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敝帚自珍)

主题:杨迪笔下的邓华上将(之十)午饭和舞会(自注:比较好看) -- 史文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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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这才一波二折。。。还会有反复地。。。

然则您老的眼神真锐利啊。。

家园 网上说他后来(1961)拿到中将了

真的假的?

家园 所以俺才哼哧哼哧抄了那么多原文啊。。

看完这段,您就可以肯定杨迪这本书只能是自己写的。。而且比较坦诚吧。。。

家园 是啊,网上都是这样说的。。。

不过比较奇怪。。。

据说,彭总在志愿军期间曾经批评过尹先炳军长,后者说,他们都给东哥选文工团呢。。。。。。

家园 放狗查了一下

政委也折进去了,可见闹得很凶了。当时的TG在这方面还是比较严格的,要放现在。。。

家园 这个吗,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说实话,对杨迪多了点负面看法。公鲨老说我有点洁癖,是有那么一点

家园 河里有前辈讨论过这事儿。。。。

求助 有谁知道尹先炳的经历

家园 明白了,谢谢
家园 谢宝!
家园 比如说K
家园 每当看到这些,就想起彭总

也难怪彭总不招人喜欢.....

家园 万分痛恨陪领导吃饭、娱乐

没一回能吃好、玩好的,小心谨慎、精神紧张也就罢了,还得打起精神没话找话、插科打诨,实在是累啊。有时候真佩服那些办公室主任、秘书,把一帮人围的团团转,这份功力可真不浅啊。

家园 朱苏近的《炮群》中对领导视察有着精彩的描写

宋泗昌用餐巾纸揩揩嘴,放到酒杯旁边。陪同人员也用餐巾纸揩揩嘴,对叠一下或两下,放到不显眼的地方。宋泗昌正欲说话,先打了个嗝,这个嗝立刻使气氛松动。他笑道:“今晚我不找人谈话,不开会也不看文件,我要放松一下,我也是人嘛。怎么样,今晚有什么活动呀?”

师政委刘华峰闻言,仿佛悲伤似的,轻微地摇摇头,以责备的口吻说:“唉,首长不发话,我还不敢说呐。你确实需要放松一下,一个月跑了十几个单位,人停下来脑子也停不下来。都像你这样抓工作,我们也顶不住啊。再说,首长这个节奏——比方说首长走后,我们可以放松几天,而首长你一天也没得放松,你还得到下一个单位紧张去。这个节奏绷得太紧啦。”

宋泗昌呵呵笑:“刘政委好口才,一个话叫你一说,就说出好几个味道。”

刘华峰估计,宋泗昌心情好转证明他对本师工作基本满意,否则他不会主动提出“放松一下”。这意味着,从现在起,他允许相互关系变得亲密些了,不必提心吊胆了。在宋泗昌离开本师之前,必须安排一个好的结尾,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呐。

刘华峰面呈疲乏状,片刻后又异常精神,道:“我认识首长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首长你喜欢什么娱乐项目。在我印象中,首长你好像从来不娱乐。我承认,下级也有官僚主义,嘿嘿。师里是小地方,有个俱乐部,设施倒还全面,是不是去看看?”他眼望着陈秘书。

陈秘书道:“宋副司令从来不碰麻将扑克之类的东西。”

“宋副司令和其他军区首长不一样!”刘华峰观察宋泗昌反应,怕此语说得太过。见无异常,又道;“我已经叫电影队准备了几部片子,有《伦敦上空的鹰》、《莫斯科保卫战》,还有几部其他方面的。”

刘华峰不说是哪方面的,他打算让宋泗昌到场之后自己选,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人员范围小一点就行。

宋泗昌问自己的秘书:“我看过没有?”

刘华峰心中为此语喝彩:问得不凡!

陈秘书回答:“《伦敦上空的鹰》,您在二七九师看过录像;《莫斯科保卫战》,您看了一半,就去接北京长途了,下半部没看,太长。”

宋泗昌淡淡地:“我听从安排,怎么都行。”

刘华峰真的发急了,自己居然找不到宋泗昌的兴趣点!他迅速考虑着,脸上一点不流露。末了,他以汇报的口吻说:“师医院有一支女子篮球队,水平不错,球路也野,她们几次提出来要和师常委赛一场球。以前赛过一场,我们输了三分。不是输在球技上,她们占女性优势,我们不敢放开手脚,才让她们占了便宜。”

宋泗昌蛮有兴趣地问:“女子队?”

“全是女兵,平均年龄19岁吧。”

“哈哈哈,丫头片子嘛,你们怎么能输给她们。要是我在,才不管他是男是女,我认球不认人。”

“那就邀请首长助我们一臂之力,参加师常委队,今晚就和她们赛一场。”

“给我找套运动衣来,”宋泗昌双目豁然生光,对搓着两手,“还有鞋!我要试试她们野到什么程度。”

“上汤来,”刘华峰朝侍立一旁的管理员叫道。又笑眯眯望着来泗昌,“穷菜富汤。招待所有两道汤味不错,首长尝一尝。”

略坐一会,刘华峰亲自去给师医院的院长打电话。“把你们球队的姑娘集中起来,新闻联播之后,也就是7点半,准时到达师部篮球馆。”刘华峰估计宋泗昌要看新闻联播。

“今天是周末,都跑出去了。”

“全部找回来,开车去找!只许多不许少!大区宋副司令加人师常委队和她们赛一场。不过你不要告诉姑娘们有宋副司令,叫她们放开来打。”

院长问:“要我们赢还是要我们输?”

“庸俗!我说了,放开来打嘛,场上没有职务高低也没有男女之别,只有球。你想赢还未必赢得了。”刘华峰最担心她们让球而被宋泗昌看出来。

“明白了。我带队,按时到达。”

“我又考虑了一下,你们提前点,7点整到场等候。”

“去那么早干吗?”

“你照办就是。我让这里准备好水果饮料,来早了你们就在休息室啃香蕉嘛。”

刘华峰又转到篮球馆,把所有的灯全部打开,再一盏一盏关掉。全部关掉后,他在黑暗里站立片刻,又全部打开。

他踱到中心圆附近,用鞋底搓搓地板,朝四周看看,然后凝定在那里。宣传科长不知何时进来,蓦然在距离刘华峰很近的地方开口了:“政委,听说宋副司令想活动一下?”

刘华峰望着这位他喜爱的干部,足足两分钟不说话。正是这种不动声色的矜持,立刻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宣传科长过于灵巧,任何事情都很快知道。对于他的这个本领,刘华峰有时赏识有时却恼怒,觉得不能叫他知道的太多,知道了也要从他脑子里挖出来。还有,也不能叫他觉得自己太重视他了,别老是主动地朝核心部位上靠。

宣传科长在沉默中拘束不安,眼睛不敢对视又不敢转开。他惶惶地思索这几天自己有什么失误:政委要的汇报材料,师里半年工作总结,干部整训的经验汇集……他想不出有什么失误,但又觉得肯定有,否则政委不会这样看人。

“活动一下。”刘华峰淡淡应了一句,解放了宣传科长。刘华峰原地跺跺脚,“你叫公务班来人打扫一下地板,不要有沙子。”

“已经通知了,他们马上来。”

“记分牌啊,供电照明啊,卫生所啊。”

“都交待了。记分牌换新的,仓库里有,很漂亮。发电机也准备好了,万一地方断电,军械所的发电机五秒钟内可以恢复供电。卫生所张军医来,带上必需药品。”宣传科长声音渐渐正常,人也靠近刘华峰,“政委,您看要不要调几个连队来观战?增加点气氛。”

“可以,通知吧,7点半进场。”

“裁判还是叫吴干事担任吧,我告诉他掌握分寸。”

“什么分寸?”刘华峰低声喝问,“不要他,我亲自吹哨。”

“政委,小吴是国家一级裁判,有正式证书的,吹过全国甲级队决赛。师里的一宝哇。”

“我刘华峰是正师职裁判!比他差啦。”刘华峰微微一笑。

“乖乖,今天是超级阵容。场外的事,都交给我办,政委你放心吹哨。”

“有一件事,今晚你专门陪宋副司令的秘书,给他找些录像片看,我估计他对球赛没兴趣。告诉他是我叫你去的,我抽不开身,没法陪他了。”

宣传科长受命离去,刘华峰又转悠一会,待公务班来人了,才离开篮球馆,朝宋泗昌下榻的招待所9号楼走去。

门口的警卫朝刘华峰敬礼。刘华峰回礼,走过去后又停下身来,打量警卫。问:“枪套里有枪吗?拿给我看。”

警卫取下手枪套递给刘华峰,他抽出手枪,退出弹夹,检查一下:空的,合乎规定,又插进去。再拔出枪套外面的备用弹夹一看,压满黄灿灿的子弹。他温和地问:“连里交待过没有?这里的岗哨佩枪不配于弹。”

“我忘了检查……”警卫茫然。他不懂此事的严重性。

“我是问连里交待过没有?”

“说过一次。”

刘华峰把子弹一颗颗退下,放进自己口袋:“有规定就照规定办。下岗后叫你们连长到我这里来领子弹。精神点!”

刘华峰上楼,暗中交待自己:别为此事生气,全师只有一个刘华峰,不能要求别人都跟我一样。又暗叹:我如此处处用心,心已用烂,绝非成大事者……他忽然放慢脚步,暗自惊呼:啊,宋泗昌真敢穿哪!

宋泗昌已换上一套湖绿色运动服,足蹬雪白的球鞋,在屋里深深地弯动腰身。色彩鲜明的运动服给他增添不少活力,而他给那套运动服增添的似乎更多。在刘华峰看来,那种运动服从来没这么有形有味,穿在宋泗昌身上跟穿在别人身上大不一样。他活动身体时多么从容,每一下都仿佛推开一座山,人若不到某种境界就不会有这种收发自如的气势。刘华峰在边上看着就感动,很想把自己也化进去。他倾心相许并感觉自己升高了,他渴望将自己交给这样一位领导,也就是交给一个亲切的理想、一种不凡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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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实际上是室内训练馆,没有看台,靠墙摆着十数把藤椅,专为观球的首长保留。球架、地板、灯光、电动记分牌,都不低于专业赛馆标准。东半场,师医院的姑娘们已在蹦蹦跳跳地练球,口里还嚼着什么;西半场,师常委们很有风度地沿罚球弧站了个圈儿,你投一个我投一个,进喽,便自己给自己喝彩,像一群自信而脱俗的专业篮球教练;派来观战的是直属队战士,他们沿场地四周坐了几圈,目光大都盯住姑娘长腿,就是坐在西半场篮下的战士,也透过常委身体朝东头看。他们兴奋地期待比赛开始,脸上的神采,很像下操时听说今晚吃肉包子。

十几个机关干部,也找到了和自己身份相适的位置。年轻些的,站在战士后头抱着胳臂;年老些的,大咧咧坐到运动员席上,把她们衣裳推开。

刘华峰在路上一直和宋泗昌保持半步距离,不超前也不落后,快到体育馆时,抢先几步踏进门,朝场地中一站,位置醒目,一言不发。待到全场人目光都转向他了,他又退回门口,宋泗昌恰在这时进门,迎头扑来一阵热烈掌声。

宋泗昌朝四周颔首微笑,澄一蹬地面:“场地不坏嘛。花了多少钱?”并不在意刘华峰的回答,径直朝姑娘们踱去。

刘华峰不动,朝师政治部副主任看一眼,副主任连忙追上宋泗昌,为他介绍这是谁那是谁。宋泗昌挨个握手,开些适宜的玩笑,瞬间就成为她们长辈。

刘华峰默默注视四周,把参赛的师党委们,观赛的战士们,还有场地灯光,以及隐藏在窗外根本无人知晓的岗哨…… 都扫视一遍,最后才把目光投向姑娘。他的编制之外的女兵。

刘华峰的心被敲击一下:她们裸露的长腿白得刺眼,以前从没有自成这样嘛!哦,是给深色运动衫衬的。她们站成一排,点足弹腿,轻轻扭腰。有的俏笑有的不屑。短裤后袋塞着小手绢,不时抽出来朝脸上小心地拭一拭,再塞回去。提一下短裤。三两个人留着长长头发用彩绸束着,一弯腰就搭到脚背,再一后仰,凸起几乎要跳开的乳房,头发飞回脑后,倾泻下去……闪光灯啪啪,吴干事照相。刘华峰暗中叹气:多此一举!叫他们办他们就办过头,不晓得把握一个度数。

果然,闪光灯一亮,宋泗昌就离开女兵,回到西头常委队,抬手接过一个传球,投篮。

吴干事走来道:“政委,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指指记录台上的裁判哨和记时表。

“哦,还是你吹,你是一级裁判,上吧。”

刘华峰认为,已经不必亲自上场吹哨了。

“这场球可不好吹,要挨骂。”

“铁面无私,这是一;第二,把握好一个度,让他们打得快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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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华峰放纵心绪,面前的球赛居然能刺激思考。万众昏昏唯吾独醒。陪着你们笑一笑吧。刘华峰鼓掌,正是在该鼓掌的时候他鼓掌了。对于球赛他似看非看,不过,每次鼓掌他都鼓得很是地方。

刘华峰起座走向侧门,军帽留在长条桌上,保温杯盖敞开。旁人一看就明白:政委没全走。

他去去就来。

宋泗昌的陈秘书在房内看录像,宣传科长依照指示陪着。录像片是内部的,枪战和作爱都打上字幕。大概翻录过几次,图像烧得人眼仁儿疼。刘华峰一进门就觉察到寂寞,因为宣传科长见到他就像见到救星,明显松了口气。怎么搞的科长嘛,竞技状态不佳,今天白给他个机会了。

“坐坐坐。”刘华峰坐进宣传科长让开的位置:“这类片子啊,只能看不能想,一想到处都有漏洞。我们小地方,弄不到奥斯卡奖的。”

陈秘书说:“刘政委,你太周到了,专门跑一趟干吗,我看得挺带劲,你忙你的去,科长也不必陪。”

“你今晚没吃好,”刘华峰拍一拍陈秘书软椅上的扶手,

“肯定没吃好。菜太辣,首长喜欢吃辣的,餐厅就来个饱和轰炸。你是江苏人吧?肯定没吃好。”

“还行还行,当秘书的,这方面也要锻炼。”

“连你都没吃好,我能吃好么?我是厦门郊区人,太辣也受不了。”刘华峰对科长说,“到餐厅看看,弄点小吃送过来,请他们快一些。”

刘华峰确实有些饿,晚宴上他只象征性地动几筷子。在此之前,宋泗昌一直没和他有过实质性谈话,致使他每分钟都处在临战状态。唉,现在好喽,饿得真舒服。

“老陈啊。”刘华峰把大半个身子都扭到年轻秘书那边,“有什么需要我们办的事,尽管说。首长的也好,首长家属的也好,你的也好,尽管说。”

陈秘书显然听惯了这话。恭敬地回答:“谢谢政委。首长没指示。”

“那好,以后你要有什么事,打电话找我好了。你放心,你的事就是你的事,我不会把你的事当成首长的事、下面人老把秘书的事和首长牌子挂一块,庸俗嘛!秘书就不能有自己的事啦?就因为跟着首长,该提的事也就不好提啦?” 陈秘书精细地回味着,连连点头,感动了。欲言又止。

“无论首长将来是上是下,我们对你都会一如既往。我们不赶热闹,也不搞人走茶凉。”

陈秘书长吁一气:“太深刻啦,我们当秘书的最大担心就是首长前途,别人也是拿首长前途如何,来衡量秘书的价值。现在首长就在台上,没什么可说的,要是一旦下台,秘书就好像欠过无数人的债,都觉得跟你跟亏了。好!我现在啥也不欠,公事公办,好日子当孬日子过,交几个真心朋友

宣传科长端着托盘进来。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子。陈秘书立刻住口。刘华峰器宇非凡地一挥手臂:“不能亏待自己!虾仁馅。放开吃。不够再拿。”

陈秘书掏出手绢揩揩手,很秀气地用二指拈起一个,完整地落进口里,鼓鼓地嚼。点头。仍然用两只用过的手指拈起下一个包子,再完整搁进口里。整个过程中,那两只手指不碰其他物件。以免弄脏了。

刘华峰连吃数个,很过瘤,端起面前茶杯喝茶。宣传科长哎呀呀惊叫:“政委,我给你泡一杯。”

刘华峰早知道这是宣传科长喝过的茶,不服地说:“我就不能喝你的茶啦?喝一口就脏你杯子啦?你可以给自己再泡一杯嘛。”

陈秘书道:“刘政委,我和首长有一个共同感觉:你具备军事指挥员的气质。”

刘华峰摇头,像否认,更像是承认之后推脱偌大赞誉。他起身抱拳,朝陈秘书拱一拱:“老陈啊,包子也吃了你的,茶也喝了你的,我要先走一步峻。宣传科长归你使用,需要什么一定开口,跟他说就和跟我说一样,可能还比我更管用呐,哈哈。”

两人刷地起身,变得幼稚了,有些手足失措,一直把刘华峰送出楼,望一望背影,又彼此望一望,好半天口油。再进房落座后,两人立刻融洽,都抢着说话。

刘华峰拱手一别很有风度,他洞悉这点又不在乎这点小意思。陈秘书已经把内心含到嘴里了,要是包子不进来,那心儿肯定落地开花。刘华峰满意自己没套问上层内幕,没打探首长心态,他才不靠这等伎俩过日子。首先是,精神上和一切首长摆平。其次,侦探一类的技巧,让手下人去发挥吧,像陈秘书这样不大不小的干部,也要碰上个不大不小的干部才最对路,才会神神叨叨。刘华峰有一条很有把握,自己的初始形象已经牢牢立住了,陈秘书忘不掉二八0师刘华峰。他没法忘掉!

官虽不大,位置关键,这就是立在首长门外的秘书。即使不能促他在首长处善言一二,起码也要把他们维持在无害的程度上。

终场哨音长鸣,刘华峰恰好回到看台位置,他带头鼓掌。看上去像第一个起立的人。

六十三比七十二,常委队取胜。交战双方脸庞都瘦了,球场地板在发热,闪着步枪弹头那样的光,堆满看不见的残骸。刘华峰上去走走,每步都粘脚底。姑娘们早已丧失上下级观念,和常委们坐一堆儿,仰着靠着四伸八叉,放肆地斗嘴,间或颤悠悠“哎哟”几声,动人死了。老头子们风度犹存,脸上笑容也还完整,喘一下是一下,暂时没想起年龄来,全身透着苦战后的满足。宋泗昌提着运动衣站起来,胳膊上挂几道姑娘指甲抓痕,他“咹’了一声,众人立刻恢复一派应有的气氛,抬头看他。

“丫头们,打得好!很有战斗力。我今天最少年轻了5岁。有个建议,今后他们这些人再叫你们打球,你们就往死里打,叫他们不敢老下去。我体会,青春是一个逃兵,抓不住就会逃,抓住了它你就青春了。有好几次,我觉得顶不住了,心想要是死在和丫头赛球的场子上,传出去可不丑死了。再一想,全国那么多将军,我这种死法也就宋泗昌一例,空前绝后,值得!总算顶下来了。哈哈哈,谢谢你们。我争取每年来一趟,用你们的话是怎么说的,强心剂。”

笑声跳荡不止。一笑之中,姑娘越发是姑娘了,老头们也恢复成老头。

刘华峰陪宋泗昌回招待所,路上很暗,四面无人。宋泗昌还是宋泗昌,但刘华峰半个身子都感觉到,一进入黑暗里,身边这人就老下去了,变成一团粗重块垒。他想,宋泗昌有两个年龄,心理上一个生理上一个,他了不起之处在于,老想用一个压倒另一个。

宋泗昌忽然平静地说:“活了大半辈子,不知道什么叫女人。”

刘华峰骇然,他想起宋泗昌自夫人去世后一直独身。他暗自道:宋泗昌也是人啊,然后他感到自豪了。今晚过得的确宽广无边。

家园 很好,很妙,很含蓄。。。

断箭兄的这个参考资料给的好!

家园 是啊,我也一直有点感想,当年在战场上的战友情谊,

互相分享难得的好东西,也没什么,甚至传为佳话,但也有有意见的,如三军团改编后对一军团调去的干部吃吃喝喝就有意见。但是在进城以后,这事显然就变味了,不拿出新的办法来显然不行。也算是马上能不能治天下的一个方面吧。这方面很佩服周彭。不过能不能行的通是问题。借教头的地方胡说几句,不敢说和教头的意味深长方向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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