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原创】莫失莫忘(十三) -- 烛影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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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莫失莫忘(十三)

    (十三)

    丽江的晚上,并不平静。

    风景迷人,便游客如织。

    简单坐在位于半山腰的客栈庭院里喝茶。

    悠悠气急败坏地打过电话。“简单,你倒是知道望风而逃,害得我们一群人为你消灾挡难。”

    简单心里一沉,“怎么?”

    “有人挺着大肚子,杀上门来。”

    简单皱起眉头,苦笑。

    “幸亏我们这里是公司,如果是机关,你还不就此背上第三者恶名?”

    “恐怕,这恶名,我是洗不掉了。”

    “走之前,你和我交代一声多好,也不至于现在这么被动。”悠悠埋怨。

    “抱歉,我没有想到事态会如此发展。还以为走开一段时间,就会风平浪静。”

    “而且,我都不知道你结过婚,你真不够义气。”

    “何必自揭疮疤。”

    “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人家行为如此过激?”

    “我也想知道。”

    “你不会真和人家有过什么吧?”悠悠换了语气,试探着问。

    “你应了解我的为人。”简单有些生气。

    “不过到今天,我发现自己并不十分了解你。你有秘密。”

    “谁没有秘密?”

    “那倒也是。但是,你有没有发觉,你的秘密很多?”

    “其实这不是秘密。我只是不想把过去的疮疤揭出来,给谁看呢?自己,还是别人?”

    “我们是朋友。说出来,应该无妨。”

    “任何朋友都是有界限的。这样吧,我会尽快回去。”简单说。

    “我认为你还是假装不知道的好。她闹够了,自然会收场。”悠悠提出中肯意见。

    “嗯,”简单沉吟一下,说:“也好。”

    兴致就这样被浇灭了。

    有些事情要发生,即便是逃到千里之外,还是逃不过。简单备感无奈。

    “莫非,家明真是我的大魔咒,让我一世不得安宁?”简单想。

    累了,真的累了,累得想靠岸。岸又在哪里?

    简单给唐钺发短信,“可否聊聊?

    唐钺自然求之不得。“我打过来?”

    “网聊吧。对着电脑,我觉得自在一些。”

    “也好。”

    “我结过婚。”简单这样开头。

    “我知道,你哥哥告诉过我。”

    “那天,我们在一起走了三个小时。我在前头,他在后面。然后,我们坐在咖啡屋里,平静地决定分手,双方并无怨言,甚至友好祝福。”

    “好聚好散,至为难得。”

    “其实,那天分手之后,我回头望过去,可惜家明并无回头,径直走开。看着他的背影,我很难过,真的难过。我觉得那分明预示着我们不可能破镜重圆。你知道吗,那一刻,我想,只要他肯回头看我一眼,我会放弃。”

    “破镜重圆,只是自欺欺人。”

    “这说法固然没错。可是人并不完全受控于理智。好比,我以前想着,结婚是开始,离婚意味着结束。然而,或许这想法错了?我常这样怀疑。”

    简单停住,唐钺耐心等待。

    过了一会儿,简单继续,“我以为自己够豁达,一曲终了,了结恩怨,转身走人。却发现,曲终人未散。今时今日,真想去找那坛醉生梦死酒。”

    “世上并没有醉生梦死酒。”

    “何必这么残忍地告诉我?”

    “简单,你是讲理之人,没有道理你不明白。”

    “你说得对。我生活在各种道理之中。告诉自己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现在,我不想去想什么道理,可不可以不遵守规矩一回?”

    “想和我谈谈他吗?”

    “不是一直在谈吗?”

    “如果只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你不会苦恼如斯。我认为你想说的是现在。”

    “是的,最近有人重新进入我的生活。”

    “那么,你想……”唐钺在试探。

    “最糟糕的是,一切都无关于‘我想’,我还来不及去想,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如果说有什么是我想做的话,我恨不能立时三刻面目狰狞地冲杀过去,警告他们从此不要打扰我安宁的生活。”

    “哈哈,倒想看到你面目狰狞的模样。”

    “我何尝不会?”

    “确实你会,不过你不会对他们这样。”唐钺一针见血。

    “是,所以我选择退避三舍。可惜纵然千里之外,依旧耳根不得清静。”

    “那么,他说什么?”

    “我也想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心动了?”

    “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

    “想听我说吗?”唐钺问。

    “说来听听。”

    “请允许我直说,这件事情,我认为是你前夫不够坦荡。所谓坦坦荡君子。为什么,这件事情里,只有你和别人,却没有他?他惹出轩然大波,却没有他的声音。而你,简单,我一直都认为你独立好强,兼且优秀。性格虽不够舒展,做人却很磊落。”唐钺一口气说出来。

    “也许,他确实什么都没有做?是别人太敏感。我也敏感。”简单试图解释。

    “你希望他做什么吗?”唐钺忍不住刺了一句。

    “是不是我自己想做点什么?”简单问。

    唐钺只觉眼前一黑,心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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