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壮怀激烈五十军 -- gaogeli

　1951年8月，美军为了瘫痪我志愿军后方，在发动夏季攻势的同时，对中朝人民军队发动了以破坏铁路线为主要目标的“空中绞杀战”。为保障其作战行动，美军在我志愿军后方沿海的大、小和岛上，建立了有重兵守卫的情报据点，设有大功率的雷达、对空指挥台和窃听设备，日夜侦听中朝军队情报，指挥其空军轰炸中朝军队重要军事目标和交通运输线，并经常由此派遣特务潜入朝鲜北部西海岸地区进行破坏活动。

　　为解除朝鲜西部沿海岛屿敌特对我侧后的威胁，配合板门店“关于岛屿部队撤退”的谈判，1951年10月，志愿军总部决定，首次出动我刚组建的人民空军的轰炸机群，支援志愿军第50军一部，渡海收复大和岛等岛屿。

战前准备

志愿军第50军在连续参加第一至第四次战役后，于1951年4月回国整补，同年7月再次入朝，在完成了抢修机场等任务后，同年10月受领了从鸭绿江口到清川江口100公里的朝鲜西海岸防御任务。

　　大和岛距鸭绿江口约70公里，位于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西海岸铁山半岛正南约40华里的深海海面。在铁山半岛和大和岛之间，有椵（《现代汉语词典》未收录此字，成都军区副参谋长张长顺等442团的老人说读ɡà；但阎崇年说读pià，因汉语无此读音，就注音为pi）岛、炭岛及小和岛等岛屿为屏障。

在这些岛屿上，盘踞着南朝鲜“白马部队”及美军情报机关计584人，有大小木船25只，汽船3只，另有1-3艘舰艇经常游弋于该海域，袭扰并炮击铁山半岛我志愿军后方。其主要兵力和情报据点部署在大和岛上。另外，在清川江出海口海域的艾岛上，还盘踞着地主特务武装“平北联队”209人。

根据志愿军总部部署，志愿军第50军向所属驻防铁山半岛的第148师下达了收复大和岛、小和岛、椵岛、炭岛的作战命令，向驻防定州沿海的第150师下达了收复艾岛的作战命令。中朝人民空军联合司令部向参战的我志愿军空军第2、3、8、10师下达了支援第50军渡海攻岛的作战命令。

10月18日至11月25日，第148师侦察科在铁山半岛最南端的龙沙浦设立了观察所。其间，东北军区情报处处长方正亲临第148师指导情报工作。

11月2日，志愿军空3师出动飞机对大和岛、小和岛、椵岛进行了照相侦察。

经过广泛深入的战前政治动员，各级指战员求战心切，决心书、保证书雪片般地送达到师、团指挥所，有的战士甚至递交了请战血书。志司、军首长多次亲临一线部队，指导渡海作战方案的制定和完善。师、团首长组织各级干部反复进行了沙盘作战推演，带领部队因地制宜地开展了紧张有序的临战练兵。一些分队还因陋就简地利用空罐头盒、高粱秸、葫芦等，自制了一些渡海救生器材。

收复椵岛、炭岛和艾岛

椵岛，东西狭长，全岛皆山，是铁山半岛南侧海域靠近铁山半岛最近的岛屿。南朝鲜“白马部队”第1联队在该岛朴达金、归岭、扭浦3个突出部，构筑了野战阵地，指挥所设在椵岛东侧靠近渡口的曳沙，有120余人，装备轻重机枪10挺、60迫击炮1门。

11月5日，根据志愿军总部“由近而远，逐岛作战”的方针，第148师命令所属第443团第1营和第3营渡海攻占屏障铁山半岛与大和岛之间的椵岛和炭岛。

与第一次入朝参战相比较，部队的装备可谓之“今非昔比，鸟枪换炮”了。在这次战斗中，第443团配属了1个152榴弹炮营、1个山炮营、1 个107迫击炮连，其支援火炮的数量及火力强度，接近或超过第50军第一次入朝时全军的装备水平。

5日22时，第443团攻击分队分乘折叠舟由月隐岛、涌泉峰起航。其第一梯队展开4个连队，即第1营的1连和3连，第3营的7连和9连，分4路分别朝各自的登陆地点进发。第1营的2连和第3营的8连为二梯队，乘汽船随后跟进。

第7连首先登陆成功。其余连队也很快接近滩头，并纷纷跳下齐腰冰冷的海水，向守岛之敌发起猛攻。

6日1时50分，第7连攻占椵岛制高点砚台峰。其他攻击分队的战斗行动也异常迅猛，守敌不堪一击。战至6日3时，整个椵岛完全被我攻占。拂晓后，战斗转入搜剿残敌。

收复椵岛战斗，计毙敌33人，俘敌42人，缴获60迫击炮1门、重机枪2挺、轻机枪8挺、冲锋枪和步枪48枝等武器装备。

攻占椵岛后，第148师在椵岛部署了1个山炮连和1个107迫击炮连，并抓紧了攻占炭岛的战前准备。

11月24日，第148 师副师长戴天祥和第443团团长朱光云亲临椵岛，设置攻占炭岛的前进指挥所。当日18时，在铁山半岛1个榴弹炮连以及椵岛上的1个山炮连和1个107迫击炮连的火力掩护下，第443团3营8连和9连分乘25只折叠舟，由椵岛的曳沙和大物周两个渡口起航，强渡1200米的海峡，直扑炭岛。两个连队相继于18时55分在炭岛北侧海滩成功登陆。

与此同时，团侦察排先于8连和9连在炭岛东侧登陆，抢占242高地后，截断了敌人的退路。

战至19时40分，炭岛全部被第443团攻占，计毙敌2人，俘敌10人，缴获轻重机枪4挺、其他枪支20枝。

在另一战区，第150师命令448团1营的1、3连和450团1营的1、2连共4个连队，于11月16日23时在我岸上炮兵的火力掩护下，渡海强攻定州沿海的艾岛。战至17日5时20分，艾岛全部被我攻占，计毙敌85人，俘敌158人，缴获轻重机枪11挺、其他枪支186枝、45机关炮1门。

空军首炸大和岛

11月6日，也就是第443团攻克椵岛的当天，我年轻的志愿军空军派遣空8师22团2大队，出动图-2轰炸机9架，每架轰炸机携带100公斤杀伤爆破弹8枚和100公斤燃烧弹1枚，于14时35分从安东浪头机场腾空而起，编成大队楔队，以高度2000米、每小时360公里的速度向东飞行，遂行轰炸大和岛作战任务。

　　14时19分30秒，空2师4团副团长张华率领第1、2大队16架拉-11歼击机，由安东凤城机场起飞，随后加入轰炸机群，组成联合编队，全程护航。庞大的混合机群浩浩荡荡地横过天际，直向大、小和岛飞去。

15时38分，担任掩护任务的空3师7团的24架米格-15歼击机，也到达指定空域宜川、身弥岛上空，在7000米高度的空域巡逻掩护。

　　当机群距大和岛还有30公里远时，大队长韩明阳眼尖，首先发现了目标。他兴奋地喊了一声：“发现目标，准备轰炸！”

　　飞行员们迅速校对者轰炸参数，进行最后的准备。这时，天空突然爆起朵朵烟团，这是大和岛上美军的高炮向机群射击了。韩明阳命机群向敌人炮火还击。大队射击主任杨震天立即组织各机组射击员向敌高射炮阵地射出一排排机关炮弹。没一会儿，敌人的高射炮哑了。

　　15时39分，2大队9架轰炸机飞临大和岛上空。随着韩明阳一声令下，炸弹犹如瓢泼大雨，向目标倾泻而下。顿时，大和岛上火光四起，硝烟弥漫，鬼哭狼嚎。敌人的指挥所完全笼罩在冲天的浓烟中，岸边的两艘登陆艇也被拦腰炸断。美国人做梦也没想到，羽翼未丰的志愿军空军会出动轰炸机部队。当他们的几十架F-86“佩刀”式战斗机匆匆从韩国赶到大和岛增援时，志愿军战鹰早已高奏凯歌，胜利返航了。

　　此战，2大队9架图-2轰炸机共投弹81枚，命中72枚，命中率为90％；炸死炸伤敌少将作战科长、海军情报队长等60余人；炸毁敌房屋40余幢，粮食20余吨，弹药15万余发以及停泊在岸边的两艘登陆艇。

　　大和岛守敌遭到志愿军空军轰炸后，将指挥所由大和洞迁至该岛灯塔地区重建，继续搜集、侦听志愿军情报。还派出3艘军舰到大、小和岛附近海域活动，炮击志愿军第50军守岛部队。

空中格斗，碧血蓝天

　　为了彻底捣毁敌巢，11月29日夜，志愿军空10师28团夜航大队10架图-2轰炸机奉命起飞，利用夜暗，再次对大和岛实施突袭，但由于缺乏经验，战果甚微。

　　为支援志愿军地面部队进攻大、小和岛的登陆作战，志愿军空军决定第三次轰炸大和岛守敌。

　　11月30日14时19分30秒，志愿军空8师24团9架图-2轰炸机各携带100公斤杀伤爆破弹7枚和100公斤燃烧弹2枚，在大队长高月明率领下，从浪头机场起飞。由于轰炸机群起飞就提前了30秒，起飞后爬高、转弯、编队又十分迅速，致使到达与护航机编队的空域时，比预定计划提前了3分钟。

14时29分，志愿军空2师4团第1、2大队16架拉-11歼击机从凤城机场起飞，刚编好队，突然发现轰炸机群迎面飞来，遂当机立断，即刻加速转弯追赶，至凤城以南才撵上轰炸机群，组成联合编队。

担任高空护航的志愿军空3师7团不知此情，米格-15机群仍按原定计划于15时04分起飞，向身弥岛上空飞行。

由于混合编队的轰炸机群通过安东上空时，比规定时间提前了4分钟，进入大、小和岛航路后，失去了喷气式歼击机的掩护。

　　15时14分，当我混合机群到达入海处上空时，突然发现左前方有喷气式歼击机群飞来，高度800-1000米。带队长机不由一怔，难道是担任掩护的米格-15歼击机群？迟疑之中，敌机迅速围了上来。等带队长机反应过来，已经晚了。30多架F-86喷气式战斗机恶虎扑食般冲了过来，并抢先开火。

我拉-11歼击机迅速迎了上去，一面以炮火吸引F-86，一面在翼侧保护杜-2轰炸机。

拉-11是苏制螺旋桨驱逐机，最大时速700公里，而美军最新式F-86的最大时速为1100公里，在升限、火力等方面也远远优于拉-11。

在这场力量悬殊的较量中，志愿军飞行员打得异常英勇顽强。担任渡海攻占大和岛作战任务的志愿军第50军148师442团政委高星耀，生前曾多次回忆到这场惊天恸地的“空中格斗”，他亲眼看到：我们的战机甚至冒着危险，迎着敌机打，有的甚至撞了上去。

据查，梁志坚驾驶的图-2轰炸机中弹起火后，他命令机上的其他同志跳伞，然后自己架着满舱炸弹的飞机，对准1架F-86“佩刀式”歼击机，迎面撞了过去。

等到我空3师7团的喷气式歼击机临空时，空战已接近尾声。

是役，我空8师被击落杜-2轰炸机4架、击伤4架；空2师第4团被击落拉-11歼击机3架；空3师大队长牟敦康为营救战友，其驾驶的米格-15坠海；共牺牲飞行员19名。美F-86机群被击落3架，击伤5架。

战后，高星耀同志在“志愿军一日”的征文活动中，将这次空战记述下来，投了稿。这篇题为《在起渡点上空》的文章被收录于《志愿军一日》丛书，遗憾的是，亲历者目睹的那惨烈、悲壮的“空中格斗”及步兵战友的切肤感受，被好心的编辑删改得面目全非了。

夜暗渡海，木船打兵舰

我空军轰炸大和岛虽然失利，志愿军第50军148师442团渡海攻岛作战行动仍按原计划进行。

大和岛面积5平方公里，自椵岛和炭岛被我攻占后，各岛残敌均逃窜至此。大和岛西侧220高地西南突出部有灯塔，潮满时岸边水深8米，虽然便于船只靠岸，但岸边岩石陡壁，攀登困难，为第2联队80余人守备；大和岛最北端的龙尾附近多暗礁，潮满时水深5米，为第3联队80余人守备；大和岛东部大和洞一线潮满时水深5-6米，周围多沙滩，大和洞港口停有大木船3只、小木船11只、小汽艇1艘，原为南朝鲜“白马部队”本部官兵30余人、搜索队20余人、后勤队20余人守备，其指挥所遭我志愿军空军轰炸后，迁至灯塔附近。敌兵舰2艘通常每日19时在大和岛东南停泊，向椵岛炮击，拂晓前离去。

小和岛在大和岛正北，面积约1.5 平方公里，为南朝鲜“白马部队”第1联队残部40余人守备。

按照预定的作战部署，第442团攻击分队加强82迫击炮8门、无后坐力炮6门，75山炮4门、57战防炮3门、高射机枪3挺，搭乘机帆船40只（其中步兵乘用登陆船30只、炮兵火力船7只、救护船3只），其第1营（欠第1连，下同）由副团长陈屏指挥负责攻占小和岛，其第3营由团长赵玉温指挥负责攻占大和岛。在铁山半岛的起风洞、停沙、登串洞，以及月隐岛、椵岛等地域，部署了152加榴炮1个营（12门）、76.2野炮1个营（12门）， 37高炮1个营（12门）、高射机枪3个连（18挺），负责火力支援，以及掩护船只集结和部队登船。

11月30日18时30分，第442团渡海攻击分队从铁山半岛的登串洞港口起航，经2小时40分钟航行，进至椵岛以西海域。这时，两艘敌炮艇开了过来，企图阻止我攻击分队的攻岛行动。

我3只战防炮火力船在副连长朱希武的指挥下，立刻迎面开了过去，进至距敌艇300米处时，炮手尤俊生向其中1艘炮艇连续发射了10发炮弹，敌炮艇在冲天的火光爆炸声中，沉入海底。另1艘炮艇急忙掉头东逃。

半小时后，正当我火力船准备胜利返航时，突然遭到敌4艘炮艇的拦截。在激烈的炮战中，我2号火力船炮手胡志明发射的炮弹，将1艘敌炮艇击中。我2号火力船也被敌人的火炮打穿了舱底。

这是一场火力悬殊的海战，对方是现代化的炮艇，我方是机帆船载着步兵战防炮，火力、机动力、防护力都远远不及人家。但是，我火力船凭着大无畏的勇气，以猛烈的炮火痛击敌舰，将敌舰死死地钳制在大和岛东南海域，有效地掩护了我步兵的登岛作战行动。海战中，我3艘火力船共发射38发炮弹，击沉敌炮艇1艘；我火力船被敌炮艇击沉1只，牺牲干部战士16人（含失踪人员）。

“突击登陆第一船”

当我登陆船队距大和岛600米处时，敌人发现海上目标，立刻打出照明弹，将沿岛海域照得通明，随后，密集的火力铺天盖地倾泻过来，登陆分队暴露在空旷的海域，十分危险。

高星耀生前讲过这样一个故事：当一只机帆船驶入敌人密集的火力区时，船老大胆怯了，危急关头，一位排长从船舱挺身站起，立在船老大面前：“不要怕，我来给你挡子弹！”话音未落，一位班长从船舱跳了起来，顺手把排长拉了下去：“我来挡！”没等班长站稳，几名战士又窜了上来，并排挡在船老大身前。这时，船老大火了：“你们都给我下去，老子不用你们挡子弹！”

率先在大和岛登陆的，是7连副连长黄金明率领的该连第1排。

据黄金明回忆，当7连船队临近大和岛西侧岸边时，遭到了灯塔守敌猛烈的火力阻击，有好几名战士被敌人的机枪打中。这时，前面的干部犹豫了。

登陆船队展开后，以三角形编队前进，船与船之间距离30米左右。黄金明见前面的船原地打圈，未能冒着敌人的弹雨前进，顿时心急如焚火冒三丈，当场吼了起来：“你们怎么还不上？在海上转圈干××毛！”

然后，冲着船老大：“冲，冲，冲，我们先冲上去！”指挥自己的机帆船冒着敌人密集的火力，超越了前面的船只。一边冲，一边告诉大家：我们不能停在这里给敌人当活靶子，只有冲上去，才能死里求生！

当问及这件事情，当年的第442团1营教导员刘进昌回忆道：那时，干部要是“怕死”，在部队都抬不起头来。打完大和岛的战评会上，高政委好象没批评过谁“怕死”，倒是批评了另外一件事情。抢滩登陆本来就是渡海登岛最激烈、最危险的作战阶段，可我们有的干部不抓紧时间组织部队冲上去，却满哪儿找自己掉在船舱上的手表（也许是怀表）……

说完，刘进昌开怀大笑。

当黄金明指挥机帆船临近岸边，他又叮嘱全排战士：“上岸后，要小心地雷，看到海边的木板、草堆，都不要踩。要踩着礁石走。礁石虽然能把脚划伤，但比踩着地雷安全。”

船一靠岸，第1排的指战员跳下冰冷刺骨的海水，踏着礁石，冲上岸边，然后，搭人梯攀上山崖。2排和3排随后跟进。

22时10分，第7连1排在伴随火力船的掩护下，从大和岛北部的龙尾率先登陆，夺得了“突击登陆第一船”的荣誉称号。10分钟后，登陆成功的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

几乎是同时，22时零5分，第442团1营在小和岛西北登陆成功。此时，小和岛守敌已经逃至大和岛。

截住敌人退路

第7连登陆后，1排长俞善庆率领突击班冲在最前面，遇敌机枪封锁，不幸身负重伤。副连长黄金明不间断指挥，带着1排同志向岸边的220高地猛攻了上去。

2、3排登陆后，分别向灯塔和灯塔后山猛攻。战斗中，3排9班长翟开富，率领全班进至灯塔附近时，被一栋房屋射出的子弹击中腿部。他没有停下来包扎，忍着巨痛连向房屋窗口投掷了3枚手榴弹，随后，只身冲进房屋。不料，屋内一名未被炸死的敌人躲在暗处，向迎面冲进来的翟开富射出一梭子子弹，4发贯穿翟开富的胸膛。

翟开富牺牲后，9班副班长高喊着“为班长报仇”的口号，带领全班继续追歼逃敌。

第8连的任务，是在大和岛北部的龙尾登陆，然后，直插渡口，截断敌人的海上逃路。

比第7连登陆时间晚不了多少，第8连1排在排长邓银林的率领下，从大和岛龙尾登陆后，奋力攀上两人多高的石崖，一鼓作气攻占了第一个高地。

攻占第一个高地后，邓银林发现敌人丢弃的1门平射炮炮身还烫手，随即断定敌人没逃多远，于是命令3班长田永禄率全班向大和洞方向迂回，包抄敌人；自己指挥其余人员按预定作战方案，直插大和洞停船场，以截断敌人逃路。

约20分钟后，邓银林等到达大和洞停船场，只看到1只破船，人影全无。邓银林想到战前的沙盘作业，立刻意识到，前方264.4高地左侧的“三间房”附近海水较深，可以停靠木船，敌人有可能从那里登船逃走。随即留下1班控制停船场，指挥2班继续追歼逃敌。

追击途中，邓银林与3班会合，2、3班合成一股，遇到小股敌人不恋战，直插“三间房”。

当他们又攻下一个高地时，高地下面夜暗中的“三间房”渡口依稀可见。邓银林命令机枪占领阵地，掩护全排冲下高地。高地下的海岸一片乱石。邓银林躲在一块巨石后仔细观察，发现几十名敌人猬集岸边，有的抗着大包小包，有的向海上呼叫。海面上有6只木船，正向岸边划来。

邓银林等木船一靠近，率先发射出一梭子冲锋枪子弹。田永禄按照排长的示意，向敌船投掷了两枚手榴弹。全排机枪、步枪火力顿时猛烈射向敌船。顷刻间，两只木船被打翻，沉入海底。其余4只木船见大势不妙，掉头向远海驶去。岸上的敌人顿时乱作一团，有的胡乱放枪，有的哭爹喊娘，有的抱头鼠窜。最后，不得不让志愿军指战员的包围圈里束手就擒。

战至拂晓，邓银林排共抓获俘虏24人。

22时50分，大和岛各制高点全部被我攻占。

大和岛上红旗飘

天亮后，攻岛分队转入搜剿残敌。

第7连副连长黄金明清点战果，这一清不要紧，清得黄金明鬼火直冒：“他妈的，打了一晚上，怎么只抓到1个俘虏？”

随即，喊来俘虏，通过翻译审问：“你们的人跑到哪去了？”

俘虏说：“不知道。”

黄金明大发雷霆，抽出二十响驳壳枪，“老子毙了你！”对准俘虏耳后，“哒哒哒——”一梭子子弹勾了出去。

俘虏吓得屁滚尿流，立马招供：“他们都钻进山洞了。”

为这事，战后，团政治处主任曹彬把黄金明好一顿骂：“你他妈的混蛋！俘虏纪律你当干部的又不是不知道，抓到俘虏咋能这样整呢?”

黄金明脸颊挂着狡黠得意的笑容，为自己辩解：“我又没打死他。”

通过这名俘虏带路，黄金明找到了敌人藏匿的山洞，抓了一批俘虏，还找到了敌人的弹药库，缴获了2部电台和大批武器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