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边走边看】路上的风情(全) -- 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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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看来肯尼亚的“物价”要比马里低

        原来肯尼亚是说英语呀。还有,你那个问题俺也挺好奇

        以下摘自埃及咖啡阿德南的《从北非到西亚,阿拉伯亲历记》

        马里的留学生在利比亚很多,自己也分成两派,由于马里的北方是阿拉伯人,所以比较白,都说阿拉伯语,南方多为黑人,说法语比较好,我们分别称呼他们为白蚂蚁(白马里),黑蚂蚁(黑马里),今天在拖拉机厂表现突出的就是白蚂蚁的头头亚伯拉罕,晚上我在朋友的引导下,拐过两个街道,找到他的家,大家分宾主坐下,会谈于是在诚挚友好的气氛中展开。我很诚恳的问他:“在你们马里,人有钱以后做什么?开什么样的工厂或者商店会比较赚钱?”亚伯拉罕递给我一杯贝都因红茶,自己一边加糖一边慢条斯理的说: “我们马里人有了钱,不开商店也不开工厂,我们那就一个字,买牛!”我的一口茶差一点就喷出来了!“谁家牛多谁就有钱!”我的一口茶烫到了!“我们那一切都是用牛来计算的,娶老婆处女五十头牛,离过婚的或者寡妇二十头牛就足够了!”我一口茶一直烫到肺!!我咽了一口气,继续问道:“如果我有了钱,要在你们那里开一个大超市,每个月的房租水电人工大概成本是多少钱啊?”亚伯拉罕低头沉吟了一会,“合多少美元我算不出来,可是我可以告诉你合多少头牛!”我一听,罢了,罢了,我去马里投资总不能赶着一群牛去啊!再说了一头牛的价格在马里和在国内是不一样的。于是我改变话题,和亚伯拉罕聊了一会全世界男人的共同话题--美女,就握手告辞了。

        回来以后我把这段对话和不少朋友多说了,大家往往都付之一笑,觉得这就是非洲么,也没有太往心里去。可是有一天我们来了一个客户,一个尼日利亚的北方豪萨族小伙子,是我们的客户,向来从我们这里购买商品的。小伙子人很不错的,很健谈,我和他就说起了拜访马里人的事情,没想到我说完以后,他反应剧烈,哈哈大笑,用一种很不屑的口气嘲笑说:“他们马里人懂什么?他们就知道说法语,买牛!”我顿时对他的生活充满了好奇,“那你们呢?”小伙子满脸自豪的说:“我们说英语!买骆驼!”.......惊倒!无言!

    • 家园 【原创】【边走边看】路上的风情 (六)

      豚鼠的妙用 ――秘鲁Amantani

      如果说Taquile岛有些过于为游客所骚扰的话,Amantani就显得更为真实一些。当豆包儿和棒槌下船的时候,他们当晚要住宿的当地人家里的小姑娘格茹特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格茹特一边用钩针织着什么东西,一边不紧不慢地带着两个人往山上走。看小姑娘走得轻轻松松,跟在后面的豆包儿和棒槌两个人可经常是上气不接下气,时不时地要让小姑娘停下来等他们一会儿――这里海拔将近4000米。豆包儿就想起了那首流行的东北数来宝,笑着对棒槌说:“咱是跋山涉水呀,翻山越岭呀,还是到不了那桃源深处……”

      四周除了风声什么声音也没有,安静极了。赶羊的孩子吹着口哨和羊群一起跑过,就象一幅田园画。

      经过半个小时的翻山越岭,终于到达了他们要住宿的当地人的家。格茹特把两个人介绍给父亲,棒槌赶紧把给主人家带来的米、糖、油和笔等礼物交给男主人。坐在旁边地上织布的姐姐抬起头来对着两个人笑了笑。

      稍事休息,格茹特就带着两个人往岛上的广场走――他们一会儿要从那里爬到山顶的土地庙看日落。临行前格茹特给两个人每人一顶帽子,豆包儿一看,嘿,这不是给头领戴的帽子吗?一不小心当上领导了?

      其实,Amantani岛上的风俗和Taquile岛不同,这种帽子人人都可以戴,但是每一顶的花纹都有所不同。主人家认不得客人,却认识他们自家的帽子,所以给每个客人戴上一顶,就算是做了个记号。等客人们从山上回来,去接人的家里其他人一下子就能把客人认出来。是不是很聪明的主意?

      到达小广场的时候天色还早。五、六个当地孩子在踢足球。Guido撺掇着几个游客下场,和当地孩子赛上一场,棒槌禁不住撺掇就下去了。这场比赛尽管时间很短,但是非常壮观,因为很多时候场上都有两三个球在飞―――旁边还有女孩子们在打排球。豆包儿说这光辉的一页足以写进他们的家谱――某年月日,棒槌在海拔4000米的Amantani岛广场踢足球15分钟(注:后10分钟充当守门员),并自称成功助攻进球一粒。

      气喘如牛的棒槌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就向山上进发了。一边走,Guido一边给他们讲着当地的风俗。

      Amantani岛上有居民大约4000人,主要从事农业,或者说就是种土豆――各种各样的土豆。夏天的时候他们把土豆风干,可以收藏达十五到二十年。后来豆包儿尝到了这种十几岁高龄的土豆,自认土豆爱好者的豆包儿觉得实在是不敢恭维。岛人平时都吃素,只有逢年过节才吃上一回两会肉。

      秘鲁人喜欢吃豚鼠。岛上人也养,可是不是用来吃,而是用来求医问药。有人不舒服了,比如吧,胃疼,就把家里养的豚鼠拿来一只,搁到肚子上,和它一起睡觉――放心,小东西绝对不会跑。第二天醒来,把豚鼠杀了解剖开,看看里面有什么毛病就能对病人作出诊断了。

      Guido说半年前他腰疼,主人家知道了,非要给他试试这个法子。结果他把豚鼠放到后背上睡觉,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好,把豚鼠给压死了!主人知道后大惊失色,“脸都绿了”。因为这在当地人看来是极坏的兆头,说明Guido已经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了。

      死马当活马医,主人还是把豚鼠杀了。解剖了一看,豚鼠的肾肿了。于是主人告诉Guido不要再喝酒或者吃辣的,只能喝用古柯叶子和薄荷叶子一起冲的茶(名曰“火爆茶”,豆包儿喝过,极为好喝,就靠着它顶过了最初的高山反应)。这样半年后,“你看,我又能踢足球了。”Guido得意地说。

      岛上有两座小山,山上各有一座庙,分别叫做“Papa Earth Temple”和“Mama Earth Temple”,豆包儿认为翻译成土地爷庙和土地奶奶庙比较合适。说是“庙”,其实就是一个用石头垒起来的四四方方的院子,连屋顶也没有。可是平常还不开放,只有每年祭祀的时候才可以进去。豆包儿扒着墙头向里面张望了一下,其实里面除了石头什么也没有。

      每年岛上都会一个比赛,岛上人们分成两批,分别派代表从两座庙向中间的某一点进发。如果从土地奶奶庙出发的人先到,当年就会是一个好收成;反之,就会是一个坏年景。当然,年年都是从土地奶奶庙出发的人赢。

      看了落日,吃了晚饭。主人家的大女儿把豆包儿两个打扮起来去参加舞会。

      棒槌的衣服很简单,就是一件大红有蓝色条纹的披风。而豆包儿的就复杂了。白色绣花的上衣,两层裙子,里红外蓝,一条绣花腰带和一件长长的黑色羊毛围巾。穿上了两层羊毛裙的豆包儿觉得自己象是一个庞然大物,怎么也想象不出新嫁娘如何能穿上十几条裙子。所有的衣料都是手工织的绝对的纯羊毛,因为还能闻到羊毛的气息。

      那一晚的舞会让豆包儿两个跳得大汗淋漓。棒槌说其运动量绝对超过他踢的那场球,因为踢球是你可以选择不跑歇着,跳舞可不行,人家拉着你呢,你就得跟着跑转圈啊!在海拔4000米的地方跳舞是件体力活。

      第二天一早豆包儿俩离去的时候小姑娘格茹特去上学了,她的姐姐把两个人送上了船。船渐行渐远,慢慢地挥着手的姐姐就成了一个小黑点,豆包儿心里空落落的。

      (待续)

      高原足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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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土地庙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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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地爷庙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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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会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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