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请看新发主题 -- 花差花差农民
专业人士也是有人写的,比如说一本《先秦历史故事》就给童年的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但很不好意思,我一直认为成年人应该有着更高的文化追求。诸如历史通俗读物之类的作品,那好像是本人小学到初中时的娱乐之一。到了高中时,好像就已经开始读白寿彝的《中国通史》了。对一个历史爱好者来说,随着年龄的进一步增大,总该涉及更专业的文章吧。
我认为一个只要古文功底还不错的人,直接看《明史》也不会遇到很大的障碍,但这与历史功底无关,而是语文功底的因素。就像前几天争辩的那样,如果只满足于从古书上摘点文字,既不做考证,也不看外国史料,就凭着自己的想象写点类似于历史散文乃至架空历史的东西,这还用得着史学功底么?
史学家并非个个是历史老师,历史教育不是他们的专业,他们也未必有空出来质疑历史散文的正确性。不过对严肃的历史爱好者而言,自由的质疑精神是必须的,写历史作品不是文学创作,写错了是会严重误导人的。
所谓圈越大,发现自己不懂的就越多,真是一句大实话
10年前我自满自己水平在本领域也算国内上流了,10年后很多问题我反而不敢吭声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老百姓爱看人家的书本身就说明他的成功
记得天涯上还有个叫什么“赫连勃勃大王”的,疯狂攻击当年明月,言论不堪入目,可写出来的东西,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得很
嗯,河里有人这样说啊,那确实有点小白,文献价值不是能够用商业价值来衡量的。就像韩寒郭敬明的东西,快餐而已。
明月的书,当然不是历史文献,而是普及读物。他给了普通人一座桥,让过去对明史全然不感兴趣或者知之不详的人可以看见明朝的一些东西,如果还有兴趣,可以过桥去细细研究,那么,他们会进一步接受更详实正确的东西,尽管那时候不如当初那么有趣。
我不认为明月写了我就要全信,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年,研究明史的高手不少吧,但好像都不屑于向大众普及一下明史的东西,又或者普及工作并不成功。当年明月这么做了,而且成功了,至少让数以百万计的人了解了一把明史,也算是填补了一个空白吧。难道喜欢明史的人多了,不是好事情吗,研究明史的大虾们?
我不喜欢明月夹带的思想评价,不过我还是肯定明月的创作的。
怎么说吧,最好的历史通俗读本是不夹带作者的个人见解。
岳麓书社的<白话xx>基本都是不错的读本,推荐
我倒是不能同意你
我同意,人应该有更高的文化追求,但是不必苛求每个人都看古文。我高中时候也能静心下来看看三国志之类的,但是工作了,能有这份心情的人就少了。
明月写的东西,大错我看不出来,作为个历史通俗读本的东西,并不荒谬。
真格点说,史书极少有类似史记这样的,多数简略而意味深长,阅读感是很糟糕的。这不仅仅是能否看懂古文的问题,而且是要把所有事件串联然后通读得到个完整的故事体验,对普通的读者来说,太难了
我觉得还是可以鼓励类似这类的创作的,特别是关于同一个时代的东西,如果越多作者写,那么互相验证,而不是一个作者占据一个朝代,那么对读者更加有益
呵呵。
您对明月的攻击,让我再一次看到这个有趣的事实:明月兄,你已经是成名老英雄啦。
其实明月出道时,很草根,很低调。即使他出了名,出了实体书,仍然,很淡定。出了前几本后,出版商对他说,你继续免费网络首发,实体书收入就会损失xx万......不过,明月仍然继续自己的坚持和淡定。这一点,我很佩服。初衷不改,始终如一,只是因为“历史其实可以写得更好看”。
可惜,不管他自己如何,在别人眼中,他已经是成名高手了,于是他就是在“糊弄”不懂历史的朋友了,他就需要“对历史负责”了,于是他的动机就变成“打着xx旗号xxx”了。
用赵老师的话说,本来挺美好的一个事。
坦率地说,我对您即将发表的宏文感兴趣,却不抱什么希望。
赫连勃勃大王及其团伙,掌握了一定的话语权资源,也真有瘾,搞了明月好久,直到自己已经毫无与明月相提并论的本钱......
回头看,这帮人与明月无杀父夺妻之恨,主要是为了经济利益和相对次要的嫉妒心理。其作为和人品十分卑污。
与本人无关。
历史是可以写的很好看,但是不包括敲边鼓在内,也不应该把个人的好恶加进去来让完全不懂的人产生一些不正确的观念。您可继续当明月的粉丝。但是,本人不想当。谢谢。
百度评价:“沈先生也许并非优秀的历史学家,但确实称得上是一位称职的历史教育家。这体现在三点:第一是历史教材的编写;第二是历史普及读物的撰写;第三是历史类词典的编撰。”
《先秦历史故事》就是沈先生的一部历史普及读物,对童年的我有很大影响。现在此书正在我手边。不过此书虽然名为故事,文字通俗易懂,实际上却不是那种凭空臆造或者只读古书写出来的历史散文。
比如说沈先生写长平之战,就使用了秦俑考古的材料:“一号坑出土的武士俑五百多件,身高1.75——1.86米,坑内有兵车六乘,每乘驾马四匹。他们排成严密的队形,前锋的横队以弓弩为主,侧翼横队也多用弓弩,中间车、步的纵队多用长兵器……(二号坑)全部(包括估计的未出土各俑)有兵车八十九乘,步兵五百六十二人,骑兵一百十六人。他们手执的都是实战用的青铜兵器。”他也引用了战国时铜鉴上的《水陆攻战图》当印证材料。写商朝,沈先生引了殷墟遗址和妇好墓的发掘结果;写春秋初年的国都规模,则引了考古发掘鲁都遗址的数字。
这就是专业历史学者和非专业的区别,他们懂得以考古材料为权威实证的道理,也容易接触到考古界的成果,而这是民间爱好者所忽视的。我看近来河里写唐军编制与武备的那位河友,他就只会从《通典》上摘抄文字并翻译成现代汉语,至于唐朝的武士俑装束如何?没提。考古界对网上大肆吹捧的“陌刀”的发掘和考证如何?不知道。考古发现的古代战场情况呢?毫无涉及。这就是第一重差距。
第二重差距,是在对历史的严肃态度上。比如说《先秦历史故事》中,沈先生认为吕尚不可能如传说中那样80岁被文王登用,就认为:“师尚父是伐纣时临阵指挥的大将,如果八十岁才做官,伐纣时至少已经超过了九十岁。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即使如此,他也先说“后人传说,姜太公长期在渭河钓鱼,过了八十岁,才被周文王发现”。而他写武王伐纣的兵力,是“只有三百辆战车,三千名精选的勇士”,但也随后就写“有的古书加上四万五千名士兵”。
历史材料不是用来随意剪裁的,有多少就列出来,绝不能像某些人写历史散文那样,丝毫不考虑其他说法,只是根据自己预设的立场而选择数字。而写文章时,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就不要下明确的结论。比如说二里头遗址是不是夏文化,历史的科学态度应该说“可能是,但是没有找到文字资料,所以只能说是不大清楚”。对荀子的生卒年如何断定,在史学界有争议的情况下,那就明明白白地写“生卒年也有些疑问……总之,他是公元前三世纪的人”。
就拿最近我刚争辩的某场战役的参战人数这个话题,我就不知道,某位河友坚持认为的双方参战人数到底出自何典?我们再看看沈先生如何写城濮之战:
古书没有记载清楚,并不是你的责任,作为现代作者就老老实实写“古书没有交代”,或者“尚且未知”不就行了?我真不知道那位河友为什么不能像沈先生写城濮之战那样尊重历史,为什么要自己编个超大的数字?历史读物绝对忌讳把自己私人的好恶,预设的立场代入其中而删选史料,这会误导读者的。第二重差距就在于此。
最后一点,就是历史观。当年明月写了《明朝的那些事儿》,一以贯之的史观是什么?谁能不吝赐教?难道就是“人都是复杂的综合体”么?沈先生全书是坚持唯物主义历史观的,你可以不同意这一史观,但也应该有对历史整体的、系统的、可自洽的判断标准,尤其是在写宏观历史的时候。黄仁宇就用他认为的“数字化管理”来对照明朝历史。这也是一种史观嘛。
再往前追溯,古代阿拉伯史学家伊本·赫勒敦就提出了“历史不仅是朝代更迭的记录,更重要的是整个社会发展的真实描写。历史学是哲学的一部分,历史的对象应是人类社会及其物质、精神文化生活。社会的发展史,就是人类的发展史,人是历史和社会的中心。人是社会的产物,因此人类的生存和社会活动,离不开物质资源、地理环境和气候等客观条件”的伟大史观。今人写史,难道还不如古人重视历史观?
你快写吧,群众都等着呢,呵呵。
我比较感兴趣,你到底要如何揭批明月。如果最后我的感觉是,“就这点玩意也......",那我就太满足了。您可千万别惯着我。
你说的这本书我也去找来看看。
我其实是赞同你的观点的,沈先生1964年写书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个时空呢,呵呵。确实,他们那一辈知识分子的研学精神非常值得我们后辈学习,现在的社会多了几分浮躁追名逐利的欲望,少了几许沉淀静心研究的精神。北大那位砖家还出了个常凯申么?
当年明月的书,最初是在网上写出来的,也许一开始,只是想给自己多年的爱好一个总结,后来的轰动是出乎他自己意料的,也许,这是因为他本非专业研究者,目光角度合乎普通人的口味吧。27岁的他要拿出自己的历史观来,看他的人生轨迹:干部家庭出身-平淡的求学-高考-毕业进入海关小公务员,我不认为他有足够的人生积淀。太史公本就是饱读诗书,加上中年遭劫,历16年书方成,这不是当年明月这样的网络历史文学作者可以望其项背的。
评价当年明月,我觉得,他起的是抛砖引玉的作用,带起了一股史学通俗化热,如果这百万计的读者中以后能产生一两位真正的史学大家,明月也不枉写此书了。其他的,是超出明月能力之外的了。他现在是明史学会的副研究员,如果他虚心向前辈大家学习,他会否定之否定走到更高的一个境界的。另外,我绝非明矾,只是读了他的书。
再次感谢江城孤舟先生的推荐。花之。
同意你的看法,不过明月开篇就说过用的小说笔法,名字也因此取成"明朝那些事儿“,要还有人要当正史来看,也怪不得当年明月了。就这点上,比那些剪裁史料的古文翻译者们要强多了。
其实大多数这类文章的毛病主要还不是根据不足,毕竟虽不全面,多少还是有点出处。问题在于很多结论做得有点绝对了,真理往前走半步都是谬误,更何论一些年代久远有争议的事情呢,这就绝对是态度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