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中国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的获奖者们:刘东生 -- 给我打钱87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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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问题是不同系统的各个院所

          已经有竞争了,都互相不服气。就拿那个稀土之父徐光宪院士来说,不服的人多了去了,有人说他的串级萃取理论理论还是偷马鹏起的那,人家马鹏起确实当年比他早几年在内部刊物上发表了相关的文章。但是就是因为徐是在京单位,所以什么都能赶上好事,这是不同系统院所的共同感受,这回一样是。这样下去,只能助长歪风邪气,大家都往北京钻。最后北京成为一个腐败大本营,因为那些比较"灵活"的人都去北京了。

          再说了,这个新单位,要拿其它院所的24项精选课题搞"合作研究 ", 这明显是为了今后几年做捧屁准备的,看新闻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不就是课题马上要出成果了,集中在一起,然后一起报上去,就说是在习的关心下,科研成果出的又快又好吗,到时候显示他的英明吗。以为大家都是傻子是吧。

          • 家园 不是“只能助长”,而是“一直以来”没有改变

            这样下去,只能助长歪风邪气

            典型的开头应该算是柳传志搞联想。他如果不是北京的不是中科院的,有可能吗?几十年来柳氏表现出了什么作为科研人员的特质?

            所以,这个“歪风邪气”不是“这样下去只能助长”,而是灯改以来一以贯之没有被遏制。

            那么,这就比较简单了:

            几十年如一日的现象归结为某一个领导人合适吗?它是一种“制度建设”造成的。

      • 家园 这叫落实首长指示

        不层层落实,就是对党不忠

        • 家园 指示要落实

          是任务,不简单是媚上。不落实就是失职,要丢乌纱帽。

          中国一向以“集中力量办大事”自居,政(外)权(行)指挥专业人士从来没有心里压力。

          另一边中国的科学家们普遍没什么钱,就指望上边下雨。国家也很清楚这一点,就是不给臭老九们提高基础待遇。几千万、几亿的大手笔用专门项目的形式,每次发到几个人手里。给其他人看好了: 听话的吃到饱,不听话的在一线城市租房都拮据。

          这个生态对自由探索性质的研究不友好。

          执行力强,配套的是要“圣人”统治,指挥者不犯错。

          • 家园 “臭老九们”就没想过

            工农的待遇没提高,凭啥“臭老九”待遇高高在上?

            只有包括工农在内的所有人不为衣食住行发愁,不为基本的生存问题出卖尊严出卖灵魂,才可以谈科研。

            知识分子不能搞特殊化,给知识分子搞特殊化,最终只能便宜了官僚。“臭老九们”只有懂得这个道理才不会被官僚管得像小媳妇一样。

            • 家园 这就魔怔了

              中国科技落后需要大量补课,需求导向无可厚非。这个过程中国家作为甲方,出资办事,有成果弄几个会当其时的人当典型,甲方高兴嘛。至于乙方拿人手短,也就是抱怨两下,效率有待提高。

              为啥说效率呢,因为项目的做法是有一大笔钱要投,找几个甲方信任的人,一股脑派下去,然后让他负责,出了问题找他算账。这样甲方虽然是省事了,但无论谁拿到项目,最后就变成资源集中 -- 更糟糕的是地方上还要靠这个来PK政绩,就不仅仅是科研的事了。

              创新的研究有很多在当下不见得能大规模应用,自然轮不到“重大需求”,然而以后却有可能变成需求。 现实是想搞些自主探索的人因为生计也要被绑到需求方向,变成创新总是发生在别人家,总是搞需求导向,然后总是有需求,也不美对吧。

            • 家园 知识分子已经搞了特殊化

              只是多少的问题

      • 家园 一个巨大的奇迹

        如何让一个小球从斜坡上滚下来呢?将它的重心移到刚好至斜坡起点上,然后,只消一松手。如果这个斜坡过于粗糙,人就把这个斜坡给刨平。

        小球之所以会自动从斜坡上滚下去,不仅有自然的力量,还有小球“听话”——100%听话——迄今为止,人类不论在微观还是宏观层面都没有找到“小球”不听话的证据。

        人是不听话的,并且有可能是这宇宙中唯一不听话的。制度在人类看来,到处都是漏洞,法律在人类来看,简直就是儿戏,连自然规律人类都不太当回事。

        所以我们总是在不断的自问:究竟是什么,让人类活到今天的?这完全是一个巨大的奇迹。

      • 家园 个体无解

        今天我问女儿:“如何测量一座山的高度?”

        她想了一下,觉得没有办法。我告诉她我小时候的构思:在气球上系一根绳子,绳子下面挂一个重物将绳子拉直,再将气球放到跟山峰齐平的高度,这样,通过测量绳子的长度就可以知道山的高度。是不是听起来滑稽?理论层面它是成立的——比没办法要强。

        人做一件事,总是需要先产生一种构思,然后将这构思变成现实。37岁那年,刘东生去了三门峡,他是带着任务去的:要解决黄土高原的水土流失问题以及建设问题,就需要调查地质情况。然后,他注意到了黄土剖面有两层不同颜色的土壤,一层红,一层黄。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他成了黄土之父。

        从这个角度来看,没有人类想不出来的办法——在理论层面上。如果一个人,遇到事,总是束手无策,说明什么呢?说明他的大脑根本就不转。

        比如,如何逃离太阳系?给地球装一个推进器,开着地球走。或者是用某种办法让人处于真空或者接近真空的状态,这样,人就有可能像病毒那样,“假死”过去,一旦条件合适,人还是会像病毒那样复活过来。这个方法不一定适合人类,却有可能适合用来寻找地外适宜居住的星球。如果整个宇宙中再也找不到像地球这样的星球,怎么办呢?我以为,凭借今天人类所掌握的知识来看,或许可以用原子弹,将某个星球“炸”成宜居星球——改变该星球原有的大气结构。思路多得是。

        但是我们对自己的同类,却似乎没有思路。

        如何叫一个人成为一个踏实勤奋的人,既解决了他的空虚无聊,又能为社会创造价值?我们根本就没有思路,完全是在胡搞。从主观愿望,也就是以目的论来看,成功率为0。

        我在很多时候猜测,在微观层面,教育一定是失败的——结果完全是随机的。于个体,教育的成果,就像无规则运动的分子那样。教育,只能在宏观层面有所斩获。

        这可能是家庭可能会彻底解体的根源。

        我有一次跟女儿聊起教育的历史演化。她非常惊讶。她没有想过,曾经,教育是只传亲人不传外人,只传子不传女,她想象不出来曾经老师的地位有多高,高到可以随意处置学生。这个话题是从“大丈夫”聊起来的。我猜想,景春是虚构出来的学生,他表达的方式换个角度来看不太合适,孟子在前半段攻击意味很明显:“你说的算什么?小学没毕业是吗?”从贵族发展至士族,再发展到科(举)族、(高)考族,这一路下来,教育不断的进入民间,不断的“破坏血缘关系”,不断的“拉近陌生人之间的关系”。

        所以我不得不猜想,或许家庭关系最终会被摧毁,传统亲人的概念会退出历史舞台,所有成年人都是所有未成年人的“家长”,这样,教育就宏观了。

        因为我们,至少目前,没有教育个体的思路。连思路都没有,还谈什么?

        我们教育的手段,从多数人角度来,归根结底,就是限制这些个体的活动空间(物质和精神面都有)。当全人类不断的将能量吸收进来之后,我们在缓慢的从固态向液、气发展。可能今天的情况,就像温度达了熔点,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固液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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