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开国第一战】第21章:分进合击 邓华挥师扫横城 (1) -- MacArth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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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有道理,美军确实应该是7:1左右的伤亡比例

            他们强大的后勤医疗能力经常让一个伤员2个月就回到了部队,所以有人就会反复受伤。以及我们经常抓了俘虏统计一下就放了这样的事情。

            还有就是有的人好像一味相信美国人的数据,不相信自己人的能力(这是近代中国人的大毛病)好像我们的数据就是肯定假的一样。其实想一个大道理就明白了,如果不让美国鬼子遭受到巨大的人员损失,他们怎么会甘心停止。

            另外对于美国人统计的志愿军伤亡数字更是可笑,别的我不说,看看他们空军和海军居然能给出具体的杀伤数字(精确到个位数的),就知道是胡来,比如凭什么你轰炸机扔了一颗炸弹就知道杀了51个人,而不是15个人??!!!别说能藏善躲的人了,战争后期一个后勤车队被轰炸机袭击了以后损失也不大,要知道伟大的中华民族是善于创造奇迹的。再补充一点,同样是多山地形,那时的美军和科索沃战争时期的美军的精确制导能力比如何,志愿军的能力比南联盟的战力如何,看看塞族武装真正损失了多少军人?!

            当然我们也不是说就完全认为我们政府的数据就是最可靠的,不过就是要两方面的看材料,自己心里有个数就行了,别只相信一个。当然南韩和北韩的数字要完全的抛弃,nothing but a joke, no two jokes.

    • 家园 【卅一章】审时度势 邓华上书荐良策 (2)

      [SIZE=2]审时度势 邓华上书荐良策

      扼险筑垒 金雄浴血洗甲兵[/SIZE]

      (续上)

      但因为“联合国军”乘中朝方洪水泛滥补给困难之机,率先向中朝军队发起夏季局部攻势,中朝方又不能表现出在敌人压力下屈服,故而已经准备打出的“就地停战”牌也就没有打出。

      第六次战役计划也未予以正式取消,只是改为准备待发状态。

      因为中朝军队是否顶得住“联合国军”进攻,还有待于实践检验。

      东线朝鲜人民军的防御作战,提供了这样一个检验机会。

      东线朝鲜人民军阵地处于“联合国军”猛烈进攻的惊涛骇浪之中。

      这次进攻,“联合国军”的主要突击方向为中北汉江以东至东海岸朝鲜人民军防守正面约80公里的阵地,其战略上的目的是以军事压力迫使中朝方在其强大军事压力下屈服,从而接受“联合国军”所谓的“海空补偿”方案。而其直接的战役目的,则是夺取东线突出部阵地,拉平登大里、五味里至芦田坪地段战线,与其中部战线取齐,改善防御态势,遏制中朝军队随时可能发起的战役反击。

      其实“联合国军”的攻势在刚进入分界线谈判的第一天就开始了。

      从7月26日起,美步兵第二师即在美空降第一八七团的配合下,每天以团以上规模的兵力轮番向朝鲜人民军第二军团扼守的大愚山阵地发起了猛烈冲击。

      激烈争夺5天后,美军以伤亡2200余人的代价攻占了该高地。

      虽然的损失惨重,但“联合国军”既得寸,就要进尺。

      8月18日,“联合国军”的夏季攻势全面展开。

      扼守该线的是朝鲜人民军前线总指挥金雄中将指挥的第二、第三和第五军团。

      金雄,中国名字王信虎,是参加过中国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老战士,抗日战争期间曾在新四军第三师第八旅第二十二团任参谋长,当时的第三师参谋长洪学智、第八旅政治委员吴信泉都是他的上级,对这个打仗既勇敢又肯动脑筋的参谋长有很好的印象。

      进军东北后,金雄曾任著名的李红光支队的支队长,参加过解放东北的各次大战,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作出过积极的贡献,也跟随洪学智、吴信泉等百战名将一起经历过许多严酷的战争考验,其战略战术的素养受讲求实效灵活机动的中国军队的熏染很深,非常重视发挥步兵火器和轻便火炮的作用,远非那些从苏联归来的食洋不化只知摆开阵势打堂堂之阵的刻板人士可比。

      在这次带坚守性质的防御战中,金雄把步炮协同组织得很好。

      他为中朝军队带坚守性质的防御作战,吃了第一只螃蟹。

      跟金雄较劲的,是美第十军军长克洛威斯 巴亚斯少将。

      在朝鲜人民军防御阵地的西段,方虎山中将指挥的第五军团正面顶岭至第二军团右翼之后顶谷15公里地段上,刚接替晋升为中将的爱德华 阿尔蒙德就任美第十军军长的克洛威斯E 巴亚斯少将使用了美步兵第二师4个营、韩军第五师、第七师各一部共3个团,在40余辆坦克的配合下,向朝鲜人民军阵地发起猛烈进攻。

      在这个地段上打得最残酷最激烈的是983.1高地。

      983.1高地位于大愚山(亦称1179高地)和白石山(亦称1142高地)之间,居高临下可以俯瞰沿水入川和西川北上的两条公路。地势虽然不太高,但却能控制通往杨口和麟蹄的补给道路,而且还能引导炮火对设在谷间的山谷内的美军炮兵阵地和指挥所进行准确的射击。“联合国军”发动进攻以来,崔忠国少将指挥的朝鲜人民军第十二师团在高地上设置的观测哨就没少给巴亚斯添堵,他们不断呼唤来的炮火使占领杜密岭(亦称788高地)东西高地线的美步兵第二师部队死伤累累,寸步难行。

      983.1高地,巴亚斯很是头痛。

      983.1高地,巴亚斯势在必得。

      巴亚斯瞅着的是983.1高地,想着的是“亥安盆地”。

      所谓“亥安盆地”,是指华川湖东北的近40公里处的一个圆形山谷,周围群山环绕。山谷东、西、北3个方向的制高点均为朝鲜人民军控制,983.1高地就是其中之一。在这里,直瞄火炮可威胁到“联合国军”的防线和部队机动,范佛里特将一直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取之而后快,所以进攻的计划就是首先拿下盆地西面的制高点。

      巴亚斯想得很简单,“联合国军”有炮火优势,拿下983.1高地不成问题,得手后可顺势卷击,控制这个盆地。

      美步兵第二师师长拉夫纳少将在4公里正面集中了全师7个炮营榴炮126门和中、重型火炮72门,平均每公里近50门。

      这在当时,是一个罕见的炮位密度。

      攻击部队是黄烨上校的韩军第五师第三十六团。

      黄烨也想得很好,18日6时开始进行30分钟的炮火准备,第三营冲击983.1高地,第二营夺取940高地和773.1高地。第一营为团预备队。

      “从正面进行出其不意式的突袭式攻击,不给敌人以喘息应付的时间。”

      黄烨如是解释他的设想。

      战斗起始确实是按黄烨的意图进行的。

      7月18日6时,200门火炮一起开火,虽然由于天降大雨预定的空中支援没有来,但由于拉夫纳少将有“这次攻击弹药没有限制”的豪语,所以炮兵们都非常卖力地拼命把炮弹往炮膛里填。

      9天后统计,消耗了36万发炮弹。

      也就是说,198门火炮平均每天发射炮弹4万余发。

      第一天炮火密度达没达到这个数字不知道,反正目力所见的朝鲜人民军阵地完全被滚滚烟火所笼罩,腾起来简直就是原子弹蘑菇云的那种感觉,那架势谁都认为上面绝对不会再有一个活人了。

      所以韩三十六团的士兵们向人民军阵地冲击时表现都很勇猛。

      可也就是冲得很勇猛的士兵们要漫上山顶的当口,轰轰隆隆一连串分不出点的爆炸声把拉夫纳和黄烨的梦给炸飞了。

      正得意洋洋的黄烨慌忙举起望远镜一看。

      望远镜里一片浓烟烈火,耳边传来的是毫无节奏此起彼伏的频频巨响,烟里火钻出来的韩军士兵们正在连滚带爬地往下跑。

      地雷!

      黄烨是行家,一眼就看出,往回跑的连上去的一半都不到。

      这“地雷战”是金雄的拿手戏。

      金雄没有依照阵前带状布雷的惯例,而代之以大纵深不规则布雷,不光是在阵前,而且在各个可能的通路上也布上了雷,“联合国军”的炮火诱爆地雷开劈通路基本上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都是中国造的那种防步兵的小型地雷,当年炸鬼子的那种。

      这一招,金雄在中国当新四军反鬼子清乡的时候就练得烂熟。

      黄烨期望的一举成功泡了汤!

      次日,黄烨集中第二营的两个连分别向940和773.1高地冲击

      这回更惨!

      几乎在“联合国军”的炮火刚一停息而韩军士兵刚一跃起那一瞬间,手榴弹就在阵地前张开了一道道弹幕,轻重机枪火力也得到了淋漓尽致地发挥。

      最要命的是迫击炮,全部隐蔽在反斜面开掘的洞穴式工事中,一到这个时候就从工事中钻了出来,雨点般地砸向蜂涌冲击的韩军士兵群中。

      朝鲜人民军第十二师团的官兵们表现出非常良好的战术素养。

      他们的阵地都构筑在接近山顶的反斜面上,而在正斜面上只构筑假阵地和警戒阵地。在“联合国军”进行炮火准备时,守备分队全在反斜面的掩蔽部待机。一俟“联合国军”炮火停止或延伸,就冲上阵地用步兵火器和迫击炮火打击敌人。

      金雄还在纵深保持了强大的预备队,适时进行猛烈的反冲击。

      这天从这两个高地站着走下来的韩军士兵每个连都不足40人。

      第三天韩三十六团还算运气,利用朝鲜人民军的疏忽,在人民军部队从反斜面向山头运动的时间差内,冲上了773.1高地。

      21日——也就是攻势发起的第四天,韩三十六团倾尽主力,数度与人民军守备部队进入“战史上也很少有类似的先例的凄惨的白刃突击”,终于占领了940高地。

      22日中午,黄烨又利用朝鲜人民军火力部署的死角,夺占了983.1高地。

      可在当天,攻占高地的韩军部队就在朝鲜人民军迫击炮火的反击下伤亡惨重。

      一天下来,黄烨已经没几个兵了。

      目睹当时惨烈战况的美联社记者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

      “Bloody Ridge!”

      那意思是“血染的山岭”。

      美国人就怕见这个。

      黄烨压根儿没来得及高兴。

      8月27日,金雄调集预备队第五军团第六师团和第十二师团各两个团,反击进占杜密里以北地区之地,以第二军团第二十七师团在第五军团第六师一部配合之下,反击大愚山之敌。

      反击杜密里以北地区的人民军部队进展非常顺利,除对大愚山的反击因敌夺占时间较久,已形成了坚固的永备工事,防守兵力较大,反击部队激战一夜仍未得手外,其余983.1高地、773.1高地、752.1高地、三台洞、陈岘、鸠岘等阵地均于当夜予以收复。

      气急败坏之下,美国兵上了场。

      克拉克 拉夫纳少将派出手下的美步兵第二师第九团进行增援,但激战至月底,仍然无法夺回朝鲜人民军夺得的阵地。

      30日,美步兵第二师向朝鲜人民军发起连续反扑。

      因为联司有“凡属不易夺回之阵地,暂不必强求,以免伤亡过大”的指示,攻击大愚山的朝鲜人民军部队在大量杀伤敌人后,于31日主动撤出战斗。

      经此一战,美步兵第二师和韩军第五师的士气降到了冰点。

      师长拉夫纳少将离任,由谢 德佐少将代理师长。

      谢 德佐少将也没干几天,师长就换成了罗伯特 扬格少将。

      东段丁字峰战斗的残酷程度较之与“血染岭”有过之无不及。

      这里靠近东海岸,进攻的韩军第一军团军团长白善烨少将所指挥的首都师、第八师和第十一师部队得到了美海军第七舰队战列舰上400毫米舰炮和巡洋舰上200毫米舰炮的火力支援,对朝鲜人民军第二军团左翼芦田坪至第三军团右翼新炭里13公里地段发起了猛攻。

      战斗的过程与西段杜密岭几乎一模一样。

      先是韩军们被地雷炸得一塌糊涂,然后被步兵火器和迫击炮火大量杀伤,然后是你来我往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在高地上反复争夺,甚至发展到互相用石头交战的程度。

      朝鲜人民军的夜间奇袭特别让韩军头痛,往往白天花费很大代价夺得的阵地,一个晚上就被夺了回去。其中884、965等高地都经过3次以上的易手。

      白善烨指挥的韩军也表现出罕有的顽强,一波一波不顾死活地在炮火和飞机掩护下往上冲,打到8月底,付出重大伤亡后,才将战线向前推进了2~6公里。

      从进攻大愚山开始,这一阶段作战,美韩军伤亡达24000余人。

      付出的和得到的,不成比例!

      美第十军军长巴亚斯少将没咽下这口气。

      美第八集团军司令官范佛里特中将也不满意。

      基于对中朝军队“不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的机动防御思想的认识,他总以为集中这么多的炮火,攻击地域又那么集中,一举拿下这些小山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所以发起攻击前,他给部队下达的指示口气也很轻松:

      “为了掩护堪萨斯线,增大防御纵深,必须夺取983高地。另外为了完成对‘亥安盆地’的大包围,和威胁文登里以扰乱敌人后方,也必须夺取成为其门户的这个高地。虽然敌人的阵地可能很坚固,但只要是集中炮兵予以打击,就不会有多少困难了。”

      他期望“通过获得辉煌的战果来得到自信”。

      可一打起来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档子事儿。

      朝鲜人民军的抵抗出乎意料地顽强,与两个月前那种且战且走完全不同,每一个山头,都要经过反复争夺,付出重大消耗和人员伤亡,才能夺占。

      而且还不一定能守住。

      这种损失和收获不能相抵的有限作战简直无法忍耐!

      范佛里特哪里知道,自从双方开始停战谈判以来,人家金日成就发出号召,在朝鲜人民军全军开展“祖国的高地运动”,口号是“用鲜血保卫祖国的每一寸土地”。

      想想,那是人家的国土,争一分算一分,哪能随便让你占了去?

      范佛里特决定再赌一把!

      9月1日,巴亚斯少将部署调整完毕,将正在洪川休整的美陆战第一师调至第一线,接替韩军第八师加田里以西部分防务,韩军第八师则向北延伸至松支谷一线,加上该师原配属给美步兵第二师的一个团,接替美步兵第二师大愚山地区的防务,加大了主要进攻方向的兵力密度。

      金雄也没闲着。

      早在巴亚斯发起第一阶段攻势时,金雄就就将朝鲜人民军第六军团调至一线,接替了通川、高城至新炭里第三军团两个师的防务,第三军团则西靠接替了新炭里至西希岭第二军团两个师的防务,也缩短了第二、第三军团的防御正面,加大了防御纵深。

      两边都憋足了劲儿,决心大打一场!

      按范佛里特原来的策划,口气更大,目标函数订得更高。

      计划的主旨,是在中、东部战线发起一次大规模进攻,将朝鲜人民军主力压迫到金刚山脉予以歼灭,“以图使其解体”,“将战线推进至金化——金城——金刚山——长箭一线,从根本上改变中、东部战线”。

      还要在元山附近发起登陆作战,迂回中朝军队后方。

      计划称为“猛禽之爪”。

      这已经是一次战略行动了。

      李奇微一看这个头就痛,他可不敢陪着范佛里特玩。

      再说就是他想陪,华盛顿的杜鲁门也不会让他陪。

      这道理其实仔细一想就明白,倘若这样一打,战争肯定升级,谈判肯定泡汤。真要把中国人惹火了,再派几个兵团到朝鲜来,那是完全办得到的。到时候,美国上哪去找那么多兵力来陪着他们练?

      所以范佛里特的计划被李奇微大打折扣后批回。

      登陆作战被划掉,只保留了地面作战的内容。

      倔头犟脑有点象沃克的范佛里特还是没有死心。

      他觉得这样的仗打得太窝囊,太难受,太没脾气。半个月的仗打下来,给予朝鲜人民军的损失是估计,但“联合国军”的的兵员损失和弹药消耗却是实实在在在那儿摆着的。试想,仅攻击几个小山头就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那么被划掉了登陆作战的“猛禽之爪”不知道是这个数字的多少倍?为了拉直弯弯曲曲战线的这种战术目的,反复攻击了有限目标,每次都付出巨大代价而效果很小的作战是不能令人容忍的。

      必须进行扭转战局的作战!

      他再次将包含有登陆行动的计划上报“联合国军”总部,只是将登陆点换成了通川,而且地面作战的规模更大了。

      范佛里特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正在犯与麦克阿瑟同样的错误,不是就非,非此即彼,小的不行,就来大的。

      且不说在兵员众多意志顽强的中朝军队面前能不能达到所想象的“扭转战局”的效果,即便能达到这个目的,推进到平壤——元山一线甚至推进到鸭绿江边,你怎么就能保证中国军队不在一个晚上再推回来?而且就算是人家不推回来,美国也得在朝鲜保持强大的兵力以抵御这种可能卷土重来的强大势力。

      这符合美国的全球战略利益吗?

      甭说别的,兵员损失上美国就拖不起?

      你说李奇微能给范佛里特什么好脸色?

      计划中登陆内容又一次被划掉,地面作战目标也被缩小。

      范佛里特这下没脾气了。

      他只好委委屈屈地在地面上发展他的进攻,命令巴亚斯少将指挥美第十军从全线进攻转入重点进攻,夺取血染岭正北方的851-931-894高地群。

      巴亚斯的分工是韩军第五师夺取1211高地,美步兵第二师夺取931高地群,韩军第七师夺取白石山东麓棱线,韩军第八师攻占加田里以北5公里处的黄基至松鱼月4公里的地段,美陆战第一师攻占道味岘到松鱼月12公里地段。

      然而,这一轮交手,范佛里特又碰了一鼻子灰!

      9月1日起,“联合国军”重新发起攻势,不断以营、团兵力向朝鲜人民军阵地发起攻击,而以顶岭地区,杜密岭以北773.1高地地区,大愚山以北加七峰、1211高地地区及加田里以北地区战斗最为激烈。战至9月8日,敌军占领朝鲜人民军部分前沿阵地。

      9月9日,巴亚斯少将被迫转入重点进攻。

      重点进攻的攻势首先从加田以北5公里的黄基至松鱼月4公里地段开始,韩军第八师每日均以一个多团兵力进行连续攻击。驻守该地段的朝鲜人民军第三军团第十三师团第二十一团顽强抗击,昼失夜返,给韩八师进攻部队以重大杀伤。12日,第二十一团向松鱼月南无名高地之敌反击,一举歼灭韩军一个营大部。

      韩军第一军团军团长白善烨气得不行,4天竟然1寸也拱不动!

      巴亚斯少将决定加大重点进攻力度和范围。

      13日,“联合国军”的重点进攻正面开始由黄基向西延伸至道味岘。美陆战第一师也投入战斗,先后集中4个多团的兵力,在大量飞机和猛烈炮火支援下,向道味岘至松鱼月12公里地段连续猛攻。与此同时,其左翼韩军第七师、美步兵第二师、韩军第五师亦各以1~2团的兵力向杜密里以西581.7高地及其以北三台洞、894.3高地、930.6高地、加七峰以北高地群进行连续猛攻。

      道味岘以东朝鲜人民军第三军团的防守地段上,战斗最为激烈,每一阵地均击退敌6~8次冲击,有的阵地击退敌人的冲击达18之多。

      “联合国军”还是拱不动。

      巴尔斯少将决定将进攻重点再次集中。

      14日,“联合国军”之进攻重点集中在道味岘至芦田坪4公里地段,每日以4~5个营的兵力进行轮番冲击。

      又过去了4天,仍然寸土未进。

      只有美步兵第二师和韩军第五师在“血染岭”一线的进攻有了些许进展,相继占领了581.7高地和894.3高地,

      但在杜密岭以北的851高地和加七峰以北的1211高地,“联合国军”却怎么也无法越雷池一步。在851高地一线朝鲜人民军第六师团阵地,美步兵第二师倾尽全师之兵力和火力,反复组织进攻,打得精疲力竭,伤亡极其惨重,那个在砥平里守备得逞的美步兵第二十三团光后送伤员就花了整整10个小时。

      一直到10月中旬,新上任的罗伯特 杨格师长指挥美步兵第二师部队在大量飞机和坦克掩护下,发起了“结束伤心岭战事”的最大攻势,可仍然被“步枪和手榴弹挡回”。

      从此,851高地被称为“Heart Break Ridge”(伤心岭)!

      关键词(Tags): #朝鲜战争#双石#开国第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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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卅一章】审时度势 邓华上书荐良策 (1)

      [SIZE=2]审时度势 邓华上书荐良策

      扼险筑垒 金雄浴血洗甲兵[/SIZE]

      凡战,

      所谓守者,

      知已者也。

      知已有未可胜之理,

      且固守以待敌之有可破之势,

      而出兵以攻,

      无有不胜。

      ——《百战奇略 守战》

      中朝方面对“联合国军”再次动武是有所准备的。

      说实话,李奇微不动手,彭德怀也要动手。

      当第五次战役刚一结束,彭德怀就在策划第六次战役。

      7月2日22时,停战谈判前夕,彭德怀致电各部:

      美帝决议授命贼酋李奇微代表联合国向我提出和谈建议,这是我军8个月来奋战的结果,也是和平民主阵营声势浩大的具体反映。敌虽急于求和,但不会改变其帝国主义侵略本质,可能玩弄种种花样与欺骗阴谋,亦可能乘我麻痹之际突然袭击,我全军必须提高警惕,望转饬所属,加强战备工作,准备掌握情况,对进犯之敌,在充分准备下予以沉重打击。须知,惟有经过坚决激烈的斗争,才能换得和平。也惟有持久作战的充分准备,才能获得较速的胜利。望各级首长深刻领会,坚持执行之。

      同日24时,毛泽东也对志愿军发出了同样内容的指示。

      根据这些指示,中朝联合司令部为配合停战谈判,开始着手拟定和准备第六次战役计划。联司拟定,如果美国拒绝以三八线停战撤军,中朝军队则待敌进攻时全线发起反击,以军事斗争的胜利来取得政治上的有利地位,促成以三八线为界实现停战。即使“联合国军”不进攻,中朝军队也拟于9月主动发起战役反击。

      战役计划为:

      以志愿军13个军在朝鲜人民军4个军团配合下,分两步作战,歼灭敌军两个师左右,将东线之敌打到三八线以南地区,同时出动志愿军炮兵、装甲兵支援步兵作战。

      志愿军空军也拟出动22个航空兵团直接支援地面部队作战。

      整个战役作战时间计划在两个月左右。

      7月8日,志愿军总部下达了战役准备工作指示,要求各部队作好阵地攻坚和连续纵深突破的战术准备。

      谈判果然如中朝统帅部所估计的那样,进展得极不顺利。美方顽固地拒绝讨论从朝鲜境内撤退一切外国军队的问题,也拒绝把以三八线为军事分界线的问题列入谈判议程。

      7月19日,美国国务卿迪安 艾奇逊还专门发表声明,拒绝从朝鲜撤退一切外国军队。

      直至7月24日,半个月过去了,停战谈判竟然连一项议程协议也没有达成。

      按捺不住的彭德怀此时已有战意,当天便致电毛泽东:

      我再有几次胜利的战役打到三八线以南,然后再撤回三八线为界进行和谈,按比例逐步撤出在朝外国军队,坚持有理有节。经过复杂斗争,争取和平的可能仍然是存在的。如果经过上述一切办法而不能达到和平,则继续打下去,在持久战中,我虽有许多困难,但可克服,最后赢得战争胜利是肯定的。从全局观点来看,和的好处多,战亦不怕。……我于8月中旬争取完成战役反击准备,如敌不进攻,则至9月举行。最好待敌进攻,我则依托阵地出击为有利。

      妥否?盼示。

      7月26日,毛泽东回电指出:

      7月24日电收到,敌人是否真想停战议和,待开城会议再进行若干次就可判明,在停战协定没有签订,战争没有真正停止以前,我军积极准备9月的攻势作战是完全必要的。

      在停战达成议程协议并进入分界线谈判后,美方的态度更加傲慢,将中朝代表在一些枝节问题上的让步视为软弱可欺,得寸进尺咄咄逼人,丝毫也没有表现出要在公平合理的原则上达成协议的诚意。

      这下把参加谈判工作的邓华、解方也惹火啦!

      妈那个×,不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他妈的得意得要忘形了!

      7月31日,志愿军谈判代表邓华、解方致电彭德怀司令员:

      谈判需要战斗胜利配合,并须作破裂之军事准备,……战役准备,争取8月15日以前完成,准备破裂后的反击以8月内动作为宜,……如谈判仍在持续,最好是乘敌进攻时予以有力地打击……或者我举行地区性的主动攻击敌人。总之,谈判需要政治攻势,特别是战斗胜利相配合才更为有利。

      这正中彭德怀的下怀。

      “打的坚决打,谈的耐心谈。”

      他对打的和谈的说。

      8月8日,志愿军总部将第六次战役的意图和部署电报毛泽东。

      8月10日,毛泽东指派中央军委副主席周恩来和代总参谋长聂荣臻召集总部有关人员对第六次战役问题进行研究,并拿出具体意见。

      这个时期,双方在三八线附近地区形成了相互对峙的态势。

      至8月中旬,中朝军队与“联合国军”对峙在西起临津江口,向东经高浪浦里、涟川、铁原、金化、登大里、月山里、沙泉里至东海岸一线。

      中朝军队第一线阵地西起土城里,经松岳山、五里亭、平康、登大里、艾幕洞、西希里、沙泉里至东海岸之高城,东西延绵250公里的防御工事已经全部完成。并在西起南川店,经市边里、安峡、玉洞里、新城山、云磨山、乍德山、昌道里、龙门山、竹叶山、国士峰至东海岸高城,构筑了第二线阵地。熙川、孟山至阳德之中间运输线,佳丽州至昌道里、法洞里至淮阳两条东西运输线,以及阳德、成川、遂安地区,新溪、伊川地区的4000多个仓库设施亦按照计划完成。同时,中朝联合司令部对中朝军队部署亦进行了调整:西线以第四十七军第一三九师、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一个师进入开城及其以南地区,保卫开城谈判会场区域;中线第二十七军接替第二十军防务;原在西线的朝鲜人民军第六军团调至东线化川里地区,以加强东线防御力量。至此,全军已获得1~2月的休整时间,补充了10多万兵员,储备了一个月的粮食与弹药。

      中朝联合司令部还在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各部队中抽调军事素质和政治素质都较强的侦察骨干于6月中旬组成中朝联合游击支队。志愿军共抽组4个中队,即第三、第九、第十九兵团各抽组一个中队,原第十三兵团各军合组一个中队。游击支队以志愿军第四十军第一一八师政治部主任刘振华为司令员,第四十二军第一二五师副师长茹夫一为副司令员兼参谋长,朝鲜人民军派出政治委员和副司令员各一人,并抽组两个中队,游击支队共组建6个中队共2 050人,于7月中旬集结完毕,准备在战役反击发起前后深入三八线以南开展游击活动。

      中朝军队第一线展开兵力为志愿军8个军,朝鲜人民军3个军团,共11个军;第一梯队展开8个军,第二梯队为3个军。第二线包括担任东西海岸防御的兵力,志愿军为9个军,朝鲜人民军为4个军团,共13个军。志愿军入朝兵力已达77万人,朝鲜人民军亦整编补充至34万人。

      中朝军队总兵力为112万人。

      与此同时,“联合国军”亦在双方接触线已方一侧建成了3道防线:

      第一道防线即与中朝军队的接触线,名曰“耳明线”;

      第二道防线,西起铁原西南的263.3高地,东经读书堂、地境洞、大成山到北汉江西岸之小高云飞伊,全长60公里,为中间了阵地,名为“怀俄明线”(距第一道防线10公里);

      第三道防线西起临津江口之鳌头山,沿江而上,经积城、道城岘、华川湖南岸、杨口、兜率山、山头谷山至东海岸杆城以北之马达里一线,全长220公里,名为“堪萨斯线”(距第二道防线20~30公里)。

      各道防线均构筑了坚固工事,设有大量的地雷和铁丝网。另外,“联合国军”还积极扩建金浦、水原、大邱等原有机场,新建了瓦草里、东豆川、永平、麟蹄等18处前沿机场,增辟了原州、镇海、群山、济州岛等14处海、空军运输补给基地。在此期间,美军有6个师、韩军有4个师先后撤至二线,进行了1~2个月的休整。美军及其他“联合国军”部队亦补充、轮换了19万余人。同时,还扩建了3个韩军师,并将空降第一八八团和两个轰炸机联队由美国调至日本,增加了其机动力量。

      为了统一指挥,英步兵第二十八旅、第二十九旅和加拿大步兵第二十五旅等英联邦国家军队于7月28日合编为英联邦第一师。

      至此,“联合国军”第一线兵力为14个师又两个团,第二线兵力为4个师又一个旅又一个空降团。全军共计69万人,计有火炮3 560门,坦克1 130辆,飞机1 670架,舰艇270艘。

      此时,中朝军队在兵员数量上与对方形成了1.6:1的相对优势,但在技术兵器、坦克和炮火方面仍处于绝对劣势,制空权、制海权均操于“联合国军”之手。

      而且从这时的战场态势来看,“联合国军”相对来说要主动一些。

      在谈判期间,“联合国军”虽未实施大规模的进攻,却仍然保持着相对持续的局部攻击态势,其目的显然是企图消耗当面的中朝军队,以不断施加的压力与谈判桌上的无理要求形成呼应之势,并准备视对中朝军队的消耗情况,随时恢复全面攻势作战——也就是第八集团军司令部制定的向平壤、元山——朝鲜蜂腰部推进的所谓“势不可挡的行动计划”。

      这种战场态势,是彭德怀、邓华等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彭德怀、邓华也在准备以打来争回主动!

      8月17日,为动员全军,积极准备作战,中朝联合司令部向全军下达了战役预备命令。计划分两步作战,第一步突破敌当面阵地,第二步再向南推进,如第一步进展不顺利或打不动,则各个轮番撤退,诱敌深入而后反击,将敌赶过三八线以南。

      这个时期,中朝军队虽然已确定了持久作战、积极防御的方针,但对在敌人猛烈火力下实施阵地坚守作战还缺乏信心和把握。防御作战思想还被局限于“运动防御与反击相结合的拉锯战形式,亦即积极防御与短促突击的作战方式。”

      所以这个计划总的思路是打小歼灭战和稳步前进。

      但总的设想仍是打运动战。

      同是主张打,邓华却与彭德怀的思路不同。

      虽然在参加谈判,但身为军政全才的百战名将邓华仍然时刻关注着前线的情况,并且一直在根据对情况的直接了解,盘算着怎么动手才最为有利。

      经过缜密的思考和分析,邓华认为,如果仍按前几次战役的方式向敌人发起攻击,必将付出很大代价,而且不一定能取得预期的战果。从第三次战役以来,中朝军队的几次战役一次打得不如一次,正面攻击伤亡巨大,取得成果又难以巩固。这说明,在这种技术兵器远不如敌人,又没有足够的海空军支援的客观现实基础上,再发起规模巨大的攻势,与“联合国军”打堂堂之阵,很可能还是象前几次战役一样,得到的是事与愿违的结果。

      再象前几次那样打大规模的进攻战役,的确是困难重重。

      不光是敌人,自然条件现在也在与中朝军队作对。

      7月,朝鲜北部出现了40年不遇的特大洪水。

      从7月20日起,朝鲜北部连降大雨,山洪暴发,河水漫溢,泛滥成灾,一般河流水位上涨3~4米,最高达11米。水流速度达到每秒4~6米,最高达7米。洪水所至,交通中断,堤防溃决,房屋坍塌,物资冲走,装备毁坏,人畜伤亡,其水势之猛、之急,持续时间之长,危害范围之广,为朝鲜近40年来所罕见。

      这是志愿军后勤司令员洪学智将军记录的文字。

      最惨重的是洪水淹了志愿军后勤部的主要物资集散地三登。

      三登的仓库、医院和高炮阵地全在洪水之下变成一片泽国,大量库存物资被冲走,有些待避的汽车也被冲走,露天存放的物资几乎全部被冲。保卫三登的高炮营所有高炮均被冲走,被逼上高压线的指战员们未能及时疏散,在压断了高压线后,纷纷坠入水中,被淹死了167人。

      交通也被中断。

      后方几乎所有的公路路面都被冲坏,路基被冲塌,205座公路桥梁全被冲垮,无一幸免。

      铁路桥也一样。

      不少桥梁修好了又被冲毁,冲毁了又被修好,反复多次,比敌机轰炸还麻烦。主要铁路桥如京义线上的大宁江、西清川江、南大同江桥;满浦线明文桥;平元线东大同江,东沸流江桥均被冲毁,每座桥平均被冲4次,东清川江桥先后被冲垮竟达9次。

      而前方部队储存的粮弹只够维持一个月,前方少数部队已发生断粮现象,只能以野菜充饥。

      进入8月后,“联合国军”又发起了所谓“空中绞杀战”,出动其空军力量的80%,投入了几乎全部的战斗轰炸机和战略轰炸机,企图在3个月内全部摧毁朝鲜北部的铁路系统。在这个节骨眼上,原来寄予厚望的苏联空军又不愿前出,只肯掩护鸭绿江至清川江这一段后方交通线,志愿军空军部队又因准备不充分,要迟至11月份才能投入战斗,致使前方交通线仍处于无空军掩护的状况。

      运输困难仍然无法解决。

      真是雪上加霜!

      而当面的“联合国军”也是今非昔比了。

      由于屡遭中朝军队运动战的打击,原来不喜欢构筑工事的“联合国军”部队也改掉了不少大少爷脾气,花了很大力气来改进工事,由上一年秋冬简单的方形坑掩体(俗称“狐狸窝”),发展成为普遍构筑钢筋混凝土的永备工事,前沿还敷设了大量地雷和铁丝网。至8月中旬,已完成了纵深达30~40公里的3道防线。而面对这种前所未遇的坚固阵地和立体防御,中朝军队在火力处于绝对劣势,又缺乏攻坚经验的情况下贸然发起进攻,显然是把握不大而胜算不多的。

      邓华认为,大举进攻,不如以守为攻。守住现有阵地,大量的消耗敌人并粉碎敌人的进攻,同样可以达到“在军事上打击敌人配合停战谈判的目的”。

      但这样就必然涉及到战略方针的调整。

      也就是说,要改变中朝方“以三八线为界停战”的目标函数。

      深思熟虑后,邓华毅然上书中央军委。

      8月18日,在中朝联合司令部发出战役预备命令的第二天,邓华致电毛泽东,正式提议改变“以三八线为界”的停战条件。

      邓华提出,实现就地停战,虽然“联合国军”在三八线以北占领的面积要大一些,但从双方位置上来看中朝方并不吃亏。依据充分调研的论据,邓华建议,与其耗费巨大人力、物力来发起大规模的新攻势,还不如把力量花在巩固现有阵地的上,这样可以让“联合国军”不断在徒劳的进攻中消耗的自已远较中朝方更为稀有的有生力量。

      出于高度的政治责任心,邓华还建议,对中朝方的战略方针进行重大调整,以适应新的形势,重新把握主动权。

      邓华,真不愧是胸怀战略全局的百战名将。

      邓华的建议得到了响应。

      聂荣臻等中央军委和总参谋部的有关人员与邓华产生了共鸣,他们认为,倘再以原有的运动战方式发动攻势,还会象第五次战役那样推来推去,对于机动能力远不如对方的中朝方来说反而不利,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战略格局和双方态势问题。本来机动力非凡是中国军队的传统优势,但那是徒步机动力,你就算是神行太保飞毛腿,怎么也比不过人家的汽车轮子呀。再说,人家白天有行动的自由,而咱们却被人家的飞机大炮压得动不了窝。

      情况变了,环境变了,对手变了,昨日之长,变成了今日之短。

      那就得敌变我变,改变思路与对策。

      “因敌变化而制胜者,谓之神!”

      毛泽东非常认真地考虑了邓华的意见。

      8月19日,中央军委经过仔细分析研究,权衡利弊,对第六次战役提出了具体的参考意见并电告彭德怀。

      中央军委的电报在分析了敌我双方战略态势后着重指出:

      为使休战谈判能得到公平合理的解决,并准备谈判不成破裂的责任落在敌人身上,……在作战上我们也应与谈判的要求相配合、相适应。在9月份如果我们预拟的战役计划,确实能做到歼灭美三师、伪二师及其他敌人一部或只歼敌一个师,同时又能迅速推进至涟川、铁原、金化地区,或只推进一个地方,而不致为敌赶回原阵地甚至侵入我阵地,那么整个战役尚是有意义的。但从现在具体情况看来,不仅空军在9月不能出动,并也不能掩护清川江以南的运输,而且其他方面也不易使我们这个战役达到预期的目的。首先,朝鲜雨季8月底才能结束,清川江、大同江、新在川、富城几座桥梁尚未修通,清川江以北堆积的粮车最快恐须至8月底才能倒装完毕,因之连续作战一个月的粮食在9月份得不到完全保证。弹药从现在前方储量计算,可供一个月作战消耗,但雨水浸的程度不知检查结果如何,有些仓库离前线较远,尚不能供应及时,且战役发起后,不论胜利大小,均有使战役继续发展可能。我们粮弹储备只有一月,而后方运输又未修场,设敌人窥破此点,我将陷入被动。次之,从战术上看,……我军出击必须攻坚,而作战正面不宽,敌人纵深较强,其彼此策应亦便,我第一线只能使用8个军突入,敌人则除麟蹄以东外,有16个师旅可供呼应。即使我在战役开始时,歼敌一部,突入后迂回渗透、扩张战果及推进阵地则须经过反复激战,时间拖长可能性极大,结果对谈判可能起不利作用。现在我们重兵在手,空军、炮兵逐步加强,敌人在谈判中对此不能不有顾虑。设若战而不胜,反易暴露我弱点。如谈判在分界线及非军事区问题上,在9月份尚有妥协可能,亦以不发起战役为能掌握主动。

      这和邓华的建议是完全一致的。

      8月21日,毛泽东再次电告彭德怀,要求考虑将9月份战役计划改为加紧准备而不发动,尽可能做战术性的反击。

      8月26日,邓华再次向毛泽东和彭德怀提议不再举行第六次战役:

      当前敌人已有强大纵深的强固设防,而又是现代化的立体防御,是不可小视的,如我以现有力量和装备进行攻击,其结果有三:一是攻破了敌阵,部分歼灭了敌人;二为攻破了敌阵,赶走了敌人;三为未攻破敌阵,而被迫撤离战斗。不管哪一结果,伤亡和消耗均会很大,尤其后者对我是很不利的。相反的,如敌离开他的阵地,大举向我进攻,我以现有力量装备是可以将其打垮,而求得部分歼灭的,代价也不会很大。

      毛泽东、彭德怀都对邓华的建议予以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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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d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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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三十章】没脸没皮 乔伊开口要补偿 (2)

      [SIZE=2]没脸没皮 乔伊开口要补偿

      有理有节 解方反唇讥泼赖[/SIZE]

      (续上)

      7月21日,一份经杜鲁门总统批准、代表了国务院和国防部的意见的长电发给了李奇微,在同意了李奇微在撤军问题上的立场后,也明确地提出警告:由于双方均在此问题上持强硬立场,因而这个问题也可能成为一个“破裂点”,而“如果当谈判破裂时,谈判失败的责任应明确地和全部地由共产党承担,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参谋长联席会议还提出了新的谈判立场,将同意共产党方面单方面就撤军问题发表自己的看法,而不提及“联合国军”是否同意接受这些观点。

      参谋长联席会议在杜鲁门点头后否决了这一提议。

      这等于有礼貌地给李奇微兜头浇了一瓢凉水:

      你别胡闹,合众国政府可不想谈判破裂。

      幸而李奇微这个最后通谍被华盛顿挡住了,否则这个议程还不知道要拖到哪个牛年马月才能达成共识。

      因为无论是毛泽东还是金日成,都绝不可能在威胁下屈服。

      7月25日,中朝方面再次作出让步,不再坚持将从朝鲜撤出一切外国军队列入议程,而提议留待停火休战实现后由双方有关各国政府召开高级会议来解决,并将这一提议单独列为一项议程。

      一、通过议程

      二、确定军事分界线以建立非军事区

      三、实现停火休战的具体安排

      四、关于俘虏的安排

      五、对双方有关各国政府的建议事项

      谈判双方仅为一个议程就耗费了10次全体会议和半个多月时间,才就一个通常被认为再简单不过的议程问题达成协议。

      这还不算麻烦,麻烦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而且一麻烦就是两年时光的流逝和巨大伤亡代价的付出。

      好啦,议程的事儿说完了,大家该说点实质问题了吧!

      按议程,下一个就该扯分界线了。

      7月27日,双方开始讨论怎样划分军事分界线的问题。

      这下麻烦就更大了。

      中朝方面提出以三八线为分界线。

      中朝代表具体阐述了这一建议的合理性:

      一、 三八线是举世公认的分界线,是历史事实,也是停战谈判的基础;

      二、 战争之所以爆发,正是因为交战的一方首先破坏了三八线的分界线,要表明双方停战的诚意,就应以三八线为分界线;

      三、 1951年1月以来,双方的战线4次摇摆于三八线南北地区,这表明该线基本上反映了双方军事实力,目前双方在在三八线南北所占的地区相差不大,并且在实际停战以前,战线仍是不稳定的。因此,以三八线为双方军事分界线是合理的,是符合历史和当前双方实际情况的。

      美国人不接受。

      尽管6月底国务卿艾奇逊已公开表示过可以以三八线为界,但因此时“联合国军”在三八线以北占领的地区比中朝军队在三八线以南的地区多2400多平方公里,所以李奇微觉得倘以三八线为界,“联合国军”方面吃亏太大。

      他们坚持不以三八线为界。

      其实直线思维的美国佬忒傻。

      “联合国军”在三八线以北占的地区虽多(4900平方公里),但大都是人烟稀少的山区,受战争破坏严重,而中朝军队在三八线以南占领的地区虽少(2500平方公里),但却是平原,人口众多而物产丰富,特别是据有开城这个盛产高丽参的朝鲜古都,经济上则更为有利。

      即或从要“继续打下去”这个纯军事的角度出发,也不划算。

      倘拒绝以三八线为界的方案,“联合国军”虽据有东海岸的杆城,距元山较近,组织登陆时海上开进路程较短,但由于中朝军队控制开城,距汉城更近,随时可以威胁“联合国军”侧背,“联合国军”的态势将更为不利。

      组织陆地进攻比组织登陆当然要容易得多,风险也要小得多。

      而且,对于中朝军队来说,“联合国军”实施登陆海上开进的距离较短这个优势并没有为“联合国军”方面增加多少垫底分,“联合国军”由此而获得的实际价值委实不高——因为中朝方没有象样的海空军,“联合国军”登陆部队就是横跨太平洋从美国开来,中朝方也只有干瞪眼而没法儿在半道上截住他们;但中朝军队只需要在元山港多布点水雷,沉他几条船,再进行比较完备的筑垒并在纵深多摆点部队,美国佬的登陆船队哪怕是从再近的地方来,同样只有干瞪眼上不了岸。

      受过良好军事教育的美军将领中也不是没人看出了个中道道。

      然而,他们过于迷信自己的军事实力了。

      他们认为,可以在停战协定正式签署前鱼和熊掌兼而得之。

      等他们醒过味来想拿东线地盘换开城时,中朝方面已经打出了现地停战这张牌了。

      美国佬晚了一步,而且还没法退回去。

      7月27日的谈判会议上,特纳 乔伊海军中将代表美国提出的是一个“海空补偿”的方案。

      乔伊发言说,就军事现实而言,这场战争有3个区域:空域 ,“联合国军”的制空权一直延伸至鸭绿江;海域,“联合国军”的制海权也未受到挑战;地面,“联合国军”的控制地域大部分在三八线以北。而中朝方在南朝鲜则没有可以与之比拟的地位。要撤退美国的海空军,北朝鲜和中国军队也必须相应地撤至远离其目前阵地的北部地区。

      “换言之,你方将部队撤到大致通过平壤与元山一线以北时,所放弃的优势将完全比不上联合国军将其空军与海军力量从北朝鲜撤退时你方所取得的优势。”

      海军中将乔伊洋洋得意的炫耀说。

      7月28日,美方代表又一次具体提出了所谓“海空补偿线”:

      “在选择非军事区时,我们必须要考虑到地形和联合国陆海空军的潜力。但是,我方已经提议撤退我方的海空军,为了这些让步,我方应得到补偿。”

      美方代表送上一份标定了他们所要求的军事分界线的地图。

      中朝方面首席代表南日大将不看犹可,一看就怒火中烧。

      这条分界线划在中朝军队现有阵地后面38~68公里处,倘若接受这条线,中朝军队将全线后撤,“联合国军”则可以不战而得到1.2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这的确荒谬无比!

      战争进程早已表明,“联合国军”之所以能够勉强守住当时的地面战线,是靠陆海空三位一体的综合实力。李奇微自己在回忆录中也是承认:“要不是我们拥有强大的火力,经常得到近距空中支援,并且牢牢地控制着海域,则中国人可能已经把我们压挎了。

      这说明,现有战线正是双方综合实力较量的结果,“补偿”之说纯属扯淡。

      “你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和平而谈判,还是为了继续进行战争寻找借口。”

      正当气盛之年的南日好容易才忍住没有破口大骂。

      “我拒绝回答你这种不合适宜的、不相干的和不礼貌的问题!”

      乔伊早就有耍无赖的心理准备。

      又是你来我往的一番唇枪舌战。

      这种唇枪舌剑很考验参辩者的逻辑分折归纳能力与雄辩之才。

      相较之下,本来就理屈的美方明显的词也穷,常处下风。

      论战中最为精彩的片断是志愿军参谋长解方将军与美方代表亨利•霍治少将的对话,笔者将其辑录在此,以为读者诸君品评赏析:

      霍治:联合国军总司令部控制着大概从朝鲜东海岸草道里往西经平康以南高地,再经西南板门店至海昌里,沿汉江北岸直到汉江河口一线以南地区。把海空军的效力与地面部队的效力联系在一起来考虑,三者对地面非军事区的位置,都有实际影响。换句话说,地面的非军事区,必须适当地由海空军力量所刻划的实际军事区,衬托在一起来考虑。也就是说我们联合国的海空军优势必须在地面上得到补偿。

      解方:我很惊讶地听到贵方令人难以置信的意见,并顺便看了你方那张任何人只要有红、蓝、黑三色铅笔就可以画得出的地图上的三条线,其中一条显然就是你方所主张定为军事分界线的线条,当时我就说不足重视。而当我听完了你用以建议这些的论点后,就更觉得它们值不得多重视了。因为你所说的那些论点是天真而又不合逻辑的。

      凡略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把海空军作为独立军事力量的理论早就过时了。这是为现代战史所证明,也是为13个月的朝鲜战争无可辩驳地证明了的。如果海空军是可以起决定作用的军事力量,那么,去年朝鲜战争开始时,美国首先派了海空军参战为什么没有取得胜利,后来又非派陆军去救援不可呢?美军既然有了优势的海空军,为什么在战争初期退到洛东江,后来又从鸭绿江边一直退到汉江以南呢?

      霍治:关于保持军事平衡的问题,可以用实例说明。(他在桌子上排两排苹果,一方三个,指双方军力;其间并排两支铅笔,指双方战线。)你们多次说,我方海空军的一部分效力反映在战线上。多少效力你们未说,但至少一部分你们是承认的。好吧,战争进行时平衡是有的。一旦停战,我方拿去一个苹果或两个苹果,平衡就失去了。因为我方要求你方地面部队撤退一点。你方除地面部队撤退外,拿不出任何其他东西。

      解方:既然你方说你方海空军强,我们说我方陆军强,我们是否可同样可以作这样的设想:在停战时,只让双方数目相等的陆军停止行动,我方多余的陆军不停火,你方的海空军也不停止行动。这样好不好?

      霍治;(忍不住笑了)

      解方:你方必须起码放弃原有方案,我方才能对原有方案再作让步。你方必须改变原有片面推进方案,承认双方互作进退,这样才有讨论余地。我认为双方采取公平对等的原则是必要的。

      有理,有节,有气度。

      解方逻辑严谨、机智敏捷、语言犀利、答辩迅速的风采,给对手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联合国军”首席代表乔伊中将后来说他一见到解方就有些忐忑不安,而且要联想到莎士比亚的诗句:“那个凯歇斯有一张消瘦憔悴的脸……这种人是危险的。”

      “他思维敏捷,说话开门见山,不拘于宣传性的言辞。很难对付。”

      乔伊如是评价解方。

      凶象毕露中朝方面不买账,美国人又换了一付可怜面孔。

      8月11日,美方代表乔伊再次重申将军事分界线划在中朝部队后方的主张,其理由是“防止美国地面部队受到中朝优势的地面部队的蹂躏”。

      听听这个词儿——蹂躏!

      听到这个词从历来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美国人口中说出来,笔者忒觉得可乐。因为说这话的并不是手无寸铁的美国老百姓,而是武装到牙齿的头号强国美利坚合众国军队的将军们。

      “联合国军”谈判代表发言是这样的:

      我们也承认这是一个不言而喻的事实,就是贵方已在数量上具有优势的地面部队的能力,自停战生效的那一天起,就会开始增加。这同一能力在停战生效后的第一星期中,都会继续提高的,在停战期间,我们的海空军停止活动,而贵方的地面部队则可以不受干扰地得到休息与重新装备。他们可以从容地布置阵地,我们很了解在贵方地面部队一旦获得休整以后,他们就能发起一次持久的攻势,对任何并未具有天然防御阵地的部队,是会造成灾害的。……正是由于上述这些原因,联合国军代表团坚持要有充分的天然防御阵地,并且有足够的深度,使他们不致被贵方在数量上占优势的地面部队所蹂躏。

      这面孔换来换去换得那么勤,反差那么大,可见美利坚合众国的脸面的的确确一钱不值。

      解方又一次反唇相讥:

      你过去一贯强调你所谓海空军有独立的优势,因此应在陆地上得到补偿,而今天你又提出了一个新奇的论点,说我方陆军已具有优势,而将来在停战以后,将具有更大的优势。因此,为了安全的缘故,你也应该得到补偿。你用上述两种互相冲突的理由,来支持你的方案,难道你们不觉得滑稽可笑吗?你们说你们海、空军强,所以你们应该有补偿,现在你们承认你们陆军弱,但你们又说应该有补偿。你们想一想,不管你们强弱,你们都需要补偿,这不是一种失去理性的瞎说又是什么?

      乔伊万分尴尬之际,露出了武夫的本来面目:

      “让飞机大炮去辩论吧!”

      8月11日当天,乔伊和南日面对面一言不发地静坐了整整2小时11分钟。

      史无前例的谈判记录。

      鉴于美方顽固拒绝“以三八线为军事分界线”的方案,中朝方面即准备打出“现地停战,以实际接触线为基础划分军事分界线”的方案。

      8月18日,志愿军副司令员,停战谈判代表邓华将军致电中共中央,首先提出了“就地停战,以实际接触线为军事分界线”的建议,认为:“现地停战我方亦不吃亏,因临津江以西,三八线以南面积虽小,但人口、财富较多,战略上敌阵地离元山较近,登陆易,但我阵地离汉城更近,亦易抚敌侧背。”

      其实6月3日毛泽东、周恩来和金日成在北京就参加停战谈判事宜举行会谈时,就已经估计到有可能会出现就地停战的情况了。所以毛泽东的回复也很快。

      8月21日。毛泽东复电彭德怀,认为邓华的意见值得考虑。

      8月22日,李克农、邓华、解方、乔冠华对停战谈判的形势进行了分析后,认为对方不可能在三八线划界问题上作出让步,遂致电毛泽东、金日成、彭德怀:

      为了解除对方一味拖延的借口,造成对我方不能再拖的政治形势,而有利于问题的迅速解决,可否考虑不必等对方明确表示放弃现有方案,我则提出就地停战稍加调整的方案。

      李、邓、解、乔一致认为:“对方反对三八线方案的主要原因是政治的,我方坚持三八线方案也是基于政治上的考虑。”而现地停战对中朝方在政治上和军事上并无不利。

      毛泽东、金日成、彭德怀都同意这个意见。

      可李奇微自己把这事儿给搅黄啦!

      8月中旬,他一看谈不下去,朝鲜北部又遇上了百年不遇的大洪水,心中又动了杀机。

      7月26日,李奇微命美步兵第二师猛攻东线朝鲜人民军第二军团大愚山一线阵地。连续激战5天,每天均以团以上兵力轮番攻击,并以空降第一八七团两个营配合,最后以伤亡2 200余人的代价,攻占了该高地。

      8月18日,李奇微在东线动用美军两个师和韩军5个师的兵力,向朝鲜人民军北汉江东岸艾幕洞到东海岸高城约80公里的防御正面,发动了猛烈的进攻,企图夺取朝鲜人民军阵地,迫使中朝方面在谈判中让步。

      这就是“联合国军”的1951年夏季攻势。

      攻势伊始,李奇微气势汹汹地宣布:

      “用我联合国军的威力,可以达到联合国军代表团所要求的分界线的位置。”

      这是李奇微的下下策。

      中朝方面怎么可能在气势汹汹的军事压力之下接受一个包含着重大让步的“现地为界”的方案?

      如果那样的话,毛泽东就不是毛泽东了。

      在他的战争指导生涯中,你所能看到的所有“和”的结局,全是通过“打”,抑或以“打”为先机为后盾来促成的,他的思想武库中有一个现成的法宝:

      以打求和,以打促和。

      毛泽东决定,推迟原拟定的9月份对敌实施战役反击的计划,只准备不发动,而准备对敌人实施战术反击,粉碎敌人的夏季攻势,以配合谈判,同时并借机收复些地方,推进接触线,更好地了解敌人阵地及其巩固程度。

      以军事上的胜利来促进停战谈判的进行。

      8月23日,中朝方面代表以对方武装人员在开城中立区枪杀志愿军的值勤军事警察、排长姚庆祥,以及美机轰炸中朝代表团驻地为由,宣布停开谈判会议。

      这两件事情都是事实,前一件还经双方调查核实,但美方推诿是其控制外的韩军游击武装所为。

      不过这个时候提出来纯属借题发挥。

      那意思就是对“联合国军”说:

      甭跟咱来这一套,你谈判桌上得不到的,战场上也甭想得到。

      李奇微这回玩的是双板斧。

      夏季攻势和“绞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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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三十章】没脸没皮 乔伊开口要补偿 (1)

      [SIZE=2]没脸没皮 乔伊开口要补偿

      有理有节 解方反唇讥泼赖[/SIZE]

      智者之虑,

      必杂于利害。

      杂于利而务可信也;

      杂于害而患可解也。

      ——《孙子 九变》

      1951年7月10日,朝鲜停战谈判在开城举行。

      当交战各方的谈判代表带着各自的任务和目的走进谈判会场的时候,可能都没有真正意识到,他们正在共同开创世界战争史上一个新的时代——有限战争时代,或曰现代局部战争时代。这个时代最为明显的标志,就是冲突双方都不想也不能无限制的扩大战争,以免招致得不偿失甚至自身毁灭的后果,从而彼此心照不宣地对战争的目标、规模等都进行了约束和限制。

      这种战争所具有的很大一个特点就是:

      财大气粗的一方反而比没有多少家当的弱小一方顾虑更多。

      所以,战场一旦出现均势,即以谈判谋和。

      谈判既表明双方在军事上进入了相持不下的阶段,又意味着一种新的战争模式的形成。这种战争模式是冷战时代的热战,又反过来促进了冷战格局的最终形成。这对于以后的远东、亚洲和乃至世界格局,都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不过当时双方都没来得及过多地想到以后的这影响那影响的,他们考虑得更多的还是怎样在有利于自己的条件下结束这场战争。

      美国在这一点上考虑得尤其多,毕竟是头号强国与联合国主动要求与自己一直不屑于承认的东方弱国之间进行谈判。而美国与对手坐下来谈判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向世人证实了许多高傲的美国人一直不愿意接受的事实——美国人说话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美国人是别别扭扭地走进谈判会场的。

      特别一走进中朝军队控制下的开城,美国人就更加懊恼。

      美国空军上校安德鲁 金尼率领“联合国军”联络组于7月8日乘直升机飞抵开城时,遇上的是“非常傲慢无礼”的对手,他们“指手划脚”地要求金尼上校坐在坐南朝北的位置上。

      “不,我坐在这儿很好!”不解其意而又深怀敌意的金尼拒绝道。

      后来他才知道,以东方传统文化对这个位置的解读,那是个败北者俯首称臣的所在。

      金尼意识到:同意开城作为谈判地点是个败招。

      果不其然,当正式谈判开始时,联合军代表团就很是尴尬。

      先是挂白旗的车队被对方的记者们嘲弄了一番,说车上挂着白旗就是投降嘛。

      然后,还将“联合国军”的坐位安排在坐南朝北的位置。

      更有甚者,在谈判桌上给乔伊这个大高个儿安排的是一把矮得多的椅子,使穿着军便服的乔伊整个儿一个就陷在椅子中几乎“无影无踪”,只能抬头抑视礼服笔挺马靴铮亮面逞得意之色的南日大将。

      职业军人乔伊当然十分窝火。

      不过他也有一点补偿,他把一面联合国旗放在了桌子上。

      休会几小时后,中朝方将一面朝鲜国旗放在桌子上,这面临时赶制的旗帜比联合国方面的旗帜高出好几寸。

      次日出现的联合国旗又高出朝鲜国旗好几寸。

      ……

      一直比到旗帜顶到天花板。

      这是干吗呀!

      从谈判者的角度来说,笔者很同情乔伊,而且真心实意地为中朝方某些人的这种做法感到遗憾:这种做法是极不高明而且是极不礼貌的,缺乏泱泱大国的应有风度,传递出的是一种不合适宜的小家子气,完全背离了毛泽东一贯主张的“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策略。

      挂白旗按双方达成的协议是双方都挂,以便识别,不然怎么知道你是来打仗还是来谈判的?然而因中朝方代表是在自己控制的地域,挂与不挂问题都不存在被误击的问题。

      依笔者估计,十有八九中朝方代表的车辆是没有挂这玩艺儿。

      而“联合国军”就必须挂,不挂就有被当武装人员遭误击的可能。

      按西方观念,白旗既是军事行动惯用的停止标志,也是军事使节通用的识别标志,实在没必要用这种东西方文化背景的差异来做什么文章。

      至于坐南朝北,那事儿办得也差点意思,“联合国军”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本身就是坐南朝北,何必在风水走向上来强调这一点呢?

      这丝毫也不会使对手的实力地位降低。

      以后谈判地点改在板门店就这样坐了谁也没有异议。

      拿矮椅子治人家乔伊更没意思,小算计而已。

      后来美方就是以此为理由拒绝在中朝方控制区域进行停战谈判。

      笔者窃以为,一个国家能否真正成为泱泱大国,并不在于在这些细技末节上占不占得了上风,而在于能否真正在政治军事经济外交上使自己的主动地位不可动摇。谈判地点定在中朝方控制区域本来在政治上是极为有利的态势,国内战争共产党处下风时共产党到重庆谈判,国民党处下风时国民党到北平谈判,占下风的一方到对方指定区域谈判这几乎成了外交惯例,完全不必用过份的语言来强化。

      结果本来有利的态势却被这种意义不大的动作给抵消了不少。

      数年后,当中美在华沙重开大使级会谈的时候,毛泽东就专门指示中国代表王炳南,原则要坚持,但不要象朝鲜停战谈判一样对对方使用过分刺激的语言,不要伤害美国民族的感情。

      后来的美国国务卿亨利 基辛格曾对此印象深刻,说中国人与老毛子不同,说到原则问题时很严肃很坚定,但从不拿对手的失误来搞小动作文章。既有原则又不失灵活性,很让人佩服。

      这也就是虽然意识形态敌对,他却把周恩来引为益友的缘故。

      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才是真正的大国风范。

      一个新生国家的外交,正处在从新生走向成熟的过程中。

      笔者任教之时,曾和学员们一起观看过电影《火烧圆明园》。

      影片中,满清政府曾派出蒙古王爷僧格林沁与英法联军统帅巴夏礼谈判,极其热爱大清王朝的蒙古王爷在谈判桌上和西洋鬼子巴夏礼言来语去争红了脸,怒发冲冠指名点姓单挑巴夏礼决斗。

      擅长骑射的王爷把巴夏礼摔得头昏眼花,扔进了池塘。

      还不解气,捞起来后还一把揉进了班房。

      当放到这个场面时,满场喝彩,掌声雷动。

      大家都觉得既开心又解气。

      可接下来的场面就是大战八里桥,这位王爷让手持刀箭的蒙古骑兵向英法联军的炮队和洋枪阵发起波状冲击,结果让人家给打了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仅余王爷等七人七骑逃之夭夭。

      再接下来就是重开谈判,弈亲王开城门让英法联军进京。

      然后就是从牢房里出来的巴夏礼指挥联军劫掠、火烧圆明园。

      笔者不知道李翰祥导演安排此情节是何用意,然而却从中读出了一个莫大的悲哀:决斗逞意,安抑沙场败绩?一时之快,怎抵千秋遗痛?僧格林沁虽为勇悍之蒙古武士,却非称职的国家干臣,而此等人物的此等作为竟然赢得了众多国人喝采,这其中难道就没有某种并不优秀的国民性值得我们深刻反思的么?

      次日在课堂上,笔者对学子们痛切陈辞:

      “吾辈现代军人,身负社稷安危民族兴亡。当识大局明时事能知兵会用兵,驰骋沙场运筹帷幄,折人之势屈人之兵,方能报效桑梓家国于万一。僧格林沁身为一军之统帅,不谋拒敌之策,不思固阵之法;举蛮力以泄愤,凭侥幸而临阵;不敌虎狼之师,遗祸家国之邦。此等角色,何足以令吾辈为之喝彩?诸君从戎就学,当以彼辈为戒,切切!”

      满堂学子默然片刻。

      然后掌声响起来。

      不过任何人对美国佬的指手划脚笔者都能从感情上予以理解。

      让从来都是对别人指手划脚不懂得尊重别人的山姆大叔碰点钉子尝点不礼貌,有助于使他们更切实地认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买他们的账,从而也有助于他们更全面更冷静地了解自己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能得到什么不能得到什么。

      而这个恰恰是正走向谈判桌的美国军人们最不具备的心态。

      李奇微本人就不具备。

      谈判代表团临行前的7月6日,李奇微就对代表团面授机宜:如果谈判班子能够通过巧妙地处理停战问题,给共产党扣上军事失败的帽子,“那么历史将记载,共产党的军事侵略在朝鲜达到了最高水准,在此以后,共产主义本身便开始在亚洲进入衰落。”

      显然,李奇微操作政治不如他操作军事那么熟练。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非常勉为其难一厢情愿的设想。

      这些美利坚合众国利益的忠实维护者和职业军人,既对战场上不能取得更大进展感到十分沮丧,又对同这些从来不被自己放在眼里的东方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进行对等谈判极不甘心,而幻想倚仗自己所拥有的技术和装备上的优势,对中朝方施加压力,以乞达成一个在政治上军事上都有利于自已的停战协定。

      所以停战谈判的第一天,“联合国军”首席代表特纳 乔伊海军中将屁股刚一沾椅子就急急忙忙地宣布:

      “联合国军代表只打算讨论与朝鲜相关的军事问题,而不讨论其他任何政治和经济问题。就联合国军而言,在达成停战协议和停战委员会开始工作以前,战斗将继续进行!”

      这哪里是来谈判?分明是来下战书的。

      李克农一针见血的点脉:

      “我们的对手是谈起来想打,打起来又想谈!”

      有丰富政治军事斗争经验的毛泽东对对手的心态了然于胸。

      他的对策已经在20多年的政治军事斗争中操练得炉火纯青:

      “以革命的两手对付反革命的两手!”

      这个法宝百试不爽。

      7月2日,当得悉对方提出谈判要求并作出参加谈判的决定后,毛泽东指示志愿军和东北局,一方面强调要准备很快达成停战协定,要求人员物资于10日内尽快运入朝鲜,以免停战后即不能运输;另一方面又要求第一线各军,必须准备对付谈判前和谈判间敌军可能对我来一次大的攻击,在后方,则举行大规模轰炸,以期迫我订立城下之盟。同时还指出,倘遇敌军大举进攻时,我军必须大举反击,将其打败。

      根据这个指示,曾泽生将军率第五十军于7月上旬再次入朝,装甲兵4个团和经过改装的4个重炮团也随即跟进入朝。志愿军前线部队一边积极打击敌人窜扰,掩护防御阵地的构筑,随时准备粉碎“联合国军”的任何进攻;一方面则积极准备进行对敌实施战役反击的各项准备工作,并预计8月中旬完成,准备待敌进攻时举行战役反击,以取得政治上的有利地位。

      “谈的只管谈,打的只管打!”

      这是毛泽东定的调子。

      对此,笔者能够予以评价的只有两个字:

      英明!

      谈判首先讨论议程。

      乔伊代表“联合国军”提出了包括9顶内容在内的不太象议程的谈判议程提案:

      一、 通过议程

      二、 俘虏营的地点和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代表访问俘虏营的权力

      三、 谈判仅限于与朝鲜有关的纯粹军事问题

      四、 在足以保证朝鲜不再发生敌对军事行动的条件下,停止在朝鲜的军事行动

      五、 对横贯朝鲜的非军事区达成协议

      六、 军事停战委员会的组成、权力与职司

      七、 协议在停战委员会下设立军事观察小组,并在朝鲜视察的的原则

      八、 军事视察小组的职司

      九、 关于战俘的安排

      的确显得很草率,第一项是个程序问题,双方都正在进行。第二项根本就不属谈判的讨论范围,第三项是个观点表述,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而南日大将代表中朝方提出的议程只有三项:

      一、 在互相协议的基础上,双方同时下令停止一切敌对军事行动,陆军停止对对方的攻击、袭击与侦察;海军停止对对方的轰击、封锁与侦察;双方空军停止对对方的轰炸与侦察。显然,双方停火,不但可以减少生命财产的损失,而且是扑灭朝鲜境内战火的第一步。

      二、 确定三八线为军事分界线,双方武装部队应同时撤离三八线10公里,并于一定时限内完成之。以双方撤离的地区为非军事地带,双方皆不驻扎武装部队或进行任何军事行动。这里的民政,恢复1950年6月25日以前的原状。与之同时,立即进行关于交换俘虏的商谈,使各国俘虏早日还乡与家人团聚。

      三、 应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撤退一切外国军队。外国军队撤退了,朝鲜战争的停止与朝鲜问题的和平解决,便有了基本的保障。

      其实已经包括了对方议项的第四至第九项。

      邓华等这时已经注意到,美方议程中军事分界线和非军事区的问题提得很不明确,而且没有提出撤出外国军队的问题。于是,在次日的会议上,南日大将又代表中朝方提出了一个修正提案。

      一、 通过议程。

      二、 作为在朝鲜停止敌对行动的基本条件,以三八线为双方军事分界线并建立非军事地区问题。

      三、 从朝鲜境内撤出一切外国军队问题。

      四、 在朝鲜境内实现停火与休战的具体安排问题。

      五、 关于停战后的战争俘虏的安排问题。

      美国人不明确“撤出外国军队的问题”和“军事分界线”的问题是有意的,他们压根儿就不想这样,因为“美国不能废除它应邀在一个友好国家保留武装部队的权利”。再说,明摆着的,这个时候外国军队一经撤出,军事平衡将有利于北朝鲜人,因为中国军队并不是以政府军而是以志愿军的名义介入朝鲜战争的。

      因此,美国政府给其谈判代表团的指示是:

      “不必讨论共产党所提出的把南北朝鲜的边界定在三八线的问题。”而只在议程中提出一般性问题,同时又以撤退外国军队问题属于政治问题为借口,而拒绝将“从朝鲜境内撤退一切外国军队问题”列入议程。

      李奇微对乔伊说得更露骨:

      在谈判中要以“简短、生硬、有力的语言回答,只要乔伊说得出,就尽管粗鲁。”

      乔伊原本就是个行伍,要想粗鲁还不容易?

      正好这时冒出了个记者问题,给了乔伊一个由头。

      谈判刚开始时,美方要求让记者出席,中朝方则认为双方尚未取得协议,不应让记者参加。而只有待完全达成了协议,举行签字那一天,才可以让双方同等数目的新闻记者参加。

      乔伊不管不顾,13日早上,带上一大帮记者就往开城去。刚走到板门店,就被志愿军第四十七军第一三九师警戒部队拦住去路,拒绝记者车通过。

      海军中将乔伊立刻变成了一个无冕王们的代言人,一声招呼,带上记者们掉转车头扭头回了汶山。

      谈判只好中止3天。

      李克农说:

      “看来对方已没有凯南约会马立克时那样急迫了。”

      毛泽东觉得不必在这些枝节上纠缠。

      7月13日,他亲自起草了中朝方就记者问题给对方的答复,表示同意双方新闻记者到谈判会场。

      乔伊就驴下坡,又回到了谈判桌上。

      7月16日,彭德怀致电谈判代表团的李克农、邓华、解方:

      我们坚持一切外国军队撤出朝鲜是有理的;以三八线为界是有节的;争取提早结束战争,与朝、中人民是有利的,但和谈并不一定是顺利的,可能遇到很多困难,甚至曲折的过程,可能还需要经过严重的军事斗争。再有两三次较大的军事胜利,才能使敌人知难而退。不管在谈判中有多少困难,坚持和蔼的说理的态度,使谈判的责任归之于对方。

      根据这个指示,中朝谈判代表团表现出极大的耐心,于7月16日再次作出让步,不再坚持将确定三八线为军事分界线列入谈判议程,而留待具体讨论军事分界线议程时再提出这一基本立场。

      于是双方又在议程上讨价还价进行了10轮会谈。

      “就象老牛拉破车那样缓慢而行。”乔伊后来这样形容道。

      双方又开始在“撤出一切外国军队”的问题上扯皮。

      这个问题美国人最敏感。

      “撤退一切外国军队”,撤谁呀,还不就是“联合国军”吗?还不就是美国军队吗?那中国的志愿军呢?他们怎么算呢。

      中朝方面提出将“外国军队”定义为“不在朝鲜和不在朝鲜军队中的士兵”。

      美国人还是疑虑重重,认为如果承认这种说法,就为“中国人混入北朝鲜军队敞开了大门”,那亚洲人都一个模样,谁分得清谁是中国人谁是朝鲜人呀?

      那中国兵们实在太让人伤脑筋了。

      还不仅在于此,更大的说不出口的痛处在于:如果美国承认了“一切外国军队撤出朝鲜”,无异于在政治上宣布自己武装干涉朝鲜内政是一场错误!

      联合国这面子往哪儿搁!

      美利坚合众国的面子往哪搁!

      于是又扯来扯去互不相让。

      在战争与和谈中被扯得头昏脑胀的李奇微冒了火儿。

      “联合国军”总司令决定,来一次军事冒险以对中朝方施加压力,迫使他们放弃将“一切外国军队撤出朝鲜”列入议程的要求。

      7月21日,他向参谋长联席会议提议,使用美国具有优势的空中力量,来促使中国人停止他们的“妨碍性和顽固不化的”做法。他打算动用270架轰炸机,对平壤进行一次全力以赴的空袭。并让乔伊向中朝方面发出一个“最后通谍”式的通知,要求他们放弃撤军要求,否则“联合国军”将中止谈判,直至得知一些“新的和建设性的”东西。

      李奇微说他有把握认为对方不会在这个问题上中断谈判。

      他从美国人的惯性思维出发,把中朝方的几次让步视为软弱可欺。竟然想到了要出此下策。这除了说明他已经气急败坏毫无章法以外,别无其它合理解释。

      其实稍微动动脑筋就能想明白这样一个问题:

      上千架飞机的狂轰滥炸甚至请出原子弹来威慑尚不能阻止中国军队入朝参战并连续发起攻势,270架飞机又能怎么样呢?这和麦克阿瑟那个“500架飞机就能摧毁他们”浪言大语,实在是五十步与百步的关系。

      而且还是轰炸平壤。

      想想,平壤现在除了一大堆断墙残垣,还有什么可以炸值得炸的?炸了一堆破坛坛罐罐除了会在政治上背上屠杀平民的罪过从而陷入极大的被动外,还能给“联合国军”和美利坚合众国带来什么好处?

      不过尔尔的小伎俩。

      名将李奇微在处理这类问题上的确显得非常低能。

      而且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美国人在后来处理越南问题上还一再坠入这种惯性思维的陷阱,每每在与对手相持不下之时就乞灵于这类小伎俩,结果每每把自己弄得很尴尬。

      美国人的这种学费,花得实在太多!

      好在这会儿美国政府中尚有头脑清醒之辈。

      国务院的迪安 腊斯克认为这一行动肯定会使谈判中断,并且会因为毫不留情的损伤中朝方的声誉而使他们难以作出让步。

      参谋长联席会议也指示李奇微不要发出最后通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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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d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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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el
        家园 杜摇枝?揍他!
      • del
        家园 谈判代表名字顺序怎样排列对应?

        朝鲜人民军第二军团军团长南日大将; 美国远东海军司令特纳·乔伊中将;

        中国人民志愿军副司令员邓华将军; 美国远东空军副司令劳伦斯·克雷奇少将

        朝鲜人民军前线司令部参谋长李相朝少将;韩军第一军团军团长白善烨少将。

        中国人民志愿军参谋长解方将军; 美国远东海军巡洋舰分队司令阿雷·勃克少将

        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参谋长张平山少将。 美国第八集团军副参谋长亨利·霍治少将;

        这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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