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骑兵保卫西河—原创】冀鲁豫战场上的“哥萨克骑兵”(续十) -- 王外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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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邓小平与骑兵团

      文革中红卫兵的大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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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三九年,邓小平任一二九师政委,有一次部队宿营,谢xx同志,陈x同志,王 xx同志的部队按地图排成一个三角形的形势,把师部放在三角形里。但地图有误差,把师部暴露出来。其实,三部离师部很近,问题不会大,何况当时并未发现敌情。但邓小平却吓破了胆,气急败坏地令王振祥骑兵立即调动,给他护卫。王振祥以为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马上带着通讯班先行赶到,大部随后。到了师部,邓正大发雷霆,拍着桌子,指着别人的鼻子大骂:“我革命这么多年了,你们倒要把我送给日本鬼子,怎么的?!”原来没什么情况,只是邓政委保命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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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有这事,但不准确

        39年2月,骑兵团王振祥是政委,团长是梁俊亭。当时确实是警备部队宿营地点有误,再加上是农历除夕,鞭炮声掩盖了枪声,所以日军先头部队接近师部,打了好一阵,其他部队才知道。

        当时的情况并不象大字报说的那么轻松,王振祥带人去通知师部转移,梁俊亭带部队阻击。敌人多,骑兵只有两个连,时间长了也挡不住。要知道,刘、邓首长和129师的机关都在一起呢,出了差错可真就是历史事件了。

        邓政委发脾气是有道理的。

        另:这事在“续八”里讲过。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宿营失误”,让师部直接面对日军的讨伐部队了。

      • 家园 把师部给卖了,那是够喝一壶的
      • 家园 拿文革中的大字报说事怕是不妥

        且不说真伪,就算是真的,那个错误犯得着实不小,严格地说,这与有无敌情无关。

    • 家园 再再添一朵
    • 家园 再添一朵
    • 家园 第一百朵花
    • 家园 【骑兵保卫西河—原创】冀鲁豫战场上的“哥萨克骑兵”(续十七)

      反击 “蚕食”(上)

      从日俄战争到抗日战争,除去在欧洲考察的短暂时间,岗村宁次的军事生涯一直和中国有关。他了解中国的官员和军队,也很了解中国文化,可以说是个“中国通”。刘大爷他们曾经在汉奸程希孟的客厅里看见过岗村司令官写的一幅中堂,是“四存”两个,当时在场的八路军都弄不明白是啥意思,只觉得这日本老鬼子还真是挺有学问的。

      岗村在实施军事进攻的同时,也注重用中国文化拉拢汉奸,并且,还要求其他鬼子跟着他学。有一段时间,日本兵见了汉奸头面人物都规规矩矩地敬礼,日本浪人也收敛了浑蛋脾气,见人就笑嘻嘻的。

      在大扫荡期间,受损失的其实不止是八路军,华北有的国民党军队也在包围圈里也打得很艰苦、很顽强。可是,他们中的很多人却经不住岗村宁次的“软硬兼施”,投降了。42年和43年是国民党军叛变投敌的高潮,华北的孙良诚、吴化文、庞炳勋、孙殿英、赵云祥、孙玉田、荣子恒都是在这期间成了汉奸。刘大爷说,40年以前的敌人,是鬼子多伪军少;41年这两类的人数就基本差不多了;42年以后,鬼子越打越少、伪军却越打越多。甚至到后来,连国民党顽军也不闲着,轮番向我们挑衅,可真把八路军战士给气坏了。

      岗村宁次能够拉拢军阀和官僚地主,但他拉拢不了共产党八路军,他虽然了解中国文化,可他并不真正了解中国的老百姓。说到做群众工作、发动群众,岗村宁次哪里是共产党人的对手。

      在那段被称为“黎明前的黑暗”的艰苦时期,八路军和地方组织的同志几乎天天开会,学《论持久战》、学中央精神,强调走群众路线、树立军民鱼水观念。领导说了,目前斗争遇到了挫折,固然有客观的原因,但也和我们以往的工作失误有关,因此还要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

      批评和自我批评,这可是共产党的法宝之一,大家讨论得很认真。刘大爷记得,当时他们骑兵二连提了几条意见,首长们面红耳赤、听得很认真。战士们说,一是过去太强调统战政策,搞得大家不敢得罪乡绅,结果到最后富人叛变了、穷人心凉了(于是接下来的 “减租减息运动”,态度就不同了);二是过去工作方法简单,总是开大会、喊口号,任务完不成还捆人,结果是抬高了积极分子,疏远了中间群众……总的来说,意见都很中肯,不过,还是出了点问题。有人提出,应该军不管民、民不管军,不懂打仗的领导别来部队瞎掺合。结果,这一条没通过,还吵起来了。

      群众是血肉,部队是骨头。开完会,思想统一了,地方上的同志去开展鼓动宣传,骑兵团就去打仗,主力部队应该有主力的样子。

      从42年8月,陈再道司令就来到骑兵团,率领部队武装反蚕食,到新的“两面负担”地区(既对抗日政府负担,又要向伪政府负担)打击投降派。在这阶段,比较大的一仗是在回隆镇打汉奸程希孟。

      这个程希孟是“东亚同盟自治军”的副军长,本来也属于骑墙派。大扫荡之后,他以为八路军快不行了,就倒向了日伪一边,帮着敌人搞蚕食。陈再道司令决定要教训他一下,其实,初衷也是想“打拉结合”,让他回到“两面派”的路子上来。

      程希孟的老巢在回隆镇,这个镇很大,在三县交界处,是个三不管的地方,土匪较多。程家就在东门附近,院子周围还修了炮楼。天还没亮,战斗就开始了,新七旅二十团攻南门,骑兵团打东门,快到中午时,把程希孟家围上了,八路军一边打,一边喊话劝降。

      天刚亮,程希孟就不知用什么花招早已经跑了,留下一个儿子守家。他这儿子外号叫“半截砖”,是个挺“轴”的家伙,本来,没有援军可期待,老子跑了,自己投降也就算了,可他偏不肯。“半截砖”满院子乱撒大洋收买人心,光着膀子、背插大刀、手端机枪,带领手下硬扛。结果从拂晓守到中午,又从中午打到黄昏,伪军500多人全部被消灭,“半截砖”也被乱枪打死。这么一来,那程希孟的老底子没了、儿子死了,他大哭了一场,从此死心塌地当了汉奸。

      战斗之后,八路军在回隆镇驻扎了一天,宣传群众、恢复了冀南一分区的抗日局面。

      紧接着,陈再道又指挥骑兵团和新七旅二十团进攻临漳县城。这一仗开头打得还不错,夜里攻进了城,毙伤日伪军100多人,但后来鬼子的援兵开到,八路军逐渐顶不住了,骑兵团一连指导员孔庆忠等同志相继牺牲。于是,中午时分,部队撤出了战斗。

      骑兵团返回元城地区休整。元城是当时冀南军区还能控制的最大一块地盘,但这里也并不安稳。8月底,又有一股敌人越过卫河,进驻了根据地旁边的孙甘店,并开始建据点。这样,加上先前被鬼子占领的南李庄、龙王庙和甘露镇,日伪在元城以南的蚕食就连成了线,把冀南、冀鲁豫两个抗日根据地分割开了。曾玉良团长感觉到事态严重,决定趁敌人立足未稳,迅速进攻孙甘店。

      据侦察员报告,进驻孙甘店的敌人是伪军一个营300多人,还有鬼子的一个“教育班”,由一个日军少尉(见习军官)指挥。曾团长和况政委估计,以骑兵团的力量,即使不能歼灭这股敌人,把他们赶出孙甘店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时候,骑兵团虽然几次补充兵员,可总人数仍不到400人,特别是经过连续的奔波作战,战士们都很疲劳。但是,团领导一声令下,大家还是斗志昂扬地出发了。

      刘大爷当时正在发高烧,骑在马上人直打晃,可他没吭声,咬牙坚持着。他知道,全班的战友都看着他这个新上任的班长呢。刘大爷说,打仗的时候,部队里有各种毛病的人多了,那也没什么。可是有两条,一是别学娘娘腔,让别人觉得你是“二尾子”(记得刘大爷讲过,老兵和新兵、甚至有的干部和自己的通讯员,还真有搞尴尬事的);二是打仗之前别装病,让别人以为你是胆小鬼。犯了这两条,大家都不爱搭理你。所以在战场跟前,即使病了,能扛着就得扛着。

      骑兵团连夜出发,不多久就接近了孙甘店,由于是夜晚,看护战马的力量应该加强,团长就派三连和四连“守马桩”,命令一连负责主攻,二连尾随,从南向北攻击镇子。这么一来,实际担任进攻的兵力就只有两个连不到200人。

      敌人进驻孙甘店不久,寨墙还没有修好,炮楼也只建了一半,战斗打响,一连迅速攻占了镇子南边的两座大房子,二连顺势向纵深进攻,敌人抵抗了一下就往北面跑,八路军于是紧追过去。

      那天晚上没月亮,天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清,刘大爷本来就生病发烧,这下子就更迷糊了。他先是带着几个战士顺着墙根跑,没留神前面蹲着个人,被拌了一跟头,“当时还以为是敌人呢,揪住要打,再仔细一看,嘿,指导员”。指导员张存有也很紧张,他埋怨说“你们瞎跑什么呢,注意敌人有埋伏”,大家趴在墙脚探头张望,果然,前面拐弯处黑乎乎地蹲着一大片。于是开枪打,可打了几枪,敌人一动不动,不还击也不逃跑,大伙奇怪了,分头包抄上去,到跟前一看才知道,这哪里是什么敌人啊,是一些修据点用的石碌子。大家松了口气,指导员也乐了,手一挥,接着冲,刘大爷跑前面,猛然听见战友们喊 “小心!”,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咕咚”一声掉井里去了。

      “那地方的井也怪,没有井沿的,稀哩糊涂栽下去,成了落汤鸡。等被人拉上来时,才发现帽子、马刀和步枪都掉井里了,当时还想,等天亮了以后再来打捞”。

      把刘大爷拉上来的战士叫“好孩儿”,本名郝二孩,是个新战士,他原来是献县县委的通信员,从冀中大扫荡中突围幸存下来的。骑兵团遇到他的时候,“好孩儿”衣衫褴褛,简直就是个光腚,刚参加部队的那段时间,他几乎天天晚上做恶梦,大喊大叫,弄得全班战友都睡不着,陪着他掉眼泪。

      从井里爬出来,部队都已冲到前面去了,刘大爷赶紧接着跑,经过团首长身边时,曾团长和况政委都哈哈直笑。二连长张起旺(44年5月牺牲)递过来一把三八枪,叫他和“好孩儿”先把部分俘虏押下去看管起来,“先找个屋子把衣服弄干,你还正生病呢,别再受凉了”。

      这时候,大半个孙甘店已经被八路军占领,把敌人逼到了镇北的半截炮楼和几处简易掩体里。凭这样的工事敌人是守不住的,估计过不了多久伪军们就要跑,团长派人通知三、四连把“马桩”位置朝前移,准备待敌人撤退时就组织追击。刘大爷他俩则押着十几个伪军,在街边上找了户人家住进去,“好孩儿”坐桌子上拿枪比划着,刘大爷躲门背后,全身脱光了拧衣服。

      屋子里面的事情还没有整清楚,外面的枪声却突然激烈起来。一开始,刘大爷还开导郝二孩,说这是敌人要突围想逃跑,垂死挣扎。可后来发觉不对劲,枪声越来越猛烈,并且逐渐蔓延到镇子南边去了。俩人赶紧跑到院子里从大门缝往外看,发现街上跑来跑去的都是伪军,敌人反击了。

      “打了好几年仗,从来没听说过伪军晚上敢搞反冲锋,这可真是想不到”。四二年抗战局面的恶化,不仅损伤了八路军的实力,也助长了汉奸伪军的嚣张气焰,先前在夜晚被打慌了神的敌人,当发觉我军兵力不多以后,竟然一反常态地从两路进行反突击。而骑兵团对敌人这个“非常规”举动也准备不足,立刻就被冲乱了,双方陷入了混战。

      刘大爷感觉到事态严重,正琢磨着该怎么行动呢,屋子里的俘虏们突然“咣”地就把房门给拴上了,十几个家伙在里面一起大喊“弟兄们快来啊,这里有八路!”,被关在外面院子里的刘大爷他们气坏了,掏出手榴弹就想往窗子里扔,可本来在柴房里呆着的房东一家老小全都跑出来,抱住刘大爷和郝二孩一阵哭喊“爷爷啊、大爷啊,可不能炸我们的房子啊!”……俩八路没办法,只好跳院墙跑了。

      由于敌人正在修据点,孙甘店里到处都是砖堆土沟,刘大爷和郝二孩凭借着各种障碍物,东一枪西一枪,七转八转地找到了连队。敌军人多地形熟,我军夜战经验丰富,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打到拂晓,估计附近南李庄和大名县城的日伪援军要到了,曾玉良团长于是下令吹号退出战斗。

      这一仗打得不大好,虽然也消灭了百把个伪军,缴获了几十枝枪,但搞夜袭的祖宗反被伪军打了夜袭,大家的心里都堵的慌。刘大爷更郁闷,他的宝贝马刀还在那口井里面呢,这可真是吃大亏了。“好刀啊,我养伤的时候部队都给我保存得好好的,结果掉井里了,可惜了呀”。

      没捞着打仗的战士们也不甘愿。四连长韩猛子说“下回打孙甘店,让四连上前头,你们一连只会赶鸭子……”。把一连长万怀臣气得不得了。

      回到驻地,况玉纯政委召集全团大会,分析了形势和情况。他评价说,夜袭孙甘店应该算是一次胜利的战斗,打击了日伪军的嚣张气焰。没过几天,军区陈再道司令和第一军分区桂干生司令员也来了,首长们说,骑兵团这次打孙甘店是“摸了个底”,战果是相当不错的。经过这么一表扬,战士们才又重新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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