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暗箭 简单生意 第四章 1 -- 苹果核的复仇

我看没人能完全保证情报的准确、可靠。方天民的职责主要是保证这个东西有价值，值那些个钱。

这些咚咚根本已经不是图纸文件的问题了，一大半是软件设计，你让方天民看程序？没有一个月，想都不要想。小说就是小说嘛。

夏雨表示同意，毕竟这种生意一向是怕夜长梦多的。

看到辛格很费力地钻进了一辆陆地巡洋舰的车厢里，夏雨就知道东西不会在近处，路上也一定不会好走，不然辛格是肯定不会放弃梅赛德斯这样更好的选择而屈身在一辆吉普里，经管这辆吉普是丰田公司型号最新最豪华也是个头最大的越野车，然而过高的底盘对于二百多斤而且明显缺乏运动的辛格来说，依旧是一道难题。

夏雨和方天民开着车在后面跟着，同样是丰田，他们开着的这辆红色花冠就显得寒酸得多。不过夏雨知道，在这张看上去根本不起眼的外壳下面是一头地地道道的怪兽。首先发动机用的是日产SKYLINE GTR的直列6缸 DOHC 涡轮增压引擎，传动，变速箱，电子设备，底盘都做过全面的手术，即使是原装的保时捷也可以一较高下。和在秋鸣山跑弯道的那辆藤原豆腐点自家用的86一样，老郑的花冠绝对可以说是扮猪吃老虎的典型，不过他改这辆车并不是为了娱乐，老郑这把年纪也不适合暴走族。对他来说，有这样一辆车的存在，很多时候倒是一根救命稻草。所以平时他把这辆车看得比命根子还重要，除了执行任务外，这辆车就只好当车库女皇了。不过，即使出任务，只是在市区里面转，需要用这辆车的话，为了低调，老郑也只是用两个或者最多四个汽缸工作，只有在极其危险的情况下才会用到全部六个汽缸。夏雨是很清楚这辆车的，只要他提出用这辆车，老郑是绝对没有反对意见的，只是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暴力驾驶，碰擦掉一点油漆比打他一顿还难受。

两辆车向南驶去，不久就出了市区，沿着东南方向的沿海公路一路疾驰，路上只有不多的货车和东南亚无处不在的轻型摩托车擦肩而过。走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一个叫做沙莫巴干的地方才停了下来。陆地巡洋舰朝远处的黑暗闪了几下车灯，很快黑暗里也有一盏灯闪了几下。幸格和他的人下了车，从黑暗里走几个人迎了上来。方天民和夏雨也下了车，他们看到那些人穿着没有任何识别标记的旧军装，垮着老式的M16A1自动步枪，对幸格必恭必敬，就差跪下来磕头请安了。

简陋的吊车和海浪声明确无误地提醒人们，这是一个残破的小型码头，应该是一个水产码头，因为这里的空气里充斥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鱼腥味。辛格很不高兴的用手绢捂着鼻子，对他来说这种地方简直是地狱。他朝夏雨和方天民招招手，让他们过去。

码头上靠着一条船，俗称大飞的摩托艇，船尾挂着足足六个大马力发动机，在中国沿海，这玩意通常用来走私。辛格在四个人的搀扶下到了船里。方天民和夏雨也上了船，最后是辛格的两个俄罗斯保镖。

辛格一脸愧疚“抱歉了，我的朋友们，现在世道不好，只有用这种办法了。”方天民和夏雨笑着摇摇头，表示理解。汉斯朝开船的吆喝了一句，船立刻就驶离了码头。很快，六台大马力引擎都开足了马力。船象被人从后面猛踢一脚一样，从海里窜了起来。方天民估计现在船速至少在四十节以上，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海上用这么高的时速行驶，除了有很好的夜视器材外，还要有一个很好的航海雷达，不然就是一种自杀行为。大飞象一片树叶一样在浪尖跳越前行。方天民是老水手，虽然颠簸但是早已经习惯了，即使是六级海况，他也能正常工作，借着微软的灯光，他看到夏雨也微闭双目，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而辛格就惨不忍睹了，从高速行驶开始不久就开始把脑袋扎在一个塑料袋里狂呕，呕吐完了就抬起头用方天民听不懂的语言骂人，没骂几句又开始呕吐，就这样恶性循环，直到四十五分钟后，大飞靠上了一条停在公海的货轮边上。

之前在大飞靠近的货车的时候，也进行了灯光联系。这条五千吨左右，锈迹斑斑的自卸散货船锚泊在这里，但是并没有按照国际上的海事规定点亮规定的锚泊灯光。而是象灯火管制一样，没有一丝灯光。大飞靠在船上放下来的舷梯，辛格立刻被搀扶着更准确的说是被架上了大船。夏雨和方天民也上了船，这条船用方天民的眼光来看，属于保养得很差的那类，就算是浙江沿海那些几百吨的渔船也比这条船的状况好得多。好歹在他们上船后，开了一些灯，这使得两个人注意到船舷两边居然都架着通用机枪和榴弹发射器。

来迎接辛格的同样是一些穿着没有识别标记军服的人。对辛格的态度同样是必恭必敬，幸格只是点点头，汉斯和对方领头的耳语了几句，那人立刻在前面带路。从船桥那里下到船里，顺着布满各种管线，迷宫一样的通道，终于到了货舱底部。

等打开了大灯，这才看出来宽敞的货舱里面居然是一个军火库。船舱一头排着三辆T55坦克和三辆M113装甲运兵车以及十几辆装着M2和MK19的悍马。另一边则都是大大小小的木箱子，箱子上的标示来看，从手枪到轻机枪和各种口径的弹药。最猛的是方天民居然在角落里看到一架被分解固定的Mig29战斗机。如此多的军火，怪不得搞得这么戒备森严。

辛格站在货舱中心的一块不大的空地上，“怎么样，这里是我的王国之一，看看这些可爱的漂亮天使。”

每种武器都带着一种美感，你可以说它是一种阳刚之美，但是这种美都带着一种邪恶，虽然说武器可以捍卫正义，保卫人民什么的，但是这也摆脱不了它是为了夺取生命而存在的本质，所以夏雨从心底里反感这种美学，不过现在他最好恭维一下这个爱慕虚荣的上家。

“辛格先生的这些宝贝足足可以打一场小型战争了。”

“可不是，你们还记得XXX共和国和XXXXX国的内战吗，那些黑人如果没有我提供武器，哼只能用砍刀和长矛打仗了”

那两个国家，夏雨和方天民都听说过，这两个非洲国家长期陷入内战的泥潭，种族屠杀，饥饿造成了上百万人的死亡，如果按照普通的道德标准，夏雨早就给辛格脑袋上开几个洞了，不过既然现在他是一个和魔鬼打交道的人，至少表面上也要装得和魔鬼一样。

“你知道我最喜欢那些黑人什么吗？”辛格继续得意的说。

夏雨摇摇头。

“那些黑人，他们最擅长的本事就是消耗弹药，他们一个月里消耗的弹药和损坏的武器足足有一个小国常规军的库存，可是效率呢，连一个步兵连都不能消灭，哈哈，太好笑了，就是因为有了他们，我的财产才能稳步上升。上帝保佑那些可怜的黑人，也保佑他们的钻石矿和金矿。”

正说着，有人推着几辆推车过来，推车上装了几个很大的派立肯包装箱，辛格用手一指，“亲爱的朋友们，这些就是你们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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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车，货船？

算不算微软的bug。

正说着，有人推着几辆推车过来，推车上装了几个很大的派立肯包装箱，辛格用手一指，“亲爱的朋友们，这些就是你们的宝贝。”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这些大大小小黑的黄的灰的箱子搬下来，并列着摆了一地，一个一个打开。方天民则手持一份清单一个接一个核对。核对的时候方天民手都微微有些颤抖，这些做工精致的器件嵌在厚厚的海绵当中，小到一根导线，大到声纳头和控制台。由于是直升机上使用的，整套系统体积也不大，没多少时间方天民就清点完毕了。

辛格看着夏雨，意思是东西都看到了，怎么着也得给钱了吧。夏雨不紧不慢道，“我会马上再转百分之二十五到你的账上去的，辛格先生。”

“怎么？应该是百分之五十五，五十五，我的朋友。”

夏雨慢条斯理道“东西，我们看了，但是货，现在在你的船上，必须要运到陆地，由我们接手，才算真正交接完毕。此外，我们只是清点了文件资料是否有缺失，器材是否有短缺，资料的真实性，可靠性，已经系统是否能正常运行，需要我们接手后运转一段时间，确认完全没有问题才行。因此我现在可以给你转帐百分之二十五，等货物上岸，我会再付给你百分之二十，余下的百分之十将在我们确实运行了系统以后交付。”

辛格的表情几乎要哭了出来。“我想，我并没有违背我们之间的协议，对吗幸格先生。”夏雨依旧一副不急不慢笑嘻嘻的样子。

“那好吧”辛格的表情古怪异常，显然他没有料到夏雨来这么一手，这种带有全套系统和全部技术资料的交易数额都非常巨大，对双方来说都大意不得，毕竟不是买卖几货柜AK47自动步枪或者RPG7火箭发射器。

大棒打下去通常还要扔几根胡萝卜安慰一下，于是夏雨接着慢悠悠道，“辛格先生，你知道，这套系统只是我们采购清单上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大笔的生意都在后面，何必为了这点小数目而烦恼，你看，只要这些箱子一上岸，你就可以得到百分之九十的货款，而余下那点，我保证在一个月里面拨付给你，难道你不信任我吗？”

辛格在心里暗暗叫苦，自己赚就赚这百分之十了，现在这个年纪只有自己一半过一点的狡猾中国人居然就扣着自己的利润，而如果这笔交易不能顺利进行的话，那么他背后的那些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于是他点点头，表示认可，不过在闷热潮湿的船舱底部待太久令他浑身不适。“愿意上去喝两杯吗。吴，既然东西都清点完了，我觉得我们待在这里是没有意义的。”

“我想问一下的是，辛格先生，你如何将我们的货运到陆地上？我觉得那条快艇不是很适合运输这个”确实这些大大小小的箱子一堆，人就没有地方坐了，毕竟快艇还是快艇。

辛格想了一下，回身和汉斯说了几句。然后转回头说：“这样，天亮后有条渔船，我们把东西转移到渔船上，再运到岸上去，你们看如何？”

“可以，不过现在，我觉得我和我的宝贝们待在一起比较可靠。”

“随你的便。”辛格嘴里嘟嘟囔囔和几个手下离开了船舱。

货舱里只剩下夏雨和方天民，还有他们周围无数的武器弹药。除了海水拍打舱壁以及隐约从上面传来的人声，货舱里面静得出奇。夏雨拖了一只长条型木箱过来，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又拍拍箱子，示意方天民也过来坐。

方天民打了个哈欠，确实从中午折腾到现在，己经接近凌晨三点了，他已经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高强度长时间的脑力劳动外加长途颠簸使得他感觉到了疲倦和睡意。夏雨受了他的传染也打了个哈欠，他立刻从口袋里摸出包香烟，自己先叼上一根，又弹出一根给方天民，方天民摇摇头，又指了指夏雨屁股底下的箱子。箱子上赫然注明里面装的是军用C4炸药，夏雨哈哈一笑，其实两个人都知道C4是一种非常安全的玩意，除非用雷管否则就是扔进火里都不会引爆，不过在火工品如此密集的地方点火抽烟，确实有些危险。

夏雨收起了香烟，但还是拿出了打火机。他撬开打火机的底板，从里面倒出两颗白色的小药丸，自己先吞了一颗，把另外一颗给他了方天民。

方天民有些诧异，自己没灾没病的吃药作啥？夏雨已经看出了方天民的疑惑，“放心，不是毒药，那玩意轮不到你吃，当然也不是阿司匹林，更加不是伟哥，这是一种兴奋剂，当然不是毒品，不会上瘾，也没有什么副作用，它的作用就是让你在七十二小时里保持清醒，这是美国空军为长途奔袭的飞行员研制的，比毒品贵得可不是一点两点，本来我不打算用这两粒仙丹的，看你犯困了，就分享一下吧。不过，药效过了以后，要有二十四小时的睡眠时间，不然得头疼一个礼拜。”方天民接着口水吞下了药丸，十分钟后，果然脑子清醒了不少。

船舱里忽然冒出两只老鼠，在互相追逐，似乎并不把面前的两个大活人当回事，不一会居然在两人面前交配起来，惹得两个男人笑得前仰后合。夏雨从地上找了个螺丝扔了过去，吓得两个可怜的小家伙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天民笑着说：“你太不厚道了，居然打搅人家做好事。”

夏雨也笑：“耗子的繁殖能力太强了，不给它们搞搞计划生育，哪天它们的子孙咬了跟雷管什么的，这船就得上天去。”

“这船飞上天，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方天民感叹道“那得少死多少人。”

“死多少人和我没关系，问题是对我们有没有利，有利的就是好事，有害的就是坏事，这就是游戏规则。”夏雨看到老鼠爬到了上面的管道上愤怒地盯着他，于是就想捡回那个螺丝，来“赶尽杀绝”。

他走了几步，弯腰捡起螺丝，眼睛余光忽然看到什么东西，绕过两排箱子，低声叫方天民“老方，过来看看这个。”

方天民过去一看箱子上的字，立刻惊呆了，这东西是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