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我的喀什, 我的南疆 -- 故乡在喀什
黑历史就摆在那里,谁看不见谁SB。
其实我们应该理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家弱了就举起屠刀,人家强了就装怂装小绵羊,这才是世界上很多人(甚至是绝大多数人)的生存之道。
斯坦之地的共同这么话题非常多,除了伊斯兰教,语言,黄金,腐败,还有棉花。世界上最大的5个产棉国家中国、美国、印度、巴基斯坦、乌兹别克斯坦,亚洲居4席,且都分布在新疆周边。另外,如土库曼斯坦、塔吉克斯坦、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阿塞拜疆等,与新疆或接壤或相邻,也都产棉,年产量在10万吨以上。以上产棉国家共同构成了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棉花集中产区—亚洲棉区。目前,亚洲棉区出产的棉花已经占到世界棉产量的60%左右。
与粮食不同,棉花是一种经济作物。亚洲棉区亚盛产棉花的自然条件首先是与这里的温带大陆性气候有关。干燥的温带大陆性气候,光热资源充足,日照时间长,无霜期长,尤其适合棉花种植,在这里种的原棉色泽好,纤维长,品质高。而且这一地区的水源来自于高山的冰雪融水,整个冬季到来年的春天,近半年的时间没有浇灌用水,其它农作物很难生长,而棉花这个季节恰恰无需用水。而且,棉花是国际贸易中的硬通货,对于长期外汇缺乏的亚洲棉区各国来讲,棉花就承载了太多的期盼。听上去非常高大上,干下去就是坑连着坑,坑套着坑。自古“红颜”多薄命,鲜花总是插在牛粪上。以“白金”著称的棉花也符合这一规律。在亚洲棉区,棉花是吃人的。每年在印度,约有10000(一万)多农民因为种棉花或甘蔗破产而自杀。前苏联时期,为了多种棉花,大兴水利,到今天,曾经是世界第四大湖的咸海已经在50年内消失了90%,约6万平方公里的面积。乌兹别克斯坦因为种棉花而引发的贪腐,在苏联时期就是震动世界的。1980年代,那时乌兹别克斯坦的产量其实只有400多万吨,勉强可以合格500万吨。但勃烈日涅夫坚持要让乌兹别克斯坦的产量达到600万吨。2017年,中国的棉花产量达到了548.6万吨,其中新疆产棉408.2万吨,占全国产量的74.4%。(注一)
不过,因为棉花,也是有一些黑色的喜剧的。世界上最好的长绒棉在埃及,因为棉花和战争,埃及与苏联反目。为了维持国防的基本需要,埃及从那时起(1970年代末)开始从中国进口武器。因为都是穷兄弟,大家都非常有节操地进行了易货贸易。中国出口给埃及一些歼六和歼七,埃及出口给了中国一些米格23。长绒棉换米格23如果真的能在中苏之间实现会怎样?历史会拐个弯吗?这帐没有办法算啊。
同样是种棉花的美国,棉农就没有悲催的感觉。当然,这种悲催之感在南北战争之前还是有的。今天的美国棉业,由农场主组成的合作社、棉花商、纺织企业,投资机构和美国国家的相关机构共同组成了美国的“梦之队”:美国期货市场。亚洲棉区在光热水,种籽,加工,纺织,出口上绞尽脑汁时,美国早已实现了以期货市场的价格形成机制为核心、现货高效物流为基础、政府通过其信息发布加大市场透明度和提供质量检验服务为条件的高效、透明、完善的市场体系(注二)。对于美国的强大,许多人可以说“不”,然后就拿出几条“厉害了,额的国”来怼。这样没有错,但是如果我们发现新疆的长绒棉,中国的棉纺业,中国制造的纺织品就是被这样一个“梦之队”折腾得痛不欲生,叫天天不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我们可以有几分钟静下心来比较一下这种代差的距离吗?
如果说美国的棉业是资金密集,技术密集,智力密集,那么这只是一种肤浅的认识。世界棉花价格是唯美国期货市场马首是瞻的。但美国的引领作用更多的是体现在价格机制的结构,贸易交割的时间差和风险体制的服务水平上。简而言之,美国的这朵鲜花:棉花就是插在了美国金融霸权这坨牛粪上。牛粪的养分就是能滋润鲜花,这是常识。
美国2017年产棉花约420万吨,略高于新疆的产量。一方面,美国的棉花在色泽,纤维,和品质上都远不如新疆的长绒棉,另一方面,全世界的棉花价格都要根据美国的棉花价格和出口量来跟进涨跌。如果说美国的棉花是含着玉出生的宝玉,那别的国家的棉花就是让人堵了嘴的焦大。这就是现实,冰冷,残酷。
当网上一个个“超越”不断吸引着人们眼球的同时,我们正在忽视着一个事实:
从1990年代开始,新疆推进了“一黒一白”战略的时候,亚洲棉区的乌兹别克斯坦也一起在坚持着棉花的种植。
今天,新疆在棉花生产上已经机械地形成了惯性的时候,乌兹别克斯坦已经开始对棉花的生产进行反思和升级了。
未来,乌兹别克斯坦是计划着在棉花突破种植出口这一种模式的,而新疆,尤其是南疆的纺织工业早已倒下了。
全球同此凉热?新疆的棉花和美国的棉花产业就不是这样。新疆的棉花和别的斯坦的棉花也不一样。
“天凉好个秋”啊!
注一: http://finance.people.com.cn/n1/2017/1218/c1004-29713107.html
注二: http://finance.sina.com.cn/futuremarket/gnfmp/20041230/14351262493.shtml
当年与现在可是批判的不要不要的
南疆棉花种植和纺织业的负发展与集体化关系不大。
南疆棉花种植有亮点,也有悲哀。亮点是兵团已经发展成为较发达的接近世界先进水平的植棉产业。只是,南北疆兵团系统的区别非常明显。南疆棉业没有规模纺织业的支持,这种代差带来的直接效果其实是许多南北疆差距的根源所在。
悲哀。南疆农村85%的农户都破产了。1990年代开始的"一黑一白"当年可是要让新疆走上奔小康的快车道的。破产没有什么。但不搞清楚南疆贫困的根源,不对症下药,只能是:"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南疆农户的破产与集体化无关。
纺织业的负发展与集体化关系不大。南疆的棉纺业曾经是辉煌的。只是。。。。这也与集体化无关。因为南疆的棉纺业曾经都是国营的。现在许多棉纺长都是私营的。但步履维艰是一样的。体制和政策的问题,难啊!
在南疆,棉花和棉纺都是政治。
南疆种棉花的历史不短,品种也很好,同时中国的纺织品出口的强势,让南疆的棉花始终处于市场的热议中。只是,南疆的棉花让几把剪刀折腾得欲生不得,欲死不能。第一把剪刀是种棉花的成本。1990年代初,新疆的供销社进行了非常激进的体制调整。介于自治区和县一级的农业生产资料公司都被排除出了农药和化肥分销体系。少了一级经销商,按理来讲农民的支出应该减少。但事与愿违,自治区和县供销系统都没有谦虚地把多出来的一块肉分给农民。更有甚者,随着“一黑一白”战略的贯彻,南疆各级政府的政绩都与棉花的产量挂上了钩,所以都帮着没有了地区级农资公司的新系统推销。只是,一亩地到底应该用多少化肥,应该打多少农药没有人给农民讲。农民也被“热情”感动了。只是,到了要拿售棉款的时候才发现世界上不仅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免费的塑料薄膜,种籽,化肥,农药。因为农资和棉麻都是供销社系统,所以基本上几张纸上砸了“恰玛菇”(形似公章的萝卜)的数字就是今年的“普鲁”(维吾尔语:钱)。供销社体制改革后,基本上地区一级政府都没有了介入生产资料分配过程的渠道。所以农民即使把农资上的问题最后算过来了帐,到了地区一级,基本上也只是听听而已。为了让农民种好农田,各级政府是有相应的农技部门提供咨询服务的。但是,县一级的农资部门是有销量奖励的,而农技部门是什么都没有的。更有甚者,1990年代随着商业植棉的一步步升温,许多问题是以前没有出现过的。农技部门即使想讲什么也没有经验可以借鉴。所以,南疆的植棉农户最后只能成为了“背锅侠”。如果农资系统只是在调拨上进行了体制调整,那么南疆一些与棉花密切相关的轻工业(如复合肥厂,塑料厂)还是有“借东风”的可能的。但农资系统没有那么温良恭俭让。随着“一杆子插到底”的农资调整进来的还有严格的系统不准入制度。如果仅仅是价格战,南疆的轻工业还有招架的力气,那么随着农资系统对准入产品的严防死守,南疆制造的复合肥和塑料薄膜等产品连哀叹“相煎何急”都来不及就被淘汰了。随着南疆本地轻工业的淡出,南疆植棉业的成本调控的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更有甚者,南疆还有许多极为激进的作法,如“万井”工程。南疆许多地方病(如二号病:霍乱;非甲非乙性肝炎)都与水源有很大关系。南疆许多地方的饮用水改水现在都没有搞完。但为了种植棉花,地方政府打了许多浅层水井,用漫灌的方式给棉田补水。给棉田灌水后,如果说这些井能够最后成为农民的饮用水,这样的结局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这些井不久就废弃了。这样的成本可想而知。这些成本最后也只能一层层的压到农民身上。南疆农民“背锅侠”如何悲催,也就可想而知了。
第二把剪刀是棉价的剪刀差。整个中国农产品价格的形成现在都是一锅“乌玛什”(乱炖)。
和整个中国的棉花一样,南疆的棉花在播种的时候是没有收购价格的。但是,南疆的棉花在国家和华尔街的博弈是有相当的份量的。毕竟,新疆一地的棉花基本就是美国一国棉花产量。不过,由于美国的棉花是和美元绑在一起的。而美元在许多时候是被称作“美金”的,所以美国的棉花也就有了货币的感觉。而中国的棉花,因为要与中国的棉纺织品出口挂钩,要为内地棉纺织企业的开工率做保证,尤其是南疆的棉花还要为国家安全的储备棉做预留,甚至还要为减轻国家铁路运输的压力做贡献,这么多高大上的理由之后,就是没有人提出南疆的棉花是需要为农户脱贫致富奔小康服务的。所以怎么看南疆的棉花断是没有挣钱的可能的。因为所有的“保证”,“预留”,“贡献”在算式里都是减法,而真正可以给南疆棉花带来加号的东西都被忽略了,如:品质。中国的棉产品在世界上特别欢迎,这与工业,物流,品牌和价格都有关系。但南疆棉花的色白,绒长,强力大,异纤少等特点并没有在价格上得到体现。中国棉花尽管在品质上超过其他斯坦和美国,但就因为没有依质议价的想法,所以在棉花市场上,中国总是以一种姨太的想法来迎合美国的定价标准。而南疆的棉花的角色在更大程度特别有耐人寻味了。怎么定义呢?羊脂球?
第三把剪刀是技术的代沟。在南疆,植棉业的技术代沟是非常明显的。如果要划分梯队的话,农一师和农二师是第一梯队,南疆远离兵团系统的单纯地方植棉农户是第三梯队,农三师和其他近兵团的地方植棉农户是第二梯队。就植棉水平来讲,农一师和北疆的农七师,农八师不差(但农一师的棉纺业滞后许多)。农一师水利,机械化程度,田间管理都是处于全疆前列的。农一师的农业机械除了满足本师的需要外,还可以得利用时间差去和田和喀什打些散工,挣些钱。南疆第三梯队的农户基本上要靠政府吃饭,靠天吃饭,靠人力种田,知识水平差,人均田亩数低。南疆第一梯队和第三梯队的比较基本上就是现代农业和手工农业的同台。只是棉花这一共同的产品把他们放在了一起。
在南疆植棉业的第一梯队里,其实有许多团场也都是亏损的。只是兵团系统有挂账的渠道和传统,所以同林不同命的第三梯队在大多时候连望第一梯队项背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兵团系统内部的体制创新在不断深入。经济条件好的团场可以代管经济条件差的团场。这种内部的体制优势如果发挥的好,那么处于第三梯队的南疆植棉户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南疆农村的形势也就可以预期了。毕竟相同的产品是会让不同的梯队站在同一终点的,
第四把剪刀是社会环境。《多收了三五斗》是叶圣陶写的丰收成灾,谷贱商农的1930年代的中国农村。今天的南疆植棉户比叶圣陶笔下的农户还要惨。叶先生笔下的农户的悲惨境遇外,南疆植棉户还要再被剪两刀。首先是基层政府机构。南疆各级机构要从南疆的植棉户榨出来多少是有数的,因为需要养活的体制在那里。国家党政机关规模庞大,人员臃肿,这都是看得见的。南疆基层乡村一级的规模和人员的庞大臃肿,如果仔细调查一定会超过有名有实的机关的。这些人每个人如何脱离了土地都可以写一本书。这些故事我们没有必要深究,只是这些人每人如何拿到一份工资的重担最后都落到了南疆的农民身上。在南疆的每一个乡村,都有一部分乡或村的地,这些地上的收成就是这些未必在册人员的收入。所以义务工就成了南疆农民身上的枷锁。因为这些土地的农时和农民自己的农时是完全一致的。越是忙的时候,越是忙不到自己的地里。更有甚者,这些名义上公有土地上的种子,化肥和农药有时还要靠摊派来解决。
除了8小时上班的政府机构外,南疆的农民还要为养活宗教人士奉献。在喀什地区,有1万多座清真寺。这1万多座清真寺有多少依麻木,阿訇是一笔帐,每年光是清真寺的维修和保养就足以让多少农民白忙活又是一笔帐。没有人算这些黑洞似的帐。南疆的算的另外一笔帐让人真是大跌眼镜。有的政府机构在对宗教人士的生活状况进行调查后发现,许多宗教人士是处于贫困线以下的。所以,政府开始对有些宗教人士开始发放生活补贴。
现在,大约有百分之八十五的南疆农户是处于破产状态中的,这似乎总是被视而不见。
棉花在国家层面上究竟该如何与国际金融资本博弈?国家始终没有一套有效的办法。这可以走一步看一步。
紧盯着美国的期货究竟是出路还是绝路这也是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也可以慢慢讨论。
但南疆所付出的代价让我们不禁要提出另一个问题:难道中国一定要让棉花带血了之后才能在“一黑一白”战略中国版上回头吗?这等不起啊!
从遥远的华尔街到更加遥远的南疆,铺满了问号。望着这些个问号,天上的白云都漾着恍惚。
没有产业链?
下一贴专门讨论南疆棉纺业的衰落。
南疆五地州有四个较大的纺织厂。其中喀什地区棉纺厂建于1958年,阿克苏地区大光棉毛纺织厂稍微晚一些。库尔勒与和田的棉纺厂都是建于1980年代,都与喀什地区棉纺厂有渊源。
阿克苏的大光厂是和上海联系在一起的。据说,当年(1963年),农一师同意接收15000名上海青年。按照每人1000元的标准,上海市给农一师拨了15000万。这就是大光厂的启动资金。把这15000名上海人的故事放在中国红军的历程来比较,大约只有红四方面军有着类似的蹉跎了。“知青”还是“支青”的历史迷惑就是从这15000人中搞出来的。文革后,这15000多人拖家带口的想回到上海。活络的上海脑筋们在和国家打的文字官司中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抗议的活动不仅闹到了北京,乌鲁木齐,后来还出了人命,有人还入了狱。1985年7月25日,胡耀邦还亲自到大光厂和上海青年(其实好多已经是中年了)。会见中,在胡耀邦勉励了大家后,有人提出可不可以涨一级工资(每人每月6到8元)。胡耀邦未置可否。后来,大光厂就移交地方了,垮了。再后来,大光厂就成了阿克苏的一个地名了。南疆纺织工业的一个标杆就倒了。
喀什地区棉纺厂建的要早一些(1958年)。与大光厂在国家政治的风头浪尖引领风头的时尚风格不同,喀什地区棉纺厂在南疆的政治风暴中就要扎实和强势得多。在文革中攻打“东高营房”,“火烧市政府”,“保汪”。在1980年代的“高旭事件”,1990年代的“巴仁乡反革命武装暴乱”一个基干民兵营真的在起着中流砥柱的作用。当然,喀棉的基干民兵也搞过黑色幽默。如,在1980年一次高射炮演习中,一发过期的炮弹炸在了南疆军区的小车队。喀什地区棉纺厂的倒下主要是四个原因:一,棉花供给。喀什地区棉纺厂的东南角,有一个叫“棉麻经理部”的库房。那里在1990年代之前是喀纺厂棉花的主要供给库房。那里的棉花主要是地区棉麻公司从农三师的有些团场收购来的。这种利用兵团种棉但打压棉价的“擦边球”经营持续了很久。1990年代的供销社系统体制调整和棉花市场波动,让喀棉经常面临“织布不如纺纱,纺纱不如倒棉花”的状态。一直到喀棉关张,喀什地区给喀棉有效供给棉花的机制都没有顺当过。这是一个笑话,但笑出来很苦。二,超前扯着了蛋。喀棉有纺纱,织布,在全疆棉纺业处于较前列。为了未来的发展,1980年代末,喀棉购买了一套先进的印染设备。这套设备一直没有成为摇钱树,相反成了“白象”。20多年后,这套设备被转卖到了缅甸。所以,有些喀棉的老员工是有海外经验的。三,体制压榨。喀棉是许多部门的提款机,如,环保局。喀什环保局的家属楼在东湖以东,下面有一条被污染的不象话的吐曼河。这条河在环保局眼里可以视而不见,但喀棉的锅炉污染让环保局的家属楼不断升级,长高。这样的部门还有电力,公安和其他许多。四,贪腐。喀棉中层干部退休后,许多在内地又开起了纺纱厂。一部电影在喀纺从来没有放映过:《生死抉择》。
如棉纺一样,南疆的纺织工业其他方面也是受尽了转变之苦,如,有丝有蚕的喀什没有缫丝和丝织,徒有艾得来斯绸的遗产。再如,与畜牧业盛行的斯坦相邻,但是毛纺工业很久以前就夭折了。还有,皮革也是这样。
南疆的纺织工业也错过了许多风头,如1980年代的“东锭西移”。
香港在1950年代是比广州落后的。香港的发展不是从金融贸易起步的,香港的发展是从上海转移来的棉纺织业开始的。香港的棉纺织业早已被新兴的产业替代了,但喀什还在没有搞懂棉纺业付出沉重的代价。
南疆的植棉业和纺织业对南疆的意义究竟在哪里?经济学,社会学甚至民俗学都可以给出比较时髦的解释。但从政治的角度上来看,南疆的植棉业和纺织业其实是起着定海神针的作用的。 “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见《党纲》),“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见《宪法》)。百分之八十五的农民是破产的,随着纺织厂这样的企业消亡,在南疆,这样的阶级状况意味着什么?这就是南疆政治中最大的现实。对于关注南疆发展的计划和规划,这一现实才应该是起点。
南疆的发展,其实就是在沙漠顶风前行。风,貌似困难。但与脚下的沙比起来,风其实算不上危险。脚下的沙是有坑的,有的坑是要命的,尤其是那些自己挖的。
一位中国新疆留学生的呐喊:出了国,才只知道……
今天下课后无意中看到朋友圈转发微信公众号“疆还是劳道辣”的《新疆大地,一场思想解放运动正在上演!》,读完后心潮澎湃,作为土生土长的新疆人,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本来准备写一点文字发在朋友圈就行了,但后来转念一想,还是写一篇文章吧,以对得住这篇振聋发聩的战斗檄文。
我的曾祖父在清末民初时,沿着河西走廊、跟着驼队来到了新疆,后来就在北疆落了脚,和是哈密人的曾祖母结合。后来爷爷出生了,爸爸出生了,再后来我出生了。可以说,我是喝着天山上的雪水长大的,是土生土长的新疆人。在我的家乡,如果人去世了,埋的时候头都要朝着博格达峰,以示对这块土地的崇敬
小时候,我们村子里基本是一半汉族,一半维吾尔族,大家生活很和谐。爸爸说在他的婚礼,小伙伴(维吾尔族)喝多了,便在我们家床上睡上一觉,酒醒了才回去。那时候大家一起去田地耕作,一起做饭吃饭,你家有好吃的端过来一盆,我家有好吃送过去两碗,我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吃到各种好吃的。逢年过节,不论是春节,还是古尔邦节,大家都会去对方家里做客。
我上初中时,村子里的汉族逐渐开始搬到县里去了,走在马路上,很少能看到汉族小孩,基本都是维吾尔族的。邻居来我家和爸爸聊天,他总说:“汉族家的娃娃海里麦斯好好学习,维吾尔族家的好好学习的没有,这个不好。初中一毕业不是种地就是开车,全部都是二流子。”后来,他的孩子全部上了大学。
高中的时候,回家路上基本看不见汉族家的小孩,村子里汉族年轻人也少了,四十岁以下的基本没有。而维族小伙子却还比较多,都是种一点地,偶尔打打工。这时候,邻居来我家拜年只吃瓜子、橘子,倒得茶也不喝了……
后来一个一起长大的维吾尔族小伙伴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在监狱里待了3年,出来后的那年春节,我在马路上遇见了他,和他聊天,他一个劲地跟我说当初如果像我一样好好学习,他的人生应该是另一个样子的……
再到后来上了大学,一系列的暴恐事件接连发生。突然间,村子里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和谐的氛围,人们的眼神变得空洞、闪烁、缺乏真诚,总感觉怪怪的,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大学,我认识了世界各个国家的同学,有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蒙古、阿曼、沙特等。其中哈国的朋友有一次请我吃饭,去的是一家韩国烧烤,他的中文不错,他进去以后,我在门口徘徊了一下,我想他不知道五花肉就是猪肉吗?后来我进去和他一聊,才知道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还说,不是还有其他肉吗,我吃其他也可以啊。那一刻我对“哈萨克族”“穆斯林”‘清真’这三个词又多了一份思考。
再后来,我工作了,工作的单位是一家在疆的央企。公司里有一家员工餐厅,是清真的,并且只准少数民族使用,非穆斯林不能进。我经常能听到同事们抱怨:“大家都是员工,为什么不能进?”而公司也只是用“维护民族团结”这样的话来搪塞大家,堵大家的嘴。听同事说,餐厅里吃着小灶的某个同事却为清真餐厅不够气派而对服务员大发雷霆。
一次,在与一个同事闲谈中,他告诉我他在老家找了一个16岁姑娘结婚了,我说这个不合法啊,他说,没事,已经找阿訇念过经了,结婚证不重要。他可是西北某个著名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啊,我当时也是唏嘘不已。
再后来,我辞职来到俄罗斯求学。刚到莫斯科的时候,我喜欢看马路边店铺的各种牌子,这里饭店、食品店牌子很简单,比如ресторан(餐厅) продукты(食品)。后来我发现,这里的餐厅不标注“清真”“非清真”,这让我眼前一亮。宿舍楼下的小餐馆,厨师是乌兹别克斯坦的,服务员是塔吉克斯坦的,而它的菜单上有“法式猪排”的菜品,这个在国内是很难想象的。后来和店里的人混熟了,我就问他们对此不介意吗,他们对我的问题有点惊讶,说:“我们只负责做,又不吃,没关系的。”
我所在的学校,没有清真餐厅,所有的学生都在一个餐厅吃饭,猪肉、鸡肉、牛肉,放在一块,几个夹子,交互使用,吃那个夹哪个。和我一起吃过饭的有国内过来的维吾尔族、回族,有中东来的穆斯林,也有伊朗、摩洛哥来的穆斯林。我也去过一些菜市场,一个冷柜里放着羊肉、牛肉、猪肉,卖肉的小哥却是乌兹别克斯坦的穆斯林。
有段时间我调换了房间,新来的舍友来自北非,是穆斯林,除了会说本民族语言、俄语外,还会阿拉伯语、法语、英语,我们有时也探讨阿拉伯国家的问题。比如,为什么阿拉伯国家经济普遍比较差,除了土耳其有点工业基础,其他好点的就是石油大户;为什么阿拉伯国家经常会发生动乱等等。
我们买了一个菜板,我切完猪肉香肠,他就拿去切牛肉,我做了饭,他也会吃,他说他不吃猪肉就行。我告诉他中国的餐厅要分清真和非清真,穆斯林不进汉族餐厅,他表示很震惊,还说那些人没有正确理解《古兰经》。去年夏天斋月他天天封斋,今年夏天就封了三天,后面就和我一块该吃吃,该喝喝。他来莫斯科后就再也没去过清真寺,还告诉我,他对自己国家的领导人很失望,因为政府投资修建全世界最高的清真寺,却不把这些钱投在工业生产上,人们都去念经了,那谁来工作啊?
后来我和伊朗的朋友喝啤酒聊天,他们都说不愿意回国,因为回国就不能自由自在的地喝啤酒了。我能感受他们的言语是出自肺腑的,大家都是年轻人,都希望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留学所在学校的餐厅,没有清真、不清真之分
有一次,和俄语老师聊天聊到这边的非俄罗斯族学生上学的问题,他告诉我俄罗斯没有加分制度,考试没有“打折扣”,本科3门不及格就退学,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我经常会不自觉地拿俄罗斯和中国作比较,为什么我们要那样,他们要这样,哪个方式好?
现在回过头来看,我觉得一些政策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适时适度调整,一味迁就、不加区分地追求“民族团结”,极易让“三股势力”钻空子,只要一打击他们,他们和西方反动势力就会操起“破坏民族团结”的大棒,给你扣上侵犯“宗教信仰自由”、侵犯“人权”的大“帽子”,让你投鼠忌器,自乱阵脚。
当前,新疆正经历着一场伟大的新时代思想解放潮流。至于西方媒体和政客的刁难,我们真没必要太关注,出了国才知道西方媒体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出了国,才只知道我们现在的生活真的是来之不易,我们得珍惜啊!
健身的时候遇见了一个校友,来自叙利亚,在读博士,我问他现在家乡如何,他说一团糟,人们都跑了,家都没了。我从他的眼中看不到希望。
很久没有回家了,每次听到祖国的声音、新疆歌曲,在网上看到新疆的消息总是分外关心。问过很多人,都说都喜欢新疆,喜欢那里的风景,更喜欢那里的人民。
我希望家乡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稳定,人民生活越来越幸福。我们要坚信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是最正确的事情。西方的炒作、指责、责难,内部“三股势力”的迎合鼓噪,都不能动摇我们,只会更加激发我们的斗志。
作者:润发,在俄罗斯的中国留学生。
转自 :
原创: 疆还是劳道辣 (公众号)
近2200年前,张骞就在大夏(约今日的阿富汗)发现经由身毒(今印度)邛杖和蜀布。然后他就开始寻找通往身毒的通道。南疆和云南方向他都进行了尝试。然而他没有成功。张骞寻找找贸易通道的时候比较执拗,因为这样的贸易通道一直都存在着,只是他没有找对贩夫走卒而已。
法显和玄奘都到了身毒(今印度)。只不过他们带去和带回的东西与贸易都没有太大的关系。而且,即使陆路和水路都通了,中国和身毒(或天竺)的贸易也始终没有进入朝廷的眼。贸易究竟应该怎么搞?这个问题是一个清朝的状元搞明白的。“轻工业不能忘记张謇”这是毛泽东说的。张謇其实把贸易搞明白了。主张“实业救国”的张謇做了三件事:推新政,办工业(主要是轻工业),创新学。随着张謇等人新办的轻工业的发展,江苏南通也在19世纪末逐渐地由交换贸易中心转为了中国早期的民族资本主义工业中心之一。张謇推行的农民“忙时种地,闲时务工”的模式更是比较成功的中国工业化用工模式之一。
当前,人们在谈起南疆,谈起喀什,或多或少的与张骞的看法相近,即地缘优势无可替代。但谈到如何发挥发挥地缘优势时,基本上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其实南通的发展轨迹就是南疆的发展方向。只不过, 今天南疆的小农经济走上集约化,工业化,市场化的轨道比那时的南通更加紧迫,更加时不我待,“有条件要上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说一千,道一万,南疆现代化的道路说到底就是要改革,要开放。喀什这个经济特区就是最好的平台。
《广东你等着》说的就是南疆有着与广东同同的经济潜能,差别只是路径的选择需要胆量和手段。归纳起来,南疆发展的经济要素有四个:人,电,水,和棉。
人。当今南疆人口的绝大多数是维吾尔族,维吾尔族的绝大多数又是在农村。在当前和可以预见的将来,南疆的小农经济基本上已经是到了无以为继的地步了。怎么办?必须有工业把附着在土地上的人吸纳进去。内地许多地方的农业比南疆的农业发达,但如果没有现代化工业或加工业的支持,农业总是处于弱势,乏力和疲软的状态中。“七五事件”把南疆剩余劳动人口输出的道路堵死了。但是如果不把南疆剩余人口的出路找出来,南疆永无宁日。同时,南疆严重落后的教育又使得引进人口成为刻不容缓的紧迫任务。如果说34万各族公务员在南疆起到了力挽狂澜的作用,那么这些公务员撤出后需要多少人来维持明天南疆的安宁则是摆在政府面前的迫在眉睫的课题。而且,引进的人口和吸收的农业人口要干什么?当年和胡耀邦座谈的那些上海支青要求“每月6到8元”的增支要求,肯定无法满足今天的90后和00后。但是动辄万元的“巡边员”国家又能用得起多少呢?既能吸引内地移民,又能吸收当地农业人口的,除了轻工业,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电。近看独联体斯坦有着过剩的电,远看南亚有不尽的市场需求。但真正要把电这篇文章做好,南疆首先要把内部的关系理顺。南疆看似天地辽阔,其实难以有大的作为。南疆目前条块分割(兵团和地方),行业封锁(棉花,电力和三桶油),政策脱节(海关和税务)。在没有把内部的沟壑填平以前,再好的想法也是“水中月,镜中花”。喀什作为经济特区的意义更大程度就在于此。同时,新疆一地的电网想撑起开发斯坦市场的重任,显然是独木难支的。与甘肃等省的联合就显得特别紧迫。其实新疆坑口电站已经在面临这个问题了。把几块相对独立的电网揉和在一起,考验的可是百分之百的功力。至于和国家电网的协调,那更是超出南疆各级政府可望而不可及的任务。
水。南疆的发展其实就是水利的发展。一是集约化,把自己的水管起来,用好,用足。罗布泊已经开始有水了。这是非常难得的。同时,南疆的节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漫灌,明渠,塘坝都需要下大力气整治。还有就是饮用水的的入户。南疆自来水入了户,反“三恶”的斗争就进了一大步。二是引进塔吉克斯坦的水。引进塔吉克斯坦的水,不仅利国利民,还改变了周边的政治生态。如果说改革开放四十年都是由较低的经济地位向较高的经济地位仰攻的硬仗,南疆就给改革开放提供了合纵连横的阵地战提供了一个新的战场。稳边兴边富边不是独角戏,没有邻国的配合与支持,没有边境可以稳定,也没有边境可以兴旺,更没有边境可以富裕。只有“与邻为善,以邻为伴”才可以找到发展的契机。这在南疆更是现实。
棉,棉花和棉纺都是国家的大局,关系着国家的出口,就业,创汇和收支平衡,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 西气东送,西电东送,西棉东送在出口导向型为主的时期是必须的,那么现在到了要用“一带一路”来为资金和产能寻找市场的今天,能不能给南疆给南疆的棉花划出一块"自留地"?能不能让南疆的棉纱在中国的棉纺市场上在输出方向上向西试一下?能不能让南疆作为斯坦棉花的一个集散地?能不能让南疆在未来的棉花期货市场上作为一个“奇兵”做一个尝试? 贸易战已经打开了,就要做好长期的准备。如果拿《论持久战》的理论来解释,贸易战就是僵持阶段的的开始。在僵持阶段,如果能在断其一指上有一定的突破,那么进入反攻就是可能的了。一味的防守,只会带来被动。“把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棉花,棉纺,和棉纱就是中国最可能取得主动的一个战场。
南疆的发展战略看似一团乱麻,其实也是脉络分明。无非就是"能不能,和敢不敢"的问题。 能不能放开口子,让南疆在对内开放和对外开放进行尝试。敢不敢走出孙悟空划的"安全线",因地制宜的博一次。这是决策者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吃过咸鱼,抵过渴”的广东为南疆的发展提供着许多先例和理论,张骞看到的市场广东找到了,张謇开创的中国特色的工业化道路广东走完了。能不能让广东经验在南疆这个遥远的地方生根,发芽,尝试一下?这考验着明天的南疆。
如果说南疆的发展现在是可以尝试的试验田,可以借用广东经验的人,电,水和棉就是发展的第一层级。在我看来,新疆至少还有两个层级可以出击。即:新疆的海和新疆的洋。
据说阿育王柱就是一个英国人,根据他俩的记载,考古挖掘出来的,否则印度人只能在神化传说里遥想阿育王。哈哈。
对了,今天收到在南疆当老师的妹子的留言,她这是第二个学期在那里。
“端午,清明,中秋,统统没有休息,有些时候吧觉得自己何必,但,心里面又想为这里做着什么,单纯教书的话,孩子们是很需要我的。”
“回去随便找份会计文职类工作,谁都可以做,但是做老师,我起码能改变部分小孩的想法,他们以后就人生不一样了。”
印度聪明人那么多,但能把印度历史整明白的人还真没有多少印度人。这也是蛮让人深思的。
那个妹子非常伟大。向她致敬!
土耳其裔的融合是失败的。虽然拥有了德国国籍,他们坚守自己的文化信仰语言和社区,跟德国本土人格格不入。
接着就是迫于白左压力大量接受中东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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