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寻访抗战老兵---中国军人唐振南 -- 一直在看
见仁见智吧,反正长沙守住了。
看到您对常德保卫战的叙述,不知怎么眼前浮现起的居然是《团长》里最后在南天门那38个日夜。
“弹尽,援绝,城已破。职率副师长、指挥官、师附、政治部主任、参谋主任等,固守中央银行,各团长划分区域,扼守一屋,作最后抵抗,誓死为止,并祝胜利。七十四军万岁,委员长万岁,中华民国万岁。”
热泪盈眶。
我的委员长啊,您对得起他们么?
中国军人唐振南(四)------血战衡阳
长沙第三次会战,第十军出了风头,方先觉更是因为如“泰山”一般的坚守战绩而升任军长。
战后,第九战区在长沙岳麓山上安装了大口径长射程火炮,更使战区司令薛岳觉得固守长沙的难度减少,再加上正跟第十军军长方先觉闹别扭,好事更不能给第十军了。
按照唐振南的说法,第四次长沙会战如果继续让第十军守,肯定不会失守。但薛岳不愿意让第十军再出风头,于是改派自己的嫡系第四军来“吃”守长沙这块“肥肉”。认为巨炮加“天炉战法”可以拒日军于城门之外,顺便可以让第四军在同盟国面前露露脸。
没想到日军不废柴,四军不争气,6月16日开战,仅仅两天, 长沙失守,日军进而夺取醴陵、攸县等地,直指衡阳。
在长沙吃了甜头的日军,誓言两天就灭掉衡阳的中国军队,占领衡阳。
但他们错了,日军将在这里大吃苦头,损兵折将,因为他们遇到的是英勇的“泰山军”------英雄的第十军。
衡阳地处衡山之南,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是我国主要交通枢纽城市之一,也是连接南北交通动脉的物流集散地,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此时的第十军,只有17000多人。理论上讲,抗战期间一个满员师的编制应为12000人左右,那一个满员军的人数应该有30000多人。
但这只是一个理论值,据说当时除了美国佬买单的中国远征军,每个师能达到12500人的满编状态。其余各部队的人数,就一个字:乱!
按照唐振南的说法,当时的军队里吃空额的现象太普遍了。他说:“军长要吃起码一个连的空额吧?师长起码要吃一个排吧?团长要吃,营长要吃,到了我们连长,也要吃几个吧?
吃来吃去,哪个部队能达到应该有的人数?
再加上第十军刚在常德会战中有损失,一个军就这17000人了。
唐振南的连,开战时只有100人出头(满员应该有150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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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长沙会战开始时,由于第十军的部队防线拉得很长,从衡阳一直到湘潭。所以当上级命令所属各部向衡阳集中时,各部队到位的时间不一。再加上长沙失守的不是一般的快,驻在湘潭的唐振南连长,带着十几名病号,成了最后一批撤回衡阳的第十军将士。
唐振南回忆,在回衡阳的路上,沿途的各兵站已经乱了,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赶到衡山准备搭火车回衡阳时,饿得实在受不了,身上的钱又全花光了,准备吃一次霸王餐,找到一个餐馆,跟老板说自己没钱,能不能以后再给,没想到老板说:你们打日本流血牺牲,吃一顿饭算什么,不要钱!
“咱们的老百姓真好啊!”直到65年后的今天,唐振南依然记得这顿饭和这位慷慨的饭馆老板。
上火车时,车站的军官对他们说,这是最后一班火车,日本人马上就要打到这里了,算你们运气。
当时衡阳保卫战的对垒两军中:
中国守军是国军第十军,下辖第3师、第190师、预备第十师,实际兵力是七个团,加上配属的暂编54师1个团(加强营),总兵力为8个团,1.7万人。
进攻的日军先后共投入的是横山勇的11军的四个师团,68师团、116师团、58师团、13师团,约九万人,空军有日第五航空军全力配合。
方先觉安排所属第3师防守衡阳西北部(其中一团留置衡山),预备第10师防守衡阳西郊,第190师防守衡阳南郊,暂54师(只有一个团,日军逼近时又有两个营奉命离开衡阳,名为一师,只有一个加强营的兵力。)防守衡阳北郊。
唐振南的连,阵地设在衡阳西禅寺的山上,山下是300米左右的开阔地,过了开阔地,对面也是一座山,后来成了日军的阵地,日军就是从这里向我们发起一次次进攻。
唐振南说,我们就守在这里,一直到方先觉率部投降,一共守了47天,击退了日寇一次次进攻,我们的阵地一直没有失守过!
长沙第三次会战后,第十军总结预备第十师的作战经验,发现坚守阵地时,手榴弹是好东西,杀敌效果非常好,所以这次衡阳会战,第十军准备了大量手榴弹。衡阳保卫战期间的历次战斗,每人都可以分到5-6枚手榴弹。
1944年6月23日拂晓,日军的笫68、116师团扑向衡阳,中国抗战史上最悲壮、最惨烈的城市保卫战序幕正式揭开。双方激战至6月27日,日军在付出巨大伤亡后,攻占了衡阳外围阵地,停兵山、高岭阵地上的中国守军连伙夫在内,无一人逃跑、投降,全部战死。
6月28日-30日,日军竟然不顾国际公法,施放毒气,当时据守五桂岭南端的预10师28团3营7连,除炊事员4人外,其余80多人皆不幸中毒死亡。由于我军当时防毒设备极差,且数量不够,因而,在后来敌人施放毒气时,官兵只能用叠好的毛巾,在水中浸湿后捆于面部,毛巾上剪二圆孔,露出双眼,以能继续战斗。受伤官兵中毒部分均似灼伤,有水泡,大如银元,肿高半寸,内为黄水,较小之水泡则为绿色。中毒者两腿不能直行。事后请美空军14航空队化学战情报官汤姆逊上尉化验,认为以黄色水泡是芥子气造成的,绿色水泡是路易斯气造成的。
日68师团长佐久间为人及其参谋长原田贞三郎在我军的反击中受重伤,联队长、大队长被击毙数人。
日军一再遭受损失,不得不于7月2日暂停进攻。
横山勇没有一举攻下衡阳,造成东京大本营的震动,此时东京的最高军政负责人首相东条英机(身兼总参谋长、陆相、军需大臣),面临着辞职的压力,需要一个胜利来支撑他的地位。因此他透过私人亲信作战部长真田穰一郎少将,到达武汉,直接向“中国派遣军”施加压力,派遣军总司令佃俊六更是急得不断催促横山,要他以最快速度攻下衡阳,并且加派参谋长松井久太郎,直接到达衡阳前线,对横山施加压力。
第一次总攻期间,唐振南的一连官兵迅速摸到了日军的进攻规律及其基本战法,制定出对策,杀伤杀死大量日军。
唐振南发现日军在阵地对面山上架设的直瞄火炮对我们的防守威胁很大,经常是我们的士兵刚打出一枪后没一会,敌人的直瞄炮发射的炮弹就过来了。
于是唐振南就命令所有一连官兵,如果开枪,打完后要立刻找地方隐蔽,或是躲到战壕里,以避免被直瞄炮击中。
敌人进攻时,不要开枪,等他们近了,直接扔手榴弹炸他们。
扔“手榴弹”这个当年预备第十师发明的法子,还真的很有效,使唐振南他们干掉了不少日军。
唐振南介绍,日军的战法很单调,发起进攻的时间不是凌晨就是傍晚,进攻前飞机、大炮一阵乱轰,之后日军就上来了,这个时候我们都不开枪,把所有的手榴弹的盖子都拧开,放在身边等着。等日军靠的很近了,手榴弹铺天盖地扔过去,效果很好(怪不得唐老爱看“亮剑”,里面也有类似战法)。
日军这时就顾不上冲锋了,赶紧拉着打死和击伤的日本兵往回跑,这时候我们再开枪,敌人也不敢开炮,怕伤着自己人。
“手榴弹战法”整个第十军都在用,难怪后来有幸在衡阳品尝过“手榴弹大餐”的日军士兵对此印象深刻,日后回忆说:“中国军队根本是拿手榴弹当刺刀在使用。”
唐老先生还说,那时候日本的败象已现,开始有在进攻的时候怕死逃跑的士兵出现了。唐振南曾亲眼目睹了一个日军士兵,在我们的“手榴弹战法”的惊吓下,想往回撤,刚一回头,他后边的军曹挥起武士刀,一刀就把这个士兵的脑袋砍下来一半。
日本鬼子真凶残!唐老评价。
7月11日,日军第二次攻击开始了。
衡阳城受到敌军炮火猛烈攻击,城内所有的有线通讯线路都被敌机和炮火炸毁。方先觉将军同各师、各团的联系中断。各部队之间,只能靠传令兵联络。方先觉已无法在军部指挥、只能带着警卫到各阵地上去了解战况。
7月13日,第116师团的攻城主力 ― 步兵第120联队联队长和尔大佐被炸死,进攻张家山的日军第2大队足立大队长和该大队5至8中队所有的官佐,全部在进攻中被守军用手榴弹炸死,该大队活着的士兵不足四分之一。
日军只能依靠空中和炮兵的轰炸效果向前一步步推进。即用飞机反复轰炸扫射,炮群集中轰击我方阵地,将山头上的守军官兵全部炸死,才能占领那个山头,否则,只要阵地上还有一个中国军人,冲锋的日军就要挨手榴弹炸。
经过连续9昼夜的血战,日军68、116师团以伤亡8000人、阵亡联队长1名、大队长6名、几乎所有的中队长的代价,攻占了衡阳防线的一线阵地,日军的第二次总攻失败。中国守军也伤亡4000余人,失守的阵地都打到最后一人。
蒋介石此时急切希望能够解衡阳之围,至少能够救出第十军,但是薛岳已无兵救援衡阳,只能退到湖南江西边界集结。
蒋介石亲自指挥六十二军、七十九军与九十九军,参与衡阳解围作战,六十二军于7月20日打到衡阳效外,甚至一度前进到与守军只相差几公里左右的距离但是始终没有进城。
当年我62军与日116师团发生遭遇战的现衡阳近郊的蒸湘区华新街道新桥村的陆家新屋(湖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至今墙上的炮眼、弹洞仍然清晰可见。
增援部队最终没有进入衡阳的原因,有的说是被日军截击压退,也有的说是救援部队为了保存实力,将已到衡阳城郊的一个团撤了回去。
公认在救援衡阳时保存实力的79军军长军长王甲本,后来军部被日军全歼,死后仅仅得到法币2000元抚恤金,从这里可以看出蒋委员长对他的怨愤(委员长对“成仁”的将领一般是很宽宏的)。
唐振南回忆:曾经几次接到援军已近的消息,有一次甚至看到了远处的援军,当时他们与衡阳城之间已无日军阻隔,可就是不进城,又退回去了。
唐振南他们曾经被命令数次扫街,准备迎接援军,但每次都是以失望结束。
此时的第十军已经是伤亡过半,不但是弹尽援绝,连吃饭的补给也成了问题。
在日军发动第二总攻期间,守军炮弹及迫击炮弹已消耗殆尽,除留少数火炮及最后几发炮弹外,其余火炮都埋入地下。
步、机枪子弹弹已耗去85%。官兵伤亡,大部人枪俱毁,无法补充。
由于守军军属各步兵团之迫击炮口径不一,有81的,也有82的。至7月下旬,81弹已颗粒无存,而82弹库储尚有数百发。军参谋长孙鸣玉将军为求平衡第一线火力,特发动司令部幕僚,将半数的82口径炮弹“弹带”部位,以砖石磨去其中径17厘米,使能适合81迫击炮发射,以作最后的决战。
我们的守城将士越打越少,唐振南也几次死里逃生。
刚上阵地时,不知道日军直瞄炮的厉害,身边有个士兵刚开完枪,唐振南与这个士兵都没有伏低,对面山上日军一炮过来,炸死身边的士兵,唐振南居然没有受伤。
另一次和一个排长在屋里吃饭,听到外面有飞机声,出来一看是日军飞机轰炸,炸弹下来,正中刚才吃饭的屋子,排长阵亡,唐振南毫发无伤。
还有一次在阵地上,战斗间隙,唐振南与一个老兵坐在一起聊天,一颗流弹打过来,身边的战士牺牲,唐振南没事。
如此这般,一共五次,唐振南都有惊无险。
我问唐老:天天看着身边的战友倒下,有什么想法?
唐振南说,能有什么想法?朋友战死,当时心里可能会难过一下,一会就过去了。谁也不多想什么。因为现在是他死,可能过一会就轮到自己牺牲了。
在阵地上,想得最多的,就是怎么多杀日本人,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就这么简单。
“我在衡阳打了这么多天,不知炸死多少日本鬼子,我早就赚了!”
“我们的战士牺牲了,找个地方埋起来,日本人被打死后,他们就烧。”
唐振南回忆,当时他们是想尽办法打鬼子,一般情况下,日本兵一被打死,旁边的日军就会把尸首抢回去,万一来不及,就战斗间隙来拖。我们不管这个,瞄着拖死尸的日本兵就打,搞得后来他们都不敢来拖尸体了,最后我们不得不去埋,要不臭死了。
两军之间有一口井,在我们的射程之内,开始日军来打水,我们也不客气,大家一起瞄准打,打的日军后来再也不来了,打水都要跑好远的路。
当时我军的装备,连长也没手枪,用的也是“中正式”,唐振南也没少瞄准日军“打水员”。
7月中下旬,日本政局发生变化。由于日军在太平洋上的失利和衡阳城的久攻不克,东条英机在国内军政界压力下,于7月18日,宣布内阁总辞职。随即,小矶、米内联合内阁上台;东条英机所兼内阁陆军大臣和大本营陆军部参谋总长等职务,也被同时解除。第11军前司令官、在第三次长沙会战中被打得最惨的阿南继任陆军大臣;关东军总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大将,转任参谋总长。
日军在衡阳的巨大伤亡,曾使日第十一军司令官横山勇一度犹豫是否值得继续打下去。但此时关东军的坂西一郎,已到湖南接掌长沙的指挥权,这对于横山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压力。
最后横山勇决定,将日本十一军的全部军力当赌注,完全都押在衡阳,除68、116师团残部外,再增调13、58师团,参加衡阳决战。并且不惜代价把从长沙岳麓山国军阵地缴获来的巨炮运到衡阳, 准备发起最后的总攻。
其制订的作战计划如下
第40师团南下,占领衡阳城西北方,阻击第六战区援军。
第58师团南下,加入北面攻城。
第13师团(已在衡阳南方耒阳附近)北上,与第68师团(已被打残)一起攻打衡阳南门。
第3师团从茶陵转进耒阳地区,随时准备加入攻城作战。
第116师团(半残)仍攻打西门。
其他各师团和军直属部队,在湘江两岸,阻击来援的中国军队,使其不能接近衡阳。
8月4日凌晨,日军合四个师团之力对衡阳进行了第三次总攻.
8月5日唐振南在西禅寺阵地受伤,大腿被日军炮弹弹片击中两处,送到后方救护。至此,一连开战时的100余战士,只剩10几个人还能在阵地战斗。
唐振南回忆,从日军第二次总攻开始,就经常有衡阳城内的老百姓主动到阵地来参战。当时阵地上的军人已经不多了,多出来的武器就让这些英勇的平民战士用。
这样的老百姓很多,牺牲也很大,至今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到这一刻,即使按照目前各种统计数字中的最高值算,第十军可战斗的将士也不足4000人了。而他们面对的,是日军4个师团的总攻。更何况,第十军的数千伤兵(6000—9000),也处于无医少药的状况。
衡阳城内的伤兵救护所内,受伤士兵无药品疗治,只能用盐水洗伤口,用废纸破布包扎,伤口多化脓,溃烂生蛆,重伤者无法救治待死,唐振南的伤口生蛆,伤腿肿得有水桶那么粗。
8月6日,遭到第58师团进攻的190师阵地被日军突破,师长容有略率领 残部退守小西门及其以北城垣,依托城防工事来阻挡日军。
日军于8月7日凌晨经过长达两小时的猛烈轰炸后发起了总攻。守军阵地大部被毁,五桂山、接龙山阵地先后失守。中午时分,日军终于突入城内,第10军官兵仍在 一片废墟中坚持作战。这时预10师28团团长曾京带着一些士兵跑到军部,想保护方先觉突围,但被其拒绝。方在下令解散军部后,拔出左轮手枪自杀,被副官王泽洪阻止。
这时第三师师长周庆祥进来报告说:“军长,我已以你名义下令挂白旗了”。方先觉这时说了一句:“那只有这样了,不是我们对不起国家,是国家对不起我们。不是我们不要国家,是国家不要我们”。
方先觉派遣参谋长孙鸣玉、副官处长张广宽为代表前往天马山方向寻 找日军指挥官联系停战事宜。8月8日凌晨,日军第11军司令部派遣情报参谋竹内实孝少佐前往第10军军部接洽停战。
方先觉提出“保证生存官兵安全,并让他们休息;收容伤兵,并郑重埋葬阵亡官兵”的要求。
日军代表表示同意,方先觉率部放下武器。
经过47天的浴血奋战、英雄的第十军残余部队放下武器。
经过47天浴血奋战、孤立无援的第十军残余部队放下武器。
经过47天浴血奋战,弹尽粮绝的第十军残余部队放下武器。
经过47天浴血奋战,无数次击退数倍之敌进攻的第十军残余部队放下武器。
经过47天浴血奋战,击毙击伤数万敌军的第十军残余部队放下武器。
经过47天浴血奋战,永远是中华民族英雄儿女的第十军全体幸存官兵放下武器。
衡阳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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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俘的各第十军军、师长被送到位于五桂山的第68师团部后,方先觉再次提出救治第10军负伤官兵的要求,却被 师团长堤三树男以缺乏医疗用品为由拒绝,以致第10军负伤官兵继续无药可医,每天均有伤兵死亡,在战俘集中营东洲岛,日军将战俘关在此处,虽然没有发生报复性屠杀,但不给伤兵治疗,只给很少的食物。
伤兵们的死亡率很高,每天都有很多尸体丢入湘江,具体数字已不可考。
从6月28日敌人发动对衡阳的第一次总攻,到7月底,经过一个多月的战斗,第10军伤亡非常惨重。军部直属部队已伤亡2/3,预备第10师伤亡90%,第3师伤亡70%,第 190 师仅剩有400余人,各部中下级军官几乎全部伤亡。
每一次战斗均要连升数个营长、连长。如在五桂岭争夺战中,第3师第8团半天之内晋升5个营长,均先后阵亡。其余各部队军官伤亡同样惨重,日后在战俘营编制“先和军”军官花名册时,所有幸存军官都被登记补上一个官位,但由于幸存的军官太少,唐振南以“前连长“的资格被任命为“副团长”。
参加守城的国民党第10军将士约17000余人,至战役结束,死伤约15000余人,其中阵亡4000-7600人(不同来源的资料统计数字不一致)。
衡阳市区呈长方形,东西宽约500米,南北长约1600米,总面积约为1平方公里左右。在这如此狭小的地带,双方死战达47昼夜之久,且伤亡人数高达44000人以上,这不仅在豫湘桂战役中,而且在整个8年抗战中,也是极为罕见的。衡阳保卫战是抗战8年之中,作战时间最长、敌我双方伤亡官兵最多、程度最为惨烈的一场城市保卫战。
对于方先觉第十军领导的衡阳保卫战,毛泽东在1944年8月12日《解放日报》发表的社论中指出:“坚守衡阳的守军是英勇的,衡阳人民付出了重大牺牲”。
唐振南特意请人去衡阳,把衡阳会战纪念碑中毛泽东的这一段题词拍下来,并把相片给我看,说:“毛泽东也说我们打得好!”
当我第一次见唐老时,告诉他有资料说衡阳战役结束时,第十军还有13000人,其中9000伤兵时,唐振南脸上露出的惊讶让我印象深刻。他说:“我们怎么可能还剩这么多人?是谁算的?是不是把老百姓也算进去了?是不是把民夫都算进去了?!”
对于衡阳保卫战的幸存人数,唐振南老先生表现出极大的疑议。
目前不同来源的资料中数字有很大不同,比较权威的说法是我衡阳守军放弃抵抗时,共有官兵13000余人,其中9000名伤兵,牺牲将士有5000-6000人。
我军击伤日军第68师团长佐久间中将、参谋长原田贞大佐,击毙旅团长志摩源吉少将以下19,380余人(含瘟疫伤亡总计30,000余人)
其他资料中也有说日军伤亡达6-7万人的,本文均不予采用,只选最低值。
即便如此,连一贯缩小日军真实伤亡数字的日军陆军部,也承认伤亡也达到了12186人。
唐振南说:我们全部被俘官兵都被关在湘江中的东洲岛上,东洲岛这么大点地方(东洲岛位于衡阳市区东南面的湘江中央,长2公里左右,宽约二百余米,沙滩面积25亩,东面水域宽300米,西面水域宽500米。)没几个房子,也没有临时搭建帐篷,怎么可能住13000多人?如果住13000人,那要多挤?!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最多我们也就剩2000--3000人。
当时东洲岛上有一所学校,也是东洲岛上唯一的建筑群,有几栋两层小楼,里面是办公室和教室,建筑面积并不大,战俘营就设在这里,日军看守部队也住在这里。
看了唐老托人拍回来的战俘营旧址(目前还在使用)的相片,我也很难相信这么几栋古香古色的小楼,能装进13000名战俘。再加上日军看守。
唐振南还举例:后来成立先和军,组了一个团,陆敬业(前营长)当团长,唐(前连长)当团副,一个团一共才100多人。如果还剩13000人,怎么可能一个团就这么几个人?
“我在战俘营一共四个月,养伤两个月,从没觉得有13000人这么多。”
这一点我相信,从整个战争进程来看,第十军战后幸存3000人,应该是一个比较符合实际的一个数字。战后预备第十师师长葛先才曾回衡阳收集烈士遗骸,光零星的国军英雄尸骨就收了三千多具。这还不算被日军炮火炸碎以及投入湘江的烈士遗体以及当时集体处理的战士遗体(阵地附近就地掩埋)。
这个13000人的来源很可疑,很难想象在方先觉率部投降时能够立刻统计出自己还剩多少人。也很难想象当时重庆当局有这个能力可以估算出衡阳将士们的伤亡人数。我更难想象现在的军事研究者可以通过当年国军和日军的文献得出准确的数字。
所以这个数字的只能是在停战后,由日本人公布的,很难想象日军不会趁此机会大大的夸大俘虏人数,用以昭显皇军的光荣伟大,用以证明中国军队的不堪一击。
这个数字也不可能由当时的国民政府战前或战后统计。
在日军战俘营时,伤号无医无药,每日都有伤员死亡,死后被丢入湘江。战后幸存下来的俘虏人数,目前笔者没有找到任何相关资料。衡阳城沦陷时的伤兵人数,也只能依靠日军“光荣伟大”的编造了。
65年后的今天,当年曾经血战衡阳的中国军人唐振南对我军的幸存人数发出了质疑。而作为后辈的我们,能否解开老人的这个疑问?能否还原一段历史真相?
65年后的今天,在衡阳市岳屏公园岳屏山上保留着当年树立的衡阳抗日英雄纪念碑。碑上书有蒋介石先生题写的"抗日英雄永垂不朽"以及“衡阳抗战纪念城”字样。纪念碑旁边,衡阳保卫战文化纪念墙正在施工。公园内的衡阳抗战纪念堂中的留言簿上,“向在衡阳保卫战中英勇牺牲的将士致敬!”,是出现的频率最高的句子。
我们的人民将永远向这些英雄们致以最高的敬意!
2008年建成的湘水明珠广场,在湘桂铁路老桥磴旁,有一个抗战衡阳保卫战纪念雕塑,雕塑的旁边雕刻着毛泽东、方先觉关于这场保卫战的题词:
守衡阳的战士们是英勇的!----毛泽东(全文应为:“坚守衡阳的守军是英勇的,衡阳人民付出了重大的牺牲” 发表于1944年8月12日《解放日报》。)
这是一部血肉凝结的史迹,令人永怀不忘!---方先觉
后世的中国人,永远忘不了当年的“衡阳保卫战”,永远忘不了那些与日寇浴血奋战的中国将士们。
衡阳保卫战,是英勇的抗战英雄们用自己的鲜血与生命来捍卫中华民族生存权的一场奋战。
衡阳保卫战的抗战英雄们,以区区17000人,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抵御数倍于自己的日军整整47天,杀死杀伤日寇30000余人,不能说不是一个奇迹。
向抗战中衡阳保卫战的全体第十军官兵致敬!第十军的全体官兵都是英雄!
下集预告 中国军人唐振南—在日军战俘营
附:唐振南提供的东洲岛战俘营旧址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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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啊,对于恶人太宽容,对于英雄却太苛求,这个毛病要改掉。
此处似应为“公厘”即“毫米”
鲜花已经成功送出。
本人始终认为,衡阳保卫战是中国军队在战争中打得最漂亮的一仗。战果、意义都耐人寻味。最后的曲目按西方的标准来评价,也算合理。
方先觉、周先祥、葛先才、容有略、饶少伟、孙鸣玉等将军带领着17000名像唐老先生的勇士谱写了中国近代军事史最辉煌的一章。
后来对此役评价不高的原因可能是某党带头在和谈时对方先觉鼓噪,抓对方小辫子的原因吧。
方将军当时如不就任206主官就好了,大家都相宜。此事,常凯申太急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