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怎样才能得到幸福----记童年的朋友 -- 香何沉
打电话给妈妈,妈妈叹着气说起蓓蕾---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说她如今脾气很暴躁,因为当初她妈妈不同意她的婚事,天天气她妈妈,说话又狠又毒,身体也因药物减肥折腾得不好,末了,站在家长的角度总结了一句,这孩子实在不省心。
我默然听着,这和我印象中的她实在对应不起来。对大部分女孩子来说,生活好像是一列火车,终点就是幸福,可是她的生活中似乎出现了一个搬道岔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轨迹,坐在车上的人仍茫然虔诚,却离终点渐行渐远。
一)初见。
我和她正式见面是在小学一年级,不过,之前已经久闻大名。我们在同所小学办的学前班,时年六岁,每逢午睡的时候,总是听见阿姨喊她的名字叫她闭眼睛,不要搞小动作,有的时候一天要喊上几次,而几乎天天如此。我便对她的名字耳熟能详。
二)小学
后来,上学,我们被分在一个班级。我们由于个子都很高,站队总在一起,便渐渐成为好朋友。她学习不好,小学的课程很简单,可是她仍然读不好,老师并不是很喜欢她,最后一批才让她入了队。她的不得志,看在其他同学的眼睛里,有无聊的男生就开始欺负她,她只是哭并无对策,对于小孩子来说,一旦一个人被证明是可以欺负的,便会演变成一种集体暴力,我从来不觉得小孩子善良。因为他们的幼稚和无知,往往把人性最丑陋的一面展示的非常彻底。小孩子的世界很罪恶,势利,结党,卖友求荣,仗势欺人,不一而足。即使现在,我也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妨碍到了这些人什么,为什么这么欺侮她。当时的我更加不明白,我的性格嫉恶如仇,总是替她出头。有一次,她的同桌男生用砖头大的词典狠狠地砸向她的头,她哭着跑回了家。我们报告给老师,老师听了,就说了一句怎么不请假就回家了。我忐忑了一天,放学了约同学去看她,又向她妈妈激烈的报告了这件事情,她妈妈给我们弄了很多好吃的,我以为从此天下太平,可是我想象中代表正义的审判和惩罚并没有到来,班级里一丝风也没有吹过。最终解决的这次伤害的是时间,时间抹平了一切。
还有一件事情让我印象深刻。那是五年级的夏天,蓓蕾某天穿了一件很漂亮的雪纺公主裙,阳光下分外耀眼,我觉得她很漂亮,甚至有些嫉妒。结果数学课上,老师嫌恶的看着她,怒到,回家换下来!这里是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给你花枝招展的!心思怎么不放在学习上!这句话是我印象中的大意,不过,我对“花枝招展”这个词印象很深刻,我觉得这是说一个女孩子很不好的话。蓓蕾的灿烂只持续了一个上午,蓓蕾又哭了。
翻遍我的记忆,小时候的蓓蕾,总是在哭,不争辩,不反抗。写到这里,我心里难受的很。
(待续)
我小学时候也是一直戴不上红领巾,经常被请家长,被老师指责穿的太漂亮...反正就是后进生一个。
不过好在我成绩一到小学高年级就突出了,而且有老爸给我撑腰,所以我理直气壮地和老师对着干。
多年以后一个小学老师遇到我妈妈,说从报纸上看到我的名字和照片了,不相信地和我妈妈确认那是我吗。
有些教育工作者自身的修养素质的确还需要提高
小学低年级俺的日子也很不好过,之后变得很好;却又引发一个问题——过于洋洋自得了。
中考8000多人里选400,俺成绩还算不错,稳稳当当进了重点高中,可风光不再;学校的风气又很沉闷,一些老师的教育思路和方法现在想来,还真不好评价——那段日子虽然过得很压抑,但好歹让自己明白,做人,不能太自得。
觉得自己幸运,虽然受到些不正常的对待,但好歹人格没扭曲,而当年的一些同学,如今的生活现状,实在不好说是否和当年老师不恰当的教育无关。
三)初中
在小学对口的初中,我和蓓蕾又分到了一个班级。班级人员名单被张贴在操场的墙上,我还在上面搜寻着我期待看到的名字,蓓蕾雀跃的跑过来,告诉我我们两个又是一个班级。她的雀跃不无道理,因为,我们那一届有14个班,我们两个分在一起,确实缘分。后来,我们在那里又认识了一个好朋友,叫宣纸,这个人扮演了一次重要配角。
初中的小人儿们,已经成熟了许多,那种几乎原始的势利和随之而来的恃强凌弱被抑制和掩饰,只是偶尔露峥嵘,蓓蕾在学校的境况大变,她好像沐浴了阳光的花草,散发出自己的芬芳,交结了一群爱玩的朋友,放了学,我背起书包回家,她就和他们一道去耍,每天笑得没心没肺。我一度甚至因为她忽略了我而感到不平和伤心。我是个极其念旧的人,无法理解她的喜新厌旧。
认识了这么久,她的背景也被逐渐拼凑成型。小学时候,只是隐约记得她父母离异,妈妈一边做生意,一边带着她,在那时我的心里,做生意,缺少爸爸的家庭意味着不稳定,不安全。我虽然小,也很小心的不去碰触这个禁区,除非她说。初中时候,她住到了姥姥家,她妈妈再婚了。她有时候和妈妈新家庭一起吃饭,有一次,她很愤怒的告诉我说,她妈妈让她吃那个男人孩子吃剩的饭,她夺门而逃,这个她又回到小时候,被伤害,不是哭就是逃跑。我当时心里很不以为意,觉得她的反应过于强烈,她妈妈并无恶意,怎么说呢,抛弃孩子对大人来说是一种选择(无所谓善恶),对孩子来说却是被动的接受。而她妈妈的行为无疑再次强调了“我抛弃你”这个选择,她愤怒亦委屈。
那天傍晚,我和她在一处院落,我听她喁喁的诉说着,心挨得很近,她痛我痛,吹过的风都是软的。
她突然很兴奋的说,你知道吗?我有一个秘密,我只告诉给你听,你别给别人说。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可能是因为含着泪,可能是因为兴奋。
我告诉你哦,她有些骄傲的继续道,我一直在帮一个孤寡的奶奶送饭,她没有人照顾,好可怜。我瞒着家人把饭带给她,已经半年了,我想一直照顾她。
我听着她说,心潮澎湃,从口袋里胡乱抓出一把钱,摁在她手里,说了句牛唇不对马嘴的话,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冷酷,我一直都在关心你。说完,我觉得羞愧欲死。匆匆告辞走掉了,心里却觉得清爽。
那天的蓓蕾,像天使一样美好。是我最美丽的记忆之一。
蓓蕾模样清秀,身量高挑,心善手巧,她初中时候已经很会做饭,我那时喜欢水晶,可是手笨,总是买了回来让她帮我结成各式各样的手链,她从不耐烦。除了成绩差,我找不出其他的毛病,她和宣纸喜欢上了同一个男生,宣纸成绩拔尖,活泼开朗,无所畏惧,高调的那个男孩子约会恋爱,成为走廊上的一道风景,在自习课上,宣纸调座位和那男孩坐一起,众人侧目,蓓蕾悄悄写了小字条儿,传给他们,告诉他们低调一点。结果,众目睽睽,那男生蹭地站起来,把字条扬扬,对蓓蕾不屑到,你把你自己管好就行了,谁叫你操我们的心。
蓓蕾红了脸,宣纸表情模糊,一言不发。状况极尴尬,我想安慰她,就誊了一份期末政治题答案给蓓蕾,她哇得哭了出来,把那张纸撕得粉碎,说,谁叫你操我的心!说完不久又道歉,说不是针对我。可那个男孩子和宣纸就我所知,却始终没有给蓓蕾道过歉。
带了我们班整整六年.
看我大概不是最不顺眼的,但是确实相当不顺眼,请家长那是家常便饭,我也自然对着干.最严重的一回,大概三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把俺家长找去,旁敲侧击的让俺爸利用职权给她搞什么便宜商品,被顶回去了,然后大概有好几个月时间俺基本天天要被轰出去罚站,一站一两节课,罚站抄书奈我何,于是逐渐也就拉倒了...
不过俺妈小学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包括最后一批入队儿童节大家去联欢的时候被罚站办公室等等,都是作为引以为傲的光荣事迹讲给俺的,俺爸也是小学的时候跟老师干过大架的,所以都站在我这一边.
倒是有个同学,不幸跟这位老师住同一个门洞,本人又不聪明,还比较调皮.据说上学三年以后,被老师训到在家里听见有人上楼都吓得往桌子底下藏...
这种怕就是真正的人生阴影了...
苦难对有些人来说是大学,是清醒剂,是一生的财富;而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则是无法承受的重担。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这东西,谁能说的清。就是这样。
三)高中
初中后期,蓓蕾已经逐渐坚硬,很少再听到她天真善良的心里话,她曾经和我说,她那么那么讨厌竞争,她喜欢田园生活,自给自足,那么就没有竞争,没有纷争。她说她将来就想过那样的生活,最好有几个小孩。后来,她似乎对这个世界死了心,不再哭,也不再许愿,倒是眼里偶尔闪过玩世不恭。一次我和她生气,从前我不理睬她,她便会来找我,可是那次,她始终没有来,自顾自的去和别人说笑。好像我是空气,我似乎太习惯她来迁就我,她不来我竟然很怒。我自以为奉行公正,其实也不过如此。
后来,大家各自上了高中,我,宣纸和她男朋友去了重点中学,向着更残酷的竞争进发,她去了职业高中,学电脑。我和她一路行至此,我中规中矩的活在理想中的世界里,虽然心中无限浪漫,却不曾碰壁,仍然一肚子天真,她却处处该灾,碰扁了鼻子,她的内心成长了,我一无所知。
高中以后,我们仍然书信往来,那时,我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大人了,终于有只有写信才可以交流到的朋友了,我很得意。
再见面,她眼中充满坚定狡黠,让人不敢小觑。我们交换彼此的见闻,述说思想的成长。她生动描述了某某对她的爱慕,某某在同学间搞得小伎俩,全然瞒不过她,后来口气暧昧的提到宣纸和其男友,说某次,两人在家里被大人抓住,窗帘拉着,之后便打住了,用眼睛看着我的反应,很得春秋之法。宣纸男友的妈妈和蓓蕾的妈妈有交往,蓓蕾说,宣纸并不得长辈喜欢,最好早作打算,口气冷静像张爱玲。
宣纸也和蓓蕾保持着联系,宣纸那天和我说,蓓蕾骗我们曾经的一个同学,说她怀孕了要打掉,问他借一小笔钱,后来笑说,不过是试一下是不是大家感情还好。蓓蕾和宣纸各有计较,彼此拆台不止,但是,我知道,两个人感情还是好的。高中时,宣纸曾经迫于压力想和男友远走天涯,谁先提出来的不知道,我听了着急,却不知道从何劝起,蓓蕾一个电话打到宣纸男友处,把他大骂一顿,有一句话流传出来:她糊涂,你也糊涂吗?!
在我出国前,蓓蕾和我满不在乎的说起相亲,说她很受打击,因为人家没有看上她,口气很调侃,我却觉得她内心悲伤,只是她不再需要我的温暖和保护了,或者说,她所需要的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能力。
高中生的恋爱-前些时候和高中的一个女同学接上了头,然后大家一起对八卦口供,才发现,原来高中的班长,一个非常温柔,漂亮,学习很好的女同学,居然同时和本班的帅哥,文科班的老相好恋爱。持续的时间大概有有一年多。女班长的漂亮和温柔是公认的,连我不夸妹妹的人也承认她比较古典的美丽,就是木有想到她爱情上这么老练。高考上了同济,不到一年,把两个男友都辞掉了。生活的水真的好深。
说来是什么中学啊?我高中也在上海上的。
她是考到上海去的,父亲是上海来的么。大学二年级,在发现两个男朋友都木办法考上大学(两个男友也比较衰,连个烂校都靠不上,真想分点智商给他们),变下了绝交帖子,和系里的一个辅导员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