实我知道自己的毛病:平衡机能远在一般人的水平之下,走路时脚下总爱拌蒜,喝酒之后犹甚。别人喝高了会面红耳赤,我要喝高了连主司平衡的内耳器官都赤,这是寡人的暗疾了。但天生我材必有用,当水兵正合适。我常想,以后招水兵时,除了政治条件、身体条件、学历外,还应增加一项平衡机能测试。具体做法是:在体检站竖一体操平衡木,上去就往下掉的才能当水兵,厨子兵尤其应该从严把关,因为我吃过厨师兵平衡机能太好的亏。

        刚当兵时,我艇的厨师兵是个山东胶南人,姓于,人称“干勾老于”。他说起话来爱打嘟噜,比如念个“二”字,他非得卷着舌头说“勒”,用擀面杖都擀不直,跟红楼里舌头长得一马平川的“爱哥哥”史湘云正好相反。后来看了吴宇森执导的美国影片《风语者》倍受启发,窃以为,要是招一帮胶南兵去当报务员肯定比当厨子兵的作用大,他们数数儿时舌头爱打卷儿的天性定能挫败任何敌人的监听阴谋,什么EP-3侦察机、语音识别系统之类,统统给我玩儿去。当然,对自己人来说,他“勒”他的,只要不到播音员、教书先生之类关键岗位去误人子弟也没啥社会危害,但他平衡机能太好了,这危害性就来了,而且是公害。

        一次出海,老天爷存心跟我们过不去,海上巨涌如山,连固定在后甲板的舷梯都被打掉了,全艇上下“呕”声一片,大家都忙着“交公粮”(水兵把晕船呕吐叫“交公粮”,源出何典无考)呢!等开饭时,堂堂“海灶”倒剩了一多半(其实从统计学上分析,那进到肚里的一小半也多半“呕”他娘的了)。要命的是,据帮厨的“活雷锋”们揭发,“干勾老于”也终于没能挺过“交公粮”这一关。但可恨就可恨在这个混帐小子居然掏心掏肺、活活儿地吐了一锅,然后又厚颜无耻地把他那“掏了心窝子”的、简直是他娘的牛黄狗宝都端给了大家,真是缺德带冒烟儿了!所以我现在一听哪里在抓职业道德建设,就举双手赞同,我可是吃过不讲职业道德亏的苦主。

        如果说落难时几天水米不打牙的皇上,被手下的奴才们拿泔水当“珍珠翡翠白玉汤”蒙了一道儿还情有可原的话,那“干勾老于”的行为简直就是罪不可赦了。后来大家一致认为真该把这小子架在文火上,跟烤乳猪似的以行为艺术的形式,在肉钎子上好好反思自己的错误,而且得是痛心疾首的那种。只是在海上,大家都晕成了一摊烂泥,连小脸儿都吐绿了,回来后尚全身酸软,想解恨也有心无力。待身体恢复后,同志们倒把这事儿忘了,使他得以侥幸逃脱惩罚。

        据说时间能抹平一切,还真是这样。

        不过有了那番铭心刻骨的惨痛教训和经历,现在我坚决不吃沙拉,因为那砣黏黏糊糊的东西太象“公粮”了,由不得总让我往那餐“折箩”上联想。现在,就是打死我也不吃沙拉,比《甲方乙方》里那个皮糙肉厚的胖厨子可意志坚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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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南京高淳话也是一绝

          我认为更应该去当通讯兵

          我上学是上铺用高淳话谈恋爱还是吵架,我一概不能理解,二位就坐在我头上。

        • 家园 飞行员的平衡机能应该很好吧

          如果是这样的,可苦了航空母舰上的飞行员了

        • 家园 【原创】八一军旗下――人民海军逸闻 4

          一次出海,是进行合成攻防训练,我们当陪练扮演“反角”。到了指定海区,我们便按事先的演练计划与配合规定操练起来。开始时一切如常:声呐兵报告发现对方螺旋桨噪音,方位、距离等等也报给了艇长,尔后,对方的主动声呐也相继开了机,我们能听到它们发出的“啶―!”“啶―!”的鸹噪,随后便是“铛―!”“铛―!” 的回波声相继响起。

          这里我得稍微解释一下:任何训练都是循序渐进、先易后难的搞的。彼时彼刻我们是从最基本的起步阶段开练的,想来当着护卫舰的面撅着屁股往下扎的样子一定很“咔哇伊”(这是“二本话”,看来得手握良民证的老萨给翻译一哈了:))。说白了,那是为使对方的声呐兵新手先熟悉熟悉回波特性,其实他们要想抓住我们不会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但在这次攻防训练刚开练一个回合,就通知我们演练中止、返航,据说护卫舰出了点事儿,于是我们便懵里懵懂地返航回家了。早点回家正是大家求之不得的好事,但事出蹊跷,这事儿很长时间对大家来说都是疑团一桩,没想到多少年后终于拨云见日,世界上还真就有这么巧的事儿。

          N多年后,一次在开会的路上,我赶巧与一个半熟不熟的人在大巴上座儿挨座儿,扯闲篇时他讲起了当兵时的奇闻逸事:他们在搞攻防训练时,第一个战术回合结束后就出了事。按规定,他们向海里投手榴弹通知陪练。那天海上浪涌很大,一个大涌上来,把一枚刚扔出去的手榴弹给整上了护卫舰的后甲板,“轰”的一声,在后甲板上站着的7个水兵中间就响了,那7位当下就全都趴下了。不过绝就绝在由于后甲板不平整,系缆柱、炮塔、舱盖之类的障碍物挡住了绝大部分四处横飞的弹片,只有几位挂彩(据他说,那几位住了两天院就伤愈归队了)、没人牺牲,真是万幸!出了这事,于是训练终止。原来如此。

          后来再见到他时,我把董文华唱的那首《春天的故事》进行了歪批,曰:“1979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颗手榴弹,在7位同志们中间画了一个圈”。于是又是“轰”的一声――别担心,这次见面手榴弹没炸――是我俩的大笑。

          就象蔡琴在《恰似你的温柔》里唱的:“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象一张破碎的脸”――虽然过去年代的相关细节已经支离破碎,但印象仍然不失隽永。还真是这样。当不幸已成往事、现在我们可以拿它当笑谈时,没想到当年我们还曾以那种方式邂逅,又以这种方式重逢。于是,我们不胜感慨:这个世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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