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旧贴新发:宗教中国化从何入手? -- 诸葛小花
河里最近不少讨论和宗教聚敛财富、干预世俗生活有关。
旧贴一篇,原发思炎茶馆和爱吱声。现重新贴出,供河友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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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4月22日-23日,全国宗教会议在北京召开。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发表重要讲话。讲话一出,各大论坛几乎均有一致的正面回应,体现出对宗教事务加强管理的广泛民意基础。一种认为宗教工作方针政策将发生重大转向的看法似乎正成为普遍的观感。
一、宗教何以让人不安
从理论上讲,宗教存在的最主要价值,是让人的心灵获得安宁。但是,从现实来讲,宗教令人不安。
在过去三十多年中,放权式改革使国家权力退出相当一部分公共生活,宗教崛起成为补充这个空白的重要力量。在合法性、组织动员能力和资金实力方面,宗教组织向世俗权威提出了重大挑战。而这次宗教工作会议召开的重要背景,恐怕就是防止这种挑战演变为后果更为严重的冲突。
也许有人会质疑:政府控制的人力财力更多,为什么不能你不去关心?
近世以来,对于政府权力的控制,一直是政治法律哲学的主线之一。现代社会发明的宪政、民主、言论自由等一系列制度设计,都是基于控制政府权力的。所以在今天中国,我们以建设性的方式批评政府基本是没有问题的;以调侃式的方式批评政府也几乎不会有人管;以极端的方式攻击政府,可能会有一定的后果。
但是,你批评个宗教(包括整体的教派和个别的宗教人员)试试?
宗教意识形态的至上性往往倾向于排斥批评,神化本教团及神职人员。因此一旦背离向善的方向,就会产生巨大的破坏力。
二、习划出了什么样的底线?
在构成宗教组织力量之源的三个要素中,核心的是前两个,即合法性和对教徒的组织动员能力。经济实力是这两个要素的自然结果。
习在讲话中指出:
“共产党员要做坚定的马克思主义无神论者,严守党章规定,坚定理想信念,牢记党的宗旨,绝不能在宗教中寻找自己的价值和信念。”
这句话如果从组织动员的角度来说,就是“不许动我的核心基本盘”。中共执政的力量之源,是党的组织纪律控制之下的组织力和执行力;这个基础被触动,后果是十分严重的。
习还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积极引导宗教与社会主义社会相适应,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支持我国宗教坚持中国化方向。要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来引领和教育宗教界人士和信教群众,弘扬中华民族优良传统,用团结进步、和平宽容等观念引导广大信教群众,支持各宗教在保持基本信仰、核心教义、礼仪制度的同时,深入挖掘教义教规中有利于社会和谐、时代进步、健康文明的内容,对教规教义作出符合当代中国发展进步要求、符合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阐释。”
这句话是重新开价。世俗政权容忍和保护宗教存在的对价,是各个宗教不得任性,要按规矩来。
扎牢基本盘的问题,比较好解决。动用党纪手段很快就能奏效。宗教中国化的问题,不太好解决。因为这里面有个悖论:要修改教义,必须要有懂教义的人。而懂教义的人,基本是宗教自己的信徒。让各个宗教修改教义,在拉人、修庙、聚财的高潮中自我约束,实在是一件难事。
三、建立国家干预宗教的正当性基础
“宗教信仰自由”已经成为主流的叙事话语。在这个主流叙事之下,世俗权威要想对宗教进行干预,必须构建正当性基础。
一般认为,国家之所以要对宗教进行限制,是因为尽管宗教信仰是个人的事,但宗教是一种有组织的信仰。以组织方式进行的宗教活动可能会影响到他人和社会利益,因此要对宗教进行限制。
进一步讲,宗教不仅是一种理念和世界观的选择,也是一种行为方式和生活方式的选择。当理念和世界观存诸于内的时候,与他人无涉;当理念和世界观形诸于外的时候,就可能影响到他人和社会利益。
目前关于国家需要对宗教进行干预的论述,核心不出以上两点。以上两点是可以成立的,但不够究竟。
中国官方在宗教工作中坚持的所谓马克思主义的宗教观,即“宗教是被压迫生灵的叹息,是无情世界的感情,正像它是没有精神的制度的精神一样。宗教是人民的鸦片”,是一个过于宏观、过于抽象的本体式论断,难以推导出政策上的意涵。“鸦片”作为一种舒缓镇痛剂,是该让大家抽呢,还是不该让大家抽?
小花认为,我们之所以对宗教感到不安,是因为宗教是一种有组织的精神强制。宗教在内化其教义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运用包括恐惧、角色认同、权威压制等精神手段。适度运用精神强制,是建立宗教秩序的需要。这种精神强制,也是宗教团体组织力量和神职人员精神权威的重要来源。鉴于这种强制在宗教内部缺乏足够的制衡和控制手段,国家有必要对这种精神强制保持随时监控并在必要时进行干预。这是国家对宗教进行干预合法性所在。
深入研究“宗教精神强制说”,不仅有利于建立国家对宗教进行干预的理论基础,也有利于让人们理性评估宗教。
四、防止宗教滥用强制从何做起?
在谈及宗教信仰自由的时候,有这样一段话:
“每个公民既有信仰宗教的自由,也有不信仰宗教的自由;有信仰这种宗教的自由,也有信仰那种宗教的自由;在同一宗教里面,有信仰这个教派的自由,也有信仰那个教派的自由;有过去不信教而现在信教的自由,也有过去信教而现在不信教的自由。任何国家机关、社会团体和个人不得强制公民信仰宗教或不信仰宗教,不得歧视信仰宗教的公民和不信仰宗教的公民。”
目前宗教力量之所以日益扩张,与只重视信教自由、忽视退教自由和改宗自由有直接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任何教派,控制的教徒人数只有增加,没有较少;从而其组织动员力量,只有增加,没有减少;从而其吸纳的经济资源,只有增加,没有减少。归根到底,是政府放任了宗教的精神强制。
在教派斗争生死存亡的时期,限制退教自由可能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在强大的世俗政权对合法宗教提供保护的和平时期,限制退教自由就是值得推敲的事。
不幸的是,在为数众多的宗教中,对退教都动用精神强制予以限制。例如在藏教中,退教被视为是极其严重的过患;在伊斯兰教中,“叛教”之罚,亦极严重。
所以回到本文前面的主题,“对教规教义作出符合当代中国发展进步要求、符合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阐释”,让各大教派把自己对退教和改宗的立场亮明,对退教和改宗现有的教规亮明,下一步往那里去,就有方向了。
“万山磅礴必有主峰,龙衮九章但挚一领”。治学理事,其道亦同。通过追问“人们何以对宗教感到不安”,有助于发现被忽视的因素,有助于找到解决问题的出路
宗教不能干涉其他人的生活。
虽然说起来好笑,但确实是目前严重的问题。
凡有异教徒条款的都必须大声声明摒弃。
要管好上层,但不是像老邓干的,平反,给位置给好处给特权讨好他们,而是适时的揭露他们好吃好睡的真面目,让搞宗教的变成一个苦行僧善举。
高层做不下去后整个宗教的狂热自然没有了。
现在的宗教中国化,不过穿个长衫,带个瓜皮帽,这不是中国化。
宗教低层,也是是真的信教。做到一定地位,有几个真的信到十足?存疑。
解决宗教问题,第一个必须打掉物质收益,这个不可能完全打掉,能打多少是多少。
第二个,打掉伸出来的手,坚决不能让宗教有任何的执法权。
第三个,文宣上要客观描述宗教教义和宗教史。不能象现在一样宗教的都是好的。
但是,要死人流血的。准备好了吗?
实际上,对所谓上层人士(含宗教上层人士和少数民族上层人士)的赎买政策,一直处理宗教问题的基本方针。这么多年坚持下来,已经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和一个非常难以撼动的利益格局。
我隔壁刚发了一个新帖,一定程度上也是针对这种赎买思维的。
爆黑料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别说各级宗教协会和宗教事务主管部门,就是宗教场所周边,管区片警手里掌握的事情,足够连续上热搜一个月,高潮迭起,不带重样的。
但是为什么克制着不爆黑料?
我看有两个障碍:
第一,爆黑料直接打各大山头的脸,间接打TG的脸。这么不是东西的玩意儿,怎么就支持了这么多年?
第二,各大山头,屹立这么多年不到,都是血雨腥风过来的,不全是靠忽悠人混饭吃。对付黑料,早有预案。凡是能在内部合理解释的东西,都只能让外部人对其产生反感,而在内部反而加强团结。
学诚的瓜够大吧。一句“不说僧过”就压住了所有的批评。
问题的症结之一,是没有判教标准。
TG这么多年在宗教上吃亏,和没有合理的判教标准有关。TG把握的标准,就是千年老店,一律政协给待遇,财政给经费;百年以下,一律是反革命会道门,拖出去处理。
比如陈王你提出一个:认为杀异教徒正确的宗教不是好的宗教,这就是一个判教标准。我觉得这个就很好,就是太针对绿教了。
我提出一个:允许退教自由、改宗自由的宗教,才是可以接受的。因为这个标准,第一具有可操作性,第二具有减少宗教挟持能力的作用。第三,对各个山头都公平,公开反对,就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 待认可未通过。偏要看
但凡对所谓三武之难略知一二,都知道调整路线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不断增长的教众,是各大山头经济力量和政治影响力的来源,一定程度上也是人质啊。
我的观察,普通教众里,被裹挟的数量相当大。反而是高级教士,没有什么回头余地。
形势紧张的那一天,至少要让这一部分人能跑出来。
所以退教自由,其实是提前修好泄洪渠,是非常重要的准备。
宗教本身是关于人的精神世界的,但是宗教的运作是需要抽取大量物质资源的。
不干预世俗生活,哪来这些资源。
资源充裕,相安无事;资源有限,动手硬来。
所以我认为把宗教当做一种精神现象理解,没有错,也没啥用。
所以我认为宗教是一种体制化的精神强制,是一种诉诸绝对叙事的资源抽取机制。
主贴里有一句:
建立国家干预宗教的正当性基础。
1解决根本,很简单,让大家过上好日子,自然宗教的号召力就弱多了。当年毛主席时代,新疆的宗教矛盾不尖锐,是因为广大群众过上比以前好的多的日子。欺负人的巴依老爷被打倒在地,还踏上了一只脚。现在呢,收买上层,又喂不饱;下次绝对贫困又按不住,自然四处起火。但是这个根本目前解决不了,就跟蒋介石在江浙搞不起土改一样。邓小平变天,依赖的就是反动上层、官僚资本。如果发动群众打土豪、对抗官僚资产阶级解决这个根本,蔓延到全国,就是二次文革,实际是组织上消灭自己的基本盘。
2不解决根本,不阶级斗争,治标也不是不能。因为毕竟全国之大,拿点资源对抗这点民族宗教小势力是没问题的。用好奖惩就行:让不信教的处处方便,信教的处处不方便就好了。民宗委的经费,应该用来补贴不信教的少民或者愿意按照汉人生活方式生活的少民,而不是鼓励他们和汉人不一样。凡是坚持原教旨的,可以,你可以信仰自由,但是犯了法对你不讲情面。两少一宽也可以,对信教的犯罪,对少民犯罪,如果人家教义规定了,民族习惯就那样,惩罚可以适当放宽。比如一个汉人强奸了维族姑娘,人家维族家长说我们民族宗教习惯一贯就流行抢亲,那这个汉人可以免于刑事处罚,按维族规矩给她家两只羊就算了。维族姑娘本人不满意,非要对罪犯进行严惩?好啊,来写个保证书,脱离宗教,户口本改为汉族,立马按汉族姑娘被侵犯办案。民族本来就是个文化概念,北方汉人不知多少胡人血统,南方汉人不知多少蛮越血统,只要愿意过年吃饺子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都来加入汉族没问题。宗教想从信众那里收钱,可以,税务局登记,国家抽上50%的税,再派上审计人员,经常查查帐,钱怎么花的。阿訇和直系亲属也必须公布财产,出国和公务员一样要从宗教局那领因公护照,公共服务人员么。这么一来,底层信教又沉重经济负担,上层也捞不到油水。三天两头的阿訇不雅小视频传着,大姑娘小媳妇见了阿訇就赶紧带面巾躲着。另一头少民改了汉族高考加分,脱教入党高考加分,找工作优先,进城迁户口优先,自然慢慢就没人信了。可以起个名目叫民族融合奖。嫌外国人鼓噪我们民族不平等,我们可以弄个融合后的“华族”,不管汉族维族,凡改户口加入华族的,高考都加50分,这就公平了嘛。
因为宗教上层会把退教后的打击推到基层教众自发行为上,反而成为群体性事件的源头,这个来作为指标,不具备可操作性。
事实上打击宗教高层是唯一的方法,阶级斗争的缩微版。我党连八大铁帽子王薄三公子也能拉下马,邓的孙女婿能无期,还怕什么团团伙伙?铁拳一下,现抓跳得凶的,慢慢收拾。
这个看政治决断力。不过TG一向把宗教看成疥廯之疾,一向同情宗教上层过的生活,因为那就是自己的生活,不会动用雷霆手段,只留下生活在少数民族自治区的汉族民众受苦受难。
毛太祖不出,奈苍生何~
我问两个问题:
第一,在现实生活中,你见过多少退教的人,各个教派的都算上?
第二,各个教派对于退教问题,是怎样规定的?
我了解的有限情况,宗教最核心的强制,就在不许退教上。绝大部分宗教,对外都是人畜无害,对内吗……
所有的压力政策也好,斗争政策也好,都有一个问题,树立多大的对立面?
所以退教自由,是所有压力政策的基础,是增压前最重要的准备。放黑料,斗大鬼,我认为都是图穷匕见、斗争白热化的标志,而不是开始阶段的标志。
退教自由,是国家强制力背书的自由。
但实际上有自由吗?
我觉得退教自由可以提,但不会改变实质性问题。
主要看上层态度了,象矮子就是要用宗教,民族等等来打击毛体制,你底下怎么可能搞得好?到现在还是一堆两面人,怎么可能搞什么中国化?
现在不可能玩阶级斗争了,但是还是有其他手段对付它的。控制住人事,财务,对于违反人事,财务规定的就往死里整。管它中不中国化呢。
想想基督教在欧洲的衰落的起因是黑死病。狠毒一点的,在教区散布瘟疫,然后封锁教区,看看你那个上帝,真主能怎么样,比得过医疗队?当然,必须让教士病死,或者跪地求医疗队。
人这东西很贱,吃苦头学到的东西比苦口婆心教的记得牢靠的多。
打算“恢复传统”的旗号,行苟且之事。
这个基础可以是保障其他人的权利。
保障其他人不受宗教干扰、他们的利益不被宗教损害的权利。
建立合法宗教规范,凡合法宗教都要公开大声宣示,他们的心中不能干扰不信本教的外人的生活。更不要说什么他费了,凡有这种条款的一律剿灭。