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追逐春天 -- 晨枫
还是用闪光灯补光,或者用反光板/反光伞吧。
进C家吧,所有机器都能用50/1.4,嘻嘻。
原来跟专业的摄影师出过外景,觉得还是挺有用的。
就等晨大进了哈苏把你的C那一套扔给我了
欢迎来DC.
老大知识渊博呀。
图片也很美。赞!
不过那个韩国国旗的位置不是韩国大使馆。正好赶上韩国总统访美了吧。
National Mall有叫做国家广场的,就和我们的天安门广场差不多。原义是大道,也有叫做国家大道的。
财政部大楼、纪念碑和国会大厦晚上的灯光很暗,根本没有照片的效果那么好。
也许上海的官员就是看了你的照片才把外滩搞的那么亮。
开个玩笑。
这也忒久点。
比得上好的CRT的LCD至少不比好的镜头便宜。
出来啦?
对于我们这些业余人士,点测光+曝光包围应该够了吧?
我现在想好好琢磨琢磨人像。这边天气太晴朗了,经常吃不准,而且想做到脸部和背景协调统一也不太容易。
华盛顿的周围没有多少风景胜地或者历史遗迹,除了白宫、国会大厦等政府建筑外,华盛顿的主要旅游去处就是各种博物馆。华盛顿的博物馆当然以Smithsonian博物馆为最首。James Smithson是一个英国的矿物学家,父亲是诺森伯兰大公,母亲是巴斯地方的贵孀。Smithson虽然出身名门,但是一个私生子。他在学术上虽然不太清楚到底有什么成就,但年轻轻的就进入了皇家学会,想来也是有点本事的。他很有敛财的办法,没有后嗣,所以把财产留给侄子,但有一个条件:若是侄子也没有后嗣,那所有财产全部捐献给美国政府,用作传播科学和文化。可巧,侄子还真没有后嗣,在1836年,这笔按当时面值50万美元(按2005年面值高达9百万美元以上)的财产就捐献给了美国。当时的美国安德鲁·杰克逊总统向国会提议,成立Smithsonian Institute,作为联邦的博物馆机构,管辖的博物馆都称Smithsonian博物馆。副总统、最高大法官、三名参议员、三名众议员、若干社会名流组成理事会,发明电话的亚历山大·贝尔曾是理事之一。James Smithson与1829年在意大利热那亚病死,贝尔在1904年将Smithson的遗骸迁到华盛顿的Smithsonian Institute总部(现称“城堡”的地方)。
多少人知道James Smithson?多少人知道Smithsonian博物馆?Smithsonian博物馆大概是世界上最有名的纪念“无名”人士的博物馆了。这是Smithsonian协会的总部,人称“城堡”
说起来,James Smithson从来没有到过美国,和美国也没有什么因缘,他为什么把财产捐献给新生的美国一直不大清楚。有人说他由于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和遭遇对拘泥于正统的古板英国不满,有人说他受法国大革命影响,仰慕美国的民主、自由理念。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Smithsonian博物馆一定是世界上最著名的以一个不太有名的人命名的博物馆了。
说到杰克逊总统,他是最后一个在美国独立战争中打过仗的老兵总统。他的名气比不上林肯、杰佛逊等人,但他的一生也是蛮有意思。他在竞选的时候,被对手蔑称为Jackass(骂人话,直译为驴屁股),他还照单全收。以后他所在的民主党就用驴作为象征。他签署了印第安人迁移法,将大批印第安人迁出故地,迁往当时尚在美国边境之外的西部,以为白人种植园主腾地方。他还是第一个遇到暗杀企图的美国总统,先是被一个受到惩处而心怀不满的海军军官攻击,还好这只是拳脚攻击;但后来受到一个精神病人攻击的时候,对方拿着两把手枪,可巧两把手枪都瞎火,杰克逊反而挥起手杖反击。不过这扯远了。
尽管在别的地方也有博物馆,Smithsonian博物馆的精华集中在华盛顿,其中我最感兴趣的是国家美术馆和航空航天博物馆。
国家美术馆是30年代罗斯福新政时代的政绩工程,这是当时从民主的美国、英国到纳粹德国都流行的“帝国主义风格”的建筑,简朴、庄重、含蓄的豪华
国家美术馆旁边有一个露天的雕刻花园,经常有一些现代派雕刻在这里陈列
进门中央,就是这个赫尔米斯的铜像,还记得伦敦的Eros吗?这就是他老爹
国家美术馆不附属于Smithsonian Institute,但挂靠在这里。这是1938年罗斯福新政期间建造的,相邻的自然历史博物馆也是这个时候建造的,属于当时的形象工程。建筑上,这是那个时代流行的所谓“帝国主义”风格,是一种简化的新古典主义风格,和同时代的纳粹建筑风格和英国在印度的殖民地风格同出一辙。华盛顿很多政府建筑也都是这个风格,看见一两个还有雄伟的感觉,看多了就觉得呆板、僵硬了。不过馆内的收藏可是好东西不少,到底是当今唯一的超级大国。
和所有Smithsonian博物馆一样,国家美术馆是免费的。进门照料搜查背包,背包必须寄托,但馆内似乎对拍照的管理很不一致,伦勃朗的油画前堂而皇之打闪光灯都没人管,现代派的“不知名”(其实是我不知道作者的名号)的铁丝雕塑则不准拍照;有的地方什么镜头都可以用,有的地方不许用长焦镜头,尽管长焦镜头在美术馆里是最没用的。都没有标志,所以全凭保安的兴致。
这张伦勃朗的画名字忘了,看到别人在这里堂而皇之地打闪光灯照相,这才想起来这里竟然还可以随意照相,当然我没有打闪光灯,要是可能破坏这样的艺术珍品的话,我宁愿拍不出来,也不会打闪光灯的
这张是提香的,看来人都是缺啥想啥,营养好了想减肥,不够吃的时候想丰满。这位顾影自盼的MM在今天要郁闷死了
这位黑GG画得很不错,美术馆里有很多这样的画架,供画家临慕
Panini不算太有名的画家,但他把文艺复兴时代的好几个罗马主要建筑的内景画了下来,今天是人们研究那个时代的建筑的重要资料。这是罗马万神庙的内部
国家美术馆外面看起来不大,但里面相当大,分很多区,最精华的是荷兰区和法国印象派区。荷兰区收藏了很多伦勃朗的画,卢浮宫也没有这里多。还有少量鲁本斯和哈斯的画。法国印象派区就多了,雷诺瓦、塞尚、马奈、莫奈、德加、梵高,很多很多,很多绘画史上的名作的原作就在这里,像莫奈的鲁昂大教堂的夏、秋,水莲和印象派的代表作《春游》。意大利文艺复兴时代的大师也有一些,向提香、菩提彻利。还有Panini的意大利建筑画,这是留存的罗马万神庙和圣彼得大教堂在几百年前的样子的唯一记录。
楼下有雕刻馆,收藏有很多罗丹的雕刻,包括那个有名的《沉思者》。罗丹好像前后雕了有二十个同样的东西,巴黎、东京、华盛顿、圣彼得堡都有,而且都是原作,一稿多投骗钱呢。楼下还有法国新古典主义大师大卫的《拿破仑》肖像,还有同为法国新古典主义的大师恩格尔的画,还有那张著名的华盛顿肖像,画家名字忘了。
梵高的自画像
这张也是梵高,印象中不是他最有名的几张画中的一张,但色彩和表现的强烈和效果的震撼是照片无法传达的
莫奈的《春游》,这是印象派的名作之一了
法国新古典主义大师大卫的《拿破仑像》,他的《拿破仑加冕》名气更大
罗丹的一个雕刻,这种好像从整块大理石里脱出来的风格其实不是他的首创,米开朗琪罗的一些未完成作品就是这个样子,后来被发扬成一种风格了
这和巴黎歌剧院大门前的雕刻出自同一人手,雕刻家的名字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和卢浮宫、奥赛相比,华盛顿国家美术馆的收藏还是单薄了一点,可能和美国历史较短,收藏古典名作的窗口没有赶上有关。好东西被人家抢先了,就拿不到了,有钱都买不到。印象派和罗丹盛行的时候,正好是美国国力上升时期,所以还收藏了一些。
国家美术馆的藏品很早就爆满了,很多现代艺术的展品没有地方放。在国家美术馆和国会之间有一片梯形的土地,早就批给Smithsonian协会了,但地块的形状太怪,很久一直没有利用起来,直到80年代投标,贝聿铭的方案入选,这才建造起国家美术馆东馆,原馆改称西馆。
贝聿铭的国家美术馆东馆成功地将不规则的梯形地块用两个三角形填满,不愧为现代建筑史上的一个名作
据说在这里摸一摸,会带来好运,所以这里灰白花岗岩都摸成油黑的了
室内用悬空的天桥分割空间,使巨大的室内中厅又流通又不空洞
东馆里以现代派美术作品为特色,包括这张毕加索“蓝色时代”的名作
贝聿铭在此之前已经有点名气了,他是现代派建筑开山元老之一、德国包豪斯建筑学派创始人格罗皮乌斯在哈佛研究生院的弟子,此前在波士顿设计的Hancock大厦用简练、明净的建筑语言,成功地用镜面玻璃掩盖了高大的体量,和紧邻的三一教堂的苍劲古朴的Romanesque风格相映成辉。但是国家美术馆东馆成为贝聿铭建筑师生涯中的一个高峰,此后的卢浮宫玻璃金字塔成为另一个高峰。
贝聿铭天才地将梯形的地块划分成两个相对而叠的三角形,三角形之间用不长的玻璃通道连接。像刀削一样尖锐的三角形的尖角在视觉上构成强烈的震撼,但紧邻的三角形的平直底面又提供了稳定,一张一弛,精妙无比。在室内,贝聿铭用巨大的玻璃天棚采光,没有任何支柱,使室内非常高敞连贯。现代技术制造高大空间已经不成问题,但高大通畅而不空洞虚无就是一个挑战了。贝聿铭用大型无支柱天桥成功地将巨大的中央空间进行虚拟的分割,天桥在空中不同高度错开,既提供了层次感,又保持了空间的连通。天桥分别和三角形的三边平行,避开了呆板、僵硬的90度角。悬吊的多彩的轻质雕塑随气流缓缓移动,加上天桥上的行人,增加视觉情趣和动感。不管在哪一层,巨大的空间都显得开敞但充实,稳定而富于动感。在材质上,贝聿铭用淡粉红的拉毛花岗岩贴面和大玻璃的外墙,内部则是抛光的同质花岗岩贴面和留有模版印子的清水混凝土,素雅、洗练、高贵、含蓄。贝聿铭作为“最后的现代主义大师”,这牛皮不是吹的。东馆的展品主要是现代派艺术,像毕加索、布莱克、米罗和其他不计其数的名气稍小的艺术家的作品,还有流动展览,现在正好是《枫丹白露的森林》,有很多法国印象派时代的画家的风景画作品。
国家美术馆名气大,但还有一些名气不那么大的Smithsonian美术馆,也很值得拜访。Hirshhorn美术馆专长现代派艺术,中间空心的圆筒形建筑坐落在大型立柱上,地面中央是一个和圆筒形建筑相呼应的圆形水池和喷泉,站在水池边上,仰望圆形的天空,很有揭开了顶盖的罗马万神庙的感觉。在文艺复兴时代,人们把圆形与完美和上帝之手连接起来,所以勃拉蒙蒂和米开朗琪罗一反传统的拉丁十字形制,特别想把圣保罗大教堂造成圆形底面的,在教会的强烈反对下,最后只有圆顶留存下来。Christopher Wren在重造伦敦圣保罗大教堂的时候,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站在Hirshhorn的圆形天井里,仰望蓝天,很能体会为什么建筑师们那么钟情于最简单也最奥妙的圆形,在这里,你能够感受到来自尘世之外的能量的积聚,好像随时会有一道来自天界的光柱,把你提升上去。
Freer美术馆前有这么一个现代派雕刻,背后是Smithsonian协会的“城堡”
12(?)世纪的波斯磁盘,其人物画风格和敦煌很有点相似
在Smithsonian Castle旁边,还有一个不大为人注意的Freer美术馆,这里以收藏东方艺术为主。虽然和伦敦的大英博物馆或者纽约的大都会博物馆不能比,这里的印度、中东、中国、日本和其他东方艺术的珍品很值得一看。一直以为波斯和伊斯兰艺术由于穆斯林教义里禁止实物崇拜的原则,不能描绘具体的人物、花卉、虫鸟,只能描绘抽象和象征性的图案,但在这里看到了古波斯的人物画和场景画,在风格上和敦煌很有相像之处。以前不喜欢日本绘画,觉得浮世绘太平面、太琐碎,但是在真品面前一站,开始能理解浮世绘的精妙了:这和中国的画卷一样,不是像西方油画一样抓住一个瞬间,而是像凝固的动画一样,叙说一个故事。或者说,浮世绘或者中国画卷相对于西方油画的差别,就像日本和中国园林相当于西方花园一样,前者是在静中见动,后者则是在动中取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